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辰陷入內心深處的思考,反而忘記了身旁月的存在。
她並沒有失去行動能力,只是在企圖伸手觸摸的同時,感覺自己進入了另一個世界
無盡的黑暗將大地完全籠罩,黑暗不知道持續了多長時間,天空中,卻突然出現了一絲光明。
一道亮光如流星般滑落,但仔細看去,月驚訝的發現,那居然是一個裹在襁褓中的嬰兒!
嬰兒滑過天際的剎那間,有兩道螢光從襁褓中激射而出。其中一道,伴隨著嬰兒降落在廣袤的森林中,另一道頃刻間穿破空間的阻隔,消失在無盡的夜空中。
如果夜辰看到這一幕,絕對會驚駭到難以言表。
這不正是他剛剛來到這個世界時,所經歷的場景嗎?
可那兩道螢光,即便是夜辰本人,都沒有發現。
外界。
夜辰看了看身旁的月,最終還是打消了將其擊殺的想法。
說起來,這應該算是他最大的秘密了,但看如今的情況,對方似乎跟之前的久久一樣,受到了某種限制。
既然上次他能夠放過久久,如今為何不能放過這個少女呢?
默默的走下撞擊坑,來到蟠桃樹旁邊。
這已經是大陸上所出現的第四種先天靈物了,先是扶桑樹,之後是月桂、苦竹,到現在的蟠桃,讓夜辰隱隱產生了一種感覺。
他的父母,絕對不可能是洪荒中人任何已知的人物,因為這一切已經不是任何人能辦到的了。
拋卻這些先天靈物不說,單單是南疆島嶼中的那頭三足金烏。想要將其擊殺,可能放在那個世界有人能夠做到,但將其俘獲並且鎮壓到這個世界中來,就是一件很難辦到的事情了。
更別說,夜辰相信自己目前找到的,僅僅只是冰山一角。
傳說中的鴻鈞老祖不知道有沒有這種能力,但對方即便能夠將這些東西集齊,估計也不會做出這樣的舉動。
夜辰搖了搖頭,手掌輕輕撫摸著蟠桃樹溫潤的枝幹。
他查看過了,周圍並沒有月桂秘境中類似的陣紋,既然如此,他完全可以用同樣的方法,將其收入小世界中。
蟠桃樹周圍並沒有被施加任何封印,如果繼續讓它呆在這裡,還不知道會給大陸帶來怎樣的禍端。
神樹本身是沒有問題的,但斗羅世界中的能量,根本支撐不了它的生長。
就在此時,突然夜辰的思緒突然被打斷。
之前那股心悸之感瞬間強烈了許多,甚至令夜辰有些頭皮發麻的感覺。
可以肯定,那股熟悉之感是來自眼前的蟠桃樹,可這股心悸又是為何呢?
夜辰來不及思考,立刻退出深坑,來到地表之上。
精神力快速釋放的同時,環顧四周。
這時,讓夜辰感到不可思議的事情發生了,精神力所到之處,並沒有發現任何異常情況。
銀髮少女月的狀態跟之前並無區別,除了她之外,周圍只剩下無盡的樹木,跟死去動物的屍骸。
一切都跟他來到這裡時一模一樣,可不知為何,夜辰心中的危機感卻越來越強烈。
突然,伴隨著一絲陰冷的寒風,耳邊響起一道熟悉的聲音:「你在找什麼呢?」
之所以說熟悉,是因為夜辰已經聽過十幾年了。
這道聲音的主人,正是他自己……
『怎麼會?』夜辰心神劇顫,轉身的同時飛速向後方退去。
與此同時,一個足以打破他常識的身影,出現在他先前所處的位置。
那是一個十四歲左右的少年,白色勁裝,俊逸到極致的面龐,滿頭黑髮中夾雜著幾縷金色髮絲,異於常人的瞳色。
這,不正是夜辰自己嗎?
「你,就究竟是什麼東西?」夜辰瞳孔劇烈收縮,聲音中帶著幾分顫抖,滿是難以置信的神色。
在此之前,無論遇到任何情況,他都能在第一時間做出最正確的判斷。
可如今,他的心緒,真的有些亂了。
另一個「夜辰」嘴角微微上揚,道:「我?我就是你啊,怎麼了,你不認識我嗎?」
不管是語氣還是說話時的神態,他都跟夜辰一模一樣。
甚至夜辰都不敢確定,面前的人應該稱之為「他」,還是「它。」
星夜山脈外的酒樓中,夜辰四人曾經暫坐過的位置。
兩名老者相對而坐,其中一人身穿漁夫打扮,寬大的漁夫帽,將其布滿褶皺的面龐完全遮掩在陰影內。
另一人看上去還要年輕一些,不停地摩挲著手中的茶杯,端起放到嘴邊,但最終還是將其放在桌上。
如果夜辰在這裡,恐怕會驚訝的講出二人的名字:穆老、子坤。
「咱們真的不插手嗎?」誰能想到史萊克學院真正的核心人物,如今居然會出現在這樣一座小酒樓中?
子坤表情沒有絲毫變化,用沙啞的聲音說道:「這是屬於他自己的歷練,咱們都幫不了。放心吧,據當初那人所說,那封印之物身上被施加了某種限制,不然你以為他能從封印中出來?」
這個老人和夜辰第一次見到他時幾乎完全一樣,兩年的時間過去,別說容貌,連穿著都沒有發生任何變化。
穆老無奈的點了點頭,繼續道:「那你能否告訴我,極北之地和星斗大森林中的情況,是否也是你的安排?」
子坤雖然不在乎,但穆老身為史萊克學院的當家人,必須要顧全大陸的局面。
面前的老者目光頓時明亮了幾分,似乎是在考慮該不該告訴對方。
良久之後,子坤將桌上的茶水一飲而盡,道:「我只能告訴你,這些都是夜辰自己的安排。」
「夜辰自己的安排?」穆老喃喃自語道,不明白對方究竟想要表達什麼。
根據字面意思來看,夜辰自己安排了自己的人生,這豈不是胡扯嗎?
子坤點了點頭,再次開口道:「當初那人就是這樣說的,我所做的,不過是為了完成約定,好讓自己身上的詛咒解除。」
事實上,他已經在這個大陸上活了好多年,具體有多久,子坤自己也已經忘記了。
有時候,活的太久反而是種束縛,事到如今,他反倒希望能夠解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