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白鹿直接瞬移到了那個拿著書的陣法師身後。
他面無表情，裹挾著劍氣的鹿妖劍剎那間划過。
那個拿著書的陣法師已然人頭落地。
飛雷神之術再次拉開距離。
剩下的四個木偶雖然少了陣法師在一旁的輔助，但也很快地擺出了相當穩固的陣型。
曹白鹿方才瞬移結束，還未等他落地，數根箭矢便劃破了長空，朝著他的方向飛來。
曹白鹿一看這陣勢，只好先招架一番。
在麻利地挑開幾支箭矢的同時，他迅速地使用了第一魂技和第二魂技，召喚了兩根能給他帶來小幅度屬性提升的蘿蔔。
那持劍的女劍士向著曹白鹿奔來，其迅猛的身形移動著，就像一條出籠的野獸。
曹白鹿沒有管這個女劍士，他只是在這女劍士靠近他的那一瞬間，在這女劍士準備斬擊他的那一瞬間，劍出鞘。
隨後，便又是一個人頭落地。
飛雷神之術再次發動。
曹白鹿身形如同鬼魅，在黑夜之中，那陣白色的風使敵人無從下手。
在一旁觀察著戰況的那個木偶手藝人瞪大了眼睛，他恐慌地看著眼前的情形，有些不知所措。
【這。。。這跟情報里說的不一樣啊！】
【這個小鬼，怎麼會那麼強？】
【不行！我得走，我得趕緊走，不然的話就真的會死的！】
念及此處，這隱藏在暗處的木偶手藝人便不再猶豫，他轉身向一旁人滿為患的街市上跑去。
那幾個精緻的木偶人，早已經被曹白鹿原地拆解乾淨了。
黑夜之中，望著滿地的人體零件，曹白鹿有些好奇。
他蹲了下來，開始翻找起什麼東西。
月光重新映照大地，那團原本遮擋明月的烏雲已然飄遠。
「啊，在這裡啊，」曹白鹿從地上捏起了一個小零件。
這個類似螺絲的小零件整體泛著藍色的光芒，看著煞是奇異。
「這年頭，還在用玄晶的機芯？」曹白鹿無語地吐槽著，「這種垃圾機芯能做出多好的木偶啊？」
曹白鹿隨意撿起了一些已經散落在地上的木偶零件。
他開始拼裝起來。
比之那些木偶手藝人都有過之而無不及。
黑夜之下，我們所能見到的，只有跟魔怔了一樣的曹白鹿。
他那張猙獰的笑臉，似乎在向世人訴說。
看，這才是那個你們熟悉的曹白鹿。
哦，忘了說了。
大家還記得我之前說過，曹白鹿的爺爺是熙玄當之無愧的左道旁門第一人嗎？
曹白鹿的爺爺，這一輩子玩過的歪門邪道數不勝數，在木偶術方面，他也略有成就。
他這輩子只煉化過一個木偶。
那個木偶，還活著的時候，是木偶手藝人的祖師爺，是一個活了將近一千年的怪物。
曹白鹿的爺爺不願意教曹白鹿木偶術，所以曹白鹿的木偶術，便是學自於它。
————————
夜市。
那個已經遠離曹白鹿的木偶手藝人喘著粗氣，他根本沒有想到自己今天居然會踢到一塊鐵板上。
他環顧四周，儘是些俊男靚女的歡聲笑語。
燈火非凡，街市熱鬧。
這才使他原本繃緊的心弦放鬆了下來。
他擦了擦不知何時流下的冷汗。
【看起來，又要物色新的木偶了。】
【媽的，那個陣法師可是大內御用的一品高手，我可是花了大代價才把他弄到手的啊。。。】
【這曹白鹿，我要是有機會，一定得把你煉成木偶。】
這木偶手藝人如此想著。
他看向了一旁。
旁邊有個賣鍾水餃的店鋪。
他也確實有些餓了。
走上前。
「老闆，來一碗鍾水餃，」
「三文錢，」老闆熱情地說道，「這位爺，辣度怎麼說？」
