啊？
死了？
水冰兒，死了？
秦風不敢置信的揉了揉眼睛。
知道他看清了墓碑上的確是水冰兒的名字之後，才猛地深吸一口氣。
「這……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情？」
秦風看向了這邊的水月兒。
「也就是在當年天空聚變的時候吧。」水月兒嘆息，「姐姐小時了一段時間後，不知道這麼又回來了。」
天空聚變，是斗羅大陸的普通人，對於秦風和神王唐三大戰的事件的稱呼。
因為那一戰，天空被四大神王一起撕裂，然後從林天手裡救走了唐三。
不然唐三當時在斗羅大陸上的時候就會死。
而後很長一段時間內，斗羅大陸的天空都是裂開的。
他們就稱這段時間為天空聚變。
「我知道她那個時候離開的，但是她怎麼會死呢？」
秦風很不明白。
當初水冰兒走的時候明明還好好的。
「你到現在還是那個時候一樣……」水月兒輕咬著嘴唇，身體緩緩來到墓碑前，「笨吶……」
聽到這句話，秦風忽然感覺到一陣心酸。
水月兒搖搖頭，和墓碑站在一起，然後回身看向秦風。
「姐姐對你的心意，難道你真的不知道嗎？」
「她從小就喜歡抱著你睡，甚至你在學院被其他女孩子喜歡，她還要去警告其他女孩子不能離你太近！」
水月兒苦笑一聲。
「她一直都在等你長大。」
秦風沉默了。
他知道水冰兒對自己的感情。
可是他本體畢竟是魂獸，而且還要和母親古月娜一起撕裂神界，掀翻神界的統治啊。
水冰兒的天賦不夠，最後肯定是沒有辦法和他一起登上神界的。
那時候，秦風不想接收水冰兒的感情，就是因為他也不知道自己去了神界還能不能再回來。
而後在昊天宗的山林里，他登神成功，成為超越神王的存在。
這個時候，他的生命層次就已經和水冰兒不一樣了。
他能怎麼辦？
就算是他也沒辦法讓水冰兒快速成神然後跟著他們一起去神界啊。
秦風知道，水冰兒也是因為意識到了這一點，最後才義無反顧的離開。
連秦風的最後一面都不見。
這些年來，秦風心裡一直都惦記著水冰兒的。
這一次他想維持通道也有她的一部分原因。
他想著自己能利用神界這比斗羅大陸不知道充盈多少倍的靈氣，幫助水冰兒成神。
「她最後的時光，是怎麼樣的？」秦風來到墓碑面前蹲下，伸手細細撫摸水冰兒三個字。
「姐姐回來之後，便住在這裡。」
水月兒坐在台階上。
「我親眼看著，她肉眼可見的消瘦。」
「每日和我聊天，三句都不離你。」
「句句不提相思，句句都是相思。」
水月兒的語氣有些憂傷，但是沒有任何責怪的意思。
畢竟相思，是一般人最不懂得的詞彙。
人人都說相思苦，可只有真正經歷過的人才知道到底有多苦。
「我不理解姐姐的情絲，但她回來之後，茶飯不思，天天就只會盯著天空的裂痕看。伴隨著裂痕越來越小，姐姐就病倒了。」
水月兒長嘆一聲，「姐姐曾說，這裂縫要是消失，她就再也看不見你了。」
「我當時就一直擔心姐姐某天會突然想不開，所以一直陪著她。」
「但沒想到，姐姐的病越來越重，最後竟然真的在裂縫消失後的一年，去世了。」
秦風聽著水月兒的描述，雙手緊緊的捏在一起。
仿佛這樣就能陪著水冰兒度過這最後時光。
他現在只是一個普通神靈。
但是一旦神界與斗羅位面的通道穩固，他會逐漸恢復到超越神王的力量。
那時候，如果要復活一個人，應該還是沒問題的。
他抬頭看向水月兒。
「冰兒的遺骨，我能帶走嗎？」
水月兒一怔。
「帶走又能如何？」
「我能復活她。」秦風篤定的說道。
他以為水月兒會很高興，畢竟這樣她就可以再次見到姐姐了。
然而沒想到，水月兒淡然的搖了搖頭。
「算了吧。」
「姐姐只是凡人，經歷了這麼多，就讓她在這裡安靜的睡去吧。」
她看著秦風，「你們神靈，從最開始就不應該插手普通人的生活。」
「給了他們希望，最後又給他們絕望。」
「我當院長這幾年，悟出來一個道理。」水月兒輕笑一聲，「這個世界，最終還是大部分普通人的。」
「他們的生活，才構成了整個世界。」
「而你們，只是世界長河裡璀璨的煙花而已。」
秦風沒想到那個曾經在自己身邊不懂事的小女孩，竟然有一天也成長到如此思想境界。
「但是你沒有權利給你姐姐做抉擇啊，我可以復活她，然後帶著她在神界一起生活。」
「這就是姐姐的決定。」
水月兒聳聳肩，「姐姐早就感覺你很可能會回來。但是她告訴我，如果你來了，讓你不要再擾亂她的心了。」
「她愛累了，現在只想休息。」
秦風再次被水月兒的話觸動。
他在斗羅大陸的時光里一直在向前看，卻一直都忽略了背後看著自己的少女。
他張開嘴，想說什麼，卻發現自己說不出來。
最後的時間裡。
水冰兒到底在想什麼呢？
這一切，恐怕只有她自己才知道。
既然她不想被打擾。
秦風決定尊重她的選擇。
「能讓我和她單獨待一待嗎？」秦風對著水月兒說道。
水月兒點頭，隨後離開，「你走的時候，不用通知我。」
秦風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他什麼都沒做。
只是安靜的在水冰兒的墓碑旁陪伴了一整個晚上。
在那清晨的陽光撒下的瞬間。
微風吹過，秦風似乎感覺自己的肩膀上有什麼東西輕輕的靠著。
當他轉頭看去，就看到微風害羞似的逃離。
這一刻，秦風心裡的一個結似乎打開了。
他起身，摸了摸水冰兒墓碑的頭。
「放心吧，你的下半輩子，我不會再讓你累的。」
說完這一句，秦風嘴角浮現起一抹淡然的笑容。
墓碑下的棺槨剎那間被他收進了空間。
到時候，直接帶回神界！
不復活？
怎麼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