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坦白
沒一會，白晴初就回來了，坐在離沈臨不遠的座位，兩個人都沒有說話，專心擺弄自己的手機。
等宋書意來的時候，就看到這樣一幕：兩個人保持著適合的距離，都在玩手機。
「吃飯了。」宋書意的聲音把兩個人的注意力拉了回來，沈臨收起手機。
三個人一起走進宴廳，宋書意帶著白晴初一起坐主桌，這是什麼意思，所有人都心照不宣。
等到宴會結束，賓客都走的七七八八，宋書意轉過身看著沈臨，想讓他送白晴初回家。
沈臨仿佛看透了她的意圖，送她倒也不是什麼大事，重要的是宋書意背後的意圖。
沈臨開口，說了一句看起來很無厘頭的話：「母親，我在外面買了一套別墅，年後準備搬出去。」
宋書意有些震驚，他們家有個不成文的規定：從主家搬走，都是要以成家為前提。
「什麼時候的事？」宋書意問。
沈臨說：「有一段時間了，一直沒有告訴你們。」
宋書意點點頭，說：「找個時間……回來吃個飯。」
沈臨點點頭，轉身離開宴會廳。
宋書意花了幾秒調整一下情緒，轉身和白晴初說：「晴初，我讓司機送你回去吧。」
白晴初笑著擺擺手：「不用了，我爸爸來接我，現在就在外面，我先走了。」
宋書意點點頭，說：「好，我送送你。」
白晴初和宋書意挽著手走到宋家大門口，白晴初就看見白國梁的車，回頭和她告別，就往前走。
她拉開車門，坐進去。
白國梁看見她出來，立刻揚起笑臉，「怎麼樣啊？」
「挺好的，宋夫人帶我認識了很多人。」
「哦，那你有沒有和他們聊的投機些。」
白晴初的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有的爸爸，他們還給了我一些名片，我和他們說了以後有機會可以出去吃飯。」
「我還說了家裡公司的基本情況，希望可以有機會和他們合作。」
白國梁一聽，直接笑開了花，對白晴初此番行動很滿意，「好好好，我的乖女兒。」
說完自己想聽的話，白國梁就不再過問了。
白晴初也沒有再說話，她心底泛起惡寒，假的！她一句白氏和白國梁都沒有提過。
她能感受得到，宋書意對她態度的轉變，即使還是熱情，但已經感覺少了什麼，想也知道是剛剛沈臨那番毫無邏輯的話，她覺得有些氣餒。
她知道，一開始宋書意是真的想把她介紹給沈臨的，結果放棄了。
接二連三的碰壁已經讓她的心情越來越不好了。
其實也算是因禍得福，這件事，宋書意對自己多少是有一些愧疚的，想必往後對自己提的那些不過分的事情也是會出手幫忙的。
想到這，她又覺得心情好了一些，左右自己的最終目的也不是要嫁給誰，而是要讓白家換天地。
送走所有的賓客，宋書意找到沈臨，想要知道更多的信息。
「你們在一起多久了？」
「兩個月。」
宋書意蹙眉：「那孩子家裡是什麼情況？是哪家的孩子？」
「他是瓊州人。」沈臨只說了這一句，剩下的怎麼也不肯回答。
宋書意覺得，要是那孩子家裡有些名號，沈臨不會不說，想來應該是個普通家庭的孩子，可能這也是沈臨一直不願意告訴他們的原因。
其實在宋書意那一輩，大家結婚都普遍重視家庭情況，沈臨這是覺得自己會棒打鴛鴦？
想到這裡，宋書意有些不快：「找個時間帶人回來吃個飯，我想見見他。」她自己其實吃過這方面的虧，實在是不想做惡人了。
沈臨應了一聲，然後說：「媽，以後不用再往我身邊塞人了。」
宋書意有些尷尬，但還是說：「知道了，你要是告訴我，我就不至於這麼……病急亂投醫。」說完，對白晴初的愧疚感又深了一些。