「重辣，」
「得嘞，馬上好！」
老闆手腳開始麻利地工作起來。
不一會兒，一碗色香味俱全的鐘水餃便被端了出來。
「這位爺，碗燙，您拿好嘞，」老闆將一碗鍾水餃遞了出去。
這木偶手藝人掏出了之前曹白鹿給他的三文錢，交付給了老闆。
老闆接過了錢，笑著說道：「謝謝您嘞。」
「歡迎下次光臨！」
木偶手藝人端著那碗鍾水餃，頭也沒回地離開了這裡。
「下輩子記得別再用玄晶機芯了哈，我用著都操作不利索，」
老闆的聲音，再次從後方傳來。
「砰！」
碗，打在了地上，鍾水餃散了一地。
這木偶手藝人的心臟，被老闆嘴中吐出的一把劍，直接刺穿。
那木偶手藝人痛苦而震驚地看向了後方。
這店老闆的臉上，是飽含熱情的笑容。
木偶手藝人已經明白了自己的境遇。
他也不打算廢話，問什麼你怎麼會知道我在這裡或者是你為什麼也會操控木偶之類的愚蠢的問題。
因為這很沒必要。
作為一個常年在刀尖上舔血的魔道中人，他明白自己若是想要活命，目前唯一的方法就是引起騷動。
他開始大聲呼救，並期盼巡邏的西蜀官兵能夠發現這裡的異常。
畢竟，被官兵發現並抓到了，自己就安全了。
因為，他是當今皇帝劉影的人。
那個貫穿他心臟的店老闆並沒有阻止這木偶手藝人的呼救，他就像看著貓鼠遊戲的人類，饒有興致。
明明身處熱鬧的街市，明明木偶手藝人的吶喊聲並不算小，甚至於，明明剛剛還有一支路過的官兵。
但根本沒有人注意到這裡的異常。
木偶手藝人瞪大了眼睛，他絕望地看著眼前這不可思議地景象。
他的視野漸漸迷糊，由於失血過多，哪怕他以氣府之靈育護心臟，也開始漸漸無濟於事。
他逐漸陷入昏迷之中。
只是，他求救的吶喊聲依舊未曾停止。
有個路過他眼前的路人，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忽略了他。
倒在地上的這位木偶手藝人，想要伸手抓向那個路人。
只是，這位木偶手藝人看著那個路人，放棄了這個念頭。
他近乎無奈而恐懼的絕望了。
那個路人的眼中，飽含熱情。
周圍每一個路人的眼中，都飽含熱情。
甚至於，連他自己的眼裡，也漸漸充滿熱情。
這時，曹白鹿才悠悠地從一旁的陰影里走了出來。
他走向了奄奄一息的木偶手藝人，一腳踩在了他的頭上。
「你知道嗎？木偶人最大精華不在於木偶，而在於人，」曹白鹿笑著，加大了腳上的力度。
一腳下去。
這木偶手藝人的頭，被曹白鹿當場踩爆。
血液裹挾著腦漿，噴濺在四處。
地面上，牆壁上，還有那個熱情老闆的臉上。
那個老闆似乎沒有感覺到一樣，他看向了曹白鹿，依舊十分熱情地問道：「這位爺！來碗鍾水餃嗎？辣度怎麼說？」
煞是驚悚的景象呢。
「吃過一碗了，」曹白鹿並沒有感到違和，他甚至認真地回答了這個問題。
他向那個店老闆點了點頭，隨後便使用飛雷神之術離開了原地。
附近，被短暫煉化成木偶的所有人，眼中的熱情在那一瞬間忽然消失了。
回過神來的店老闆有些疑惑。
望著一切正常的街道，乾乾淨淨的四周，他感到了陣陣的不真實。
他似乎，走了一個不小的神。
他似乎，做了一個很長的夢。
他好像夢見了，一出活死人之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