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之頭腦」——密斯尼特尼倫。
四大虛無使魔之一,擁有操控任何魔法道具的能力。
四周包圍的石像鬼屬於魔法人偶,與土巨人這類以魔法施展出來、完全由魔法師操控的傀儡不同,魔法人偶具備一定自動性,類似機器人一樣,只要輸入精神力作為動力,就能根據使用者的思維行動。
比起使用魔法製造魔偶要便捷一些,不過如此多的數目,哪怕是「矩形」(SQUARE)級魔法師,也未必可以運用自如,而雪菲爾能如此輕鬆,就是拜密斯尼特尼倫的能力所助。
「虛無使魔,密斯尼特尼倫……」
露易絲盯著雪菲爾劉海間隙中、額頭髮光的古代盧恩符文,心中翻起驚濤駭浪,表面還是故作鎮定地說道:「開什麼玩笑,怎麼可能還有其他虛無使魔!」
「信不信由你,虛無使用者。」
雪菲爾嫵媚一笑,眼中只有毫無感情的冷意,不見她有任何動作,四周的石像鬼整齊地往前走一步,張牙舞爪,面目猙獰,恐怖的氣氛令露易絲不禁咽了咽口水,攥緊了手上的魔杖。
「乖乖交出《始祖的祈禱書》,那樣我們就沒必要起衝突,否則……就不要怪我失禮了。」
露易絲目不轉睛地盯著雪菲爾,魔杖一指,隨便發動了一個【火球魔法】,因為虛無使用者無法學習另外四個系統,所以這個最基礎的火系魔法一如既往的發動失敗,變成了爆炸,但也是一種另類的攻擊方式,露易絲就想藉此攻擊雪菲爾。
然而雪菲爾這種心思縝密的人,自然早有準備,當爆炸響起時,沒有一丁點血肉橫飛,炸開的全是土石,顯然,這並非真身,只是魔偶變的替身。
「放棄抵抗吧,虛無使用者……」
雪菲爾戲謔的笑聲不知從何飄蕩而來。
「無路賽!」
露易絲大叫一聲,然後飛快詠唱【解除魔法】的咒語,虛無的強度與咒語的長度成正比,【解除魔法】是露易絲目前掌握的三個魔法中咒語最短的,但也不是立刻就能發出來。
其中一個石像鬼上前一抓,露易絲就不得不中斷【解除魔法】的詠唱,趕緊躲避石像鬼的攻擊。
正是因為虛無使用者施展魔法很耗時間,才會需要虛無使魔在旁輔助,幫忙拖住敵人,好讓虛無使用者有時間完成施法,沒有使魔護佑的露易絲,在雪菲爾眼中就是待宰羔羊。
露易絲知道靠自己一人無法對抗雪菲爾的石像鬼,放棄使用【解除魔法】,選擇利用發動其他系統魔法失敗的爆炸,勉強打開一個缺口,驚慌失措地往村子逃跑,然而石像鬼很輕鬆就追上了她,再次將她包圍起來。
眼看石像鬼就要擁了上來,露易絲急得快哭出聲,大喊道:「救救我!時然!」
「來了來了……」
就像是匆匆忙忙趕到,話音剛落,一道身影沖了出來,猶如捕風捉影,快速穿行,劍影飛舞,只聽見一聲聲「砰砰砰」的劈砍聲,石像鬼接連四分五裂,不多時便全軍覆沒。
解決完所有石像鬼,秦時然停下來,手上抖一抖,將石像鬼的粉末從劍上抖落,然後漫不經心地說道:「沒來晚吧?」
「太遲了——笨蛋!」
露易絲略顯委屈地說道,她剛才心裡超怕的,要是秦時然沒有出現,她不敢想像自己接下來會遭遇什麼。
秦時然聳了聳肩,沒有計較,轉頭看向一個黑暗的角落,道:「不敢出來嗎,『神之頭腦』?」
「呵呵呵呵……」
暗處響起雪菲爾輕快的笑聲,緊接著傳來悠悠的話語:「不愧是我的『同類』,剛達魯夫,這次是我輸了,下次……」
說到這裡,就沒有下文,在【靈視】的探測中,雪菲爾正在快速離去,秦時然正想追上去抓住她,將「神之頭腦」學過來,不過轉念一想,額頭上多一行文字太難看了,算了,不學了,放她一馬,看下次能折騰什麼樂子出來。
將德魯弗林格插回劍鞘,秦時然看回露易絲這邊,調侃道:「我很好奇,你怎麼就傻乎乎地跟陌生人出來了呢?」
露易絲臉一紅,想到自己這麼容易就被壞人用秦時然的聲音騙出來,頓時覺得自己實在太蠢了,就不會先去秦時然的屋子確定他人在不在嗎?
