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可憐，可悲

  莉莉一臉滿足地吃完了肉夾饃，不自覺地舔了舔嘴角，看到秦時然似笑非笑的神情，如夢初醒，大意了。閱讀М

  可惡，都怪這個人，拿什麼肉夾饃出來誘惑她，讓她掉以輕心……莉莉心中無比懊惱，又忍不住回味剛剛那份美味，已經很久沒有嘗過這麼好吃的東西了。

  莉莉是蘇摩·眷族的成員，但因為支援者的身份，她在眷族裡屬於最底層的成員，每天都要被蘇摩·眷族的冒險者壓榨錢財，也正是因為如此，她才會一點一點地磨滅自己的良知，變得貪婪，奸詐，不擇手段。

  蘇摩·眷族是名聲不太好的眷族，他們的神明蘇摩對眷族成員早已失望透頂，因此將事務都交給眷族團長桑尼斯打理，把所有精力都放在釀酒上，可惜所託非人，桑尼斯是個陰險貪婪的人，在他的管理下，蘇摩·眷族變得愈發不堪。

  蘇摩釀造的酒是最美味的酒，即使是失敗的作品，只要喝一小口，就會想要再喝，加入蘇摩·眷族的人都是衝著酒去的，彼此之間不存在任何情誼，唯一的聯繫，就是酒，為了能喝到一口蘇摩釀造的酒，他們願意傾家蕩產，用盡一切手段斂財，所以，像莉莉這樣的底層人員被他們無情地剝削、壓榨，一步步走向墮落。

  莉莉會變成如今這個樣子，完全是身不由己，無力反抗，便只有順從，拋棄道德與良知，習慣欺騙與偷竊。

  她曾經也被一對花店夫婦收留，只可惜，那群吸血鬼不肯放過她，去花店搗亂，把好心收留她的夫婦打了一頓，莉莉也因此失去了最後的容身之地，放棄了希望，自甘墮落。

  「好吃嗎？」

  秦時然微笑道。

  莉莉點了點頭，笑道：「很好吃，我從沒吃過這麼好吃的東西，謝謝你，秦時然大人。」

  相比之前，語氣多了幾分真誠。

  「我這還有兩個，都給你吧。」

  秦時然從行囊里拿出兩個紙包的肉夾饃，遞過去，莉莉連忙擺手，道：「這怎麼好意思，我不能收下……」

  「拿著吧，只是一點吃的，」秦時然不由分說，將肉夾饃塞到莉莉手裡，「能看到別人享受自己做的食物，也是一件高興的事情。」

  「那……謝謝你了，秦時然大人。」

  莉莉猶豫了一下，小心翼翼地將肉夾饃收到背包中，看著秦時然的目光也多了幾分複雜。

  視線落在秦時然手中的永恆之劍，有些動搖的心又堅定下來，莉莉又掛上了虛假的笑容，道：「秦時然大人，你這把劍很神奇啊，居然可以變化樣子，不知道是從哪得來的呢？」

  說著，莉莉還露出了無比好奇的眼神。

  秦時然微微皺眉，面不改色地道：「這是某位神明送給我的，用著還行吧，挺鋒利的。」

  「原來如此，」莉莉做出恍然大悟的表情，羨慕道：「你真幸運呢，秦時然大人。」

  「嗯，那我們繼續出發吧，」秦時然整了整行囊，漫不經心地問了一句，「對了，還不知道你是哪個眷族的，方便說一下嗎？」

  「我是屬於蘇摩眷族的，秦時然大人，你呢？」

  莉莉提到「蘇摩眷族」時，眼中閃過了一絲憎惡，很快就收斂起來，神態自若地道。

  「哦，我是赫斯緹雅眷族的……」

  ……

  「五、五萬瓦利斯？！」

  從公會裡出來時，莉莉看著五個袋子中塞滿的金幣，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這…這也太誇張了吧？一天就賺到這麼多錢？

