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七彩斑斕
天斗城，某處不知名的地方。
昏暗中，一位渾身包裹在黑衣之中的神秘人注視著眼前之物，溫潤的聲音迴蕩在這片狹小的空間之中。
「這桌面上的東西，就是七彩斑斕？煉製了這麼些年，總算讓你給煉製出來了。」
哐啷~哐啷~
黑暗中傳來一陣金屬與地板摩擦的動靜，不一會走出一位帶著手銬與腳銬的男人。
男人瘦得出奇，眼眶深陷，他的喉嚨動了動，一道沙啞低沉的聲音響起：
「不錯，這桌上的七種藥物，就是我族的禁忌毒藥——七彩斑斕。」
「這七種藥物單獨使用都是無毒之物，哪怕是混合在一起使用，但凡缺少一種也不會毒發，只是身體會被藥物侵蝕而已。」
「而一旦食滿七種藥物，毒性就會立刻發作。」
「剛開始時並不劇烈，但中毒者會感覺到極為痛苦，因為七彩斑斕會不斷腐蝕中毒者的生命力，直到生命終結為止。」
「只是，此物在呈上來之前，你手下之人就已經用活人試驗過了，又何必來問我呢？」
「哦？此話當真？」黑衣人聽後，把頭轉向了一旁，那裡的陰影中站著兩道身影。
其中一道身影見黑衣人的目光掃過來，當即跪在地上說道：
「少主日理萬機，屬下唯有確認此物的真實性才敢回稟，故而自作主張，還望少主恕罪。」
見此，黑衣人抬手示意跪在地上的那人起來。
「佘叔叔說的哪裡話，凡事小心謹慎總沒錯，況且你也是為我著想，自是無罪。」
「反正，此物也需要試驗一番，清楚了它的毒性後，我才能放心使用，早些試驗晚些試驗沒什麼區別。」
之後，黑衣人又看向帶著手銬腳銬的男人，目光帶著打量。
男人身上的衣物破爛，散發著一股子異味，裸露在外的皮膚無一不是被什麼東西腐蝕過的痕跡。
手腕與腳腕兩處地方生出了老繭，看樣子那手銬腳銬已經戴了很多年了。
面部掩蓋在披散的白髮之下，在這昏暗的環境中露出一對眼眶深深凹陷之下的眼睛，看上去十分瘮人。
「怎麼，不再考慮考慮？」黑衣人溫潤的聲音傳到了男人的耳朵里。
「歸順於我，你不但能活下去，還能餘蔭家族，這可是無上的榮耀。」
「呵呵！」男人乾笑著，用他那沙啞低沉的聲音回答：
「老朽不奢求能活下去，但求一死，以此來保全自己最後的尊嚴。」
「只是，你答應我的，我若幫你達成此事，你就不會禍及我的家族。」
說著這些話的同時，男人死死地盯著黑衣人的眼睛。
只是黑衣人整張臉都隱藏在兜帽之下，在這昏暗的環境中根本難以看清。
「自然。」黑衣人見男人緊盯著他，也不惱怒，而是轉過身去，背對著男人說道：
「本少主言而有信，你那家族不過是一群敗家之犬，不值得大動干戈。」
「只要他們自己不作死，不與本少主作對，從前的事情便一筆勾銷了。」
「不過，在此之前，我要再確認一次。」黑衣人猛地一轉身，語氣一變。
「這七彩斑斕當真只有你一個會煉製？而且除了你與你哥哥之外，誰也無法辨認得出來？」
哐啷~哐啷~
男人拖著鎖鏈走上前，說道：
「自然，我楊無雙一生坦蕩，從不騙人！」
但他心裡卻偷偷地想：
「七彩斑斕是我破之一族的禁忌毒藥，祖訓之下，我哥哥能煉製，卻不會煉製。」
「因此，老夫可沒有說謊。」
表面上，自稱楊無雙的男人繼續說道：
「此前我提供給你的毒藥，不也是沒人能夠發現其所以然來嗎？」
「所以，你大可放心，我哥哥遠在星羅帝國，不會也不能插手到天斗皇家的事務里來。」
「只要我一死，這天下就再也沒有人能夠知道此毒名為七彩斑斕，更別說破解它的毒性了。」
黑衣人並不知道眼前的男人跟他玩了一手文字遊戲，只是朝著一旁揮揮手。
陰影中的那兩道身影得到示意，其中一人走上前憑空變出了一把長矛，九枚魂環依次出現在他的腳下。
沒有猶豫，長矛貫穿了男人的心臟，結束了男人的生命。
「哼！居然拒絕少主的招攬，當真是死有餘辜！」
此時，陰影中另一道身影也走上前，對著黑衣人行禮後說道：
「少主，我們現在就開始給雪夜服用七彩斑斕嗎？」
「不！」黑衣人乾脆地回絕了，並解釋道：
「眼下我根基未穩，朝中支持我的大臣還不夠多。」
「如果雪夜貿然發生不測，雪星又不惜一切代價支持雪崩的話，我們還是有失敗的風險。」
這時，那道身影將長矛從男人的身體裡收回，插嘴說道：
「少主，要我說，直接把那礙事的雪星與雪崩都幹掉得了。」
「屆時，您就是下一任大帝的唯一人選。」
「愚蠢！」黑衣人聽後，袖袍一甩，轉身盯著那道身影，出言訓斥道：
「自古以來，皇室之中的爭鬥就是險惡異常，即便身死也是技不如人。」
「因此，當我那二弟、三弟死後，作為利益最大獲得者的我，即使受到懷疑，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也沒有任何人敢在明面上挑破這件事情。」
「但凡事皆有底線，只要四弟雪崩還活著一日，我便不是皇位繼承人的唯一人選，這便是帝皇的平衡之道。」
「我可以是雪夜最好的選擇，但不能是他唯一的選擇。」
「所以，雪崩可以紈絝，可以無能，更可以藉此襯托出我的優秀，但絕不能死！」
「若是雪崩死了，雪夜就會給我生出更多的弟弟來，甚至為了警告我，說不定連太子之位都會易主。」
「故而，保持現狀，徐徐圖之，方能萬無一失！」
黑暗中，後出現的那道身影，揮手給那被訓斥的道身影背後用力地拍了拍，並替他開解：
「少主教訓的是，老佘他一向習慣使用蠻力，腦子本就不太靈光，還望少主見諒。」
「無妨。」黑衣人制止了二人的動作。
「聞道有先後，術業有專攻。」
「帝皇心術本就不適用於常人，況且武力才是兩位叔叔的強項。」
「就連我，因為分心政務與權術之道，極大地耽誤了我的修煉進度。」
「行了，我不能在人前消失太久，得趕快回去。」
話音落下的同時，黑衣人就已經收起了桌上的七彩斑斕，消失在了這間密室之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