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5章 我都可以代表政府了？
霍華德·貝克也不遲疑，現在的每一分鐘都很寶貴，儘早敲定這件事，自己的boss也能少承受一點壓力，他先向陳耕確定一件事：「費爾南德斯先生，您最近幾天能不能見到戈巴喬夫先生？」
「沒問題，」陳耕立刻表示：「戈巴喬夫很快要見我。」
「那就好辦了，」霍華德·貝克也是鬆了一口氣：「可見到戈巴喬夫先生後，你代表美國政府問問戈巴喬夫先生：此前我們達成的協議是戈巴喬夫先生年底之前來美國訪問，現在已經是11月份了，戈巴喬夫先生到底是什麼意思？他到底有沒有合作的誠意？」
好嘛！
看來小李子這會兒也是真的急眼了，竟然直接對戈巴喬夫這個蘇聯的現任領導人用這種質問的語氣。
但陳耕不關心的重點不是這個，他嘴巴微張，震驚的向霍華德·貝克問道：「我？代表美國政府？」
搞沒搞錯啊，老子只是個商人，又不是政府官員，你讓我代表美國政府？
「是的，我授權你代表白宮、代表我本人，」李根同學插話進來，語氣鑑定中帶著幾分鐘焦灼：「相關的文件的傳真件馬上就會傳送到聯絡處，明天這個時候，正式文件就會送到聯絡處。」
「……好吧，」
陳耕聳聳肩，李根都這麼說了，自己還能怎麼辦？他點頭應道：「貝克先生, 您接著說。」
霍華德·貝克接著說道：「如果戈巴喬夫先生並且同意履行此前的承諾, 確定在12月份來美國訪問，總統先生願意幫戈巴喬夫先生一個忙。」
「哦？什麼忙？」
陳耕問道。
「如果戈巴喬夫先生確定12月份來美，接下來總統先生接下來會在發表電視講話，主要是兩點：撤銷美國所有的陸基和海基戰術核武器, 並且是單方面的, 」霍華德·貝克說道：「這對於緩解戈巴喬夫現在的處境會有非常大的幫助。」
陳耕深吸了一口氣，心中震驚無比：單方面撤銷海基戰術核武器和陸基戰術核武器？時間提前了？
單方面撤銷海基核武器和陸基核武器的提議, 是老不什在1991年9月份的時候有電視公開講話的方式向蘇聯提出雙方共同進行核裁軍的「五點概要」當中的兩條, 沒想到李根同學居然在這個時候拿了出來——看來這次經濟危機和伊朗門事件對李根同學的刺激比想像當中的還要大啊。
所謂「美國將單方面撤銷所有的海基和陸基戰術核武器」，是因為以往美蘇兩國的核裁軍, 大致上都是「你裁減XX枚中程彈道飛彈, 我就裁減XX枚中程彈道飛彈，你裁減XX顆XX萬噸至XX萬噸當量的核彈頭，我就參見XX顆XX萬噸至XX萬噸當量的核彈頭」，總之一點, 你別想賺我哪怕一丁丁點的便宜，但現在，變成了「我希望你也裁, 但不管你裁不裁, 我都會裁」。
如果李根當真這麼做了，就意味著他承擔著極大的政治風險，因為在美國人的認知方面, 這可能有損李根這位總統的威嚴：這不是主動向該死的邪惡蘇聯低頭麼？
「……總統先生確定了要這麼幹？」一番沉默之後, 陳耕沉聲道：「這風險太大了。」
「是的, 總統先生承擔了相當大的風險，」霍華德·貝克輕咳了一聲，接著說道：「所以, 費爾南德斯先生，為了確保戈巴喬夫必須來美國訪問, 您接下來去克里姆林宮的時候, 除了態度要強硬一點之外，還需要您配合一下。」
「配合？」陳耕有些疑惑：「怎麼配合？」
「您告訴戈巴喬夫先生, 如果他不肯在12月份訪美，您在蘇聯的生意恐怕會受到影響……」
從陳耕在蘇聯的生意是什麼生意？
簡單的說，就是美國官方默許的「美蘇倒爺」，陳耕在美國採購各類農產品和輕工業品, 將這些產品賣給亞洲某個國家的某個看似和自己毫無關係的進出口貿易商，然後這個亞洲的看似和陳耕毫無關係的進出口貿易商將這些商品出口到蘇聯。
陳耕每個月賣給蘇聯的各類農產品和輕工業產品超過20萬噸, 除了在亞洲國家就近採購之外, 還有相當一部分其實是來自歐洲和美國。
你問美國和歐洲各國的政府為什麼不對陳耕的做法採取行動？難道他們都是吃白飯的麼？
當然不是，歐洲和美國的政府部門以及情報機構肯定不是吃閒飯的, 更不至於拿陳耕一點辦法都沒有，那些「看似和費爾南德斯·陳只是正常的經貿往來的亞洲進出口貿易商」是怎麼回事, 誰心裡不明白啊，都是費爾南德斯·陳的生意。
但蘇聯現在這個逐漸衰弱的情況，是歐美希望看到的，但同時, 大家也希望過度刺激到蘇聯，免得這頭北極熊一下子暴怒, 所以這一時期歐美國家對蘇聯的對策可以概括為：鈍刀子割肉放血, 同時為了避免這頭北極熊時空, 又是不是的給它補點血——類似於該死的水池管理員, 一根管子放水, 一跟管子進水，目的是將水池子裡水徹底放乾淨，但為了不過度刺激這頭北極熊，讓它認為自己的小命有危險，進水管偶爾也要小水流的放進去一點水……
雖然這個生意看上去誰都能做，但仔細分析一下就知道，除了費爾南德斯·陳之外，其他人還真做不了，想要再找出個能夠輕鬆的周旋於美國、歐洲各國以及蘇聯之間的民間人士，除了費爾南德斯·陳之外還真是再也找不出來了。
