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北庭
過了幾天，沈臨處理好了公司的事，就和段煦嘉商量出去玩這件事。
最後他們決定去北庭市。
北庭是一個歷史文化很濃厚的城市，歷史上有很多朝代的都城都建在這裡。
北庭沒有華城這麼冷，沒有下雪，但是吹著凌冽的風，氣溫也不高，風吹在身上讓人覺得有刀子划過的錯覺。
他們一下飛機，就打車去了一座溫泉山莊。
「最近和他們有合作，過來看看值不值得加大投入。」沈臨在來的路上解釋。
段煦嘉也沒空聽他說這些，他現在很興奮，不管沈臨說什麼，他都是一昧的點頭。
沈臨也不在意，只是笑著看他。
他們把行李安置好，段煦嘉就迫不及待的跟著沈臨去體驗溫泉。
現在天氣很冷，室外的溫泉都停止運作了，只能在室內體驗了。段煦嘉換上短袖和短褲就躍躍欲試。
說是室內，其實只是搭了一個亭子。段煦嘉看著清澈的水，散發著蒸汽，看起來就會很舒服，他緩慢的走進裡面，當熱水接觸到肌膚 的那一瞬，他舒服的閉上眼睛。
沈臨過來的時候，剛好看到他合眼靠在溫泉壁上，看起來很安逸。蒸汽把他的臉熏得很紅，沈臨眼裡划過幾分耐人尋味，然後慢慢走下溫泉。
聽到聲音，段煦嘉睜開眼睛，沈臨也下來了，在距離段煦嘉不遠的地方。
「餓嗎？」察覺到他的眼神，沈臨微笑著問。
在飛機上吃過東西了，段煦嘉覺得不餓，就搖了搖頭。
沈臨想了想，還是吩咐服務員帶了一個水果盤進來，放在離他們不遠的地方。
「喜歡這裡嗎？」
聽到他的發問，段煦嘉想了一下，其實還不錯，怪不得他有些朋友這麼喜歡泡溫泉養生，這個東西真的怪舒服的。
段煦嘉實誠的點點頭說：「喜歡，這個溫泉很舒服。」
沈臨說：「你喜歡泡溫泉啊？」
段煦嘉邊點頭邊說：「其實，我第一次來，但是，體驗不錯。」
沈臨說：「我家裡也有。」
什麼東西？段煦嘉心裡想，怎麼扯到這裡來了。
「是我爺爺，他年紀大了，喜歡養生，有空就喜歡泡泡，我們家裡那個溫泉還挺大的，爺爺常年都會找人護理，你想去看看嗎？」
段煦嘉反射性搖搖頭，說：「物以稀為貴嘛，有一次體驗就很好了，你家裡那個，我暫時不想去看。」
沈臨點頭，仿佛是同意他的說法，然後又拋出一道驚雷：「可是他們想見你。」
段煦嘉有那麼一兩秒的愣神，這是準備要帶他見父母了？只要見了沈臨的父母，很大程度上就是要邁向結婚那一步，可是這樣的自己，真的能配上沈臨，能讓他的父母滿意嗎？
「啊？這……」
沈臨看出他的猶豫，認識段煦嘉這麼多年了，怎麼會看不出來他為什麼猶豫，但是他相信段煦嘉對他的感情。
於是他繼續說：「錢我們家有，接下來的日子我也會去掙，你只要做你自己喜歡的事就夠了。」
潛意識裡希望他不要強迫自己。
段煦嘉隔著蒸汽去看沈臨，發現他正盯著自己，眼底有自己讀不懂的情緒。
段煦嘉聽到自己的心跳聲……
沈臨看他的樣子，有點後悔這樣逼他，可是如果不這樣，這件事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提的上日程。
最後沈臨還是心軟了，他說：「沒關係的，小煦，溫泉什麼時候都可以去看。」
段煦嘉點頭，低低的「嗯」了一聲。
沈臨用叉子，叉了一塊哈密瓜遞到他嘴邊，「吃點水果，補點水分。」
段煦嘉聽話的張開嘴，吃掉那塊水果。
沈臨沒有繼續提剛剛那個話題，段煦嘉也沒有主動聊起，氣氛一時間有些僵硬。
段煦嘉用手扒拉了一下水，突然開口說：「沈哥，你有沒有聽說過瓊州人擅長游泳的事？」
俗話說靠山吃山，靠海吃海，瓊州環海，那裡的人識水性，擅長游泳，是很正常的事。
「聽說過一些。」
「是吧，小的時候去海邊玩，看到很多在淺海游泳的大人，我還以為游泳是長大了，自己就會的事。」
沈臨笑了一聲，然後問：「然後呢？」
「等我上了小學四年級，我發現我身邊的同學都會游泳，我就好奇，怎麼大家都會，我還沒會，我腦子裡想了很多種可能，甚至想到了電視劇裡面的劇情，想著我是不是會覺醒的慢一點，我就回去問我媽媽。」
沈臨的嘴角就沒下來過，說：「阿姨有沒有告訴你是怎麼回事？」
