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說著,玄老瞳孔驟然一縮,投過窗戶,望向明都正中心的貴族區:「小辰還沒回來,而好戲卻居然率先開場了。」
「什麼好戲?」帆羽疑惑的問道,玄老是因為夜辰提前打好了招呼,而他可是一點消息也不了解。
玄老沒有直接回答,表情嚴肅的看著窗外:「走吧,跟我去個地方,就什麼都明白了。」
說罷,土黃色的魂力從玄老體內迸發而出,裹挾著帆羽的身體,閃身消失在窗外的雨幕中。
……
柳雅萱看著那道立足虛空中的身影,內心完全被絕望的情緒籠罩著。
當朝太子,攝政王徐天然,在這樣一個夜晚空降柳家,其中的意思太過於明顯了,這是要對柳家開刀啊!
可以肯定,徐天琛絕對出了什麼事情,不然以這位太子殿下的心智,絕不會在徐天琛尚在的時候,率先對柳家下手。
似乎收到了命令,之前守在柳雅萱門口的手下全都已經消失不見,她再也顧不上其他的,直接推門而出,朝哪個方向跑去。
她必須要確認徐天琛的情況,哪怕是死,也要跟對方待在一起。
而此時,半空中已經多了一道身影,那是一個中年男子,身著繡有金絲花紋的黑色錦袍,直接與徐天然隔空而立,絲毫沒有避諱雙方的身份。
柳梵昊不傻,連柳雅萱都能猜到對方的意圖,他在明都這樣的政治漩渦中心挺立了這麼久,又怎會看不出呢。
雖然很不想看到最壞的那一幕,但為了家族,為了自己女兒的性命,他已經做好了魚死網破的準備。
所以在見到徐天然的第一時間,便發布命令,把自己家族的戰力,都召集了過來,並讓他們分布在家族的各個角落。
說到底,他不過是個被家族利益綁架的傀儡,如今所做的這些事情,也實在出於無奈。
柳梵昊又何嘗不想自己唯一的女兒,能夠幸福美滿呢?
想到這裡,再看今晚的磅礴大雨,總覺得似乎是為他們柳家準備的,今晚過後,無論結果如何,他柳家,都要在明都徹底消失了。
甚至用不了多久,他們就會像被大雨的一粒普普通通的塵埃,徹底被這座城市的人們遺忘。
「不知太子殿下深夜到訪,究竟所謂何事?」柳梵昊看似恭敬的問道,但目光中卻時刻充滿了警惕。
雖然面前的徐天然只有一個人,但他才不相信,沒有封號斗羅以及九級魂導師在暗中保護。
不過,真正讓柳梵昊心驚膽顫的,是徐天然的實力。
虛空而立,能做到這一點的,除了魂導器之外,只有魂聖以上的強者,而看徐天然的情況,明顯是後者無疑。
世人皆知徐天然的智力與謀略超群,可誰能想到,這位太子殿下武魂方面的天賦,同樣達到了驚人的高度。
而且這麼多年來,居然沒有一個人,知道他的具體實力修為。
徐天然對柳梵昊的態度也不惱怒,微笑道:「怎麼,來跟柳家主敘敘舊,也不可以嗎?」
柳梵昊嘴角抽搐了幾下,並沒有放鬆警惕:「自然可以,如果太子殿下真是來敘舊的,老臣甚是歡迎,可是想必,太子殿下應該還有其他目的吧?」
說話間,柳梵昊開始暗中調動自己的魂力,做好了拼命的準備。
如果徐天然真要動手,今晚他無論如何也走不掉了,只是想臨死之前多拖延一會兒,從而為自己家族小輩的突圍爭取時間。
好在,柳家位於貴族區的最東方,只要離開這片區域,並且能夠成功潛出明都的話,那就還有一線生機。
可徐天然,顯然已經猜到了他的想法:「柳家主,不瞞你說,我今天來的目的想必大家都能夠猜到,而且這次出動了五名封號斗羅外加兩名九級魂導師,在他們的圍堵下,柳家不可能有人能活著出去。」
「你也別怪我,誰讓這次的事情太過詭異呢,我想要真正登上那個位置,就必須排除一切非議,而你們柳家,又剛好與那個人關係緊密,所以,抱歉了。」
直到現在,他的笑容都很儒雅,仿佛談笑間,便決定了整個柳家的命運。
可他內心中真正的醜惡,估計只有他自己知道。
柳梵昊心中一驚,先前的謹慎中,出現了幾分苦澀。
他沒想到,徐天然會如此開誠布公的把目的講出來,那仿佛看向死人的目光,讓這個中年男人感到了無盡的屈辱。
他們柳家,完全是被當成了替罪羊啊,或者說,是做給全大陸看的工具。
奈何又有什麼辦法呢,那可是五名封號斗羅,外加兩名九級魂導師的陣容啊,而柳家的最高戰力,也不過是五名魂斗羅而已。
柳梵昊雖然只差臨門一腳就能踏足封號斗羅的層次,可即便突破了,估計於事無補。
想到這裡,柳梵昊輕嘆一聲,道:「太子殿下倒也看的起我柳家,居然派出了如此恐怖的陣容。」
說到這裡,他話鋒一轉,用一種近乎乞求的語氣說道:「我自知今天無法離開,但還是想懇求太子殿下,放過我柳家年輕一代,他們與這件事,並無任何瓜葛。」
與此同時,他的魂力已經暗中凝聚到右手手掌處,準備隨時發動進攻。
只要能率先把徐天然擊殺,也許有另一種可能也說不定。
徐天然輕笑著搖頭:「柳家主說笑了,你的那位寶貝女兒,可是對我那弟弟痴心的很啊。」
話中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這種斬草不除根的事情,他徐天然可做不出來。
心慈手軟對他來說沒有任何好處,說不定還會為以後埋下禍端。
同時,這一句話,也代表著徐天然要跟柳家,徹底撕破臉皮了。
……
明都的雨夜中,兩波身影極速朝著柳家所在的位置接近。
其中一波來自另一邊屬於平民區的街區方向,正是玄老跟帆羽二人。
至於另一波,就讓人感到意外了。
雨夜中完全看不清他們的形象,只是為首之人的那一雙異於常人的瞳孔中,正透露著詭異的光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