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3章 殞落的天才
「斗之力，三段！」
又變低了……望著測驗魔石碑上刺眼的數字，蕭炎面色發白，有些心灰意冷。
三年了……自從三年前凝聚了斗之氣旋，成為斗者又忽然跌落後，自己的修為就每況愈下，斗之氣不斷衰減，哪怕沒日沒夜地苦修，也依然只是減緩其衰減的速度。
從遠近聞名的天才，變成眾所周知的廢物，其中的滋味，真的不好受……曾站在山巔，又怎能忍受居於谷底？
「蕭炎，斗之力，三段！級別：低級！」
負責宣讀的中間男子語氣淡漠地將之公布了出來。
蕭炎猶記得在三年之前，每次自己的測驗結果出來，引來的都是讚嘆與欽佩，宣讀結果的人，語氣也都是激動而高昂的。
看著廣場上的人群臉上不屑與嘲弄的笑容，聽著他們口中一句句譏諷刺耳的話語，蕭炎心情起伏不定，良久，這起伏的情緒終歸於平靜。
這三年中，自己什麼難聽的話沒聽過？
他嘆了口氣，有些寂落地轉身，回到隊伍的最後一排。
坐在觀眾席上，蕭戰的臉色難看，望向蕭炎的目光中帶著一絲擔憂。
「炎兒……」
「族長，你可真是生了個好兒子……白白浪費家族這麼多資源。」大長老有些尖酸地說道。
由他提出來的給蕭炎更多資源傾斜的提議，也已經在一年半前被取消了。
「哼……」蕭戰冷哼一聲，「我兒蕭炎……」
他本來想說蕭炎遲早會重新站起來的，但一想到這話根本沒什麼說服力，又咽了回去。
此時此刻，他的神情與幾年前的意氣風發，同樣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蕭炎少爺……」留著黑色筆直長發，仍帶著稚氣的少女面容美艷，胸脯微微鼓起，已顯露出幾分傾國傾城之姿。
見到自己這撿來的侍女，蕭炎臉上露出一抹苦澀的笑容：
「小萌啊……我現在，還有資格讓你叫做少爺麼？」
蕭萌在被蕭炎撿回家後，在他的支持下，也進行著鬥氣修煉，然後……蕭家又多了一個天才。
一開始的蕭萌的「蕭」，不過還蕭炎自己為她隨口取的名字，但當其展露修煉天賦後，驚動了蕭戰以及幾位族老，他們召開了長老會議，正式賜予「蕭萌」族姓，將其接納為蕭家的旁系，在資源供給上，也享受蕭家子弟的待遇。
黑髮的少女笑意吟吟：「少爺永遠都是我的少爺，如果沒有當年少爺拉我一把，就沒有小萌的今天。不論少爺怎麼樣，小萌永遠都會站在少爺這一邊的。」
聽到少女的話，一絲暖流在蕭炎心中流淌，他露出感動之色。
「蕭炎哥哥可不能有了小萌就忘了薰兒啊……明明就是我先過來的。」老早站在蕭炎身邊的蕭薰兒眼睛眯起一個危險的弧度。
「哈哈……薰兒。」蕭炎撓了撓後腦勺，比起蕭萌，他更不知道該怎麼面對這個來歷不簡單，但又一直在背後默默支持自己、鼓勵自己的女孩。
薰兒柔聲說道：「蕭炎哥哥，雖然不知道你究竟是怎麼回事，但薰兒相信，你終究會重新奪回你的尊嚴與榮耀。」
略顯稚嫩的嗓音暖人心肺。
看著雖然沒落，天賦喪失，卻依然被家族中的兩位天才少女環繞的蕭炎，其他人都流露出羨慕嫉妒的神情。
「這個廢物……等到了成人禮那天，我看你還有什麼顏面留在家族中。」蕭寧看著蕭炎，又看了看蕭薰兒，有些酸溜溜地說道。
「下一個，蕭萌。」負責段位測試的主持高聲喊道。
「到你了，去吧。」蕭炎微笑著說。
「嘻嘻，來給他們一個驚喜吧。」
蕭萌行到魔石碑之前，手掌伸出，黑色的衣袖滑落，露出一截白皙如玉般的手臂，輕輕觸碰石碑，手中鬥氣湧出。
「斗者，一星！」
斗者是斗之氣修行的下一個階段，當斗之氣十段時，便可凝聚斗之氣旋，成為斗者。
蕭家中的年輕一輩，與之同齡者，還都處於斗之氣的階段，而她竟然已經到了斗者一星！
看著那綻放出光芒的字體，場中陷入了一片寂靜。
緊隨其後的嘈雜的議論聲。
「竟然到斗者一星了，當真是恐怖如斯！」
「家族中的年輕一輩第一人，非她莫屬！」
望著那亭亭玉立的少女，周圍的少年，眼中都帶著一抹火熱。
敬畏於她的天賦，又愛慕於她的美麗與強大……這位，可是與家族中任何人都沒有血緣關係的。