「行了，回去吧，我再和你外公說說話。」宋書意說。
沈臨點點頭，站起來離開了宋家。
回去的時候已經很晚了，天空是黑漆漆的，路面上有很多積雪，只有路燈的光在映照著一切。
沈臨想這個點段煦嘉應該已經睡了，其實段煦嘉很怕冷，這會應該縮在被子裡，把自己裹得很緊，像個粽子。
沈臨回到沈家的時候，他拿出手機，手機顯示現在已經是晚上十一點零九分。
他點開和段煦嘉的聊天框，給他發了一個綠色小鱷魚的表情包。
S：抹茶旦旦晚安jpg
第二天的中午，沈臨來了一趟，給他帶了兩箱點心。
沈臨這幾天是真的忙，總是要見各種各樣的親戚，有一些他甚至叫不出名字，這些人都是常年在外，只有過年了才象徵性的回來看看，他要安排這些人的住行，還要安排沈家過年的開支。
忙裡偷閒過來見了段煦嘉一面，都不能坐下來說說話就要走了。
沈臨想著新年的事全都安排給沈洛，自己好好過個年。
段煦嘉在日益鬧騰的小區，窗戶上厚重的冰花以及在天空中綻放的煙花中感知到新年真的來了。
段煦嘉挑了一天，準備出去買年貨。儘管自己是一個人過，但刻在整個人骨子裡的DNA還是讓他忍不住操辦起來。以前，曾美梅在世的時候，對待這個節日也是很重視的。
別人家的小孩或許只買一套新衣服，但段煦嘉有好幾套，家裡也總是貼很多喜慶的窗花，她不僅喜歡貼在窗戶上，連牆壁也不能倖免。家裡的綠植也要換上新的小燈籠。
超市里人很多，可以用萬人空巷來形容。過道里擠滿來買年貨的人，交談聲，音樂聲還有孩子哭鬧的聲音響徹整個超市。
段煦嘉推著購物車，加入其中。
段煦嘉走到某一個貨架時聽見小孩的哭聲，定睛一看，是一個小男孩要求自己的母親給他購買三隻松鼠的大禮包，她的母親卻不願意，母子倆發生了詭異的爭吵。
具體表現為小男孩抱著零食哭鬧，那位年輕的母親沒有斥責他，但是也不搭理他，只是很平靜的站在一旁刷視頻。
段煦嘉突然很想笑，他突然想起了網上之前很火的一個帖子，「年輕父母帶娃」，裡面有一個很高點讚的評論——幾年的逆子怎麼比得過二十幾年的逆子。
其實段煦嘉也想買這個零食，但是他害怕自己拿了之後這個小男孩會哭得更傷心，也很好奇這件事最終會被怎麼解決，於是就站在一旁。
站了兩分鐘，還是無聊，就拿出手機，給沈臨發信息。
XV：我在超市買年貨。
S：好。
這下回信息倒是很快，段煦嘉有些好奇，他知道沈臨最近很忙。
XV：怎麼會消息這麼快了，現在不忙嗎？
S：在吃飯，他們在教育一個還在上學的孩子。
在飯桌上和長輩聊起關於成績，打聽生活，仿佛是每個中國孩子最害怕的事，因為這往往帶來很多尷尬和無措。
XV：那你不能和他們一起說他啊。都說淋過雨才想幫別人撐傘，我以前也害怕這樣。
S：嗯，我不說。
S：年貨買得怎麼樣了？人多嗎？
段煦嘉想，原來有錢人的孩子也免不了飯桌教育。
XV：還在買，準備買個零食，但是有個小孩在這裡和他母親慪氣，我在旁邊看熱鬧。
S：零食別買這麼多，吃多了要鬧肚子。等過幾天我不忙了，過去給你做飯。
段煦嘉回了個抹茶旦旦的表情包：好的。
段煦嘉回過神的時候，剛好看見那個小孩放下手裡的大禮包，走到他媽媽身邊，就像無聲對峙一樣，這個舉動也是宣告他的示弱。
果然，年輕的母親什麼也沒說，拉著他的手離開了這個貨架。
等他們走了以後，段煦嘉才伸手拿了一包放到自己的購物車裡。
還好我今年27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