聽到秦時然問起,露易絲先是一窘,隨後惱羞成怒道:「無路賽!你就去陪那個大胸怪好了,反正你眼裡也沒有我——」
秦時然伸出食指,點在露易絲的嘴上,氣定神閒道:「怎麼會呢,你是我的契約者,我是你的使魔,我永遠不會背叛你,這是我們之間的約定。」
露易絲拍掉秦時然的手指,忿忿地嘟囔道:「說得倒好聽,還不是被那個大胸怪迷惑了……」
「我和蒂芬妮婭只是朋友。」
秦時然無奈地攤了攤手。
「我可以作證。」
德魯弗林格看熱鬧不嫌事多,意味深長道。
作為一個存在了六千多年的智慧生命,德魯弗林格自然看得出秦時然和毒島冴子、艾斯德斯關係匪淺,有兩個這麼強悍的女人,秦時然哪敢四處沾花染草,當然,講義氣的德魯弗林格會替秦時然保守秘密,不會對露易絲告知毒島冴子和艾斯德斯的存在。
「切,你這把破劍有什麼信用可言。」
露易絲不屑地撇了撇嘴。
「可悲的貴族小姐,胸平得跟搓衣板一樣,如果我是你,在那個胸很大的姑娘面前就得羞愧自殺了吧!」
德魯弗林格毫不客氣地挖苦起來,氣得露易絲直跺腳,憤怒道:「你說誰是搓衣板!我還在發育!還會長大的!」
「嘖嘖嘖…就會做這些不切實際的妄想,搭檔,要不你還是考慮那個胸很大的姑娘吧,性格和身材都比這塊搓衣板好多了。」
「啊啊啊啊啊——!!!」
森林中響起露易絲氣急敗壞的大叫,緊接著爆炸連連,棲息的鳥兒被驚動得撲翅逃離是非之地……
……
接下來的兩天,儘管露易絲還是十分不善地盯著蒂芬妮婭,蒂芬妮婭也被盯著很不自在,有時一轉身冷不防地看到盯著她的露易絲,還會被嚇一跳,但總算還是沒發生什麼衝突。
雅涅絲則全程一副與她無關的姿態,每天按照制定的作息表執行,早起練劍,訓練項目也是練劍和圍著森林長跑,訓練過後就一個人獨處,思考事情。
兩天後的早晨,蒂芬妮婭和孩子們聚集在村口,送別秦時然三人,孩子們依依不捨地對秦時然道了別,輪到蒂芬妮婭的時候,蒂芬妮婭在露易絲幾欲殺人的眼神,與秦時然來了個擁抱。
雖說只是很單純的送別禮儀,輕輕抱了一下,但還是讓秦時然體會到難以形容的美妙觸感。
「保重,時然先生。」
蒂芬妮婭依依不捨地說道。
秦時然輕輕拍了一下蒂芬妮婭的後背,微微笑道:「我在我的屋子設置了傳送印記,隨時都能回來,有空我就會來看望你們的。」
聞言,蒂芬妮婭雖然不明白傳送印記是什麼,但也能聽懂秦時然的意思,這才轉憂為喜,露出喜悅的笑容。
在秦時然三人走後不久,有一夥流寇誤闖進來,見到有容乃大的蒂芬妮婭,立刻起了壞心思,蒂芬妮婭取出魔杖,熟練地念出一段奇怪的咒語,然後,這幫流寇渾渾噩噩地離開了村子。
這是蒂芬妮婭掌握的唯一一個魔法,可以消除記憶、名為【忘卻】的虛無魔法。
而她,也是一名虛無使用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