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我這個教皇已經名存實亡了嗎？」
熟悉的聲音清冷中帶著一絲煩燥，遠遠的就傳了過來。
是比比東，她人並沒有過來，但是聲音卻已經傳到了供奉殿的每一個人耳中，清楚傳達著她的不滿。
「一個一個的，來武魂殿居然都不用和我打聲招呼嗎？」
她這話還翻了舊帳，把幾年前不打一聲招呼就來到武魂殿的夜瀾也牽扯了進來，認為她們不該越過她這個教皇。
見到千仞雪因為比比東的聲音，瞬間就落寞下去的神情，夜瀾才準備開口懟一下她，就被光翎搶先了，很是不客氣。
「這不是教皇不想見到她們嗎？所以就不去礙你的眼咯。」
光翎雖然也是在供奉殿這邊說話，但是他的聲音經過魂力與精神力運轉，卻是清楚的傳到了教皇殿的比比東耳中。
這些事情，比比東之前並不怎麼計較。要知道夜瀾來武魂殿不是一天兩天了，她之前可是一句話都沒有說過，但今天可能是吃錯藥了吧，聲音再次傳了過來，更加的煩燥。
「五供奉很懂我的想法嗎？先不說我想不想見，難道去到別人的地盤，不該去拜訪一下當家做主的人嗎？」
「所以，這裡……對於我來說，是別人的地盤？」
千仞雪的聲音有些微微的顫抖，卻是不影響她傳到比比東的耳中去。
空氣突然就沉寂下來，良久，那邊都沒有聲音傳過來。
大概比比比東也知道，她一時著急說錯了話吧。
千仞雪並沒有回到她幼時在武魂殿居住的地方，而是和夜瀾一起擠在了建成後就沒怎麼住人的聖女殿。
聖女殿建成快四年了，夜瀾還沒怎麼進去過。
當天晚上，在千仞雪「睡著」後，還在借著滿月月光修煉的夜瀾，感覺到了熟悉的氣息後，無奈的嘆了口氣。
「還是去外面曬月亮比較好。」
說著，就來了陽台，怕晚風吹進房間，還順手關了陽台門。
雖說是關了門，還在修煉，但裡面的大動靜都逃不開夜瀾的精神力。
更何況，認床的千仞雪也並沒有睡著，而是在放空意識想事情。
所以，夜瀾一點都不擔心會出什麼事。
雖然離開了一個夜瀾，但是房間裡還是有著兩道呼吸聲，都被刻意放的很輕。
床上躺著的千仞雪眼睛閒著正在假寐，而床邊站著的比比東也是一言不發，房間裡的氣息安靜的有些詭異。
「你到底想做什麼，什麼也不說，什麼也不做，你來這一趟是來著好玩嗎？」
收回意識後千仞雪就知道比比東在床邊看她了，她的氣息就算經過了隱藏，也還是那麼的好辨認。但讓她不解的是，比比東居然什麼都不做，讓她沒忍住在心裡腹誹起來。
「想做什麼給個乾脆的不行啊！」
軟刀子割肉人人都討厭，千仞雪還以為比比東又想出什麼新花樣要為難她一下。
但如果她睜開眼睛的話，就會發現，比比東眼神和平日裡大不相同，竟是難得的柔軟，她面對愛徒胡列娜時都沒有這樣柔軟的眼神。
如果被其他人看到，只怕會先大吃一驚，緊接著再懷疑她的身份來。
只是，這樣柔軟的眼神只出現了一瞬，很快又被更多的負面情緒所侵占，怨恨，羞恥，憤怒……
在情緒值快要突破到臨界點的時候，比比東突然就別開視線，立馬就離開了。
看了看空蕩蕩的房間，又看了看緊閉的陽台門，千仞雪似是被感染情緒一樣，也無端的生出幾分惱怒。
她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會惱怒，只知道在看見夜瀾探頭探腦的往裡瞄時，沒好氣的將床上的玩偶拿起擲向了夜瀾。
「消消氣，消消氣。」
將玩偶接住抱在懷裡，夜瀾躡手躡腳的往裡面走。
「我錯了，我下次絕對不會留你一個人了。」
主打一個認錯十分迅速，夜瀾抱住千仞雪，小貓一般的蹭了蹭，撒嬌道。
千仞雪其實並沒有生夜瀾的氣，被她這麼一撒嬌，更是心軟的一塌糊塗。
夜瀾有什麼錯呢？
不過是太了解她的心思而已。
夜瀾與千仞雪在一起那麼久了，已經十分了解千仞雪的心思，哪怕她什麼都不說，夜瀾也明白，在比比東氣息靠近的一瞬間，千仞雪便想知道比比東是為什麼來的。
將空間留給她們倆，以便更好看出比比東的想法，這只是千仞雪心裡的一個念頭。
「阿瀾，她來這一趟，到底是想做什麼呢？」
千仞雪回抱住夜瀾，兩人緊緊的相依，在安靜的夜晚，訴說起了心事。
「也許，她什麼都不想做，只是單純的想看一看你。」
千仞雪離家近十八載，那麼久不見面，又怎麼能不心生想念呢？
這還是比比東第一次見到，長大後的千仞雪吧。
也不知道，和小時候像不像。
「只想單純看我一眼，也不見她當初心軟不舍，也不見她去看過我一次。我看，她就是想對我下手，又顧忌著你在外面才沒動。」
老實說，千仞雪的心神鬆動了一瞬，但很快又重新冷硬起來。
她才不要心軟一通，換來的卻是自作多情。
夜瀾沒有再說什麼，畢竟千仞雪說的也不是沒有可能，誰也不知道比比東的心思。
而教皇殿裡，比比東的身影回來時，常伴於她左右的月關和鬼魅都有些驚訝，沒有想到她居然這麼快就回來了。
但看著比比東心情不太好的樣子，兩人都識趣的沒有去打擾她。當她居然眺望著聖女殿的方向，沒以為比比東根本沒見著人呢。
＊
莊嚴巍峨的大殿中，只有千仞雪與千道流兩人，看著闊別多年的孫女，千道流開口詢問道：
「小雪，你已經做好準備了嗎？天使神考一經開啟，就沒有中斷的可能。」
「已經準備好了。」
千仞雪回望過去，神情無比認真鄭重。
她已經考慮了許久，對於天使神考有著很大的信心。
而且，那些高高在上的神祇，屢次插手大陸的事情，真的讓她感到厭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