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 北上

  出乎意料的,對薩薩克島和松巴哇島的進攻受到了較大的抵抗,而抵抗的主力軍,是島上的馬來族土人。【,無錯章節閱讀】

  「一鳴,你和他們有仇嗎?」鄧世昌看著那些頂著火炮不退的野人,問著劉一鳴。

  「並沒有,相反,這些人我還管吃管住呢!這麼好的事兒哪裡找啊?」劉一鳴很不要臉的說道,這段時間,爪哇島已經有數千野外勞動力喪命在公路修建,礦山開採上。

  鄧世昌沒有言語,而是想到了一路走來,爪哇島上除了碼頭,就很少看到土著的身影,但是鄧世昌沒有多說,一千多萬平方公里土地,可不是儒學感化了當地人。任何一個民族大融合時期,都充滿了血淚,有異族的,也有華夏族群的。

  「好了,看來需要一定時間,短時間應該是無法撲滅了。」劉一鳴無語的說道,忘記計算土人的戰鬥意志了,畢竟這塊土地上的土人戰鬥力一直很拉胯。而深入島內都是密林,誰還記得會說話的樹?

  「你不是要北上嗎?什麼時候去?」鄧世昌有些著急,畢竟回航還需要時間呢。

  「按時間來說,差不多也該上路了。」劉一鳴看了眼日曆,想了下說道。

  「我派人陪你一起吧,正好也向中堂大人稟報一下情況。」鄧世昌說道。

  「行,有人帶路,也不至於被拒之門外。」劉一鳴笑著說道。

  鄧世昌還要指揮艦隊,不可能把指揮權交給南華,所以決定派致遠艦大副回去。

  當天下午,陸軍上岸後,劉一鳴帶著許輝,會同陳金揆跟著空出來的運輸船回泗水,在哪裡,搭乘貨船北上。

  一路上風平浪靜,並沒有遇到海盜,也就絕了劉一鳴玩37炮的心,畢竟炮彈要錢,而且商船上數量有限,不好隨便玩。

  四月二十日,劉一鳴會同陳金揆到達目的地,並非是旅順口,而是天津衛。這裡距離直隸總督衙門更近,旅順口終究有些遠了。

  「我這肉身,還是第一次登上這土地,腳踏實地!」劉一鳴下了船後,笑著對身邊的許輝說道,只是笑容之中多少有些不同,不過沒人注意到罷了。

  「我也是第一次來。」許輝四處張望著,他也是第一次踏上這片土地。

  「感覺怎麼樣?」劉一鳴打量著碼頭周圍,給劉一鳴第一印象就是,混亂,作為北方第一港,混亂至極,到處是駝著背的力工。

  「略顯混亂,不過未來可期。」許輝倒是給了個優中選優的評價。

  劉一鳴知道,許輝是看到了天津機器局,規模很大,大而不當,不過劉一鳴沒有多說,這個情況即便李鴻章也改變不了。

  「走吧,別再在這兒礙事。」劉一鳴拉著許輝走上了一個低調的馬車。

  馬車吱吱呀呀的前進,劉一鳴在南華的馬車都是有避震的,而且是四輪馬車,同時這種馬車也逐漸成為了南華的主流。

  而當下die清?別說避震,還是兩輪馬車,劉一鳴有些不太習慣這個顛簸,打開了帘子,想透透氣。

  就在這時,一股惡臭突然衝進劉一鳴的鼻子,差點兒沒給劉爺整吐了。

  「許輝你沒聞到嗎?」劉一鳴詫異的看著旁邊的許輝老神在在的樣子。

  「這不是正常的味道嗎?」許輝反而詫異的問道。

  空氣中有著各種分辨的味道,雖然天津衛的建設已經考慮到這些事,而且還有專門的收糞工,但是自從開埠後大量的人口突然集中,早已經超過了城市能承載的極限。

  不過這在很多城市都是正常的,劉一鳴仔細回想,小時候的泗水也差不多,只是後來局勢穩定下來,劉家搬到了環境優美的區域。

  劉一鳴覺得很掃興,不在看車外,但是感覺那股臭味依舊環繞著他。

  「好了,現在可以看外邊了。」許輝看著好像暈車了的劉一鳴說道。

  「嗯?咋了?」劉一鳴腦袋有些發昏。

  「過了碼頭區了,這邊要好一些。」許輝說道。

  劉一鳴半信半疑的打開帘子,果然,氣味好了很多,沒有那股多重分辨複合發酵的氣味了。

