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婉寧跟黎陽面面相覷，看起來，這人口中的那位「大人」，應該就是這件事情的幕後主使，還得找到他才行。
下一刻。
有不少的姑娘被推過來，她們手裡都被繩子綁著，嘴裡還塞著麻布條，只能嗚嗚咽咽地哭出聲。
宋婉寧大概看了一眼。
這些姑娘的年紀都不大，有的甚至都只有十歲。
她們被賣到青樓，等及笄之後，都會接客。
但眼下全部被帶到了這個地方，所有人都慌得不行，也根本不知道即將面臨什麼事情。
宋婉寧看著那些人，把這群姑娘送進了那個地方。
打開地牢門鎖的那一刻，滿是血腥味飄過來。
宋婉寧也忍不住皺起了眉頭，再次看向黎陽時，他的臉色也不好。
只不過現在她們沒辦法進地牢里去巡查，就先行離開。
從紅袖坊出來後，黎陽一直陰沉著臉，他沒想到青樓內還有這種骯髒的交易，實在是令人氣憤。
這樣一個個活生生的人，就那樣放了血，怎麼可能還有得活。
「大人，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宋婉寧在黎陽背後叫住了他，說了這麼八個字。
「你想怎麼做？」黎陽停下腳步，目光看向宋婉寧。
「我覺得想要靠近那個地方，就我們這樣調查的話，也抓不住那個幕後的人，不如還是想辦法混進去，成為那樣的姑娘，才有機會找到最終線索，雖說解決了鼠疫，可還有那麼多姑娘等著拯救，也不能再死人了吧。」宋婉寧在剛才就有了這一番主意，現在也說給黎陽聽。
黎陽的目光一直打量著宋婉寧，他早就對宋婉寧好奇。
只是一個普通的大夫，沒有身份，沒有背景，甚至也沒有地位。
既然這麼輕而易舉地就調查到紅袖坊。
而且看宋婉寧的身手也不凡，像宋婉寧這樣的人，竟然沒有選擇做官員，實在是讓黎陽不解。
可宋婉寧同自己調查的時候，又是很認真，也不像是在玩樂，宋婉寧是真的想要將這件事情徹查清楚。
「你到底是什麼人？」黎陽還是沒忍住，問出了口。
「我跟大人說過，我只是個大夫，也許是個熱心腸，所以在發生這件事情的時候，想把所有問題都查清楚，這樣的解釋夠嗎？」
「但我也希望大人不用懷疑我，現在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儘快讓這個案子塵埃落定。」
宋婉寧知道作為平常百姓，肯定不會來管這種案子。
但她在查鼠疫的時候，正巧就碰上了這件事，那還不如就徹查到底。
黎陽就這樣，盯著宋婉寧看了好幾秒，最後放棄了懷疑的心思。
因為宋婉寧的那雙眼睛，很真誠。
「繼續說說你剛才的點子。」黎陽開口道。
「我們得派個人混進去，最好是個姑娘，而且有些武力值，還不能暴露馬腳，不然被發現的話，只有死路一條。」
宋婉寧的這個方法，黎陽不是沒有想過。
可實在是過於冒險。
畢竟在那個未知的地方，裡面有什麼，到底是什麼東西，也無從得知。
就算會武功，如果進去了，什麼都不知道，行為看起來怪異的話，也會被懷疑。
「我可以去。」宋婉寧知道黎陽心裡的顧慮，她起初調查到紅袖坊的時候，也想過這個辦法。
只不過。
外頭還是需要有個人來接應自己，如今正好有黎陽，宋婉寧就不怕了。
「不行，你看起來這般清瘦，又不會武功，會有危險。」黎陽想都沒想，當即拒絕了宋婉寧的提議。
宋婉寧也不慌忙，只是靜靜地盯著黎陽，然後笑了笑。
「大人不想讓我去，難道要自己男扮女裝過去嗎？」
聽到宋婉寧這麼一說，黎陽竟不自覺地臉紅了起來。
「你……你別這麼胡說……」
宋婉寧低笑一聲，真沒想到黎陽還是這麼純情的性格。
但隨後，宋婉寧又變得嚴肅起來，嘆了嘆氣，靠近黎陽一步，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大人，要想把這件事情調查清楚，就必須有所犧牲。」
「而且我覺得大人這個身板，還真不適合男扮女裝，容易被拆穿。」
「但我不一樣，大人看我這身形，就算是扮起姑娘，也不會被發現。」
「而且我相信大人的能力，肯定能夠在外面接應我，只要我混進去，會想辦法給大人傳消息，放心吧，我有把握。」
宋婉寧本來就想自己進去，而且別的不說，她本身就是個姑娘，也不怕別人查驗。
黎陽盯著宋婉寧看了很久，最後扶了扶額。
「好吧，但你無論如何得保證自身安全，如果實在查不到，就給我放出消息，我立馬就派人過去接應你。」
黎陽雖說跟宋婉寧相處的時間並不長，可還是不會讓宋婉寧去送死。
「好。」
宋婉寧點點頭。
最終，兩人回到了大理寺。
黎陽也派手下去取了一件姑娘的衣裳。
他把衣裳扔給了宋婉寧，說道，「你去試試看吧。」
「得嘞。」
宋婉寧接過衣裳，便去了後面的屋子裡，黎陽此時還在想著紅袖坊的案子。
他邊喝著茶邊思慮，杯里的茶水很快就喝完了。
隨即。
黎陽又給自己倒了杯茶，剛喝一口，宋婉寧便推開屋子，從裡面走出來，穿著姑娘的那一身衣裳亮相在他的面前。
黎陽愣住了。
嘴裡的茶都沒有咽進去，直接從嘴邊流下來。
他的樣子看起來十分窘迫。
宋婉寧忍不住笑了。
「大人，你怎麼流口水了？」宋婉寧故意打趣地問道。
黎陽一聽，趕緊用袖口擦了擦嘴角的茶水，又把手裡的杯子放下。
他也沒想到，宋婉寧換好這一身衣裳，會這麼貼合。
就好像……自己眼前真的出現了一位姑娘。
「宋寧，還真沒看出來，你扮成姑娘，竟然真像這麼一回事。」黎陽眼神直勾勾地盯著宋婉寧，根本就挪不開眼。
「這樣不是更好嗎？就連大人都看不出來，那些人亦是如此。」
宋婉寧還故意轉了一圈，而她的樣子，也在這一刻，深深地刻進了黎陽的眸子裡。
「咳咳……」黎陽假意咳嗽，讓自己把思緒分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