段煦嘉想起那個下午，他滿懷愁緒的跑回家，問曾美梅：「媽媽，我怎麼還不會游泳？」
曾美梅當時正在修剪家裡的蘭花，沒聽清楚他說什麼，要他再說一遍。
年幼的段煦嘉只好重複了剛剛的話：「我發現大家都會游泳，只有我還不會，媽媽，我是不是電視劇里的隱秘的天才啊，我的天賦覺醒的慢一點，最後擁有最強的能力，變成大英雄……」
段煦嘉的話音剛落，曾美梅就大笑起來，甚至剪壞了那盆蘭花。
曾美梅先安撫他，讓他不要想這麼多，然後告訴他，今年他一定會學會的。
但這成了段煦嘉的心結，他抓耳撓腮的想了很久，最後等來了暑假，曾美梅帶他到了離家不遠的的游泳館，給他報了一個游泳培訓班，而他也在那裡見到了他的朋友……
「我媽什麼也沒說，只是放暑假的時候，把我帶到了游泳培訓班，我還在那裡碰到我的朋友，一個月以後，我學會了游泳……」
沈臨聽完，直接笑出聲了，一個小朋友的英雄夢就這樣輕輕的碎掉了。
段煦嘉覺得這多少有點羞恥，然後警告他：「不准笑了，不然我就對你不客氣了！」
但他的威脅顯然沒有威懾到沈臨，沈臨笑得更大聲了。
段煦嘉真的受不了了，直接用手一揮，把一些水潑到他臉上。沈臨被這突如其來的水弄得一愣，停止了大笑。
段煦嘉好像發現了一些有趣的事，笑了起來，然後繼續往沈臨身上潑水。
沈臨安靜的呆了一會，讓他潑了幾下，然後說：「我要開始反擊了。」然後也往他那邊揮水。
兩個人玩的很開心，最後段煦嘉覺得不過癮，把裝水果的果盤拿了下來，那些水果早就被吃完了，剩下一個空盤。
段煦嘉把果盤當做容器，往裡面裝水，然後潑到沈臨身上。
一邊潑一邊說：「妖怪，別跑……」
沈臨相當配合：「今天讓你看看我的厲害……」
不遠處的工作人員：……
「張姐，他們這……」梁小清有些艱難的開口。
張雯也有一些僵硬的扯了扯嘴角，她在這裡幹了少說十年，見過多少奇葩的事，有直接露天play，也有安安靜靜的泡溫泉的，這還是第一次看見來過潑水節的。
老闆之前特意囑咐過裡面是兩位大人物，所以她們不敢離太遠，怕有什麼失職的地方，然後就看到這一幕令人匪夷所思的畫面。
梁小清還小，哪裡能憋住事。
張雯清了清嗓子，說：「問題不大，客人有自己的想法，我們做這行就是應該從容不迫，我們等會進去清理的時候……把那個果盤扔掉就是了。」
打水仗是有一點消耗體力的，段煦嘉停下所有動作，微喘氣。
「累了？」沈臨靠過來，把他已經濕掉的劉海捋到後面。
「有一點。」段煦嘉老實的說。
「嗯，溫泉泡久了不好，我們換衣服，出去吃點東西吧。」
段煦嘉對這個提議沒有異議，點點頭，然後緩步走向更衣室。
等到段煦嘉換好衣服出來，就看到沈臨在門口等他，Alpha高大的背影看起來很有安全感。
段煦嘉緩步走過去，主動碰了碰他的手：「我好了，我們走吧。」
Alpha回頭，看著聲音的來源。
段煦嘉的皮膚被水蒸得粉紅，因為有地暖和暖氣供應，他沒有穿很厚衣服，只穿了一件衛衣，眼尾也有一些紅，現在就這樣看著自己，帶著淺淺的笑意。
沈臨的呼吸一窒，拉著他進了更衣室，隨便打開一個隔間，把他堵在牆角。
突如其來的變故，讓段煦嘉茫然，他只能睜著眼睛，看著面前高高大大的人。
沈臨盯著他，沒有說話。
盯著他的目光，段煦嘉猶豫了一下，還是有些小心翼翼的問：「沈哥，怎……怎麼了？」
沈臨含糊的應了他一聲，但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只是伸手摸了摸他的眼角。
周圍浮動著沈臨身上好聞的木質香氣，氣氛開始變得曖昧，段煦嘉實在有些受不住，他想拉開他們的距離，但還是沒有得逞。
段煦嘉的手剛碰到沈臨的手臂，還沒來得及用力，Alpha的吻就落了下來。
不像之前的親吻，這次格外溫柔，沈臨仔細的臨摹他的唇，很輕很輕，就像在對待世界上最珍貴的寶貝。
過了不知道多久，沈臨就放開了他，段煦嘉臉色有些不自在，雖然不是第一次接吻，但每次還是覺得不好意思。
沈臨會心一笑，等他緩過來一些，直接牽住他的手，領著他走到餐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