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當局者迷，旁觀者清，曹白鹿身為整個棋盤的下棋者之一，實際上看來，也算得上是一個當局者。
而正因為他是當局者，有些本來十分明顯的異常之事，在他眼裡卻是稀鬆平常之事。
曹白鹿在這一刻，才發現了一切的一切，是如此的荒謬。
在原著中，大家可曾聽過念平生，李青然，江惜年這些人？
沒有吧。
在整個斗羅世界觀里，他們其實都是真實存在的人，但在原著世界觀里，他們又是從未存在的人。
這並不衝突。
李青然本是必死之人，可她的命被曹白鹿改了，那天夜裡，命運的齒輪稍稍偏轉，為後世帶來了一個完全不一樣的結果。
江惜年不知是什麼情況，這位原著中根本沒有提到過的姑娘，不管是從身世還是從實力看來，都不像個龍套角色啊。
更荒謬的是念平生。
這位原著中隻字未提的黃金一代老大哥，本該死於那天失意時。
可是，現在的他，卻活得好好的。
命運是客觀的，一個人從出生開始，冥冥之中，他的一生便已化作了一條既定的軌道。
你無法讓一個命格普通的人參悟通天大道，也無法讓一個註定輝煌的人無故蒙塵。
沒有人能對抗命運，哪怕是曹白鹿也一樣。
所以，念平生的命被改了，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
當年為李青然改命，曹白鹿這個被主神欽定為「度假」性質的穿越主角差點原地暴死，若不是那位地府第一判官及時趕到，恐怕就真的徹底玩完了。
所以，改命絕非易事。
可是，念平生現在卻說，自己的命被改過。
這讓曹白鹿的思緒一下便被點燃了。
數件毫無關聯的事情相互串聯，往往便會帶來不一樣的結果。
曹白鹿過目不忘，記性自然也是極好。
他不會忘記，李青然說過，自己有個師父。
是她的師父把她送進武魂殿的。
並且，也是她師父告訴她，她是必然死在十二歲的。
李青然說她師父已經死了。
曹白鹿如今已經有些不太敢相信了。
不是不相信李青然，而是不相信她師父。
同樣，念平生，也有個知遇之人。
那天在酒館裡的失意念平生，正是被那人唬來武魂殿的。
如果沒記錯，那人的左手之上，有一道綠色的刀痕。
這是一個很關鍵的線索。
儘管沒有任何理由懷疑，但直覺一向敏感的曹白鹿此時真的非常懷疑，這兩位神人，會不會就是一個人？
前者，能算準自己徒兒的死劫。
後者，能靠一句話消除一個人的死劫。
而且，念平生與李青然，他們有一個共同點。
他們二人，都是不該存在的角色。
當巧合與巧合一同出現，那便不再是偶然，當不可能與不可能一併發生，那便是必然。
曹白鹿深信此言，所以他才能以凡人之軀立足於熙玄的頂峰。
此時的曹白鹿，正望著眼前的念平生，一時半會不知該說些什麼。
「我回頭去查查，你先走吧，我去聯繫一下我那學生和幾位朋友，」半晌，曹白鹿才勉強地笑了笑，表示不再耽誤念平生的時間。
念平生點了點頭，離開了原地。
蕭瑟的廣場之上，沒有行人。
曹白鹿再宿舍里，很不是滋味。
這種處處被人算計的感覺，真的很不好。
當然，也很久違。
曹白鹿看著窗外的梧桐樹，不知在想些什麼。
寒風拂過，吹落了一小杆本就乾枯的枝條。
曹白鹿點起了煙槍，深深地吸上了一口。
至於吐出的白煙，那自然是被寒風裹挾，然後便飄向了遠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