但一想到這樣的少女，依然甘願跟在那個廢物身後，以一個侍女的身份……他們就恨得牙痒痒。
在蕭萌之後，是蕭薰兒，斗之氣九段的級別同樣震憾全場。
兩位現在的天才與曾經的天才待在廣場的角落中，與別人都格格不入。
其他人雖然在各自之間交談著，卻也時不時的將目光投向這一角。
對於別人投來的視線，蕭炎感覺有些不自在，曾經天賦在的時候，他享受別人的注視，而此時，他只想靜靜地躲在角落中。
對於此刻的他而言，這些目光，太過灼熱，令人難以忍受。
他轉身向廣場外走去，蕭萌毫不猶豫地跟了上去。
蕭薰兒略微躊躇後，也離開了廣場。
引得一干傾慕兩位天才少女的少年們，都露出憤恨又嫉妒的神情。
憑什麼？
為什麼那個廢物，還能得到她們的青睞？
已經達到斗之氣七段的蕭媚，帶著一絲魅意的臉上露出不解之色，為何蕭萌與蕭薰兒，會依然選擇跟隨在蕭炎左右？
她們難道不知道嗎？在成人禮過後，現在一同修煉，一同學習的他們，會因為天賦的不同被分為三六九等。
天賦高者會在家族的重點培養之下，成為強者，前途不可限量。而如蕭炎這般廢物，只會被分配到外部產業中，去處理各種雜事。
當初的那位天才，自信且前途無量，自然能讓人傾慕，但現在的他，還值得麼？
……
「別跟著我了，讓我靜靜。」蕭炎留下一句話，寂落地離開了。
蕭薰兒與蕭萌正面相對，兩人有些相似，一頭青絲自由垂下，都是那麼恬靜淡雅。
不同的是身著紫色衣袍的蕭薰兒顯得更加高潔，而穿著黑裙的蕭萌則透露出幾分神秘與妖冶。
「值得麼？蕭炎哥哥，值得你不離不棄麼？」薰兒問道。
「當然值得，我相信他終有一天，會站在群山之巔，俯視一切。」蕭萌顯露出無比的信心。
……不走到那一步，怎麼做本體的朋友？
蕭薰兒嘴角微微一抽，俯視一切……就算她對自己的蕭炎哥哥一直很有信心，但也不認為他能走到那種地步……
雖然在家族中待的時間不多，可她也隱約知道，真正傲視群雄的強者，自己的父親，擁有何等偉力。
她的要求不高，只要蕭炎哥哥未來有自己的父親一半強就行了，那樣大概就能堵住族裡那些囉里吧嗦的傢伙們的嘴了。
蕭薰兒凝視了蕭萌一會兒，帶著一絲淡淡的警告意味地說道：
「我不會讓任何人傷害蕭炎哥哥的，對他居心叵測之徒，都該死。」
她派凌影調查過蕭萌，但她就像是憑空冒出來的一般，無跡可尋。當面詢問得到的也總是一些搪塞之語。
因此對這個天賦奇高的侍女，蕭薰兒一直持謹慎與懷疑態度。
看著蕭薰兒眼中跳動著的金色的火焰，蕭萌沒有任何不該有的想法，贊同地說道：「我也一樣。」
不僅僅金帝梵天炎是個巨大的威脅，隱藏於暗中的保護者也很麻煩，更重的是，薰兒大概是會「古元召喚術」的，她可不想面對這個。
……
阿蒙對蕭炎確實沒有太大的惡意，因為這是他選擇的道路上的「朋友」，不僅僅沒有惡意，他還會給他送各種東西。
女人、功法、鬥技、藥材、寶物、敵人……總之蕭炎缺什麼，他就送什麼。
我阿蒙就是要舔爆蕭炎！
一個身穿黑色古典長袍，頭戴尖頂軟帽，右眼上戴著單片眼鏡的瘦削男子站在距離蕭家不遠的一處酒樓的最高一層，倚靠著欄杆凝望蕭家府邸。
他的臉上，怪異的蠕蟲一陣抽動，形成了一個黑黝黝的空洞，空洞裡面什麼都沒有，仿佛他整個人都只有一層皮似的。
他撫了撫臉頰，讓蠕蟲們停止了躁動，臉部重新恢復到之前的樣子。
用右手捏了捏右眼上水晶磨成的單片眼鏡後，他笑著說道：
「斗之氣三段麼……嗯，也差不多了，先送個老師給他吧，他一定會很高興的。」
一道視線從遠處投來，瘦削青年皺了皺眉頭，收回了目光。
他不是本體，而是一個特殊的分身。
之前本體本來想過來的，但分身們的一個意外發現打消了他的想法。
他在烏坦城中發現了一個老頭，不顯山不漏水的，但卻給人一種十分不簡單的感覺。
阿蒙沒敢直接去跟蹤他，而是通過一些側面的觀測，發現他似乎在注視著蕭家中的某人。
只不過頻率不高，像是在查漏補缺。
這也讓阿蒙猜到了他的一些底細。
這恐怕才是蕭薰兒，不，古薰兒真正的保護者……凌影只是薰兒能自由差遣的僕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