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丘倒是露出一絲驚訝,疑惑道:「你怎麼來了?」
李玉娘把筷子放到一邊,拿起了勺子,舀了一勺米飯,餵到沈丘的面前,心中雖然緊張,但是表面上十分冷然鎮定:「宋姑娘讓我過來幫忙照顧你兩天。」
沈丘有些抗拒李玉娘這樣親密的舉動,但是他現在這個情況,實在是說不出來什麼拒絕的話。
方才只是拿了一會兒筷子,現在傷口就開始疼了。
也是他自作自受,變成現在這樣境地。
餵到一半,與沈丘住同營帳的士兵回來了,看到有名女子在,還和沈丘看上去十分熟稔親密,忍不住笑著詢問:「沈兄好福氣啊,這位姑娘是?」
李玉娘大大方方地同他們打招呼:「各位好啊,我是宋大夫請過來照顧沈丘的,我姓李,今後還請大家多多關照。」
那幾人也沒什麼壞心思,就是抱著打趣的心態,等用過午飯之後,有的回訓練場,有的去值守,各自忙活去了。
李玉娘也把沈丘的碗筷給收拾了:「現在要小解嗎?」
沈丘愣住了,沒想到李玉娘問的這麼直白,當即臉漲得通紅:「不用!」
「哦,好,那等你什麼時候想小解了,再告訴我,千萬別憋著。我去把這些東西給送回去,等下回來,你千萬別亂動啊!」
叮囑了之後,李玉娘才放心離開。
路上,遇到了宋婉寧。
宋婉寧看她臉色不對,不由問道:「你午飯吃了嗎?」
李玉娘搖了搖頭,眼眶通紅。
宋婉寧連忙把人拉到一邊,避免被人看到:「這是怎麼了?」
李玉娘抹了一把淚:「他傷的太嚴重了,我心疼。」
她如此直白,宋婉寧倒是不擔心了,反而笑了出來。
「只要好好養傷,我會把他治好的,我向你保證,到時候連傷疤都不給他留,還你一個健健康康的沈丘,你說行嗎?」
李玉娘又不滿意了:「也不用那樣細緻,男人身上還是有點疤得好,看上去有男人味兒。」
宋婉寧忍俊不禁,連連答應了下來。
不得不說,有了李玉娘的照顧,沈丘方便了許多,傷勢也在加速好轉。
李玉娘為人大方,平日裡除了照顧沈丘,還會幫同營帳的其他士兵,送送碗筷,收拾一下床鋪什麼的。
於是,原本亂糟糟的營帳,在李玉娘的收拾下,變得乾淨整潔起來,沒了那些臭味兒,還增添了許多花香。
其他人對李玉娘簡直滿意極了。
這日夜晚,李玉娘走了之後,一群漢子洗漱打算睡覺。
「哎我說沈兄弟,那李姑娘是不是對你有意思啊?」
沈丘沉默了片刻,而後有些冷淡地回道:「你別亂說。」
那人不服氣了:「我可不是亂說,你說誰家姑娘會心甘情願照顧一個重傷在身的人啊,況且你現在還沒升職呢,她就如此貼心照料。要我說啊,這姑娘沒準兒是看上你了。」
「你這小子,觀察的還挺細緻。」旁邊又有人接話。
「那是自然。」
「我也覺得李姑娘對沈兄弟有意思,沈兄弟我可告訴你,像李姑娘這樣,長得漂亮,勤奮懂事還體貼的姑娘可不多了,誰要是娶回家,可就等著享福吧。」
「哈哈哈,你小子是不是嫉妒沈兄弟了,怎麼這話聽著那麼不是滋味兒呢?」
「切,那樣的好姑娘,誰不喜歡啊!」
一陣鬨笑聲中,沈丘格外地沉默。
新的一天,李玉娘照例去沈丘那裡照顧他,但是發現今日的沈丘變得比以往冷漠了。
她以為是他身體又不舒服了:「是傷口又發膿了嗎?我去把宋姑娘喊來,讓她給你瞧瞧。」
沈丘搖頭:「沒事,不是傷口的事。」
「那是怎麼了?」李玉娘不理解了。
「你回去吧,從今天開始,不用過來照顧我了。」
李玉娘先是一怔,而後笑的有些不自然:「這是怎麼了?是不是我昨日扶你下床的時候,力氣太大,傷到你了?」
她問得小心翼翼,說的也帶了些卑微的意味:「昨天是我不小心,今後不會了,我同你道歉。」
她這樣大方,倒顯得沈丘有些小家子氣了。
但是沈丘在意的不是這些。
「你對我的心意,我無法回應。你也知我心中之人是誰,我們兩人之間是不可能的,你也不用把時間浪費在我身上。你是個好姑娘,現在照顧我,其他人都在看著,對你名聲有損,日後若是家人,也會被夫家不喜。」
聽到他這般與自己劃清界限,還把自己日後的夫家態度都想好了,李玉娘先是非常地生氣,而後就是數不盡的委屈湧上了心頭,
她強作鎮定:「這都是我自己的事情,你既然說了我們兩人是不可能的,那我如何做,也不需要你來指手畫腳的。」
「你!」
沈丘只覺得她冥頑不靈,油鹽不進。
「再說了,我來另一方面也是因為宋姑娘請我來的,如今你身體還沒長好,我就離開,肯定會讓她擔心。」
此話一出,沈丘也不好拒絕了,他瞬間就變得乖巧起來。
李玉娘見他不說話了,知道這是搬出宋婉寧了,他才放棄拒絕自己,心中不由得苦笑。
之後兩天,沈丘身上的傷開始癒合,他現在吃飯不需要李玉娘喂,只是下床去小解的時候,需要李玉娘攙扶一下。
李玉娘也看出來,他很快就不需要自己了。
自己也該離開這裡,今後能否再見面,也是個問題。
回營帳之後,李玉娘看到宋婉寧在寫著什麼東西。
「寫什麼呢?晚飯吃了嗎?」
她知道宋婉寧經常忙得顧不上吃飯。
宋婉寧苦著一張小臉:「吃過了,雲澈硬要我吃了一大碗米飯,我現在撐得都快吐了。」
李玉娘笑笑,雲澈真是能治得了宋婉寧這毛病,兩人關係如此好,她也真心為宋婉寧感到高興。
她心底里是把宋婉寧當成自己的好姐妹的,所以對於沈丘心悅於宋婉寧,李玉娘沒有任何怨言。
宋婉寧寫完,把紙舉起來,吹乾上面的墨跡。
「這寫的是什麼啊?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