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2章 千仞雪暴露，南離的冷漠
面對泰坦巨猿的詢問，小舞用行動表明決心。她堅定地沖向天斗宮門，勢必要將為唐三報仇。
泰坦巨猿亦步亦隨，跟上小舞。
目送小舞離開後，丹鴻沒有在原地停留，而是轉身前往太子寢宮。
這件事的參與者不僅有她們，還有雪夜大帝、雪星親王、以及七寶琉璃宗宗主寧風致。小舞和泰坦巨猿會在文武百官面前揭穿「雪清河」的真面目，而她和青崖，將會和寧風致一起，剷除太子寢宮內的武魂殿人員。
「丹鴻啊，小爺這次可是被你們害苦了。」
哦對了，不只是丹鴻和青崖，還有吞雲火犼。犼獸趴在丹鴻肩膀上長吁短嘆，但終究沒有說自己不參與了。
紅云：小爺可不是只會畫餅的犼，向來說到做到！
丹鴻將犼獸抱在懷裡，給紅雲捋順毛髮，「紅雲，一會兒你幫我盯住那個武魂是火鳶的魂師，我一定要殺了她，替雁雁報仇。」
想起自己活生生的妹妹變成了對方腳下的一枚魂環，丹鴻就抑制不住心中的恨意。她恨，恨進攻曜日島的殺戮者，也恨自己無能。在這個世界上，弱小似乎就是原罪，她不夠強大，所以護不住妹妹。
人類常說「冤冤相報何時了」，可那些年曜日島上血流成河的屈辱，難道要一筆勾銷？
族中長輩為後世考慮，願意隱忍，可她不願意。丹鴻凝望著前方的宮牆，喃喃道：「我要你變得和雁雁一樣，落得一樣的下場，才算道歉。」
……
南離看見小舞出現在宮牆上的那一刻，瞬間明白：是丹鴻將她帶進了皇宮。
精神力覆蓋範圍內，只見泰坦巨猿，不見天青牛蟒，南離略一思索，將精神力收束到一個方向，迅速鋪開。
越過天斗城內的街巷，南離在城外發現了巨大的蟒身，她用精神力道：「大明，回去，這裡有我，小舞和二明不會有事。」
天青牛蟒的體型太過龐大，一旦入城，那和毀城沒什麼兩樣。
「你回來了。」天青牛蟒抬了抬牛首，「我攔不住小舞姐，她和二明去了天斗城，要為唐三報仇。我知道我不應該進去，既然你回來了，那就拜託你了。」
「放心。」
天青牛蟒從精神覆蓋範圍內離開，南離重新走上街道。
東昀把事情想得簡單了，這裡聚集著一群狡猾的政治家，她怎麼可能在千里之外運籌帷幄？
只要我出現在這裡，無論續後做了什麼，都已經在千仞雪心中埋下懷疑的種子。即使被救下，千仞雪也會懷疑，這一切是否是我自導自演的戲碼，真實目的是破壞武魂殿的計劃。
南離心道：既然如此，我不妨坐實了這個罪名。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但既然陽陽想待在武魂殿，那這筆帳就記在我頭上好了。
重明帝王冕浮現，重瞳鎖定「雪清河」，南明離火在身前勾勒出火焰圖騰，南離念道：「魂骨第二技能，虛無明瞳。」
火焰圖騰跨越數百米距離，瞬間沖向宮牆。
「什麼人！」
耳邊傳來一聲喝斥，南離面前出現零星幾點冰霜與飛雪，她抬手拍向身側，與光翎斗羅的冰掌對上。
「嘭！」
紅、藍兩色魂力碰撞在一起，烈焰與冰雪並沒有互相消融，而是產生純粹的力量衝擊，轟然盪開。
光翎取下背後的長弓，警惕地問：「你想做什麼？」
說話的同時，光翎對著南離上下打量一眼，心道：這個女娃娃，好生眼熟。
「受人所託，忠人之事。」南離笑道，「五供奉覺得，千仞雪偽裝的很好麼？雪夜大帝早就發現了不對，與七寶琉璃宗聯手設局。」
南離手中也出現一把長弓，與冰藍色的光翎神弓截然不同，那是一把赤色描金弓。
光翎面色一凝，「那你又是何人？」
南離微笑道：「你猜。」
火焰箭矢與冰雪箭矢在空中飛速穿梭，兩人在街巷中糾纏的同時，宮牆上也有兩道身影在搏鬥。
千仞雪當然認出了小舞，所以短暫疑惑之後，她冷哼一聲：來替唐三報仇麼？區區一個魂帝，真是不知死活！