  「兩位貴人,今日就委屈兩位在這兒休息,保密起見,過兩天再安排和中堂大人見面。」外面的車夫說道。

  車夫是老淮軍,李鴻章最信任的老親軍,這處宅子也和李鴻章沒有關係,準確說是,這處宅子是劉一鳴的,一個被「發配」到上海道的五品小官孫硯山送給自己的至交好友後代的。

  除了宅子,其他都是劉一鳴要求的,經手這件事的人可信度要高,高到可以生死相交的地步。李鴻章也怕被朝廷知道,雖然不會怎麼樣,但是麻煩少一點是一點不是嗎?

  「呼~」劉一鳴踏進宅子,或者說府邸。

  「這處宅子是伯爺送給貴人的禮物,非常時刻,我等兄弟需守衛大人安全,還請大人見諒。」一個約摸五十歲的老人說道。

  「老伯,還請轉告伯爵大人,一鳴謝過了。」劉一鳴客氣了一下,至於保護和監視?劉一鳴並不在意。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南華必不能敗,敗了,第一個倒霉的是李鴻章。

  舟車勞頓,休息了一夜後,劉一鳴才有時間打量這處府邸,占地約二十畝,說實話,雖然位置並不是很繁華,但是這處府邸他夠大啊!裝扮也古色古香,還有一個小池塘,中間有假山。最難得的,這個府邸拉了電線,裝了電燈。

  「看來這個李大人很重視你啊。」許輝一臉羨慕的說道,他也想要這樣一個宅子,特別是四月的天津衛,還有幾分春天的味道,這是爪哇所沒有的。

  「走吧,出去轉轉,給。」劉一鳴遞給許輝一個帶辮子的帽子,自己也帶上了一個,為了不引人注目,只能這麼做。

  「出去幹嘛?不是要保密嗎?」劉一鳴並不是一個很愛到處轉悠的人,許輝知道這個小秘密,為此還有過愧疚。

  「調研,天津衛開埠二十年有餘,既是北方第一大港,又是北洋核心,對於評價die清的實力,還是很有用處的。」劉一鳴說道。

  其實劉一鳴還有些迷茫,不是對於自己,而且對於die清,每一場翻天覆地的變化,除了英雄,更多的是被碾成粉末的平民。

  例如孫大炮所發起的,由文學·社所完全掀起的革·命,這是一場不徹底的革·命,一直到52年,革·命才算完全勝利,49年基本勝利。在這之中,至少少了一億人口。(自然增長減少和戰爭死傷。)

  所以,需要對當下做一個了解,實地了解。

  「走吧。」二人換了一身馬褂,在十幾個護衛的護送下,到處亂逛。

  先乘著馬車,去到了商業街道,調研需要多方面的,經濟調研是重中之重。

  「人雖然多,商業也算繁榮,但是總覺得差點兒什麼。」許輝看著街上人來人往,人流量貨流量都挺大,但是卻越發覺得不對勁。

  「精神!十個人裡面,五個人都是茫然的,即便是忙碌,也不知道在為什麼忙碌,工作所得僅夠溫飽,日復一日,看不到頭,換你,你會怎麼想?」劉一鳴說道。

  「曾經的泗水其實也是如此,區別是,在泗水能賺到錢,但是卻不一定是自己的,賺的錢越多越心慌,生怕哪天土人就殺進來。」劉一鳴補充道。

  「走吧,繼續。」劉一鳴沒有停下來,繼續往前走。

  漸漸的,繁華越來越少,街面也沒那麼平整和乾淨,旁邊的乞丐也變多了起來,甚至三五成群。但總體也是一片平和情況。

  日上中天,劉一鳴沒有停下,而是繼續往前,直到來到了一處市場。

  「這!」許輝驚訝的嘴巴都合不攏。

  「奴隸市場…與文明毫不相干的東西。」劉一鳴平靜的看著眼前的狀況。

  衣衫襤褸已經是奴隸中較好的階級了,衣不蔽體是常態,站在草棚下面,雙目無神,供人挑選。

  「既然來了,就見識見識。」劉一鳴古井無波的招呼著許輝前進。

  一路前行,見到的越來越多,劉一鳴越發的平靜,不斷的在本子上記錄著什麼,周圍的護衛也不知道,這兩位來這兒也不買東西,就是看,但是他們也不敢問。來之前將軍交代了,除非貴人發問,不然什麼都聽不見,更不能對外說。

