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傢伙!」
十香舉起『鏖殺公』指著崇宮澪,咬牙切齒,大聲怒道:「琴里是不是被你殺了!」
「……」
面對十香的質問,崇宮澪先是沉默,眸中閃過一絲內疚,轉瞬即逝,淡漠地回道:「對。閱讀М」
如此漠然的態度激起眾人的怒火,十香再也壓不住怒火,一劍發出撕裂空間的斬擊,耶俱矢與夕弦緊跟其後,氣沖沖地攻擊,釋放狂烈的暴風!
崇宮澪紋絲不動,淡然處之,十香三人的攻擊在逼近崇宮澪之時,就被周圍展開的靈力結界彈開了。
十香從不輕易放棄,飛快揮舞『鏖殺公』,在極短時間內發出數道斬擊,然而結果並沒有改變,崇宮澪周身的靈力結界以絕對的防禦抵擋著一切。
不過,在十香連續進攻的期間,其餘幾位精靈也開始展開猛烈攻勢。
「『颶風騎士』——【天際疾馳者(El Kanaph)】!」
「『絕滅天使』——【炮冠(Artelif)】!」
「『破軍歌姬』——【輪舞曲(Rondo)】!」
「『封解主』——【閉(Seguva)】!」
「……」
「……」
除了能力有限的二亞與失去力量的狂三,在場的精靈此刻團結一致,竭盡所能地對崇宮澪發起進攻,就連向來膽小懦弱的四糸乃,也強壓著懼怕,和同伴們一起出擊。
狂三和琴里的遭遇,讓她們對崇宮澪這位陌生的「母親」有了一個深刻的認知——她是敵人。
知道這一點就夠了,不管是為了同伴報仇,還是為了保全性命,她們都必須拼盡全力反抗崇宮澪。
精靈們都知道奮起反抗,秦時然自然不會傻站著不動,右手抱緊身子還虛弱的狂三,左手舉起白金長刀,操控白色恆星降下救世之雷。
剛才因為崇宮澪突然現身,白色恆星還沒釋放攻擊,也沒消失,一直在天上待命。
崇宮澪周圍的靈力結界受到六喰的【閉】影響,雖然沒有被封印,但確實削弱了幾分,未必能防住這一波攻擊——尤其是那從白色恆星降下襲來、充斥著毀滅波動的救世之雷。
面對來勢洶洶的群攻,崇宮澪輕輕嘆了一聲,似是喃喃自語道:「既然如此,那就讓你們徹底死心吧……」
「——『〈輪迴樂園(Ain·Soph)』。」
顫慄!
比起『萬象聖堂』發動時更加強烈的危險感,在每個人心頭冒起,毛骨悚然,下一刻,以崇宮澪為中心,黑與白的單調色彩如同增殖般瘋狂擴散出去,轉眼間世界就被染成黑白兩色。
天空漆黑一片,沒有雲朵,沒有太陽,只有黑色,地面的建築全都不翼而飛,只剩下黑色方格與白色方格鋪滿大地。
緊接著,向崇宮澪襲去的所有攻擊——劍氣、颶風、光炮、寒冰……統統消失不見!
就連秦時然以【救世神刀】召喚的白色恆星也不例外,連帶著撕裂天際的救世之雷,一起憑空消失了!
「什麼?!」
「怎麼可能!!!」
眾人大驚失色,不敢相信自己的攻擊,就這樣無聲無息地被化解。
與此同時,崇宮澪的身後出現了一座巨大的尖塔,表面有如冷冰冰的玻璃,無數枝葉朝天綻放,枝幹上有一道裂痕,呈現出少女形狀的輪廓——毫無疑問,在崇宮澪身後出現的並不只是一座尖塔,而是一棵超乎想像的參天大樹。
這便是崇宮澪的第二天使——法之天使,『輪迴樂園』。
「這是……『隨意領域』?」
驚疑不定地觀察著變成黑與白的單色世界,曾經身為魔術師的摺紙感受到一種熟悉的波動,像是『隨意領域』,精度卻超乎想像,這讓她不確定地問出聲。
崇宮澪微微點頭,平靜地說道:「你的感覺沒錯,『社』就是以此為原型,製造出『隨意領域』。」
或許是想讓她們輸得明白,崇宮澪從容不迫地作出說明:「我經常在這個世界隔著一層膜之外的地方持續展開『隨意領域』,而現在我將那個核心『輪迴樂園』的一部分召喚過來,以我為中心的這一帶,正在修改成『鄰界』。」
鄰界,精靈降臨到這個世界之前所在的地方,與這個世界相鄰的世界,每當精靈從這個世界回到鄰界,就會失去意識,陷入沉眠,對那個世界沒有任何印象。
結合崇宮澪現在所述,鄰界實際上是她製造的空間,而現在這片只有黑與白的單色世界,就是被『輪迴樂園』修改成鄰界的現界。
某種程度上來說,這與秦時然以邪王真眼的【領域】展開的結界有異曲同工之處。
「這裡是侵蝕此世的『鄰界』——是『我的世界』,一切規則由我來定,在這個世界,你們是無法攻擊『輪迴樂園』。」
平淡的語調,述說著令人絕望的事實,在『輪迴樂園』製造的鄰界當中,崇宮澪可以修改一切規則,幾乎全能,正如對她的識別名【神祇】一樣,一切反抗都失去了意義。
敗局已定。
秦時然鬆開了白金長刀,任由長刀落下,消散在空氣中,他並非準備束手就擒,識海中的古樸石盤飛快轉動,最終指向【暴風】。
呼——
狂風大作,呼嘯的龍捲風將眾人包圍起來,脫離此地——本該如此的。
然而還未等【暴風】發動瞬移,崇宮澪輕輕一揮手,急速旋轉的烈風瞬間消失。
這是秦時然第一次發動【暴風】失敗,同時也宣告著斷絕了逃出生天的希望。
無法撤退,那就只有死戰到底了。
秦時然咬緊牙關,面色猙獰,眼中流露出決然,身上湧出大量黑霧,猶如排山倒海般撲向崇宮澪。
精靈們也知道今日怕是凶多吉少,但她們和秦時然一樣,從未想過坐以待斃,縱使是無用功,卻還是調動體內剩餘的靈力,發起殊死拼搏!