上一世她不過魂聖修為，被小舞偷襲成功就算了，如今自己九十級的魂力，難道還會敗在一個魂帝手裡麼？
千仞雪雖然不屑，卻並沒有因此手下留情，她回身飛踹，將小舞從身邊掃開，喝道：「來人，拿下這名刺客！」
千仞雪現在的外表仍然是雪清河，她以太子身份下令，周圍的侍衛卻沒有動作。
千仞雪哪裡知道，她的親信早就被雪夜大帝替換掉了。一國之君，深諳帝王權術，又豈會被她玩弄於股掌？
「放肆！還不動手！」
「哼，千仞雪，雪夜大帝早就懷疑你的身份，如今也已經知道你的真面目，你一個假的太子，還想調動皇宮守衛？」小舞的俏臉上是一片寒霜，她看向對方的目光中充滿怨恨，「你害死了哥，我必定殺你償命！」
千仞雪面色一沉，旁邊傳來雪珂的聲音。
「哥哥，這是我最後一次叫你哥哥。」雪珂雙目含淚，語氣卻充滿決絕，「今日之後，你我再不相干。」
雪珂是在千仞雪潛入天斗皇宮的次年出生的，自始至終，她的「大哥」都是千仞雪。不僅千仞雪對雪珂有真切的感情，雪珂對她也有，畢竟此前十多年，她都以為對面的是自己的親哥哥。
但親情又如何，在國讎家恨面前，她的任何感情都要讓步。
雪珂轉身，迅速下令：「文臣退下，疏散百姓。武將上前，誅殺逆賊！」
泰坦巨猿雖然沒有登上城牆，卻釋放重力控制領域配合小舞。
千仞雪被重力領域壓制，行動大幅受限。千仞雪雖然擁有九十級修為，但畢竟雙拳難敵四手，更何況，她還沒有獲得第九魂環，很快顯露出劣勢。
小舞憑藉「瞬移」、「無敵金身」、「虛無」等魂技迅速逼近千仞雪，近身的那一刻，她聚起全部魂力，發動「爆殺八段摔」。
八段摔化為魂技後，威力不但沒有減弱，反而還有所增強。魂技作用下，小舞摔出的每一下都附帶眩暈效果，她不斷將對方提聚的魂力震散，同時也在積蓄最後一摔的力量。
千仞雪當然不會束手就擒，二十多級的魂力差距，足以讓她從小舞的魂技中脫出身來。
但千仞雪沒有想到的是，自己的行動突然被精神攻擊打斷，她有些茫然地看著視線中的粉色身影不斷逼近，下一刻，劇烈的疼痛感從額頭傳來。
小舞將最後一擊改摔為踹，重重擊在千仞雪頭部魂骨所在的位置。
「咔。」
一塊金色魂骨碎裂出數道裂痕，千仞雪的真實樣貌暴露在眾人面前！
城門上下頓時人聲鼎沸，喧囂聲、質疑聲不絕於耳。
「小雪！」光翎大驚失色。
南離淡定地看向城牆，雙翼展開，迅速趕到雪珂身邊。沒錯，方才的精神攻擊是她發動的。而小舞也不負期望，擊碎了千仞雪用於偽裝的魂骨。
「公主殿下，你就不知道躲躲嗎？」南離無奈地將雪珂拉到身邊，「都知道不是你親哥哥，就不怕她殺你泄憤？」
雪珂終於意識到害怕，她抓著南離的衣服，縮了縮腦袋。
「南離，是你設的局！」千仞雪被光翎斗羅扶住，她閉了閉眼，似乎是早有預料。雖然憤怒，但又有種揭開最後一層幕布的瘋狂。
「呵，你以為事情到這裡就結束了？沒了我，這偌大的帝國將頃刻間瓦解，崩塌成無數碎片。這麼多年來的籌謀，你以為只要除掉我就能徹底解決後患？」
「我依舊選擇來到這裡，為的是減少戰爭，用最小的代價統一大陸。但這一切都將因為你而改變，南離，你一定要記住今天，記住，是你讓無數大陸百姓流離失所。」
「你以為留下後手的只有你麼？」南離笑容中帶著諷刺，「千仞雪，事到如今，我若說沒有向雪夜大帝揭露你的身份，估計你也不會信，不妨事，你可以算在我身上。」
真正泄露了千仞雪身份的人，不是南離，是東昀。
是東昀讓丹鴻進宮，與獨孤博一起醫治雪夜大帝，也是她讓青崖將事情的真相告知天斗皇室。
東昀說她後悔了，說她不想讓千仞雪去死，又將救下千仞雪的機會讓給南離。但這樣一來，她將如何應對千仞雪和武魂殿的質問？
東昀想做的無非是攬下所有罪名，以此換南離一身乾淨。因為她篤定，有朝一日她將帶著所有罪惡坦然赴死，所以早一日晚一日，都沒什麼好怕。