  劉一鳴的前進之路在一處高樓門口停住了,這也是奴隸貿易的地方,不過它給奴隸的待遇更好,更優厚,不論男女,都有衣服穿,部分還穿的不錯,面色也不差,看情況吃的還行。

  但是劉一鳴卻突然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了,因為這一處,主要商品幼童!劉一鳴走進去,一個外表超過十二歲的都沒看到。

  「一鳴,不要衝動!」許輝怕劉一鳴衝動,勸解道。

  「呼~」劉一鳴深呼一口氣,然後對著唯唯諾諾,不敢上前的小二喊到,「把你們掌柜的叫來!」

  小二看這人有十來個護衛,知道不好惹,趕緊衝進裡屋,「掌柜的,有大客戶!」

  小二不認為有人會來鬧場子,就這買賣,毫不誇張的說,王爺也動不了!

  不一會兒,一個體型富態,滿面和氣,一看就很好相處的人急匆匆的跑來。

  「這位客官,我是何順,這家店的掌柜,聽說您找我談買賣?」何順笑呵呵的說。

  「嗯,有這麼回事,這些毛頭小子小丫頭,什麼價?」劉一鳴忍了又忍,用自己都覺得驚訝的語氣說道。

  「哎呦客官,您眼神真好使,這可是咱們店上等的好貨,你看這丫頭,盤靚條順的,買回家稍微這麼一調教,嘿…」何順露出個你懂的眼神。

  劉一鳴也以為自己夠變態了,維持自己的不過是道德底線,而現在沒有直接爆起,完全是身上的責任壓著他。

  「開個價兒吧。」劉一鳴不敢去看這個人,他怕柯爾特左輪手槍忍不住。

  「我也不坑您,您看這丫頭,我養了好些年了,這樣吧,一口價,十五兩!」何順討了個沒趣兒,但是他知道,這些人一般不會單獨買。

  「這毛頭小子呢?」劉一鳴又問道。

  何順露出個我懂的表情,劉一鳴差點噁心吐了,怎麼這麼和善的臉龐,能做出如此噁心的表情?

  「這,您知道,好這口的人也不少,這種貨色也難找,一口價,二百兩。您看…」何順笑嘻嘻的問道。

  「你這兒有多少,所有的人。」劉一鳴問道。

  「這兒有男童三十一人,女童二百八十人,不過價格可高低不同,您要多少?」何順眼神一亮,這是大生意啊!上一次還是有一家祭祀,買了七對童男童女。

  「都要!」劉一鳴知道,是他不夠理智,他的做法會助長這種氣焰,但是讓劉一鳴不管?那也不行。

  「得嘞,貴府何處?我們給您送去。」何順滿面紅光的說道。

  「女童八兩,男童一百,送到城南劉府。」劉一鳴冷聲道。

  「這…」何順想說不可能,護衛隊長突然丟了塊牌子給他。

  「哦~一家人啊!您早說不是?這就給您送去,還勞煩這位大哥帶路。」何順看到牌子,立馬換成一副阿諛奉承的模樣。

  劉一鳴沒有多說,出門更沒帶幾個錢,說隔兩天送來。

  劉一鳴繼續調研著,許輝看的越多,越發煩躁。

  「咱們回去吧!」最終,許輝說道。

  「行,回去吧!」一天沒吃東西,劉一鳴倒是無所謂,許輝已經撐不住了,護衛好一些,也有限。

  叫了四輛馬車,十幾人搭乘著四輛馬車,回到了劉府。

  「老伯,今天你給他看的牌子是?」劉一鳴問道。

  「哦?是恭親王的牌子,那家店應該有恭親王的股子。」也許是覺得這沒什麼好保密,護衛老伯都說了出來。

  劉一鳴沒有追問,而是交談起來,事無巨細,從淮軍崛起,到現在,也許還要到未來,這個老淮軍都在。

  路過飯店,訂了兩家,訂了三百多人的飯,又留下一人帶路,剩下的人才回到劉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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