  雖說一路上幫秦時然撿取魔石，心裡預料應該會有不少錢，但莉莉怎麼也沒想到，居然會有這麼多。

  只是她不知道，這僅僅是秦時然平常一半不到的收益，秦時然今天沒有下到很深的樓層，只是停在第七層打怪，收益自然大大減少，這是為了在莉莉面前隱藏實力，要不然，秦時然釋放一記【暗魔炎】，莉莉可能就會嚇跑，啥想法都沒有了。

  「秦時然大人，那個，差不多該分錢了吧……」

  莉莉眼神飄忽，裝出不經意一提的樣子，心想秦時然賺到這麼多錢，應該不會太吝嗇吧，不知道有沒有兩千瓦利斯……

  兩袋錢推到了莉莉面前，莉莉愣住了，詫異道：「秦時然大人，你這是……」

  「你的報酬，」秦時然不以為然地道，「都裝在袋子裡，不好分，剩餘的五千瓦利斯我明天拿給你。」

  兩袋錢就是兩萬瓦利斯，加上秦時然說的意思，莉莉這次的報酬是兩萬五瓦利斯，相當於五五分帳。

  莉莉頓時蒙了，茫然不解道：「你…你沒搞錯吧？為什麼給我那麼多錢？」

  她是真的糊塗了，以往接受僱傭，最後要麼是只有少得可憐的報酬，要麼一點錢都拿不到，雖然她最後會想辦法去偷去騙，但僱主給這麼多錢，是第一回。

  「這是你應得的酬勞，你盡心盡責地完成了工作，那這些錢也該分你一半。」

  秦時然一臉平靜地道。

  「可是……」

  莉莉捧著兩袋沉甸甸的錢，心中還是有著一種不真實感，為什麼？這傢伙是白痴嗎？是傻瓜嗎？該死……

  為什麼……

  為什麼要對她這麼好……

  莉莉心中浮現了一股厭惡之情，不是對秦時然，是對自己，明明她對秦時然心懷不軌，卻收到對方的善意，為什麼啊！像她這種人，不配擁有，她承受不了這份善待……

  見莉莉神情低落下來，秦時然心中嘆氣，抬起手，輕輕拍了一下莉莉的腦袋，道：「收下吧，你也需要錢過日子。」

  「……謝謝你。」

  莉莉默默地鞠了一躬，目光落到恢復原狀的黑傘時，眼中閃過一絲掙扎，嘴唇囁嚅，欲言又止，最後還是露出勉強的笑容，道：「那就明天見了，秦時然大人。」

  「嗯。」

  秦時然微微點頭，看著莉莉背負著巨大的背包，緩緩離去，希望她能回頭吧……

  盯——

  熟悉的炙熱視線，秦時然無奈地往巴別塔頂層瞥了一眼，抬手扶額，也不管對方能不能看到，一字一句地做出唇語：你，夠，了，啊，請，收，斂，一，點，別，天，天，偷，窺，我，行，不，行。

  ……

  莉莉拿著兩袋沉甸甸的錢，走進一條小巷，兩袋錢的重量，仿佛壓在了心頭，讓她難以放鬆下來。

  就在她緩步前行時，突然，一個長得非常陰險的男人走了出來，盔甲上月亮和酒杯的組合徽章，表明了他是蘇摩眷族的成員，看到來人，莉莉不由一驚，心中充滿驚恐。

  「喲，看來你今天收穫不小啊，」陰險男陰森森地笑道，伸出手，「交出來吧。」

  莉莉咬了咬牙，顫抖著交出了錢袋，陰險男滿意地奪過錢袋，蔑視地看著懦弱的莉莉，猛的一腳踹在莉莉肚子上，莉莉痛苦地摔倒在地。

  「記住，你能加入蘇摩眷族，都是多虧了我們，給我繼續拼命掙錢，聽到了沒有！」

  「聽…聽到了……」

  莉莉畏懼地道，看著陰險男拿著從她手裡奪走的錢揚長而去，無力地癱軟在地，淚水模糊了眼前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