這世上怎麼會有這樣的人，南離也想不明白，為什麼東昀這麼無私地將所有希望都留給她。
南離認為，這樣不公平。所以這個罪名，她替東昀承擔。
南明領域釋放，領域之內，南離的行動速度堪稱瞬移。她閃身來到千仞雪身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掐住對方的脖頸。
連光翎都沒有來得及反應，便覺得眼前火光一閃，再睜眼，周圍的環境已然翻天覆地。
……
原本應該在千里之外的三人突然出現在眼前，青鸞斗羅震驚不已，「光翎？小雪？你……放開她！」
南離還掐著千仞雪的脖頸，幾乎將對方整個人提起。
千仞雪面色漲紅，想要反抗，奈何她的魂力根本撼動不了南離。青鸞和光翎想要上前，卻被南離周身縈繞的南明離火阻擋。
南離冷笑一聲，道：「別亂動，不然，我殺了她。」
「阿離！」東昀意識到南離在她身上留下了領域烙印，頓時心中一個咯噔。南離的行為是她也無法掌控、無法預估的，東昀生怕她做出什麼衝動的事情來。
東昀暢通無阻地穿越火焰，扣住南離的手腕，哄道：「阿離，放手。」
南離沒有放手，她戲謔地看向東昀，「與仇人為伍的日子，過得愉快嗎？你不是喜歡待在武魂殿，好啊，繼續待著吧。」
東昀愣了一瞬，但她很快感受到南離手上的力道，重複道：「阿離，放手！」
「我跟她，你選一個。」
「什麼意思，你想做什麼？」東昀不確定地問。
南離冷哼一聲，吐出一個字：「選。」
東昀眼睛裡已經蓄起淚水，無數次被放棄、被遺忘之後，即使是南離也開始厭惡她嗎？哪怕她已經猜到，南離或許是在和她演戲，但眼前的冷漠是真的。
在南離面前，是東昀最感性的時候，也是最難控制情緒的時候。她無法保證，南離是不是真的在生氣，「放手。」
和這兩個字一起產生的，還有東昀的眼淚。
南離鬆手的同時，對東昀傳音入密道：我說的是假話啊！你別哭了！
南離心道：一天到晚哭哭哭，到底有什麼好哭的？煩死了！
光翎衝上去扶起千仞雪，確認千仞雪暫時沒有性命之憂，才問：「這裡是什麼地方？」
「天斗帝國南部，法斯諾行省的武魂主殿。」青鸞回答。
「法斯諾行省？」千仞雪忍住魂骨碎裂的疼痛，有些懷疑，「這怎麼可能？法斯諾行省在天斗最南部，我們方才還在天斗皇宮。」
南離心裡煩得很，語氣也算不上好，她對千仞雪說：「我告訴你，我的領域是一雙，能夠跨越千里，相互轉移。我原本用領域將兩隻十萬年魂獸轉移到天斗城，就是為了解決你，結果……」
「她求我，留你一命。」
「千仞雪，那是我姐，自幼照顧我的人竟然求我，就為了救你，憑什麼？」
東昀已經懵了，她沒有想到，南離竟然比她還會演。這叫什麼，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對於南離的話，千仞雪暫時顧不上思考，光翎不疑有他，青鸞卻表示懷疑。
青鸞將信將疑地問：「這是怎麼了，前些天不是還好好的，你們之間發生什麼了？」
南離不笑的時候，目光異常深邃，讓人覺得冰冷，她說：「我費盡心思幫她完成神考，到頭來，給武魂殿做了嫁衣，真是好得很。」
千仞雪暫時用精神力壓住痛感，她對南離說：「你可以和她一起留下，為武魂殿效力，我便不與你計較今日之事。」
「誰不與誰計較，你搞搞清楚。千仞雪，你明明知道我們和武魂殿的恩怨，卻把東昀拐到武魂殿，你是不是很得意？」南離的生氣不是裝出來的，她只是沒有和東昀發脾氣，不代表她不生氣。
「如果她不打亂今天的計劃，明年的此時，便是你的忌日。」
光翎怒道：「你放肆！」
青鸞拉了他一把，「光翎，別衝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