「喝啊啊啊啊啊啊——————!!!!」
十香全身激起靈力,怒髮衝冠,王座在虛空中顯現並瞬間破碎,纏繞上『鏖殺公』的劍身,組成最強之劍——
「『鏖殺公』——【最後之劍(Halvanhelev)】!」
巨大無比的【最後之劍】被十香高高舉起,朝著崇宮澪的面門重重劈下,劍刃還未觸及,就已劃出一道粗而長的鋒芒,讓人相信一旦被其命中,必會粉身碎骨,灰飛煙滅。
只不過……
崇宮澪凝望著十香,古井無波的臉上浮現出一抹複雜之色,緩緩抬起右手,伸出蔥白的食指,隔空輕輕一點,下一秒,充滿壓迫感的【最後之劍】猛的爆炸開來,零散的碎片如同一隻只蝴蝶紛飛散落,煙消雲散。
颯————
一條光帶從黑白的地面鑽出,以電光火石的速度刺向十香的胸口,堅固的鎧甲仿佛紙糊一般被直接貫穿,穿透了十香的身體!
「呃啊……」
十香發出悶哼,奇怪的是她沒有感到任何痛楚,只是湧起一股強烈的睡意,渾身散發光芒,整個人迅速縮小——變成了一顆閃閃發光的寶石!
狂三與琴里是被崇宮澪回收了靈結晶,但十香卻不一樣,直接變成了靈結晶。
光帶捲起靈結晶,一下子縮到崇宮澪身前,融入她的身體,緊接著,崇宮澪身後那十個鑲嵌星辰的光輪又點亮了一顆,象徵著第三顆靈結晶【鏖殺公】被回收了。
整個過程發生得太突然,根本反應不過來,在十香被崇宮澪「殺死」的同時,秦時然再次感受到一股靈力飛速流失,從十香身上借來的靈力,如今物歸原主,被崇宮澪取回。
在解決了十香之後,崇宮澪閒庭信步地凌空前行,無視襲來的攻擊,每一道攻擊在快要近身的剎那就消失不見,如崇宮澪所說,在『輪迴樂園』製造的鄰界,一切規則由她來定,任何對她不好的攻擊,都會被消除。
崇宮澪進入了黑霧籠罩的區域,腐蝕性極強的黑霧,全都被隔絕在外,無法碰到她身上任何一寸肌膚。
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一切反抗都是徒勞。
十香被崇宮澪「殺死」的一幕,深深刺痛了秦時然的心,看著崇宮澪步步逼近,一股無力感油然而生。
「啊啦啊啦…歹勢了呢,時然先生……」
微弱的聲音飄入秦時然的耳中,秦時然低下頭,懷中的狂三雖然還未完全恢復精神,但嘴角又勾起了熟悉的弧度,似是自嘲,又別有深意地笑道:「劇情走向Bad End(壞結局),只能讀檔重來了,不是嗎?」
秦時然微微一愣,他知道狂三在暗示什麼,只是『刻刻帝』已經被崇宮澪回收,無法「讀檔」了——
等等!
真的沒有辦法嗎?
不,不對!
靈光一閃,秦時然想到了答案,狂三微微一笑,道:「看來你知道該怎麼做了。」
「嗯。」
秦時然深深呼吸一口氣,抬起左手,掌心浮現無數光粒,化作一把形似掃帚的事物——正是七罪的天使『贗造魔女』。
這只是開始,變化還在繼續,伴隨著腦海中回想的畫面,秦時然手中的『贗造魔女』快速變形、縮小,最終……變成一把手槍。
與此同時,秦時然的左眼驀然發出金色的光芒,深邃的黑瞳轉變成璀璨的金瞳,與邪王真眼不同,左眼的瞳孔呈現出時鐘的錶盤,背後湧起一團蠕動的影子。
『贗造魔女』的二段技能——【千變萬化鏡】,可以變成其他精靈的『天使』,在六喰那次事件中,秦時然就曾經以這個技能變成六喰的『封解主』,以此解除六喰的心鎖。
而這次,秦時然選擇變化的『天使』,是狂三的『刻刻帝』,儘管真正的『刻刻帝』已經落入崇宮澪之手,但【千變萬化鏡】依舊可以變出來,哪怕是削弱後的山寨版,也足夠了。
秦時然將槍口頂在太陽穴,趕在崇宮澪出手阻止之前,毫不猶豫地扣動扳機!
發射——【六之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