陳耕也清楚這一點，所以霍華德·貝克的話還沒說完, 陳耕就炸了：「什麼？！貝克先生，你這是什麼意思？我為美蘇兩國的外交關係的建設和互相理解付出了這麼大的努力和心血, 但現在你卻告訴我, 我正常的、合法的生意都無法得到法律的保護？」
怎麼著？
你這是讓我威脅戈巴喬夫呢？還是順便連我一道給威脅了？
「咳咳……費爾南德斯先生，您不要誤會, 」霍華德·貝克急忙解釋道：「不會真的影響到您的生意，但您也知道，您與蘇聯的貿易占到了蘇聯進口的糧食以及與居民生活相關的輕工業品總進口量的將近10%，一旦這個時候這裡出了岔子，戈巴喬夫他承受不起，所以，您不比說的太明顯，只要意思到了，我相信戈巴喬夫先生會做出明智的選擇。」
霍華德·貝克充滿了自信！
也是，現今，蘇聯社會的糧食以及與居民生活的各種輕工業品的物資供應本就比較緊張，一旦這個時候再出現這麼大的變故，戈巴喬夫的屁股下面跟坐了一個塞滿了炸彈的火爐也沒什麼區別了。
「……」
陳耕皺眉不語：雖然霍華德·貝克說了自己的生意不受影響，但是……
「既然說到了這個，」片刻後，陳耕開口說道：「貝克先生，還有總統閣下，戈巴喬夫先生接見我的時候，我會把白宮的意思轉達給他，並且盡力說服他配合總統先生，但我的外貿生意，咱們是不是也該聊聊了？」
霍華德·貝克沉聲道：「好的，您說。」
對於陳耕會在這個時候提出這件事，霍華德·貝克以及這個房間裡的其他人，都沒有感覺到絲毫的意外，在給美國駐蘇聯聯絡處打電話、要求他們聯繫陳耕之前，他們就想好要給陳耕一個什麼樣的「胡蘿蔔」，陳耕這頭驢子才會好好地幹活了——先是伊朗門，現在又是全球股災，最近一段時間，李根同學以及他的小夥伴們現在真的是有點扛不住了。
陳耕沉聲道：「今後，我在美國採購的東西，只要履行了正當的、合法的手續，且程序沒問題、不涉及美國法律規定的敏感設備，美國政府腰支持我一切的商業活動。」
什麼叫「履行了正當的、合法的手續，且程序沒問題」，這不是廢話麼，正經做生意的任誰不是這樣？
但霍華德·貝克和李根卻明白，陳耕這番話真正的意思是：以後對於我的美蘇貿易不能亂加限制！
此前的時候，陳耕雖然是里根政府默許的「美蘇倒爺」，但規模卻有限，大致上，里根政府允許陳耕每個月從美國採購的、用於美蘇貿易的物資總量也就10萬噸左右，超過10萬噸，陳耕的美蘇貿易就會遇到一些莫名其妙的麻煩。
10萬噸當然是一個很恐怖的數字，但仔細一想，其實也就是裝滿一艘10萬噸級的遠洋貨輪而已，對於美國、對於蘇聯這樣的超級大國來說，這點貿易量連九牛一毛都算不上，陳耕顯然是不甘心於每個月10萬噸的「配額」，他要求加碼了。
霍華德·貝克也不廢話，逕自說道：「每個月20萬噸。」
「80萬噸。」
「80萬噸？開什麼玩笑？！」
霍華德·貝克被嚇到了，連李根都被嚇到了，雖然自己開出的「20萬噸」的加碼是給費爾南德斯·陳留出了討價還價的空間，但80萬噸？
這傢伙瘋了麼？！
「80萬噸也不過就是4艘20萬噸級的貨輪而已，」陳耕一臉的無所謂：「而且總統閣下、幕僚長閣下，您別忘記了，現在美國的經濟可不太景氣，有了這每個月20萬噸的物資，就可以讓多少人不至於失業？從這個角度來說，我可是在幫你們。」
「……」
李根和霍華德·貝克同時哭笑不得：怎麼？到了這會兒，反倒成了你在幫我們了？
是的，沒錯，在這場席捲全球的股災的衝擊下，美國的各種工廠倒閉了幾十萬家，失業的人數一下子多了幾百萬，整個美國的經濟和社會生活都受到了極大的影響，按照專家的分析，至少需要2年才能夠恢復的過來，如果陳耕每個月能夠穩定的給美國社會提供20萬噸的外貿定單，再加上對上下游關聯產業的帶動作用，至少可以保證幾十萬人不至於失業，但是……你是費爾南德斯·陳的胃口也忒特麼的大了！
也罷，雖然總統不用再考慮選票的問題了，但多提供一些就業崗位也不是壞事……
「25萬噸，不能再多了。」
「70萬噸，我這是在給美國經濟的振興提供動力。」
「30萬噸……」
…………
最終，雙方達成協議，陳耕每個月可以從美國採購40萬噸的各類不涉及軍用敏感技術的產品，用於美蘇貿易——前提是陳耕能夠說服戈巴喬夫在下個月來美訪問，並且對李根接下來會做出的「單方面銷毀所有陸基戰術核武器和海基戰術核武器」的做法給出明確的、對等的回應。
當協議達成，陳耕也終於鬆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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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陳耕鬆了一口氣的時候，聽完了尼古拉·馬林科夫代表蘇聯軍事工業裝備委員會補充的關於全新一代高級教練機的補充要求之後，蘇霍伊設計局、米高揚設計局、雅科夫列夫設計局以及米婭西舍夫設計局的負責人，卻是頭疼的都要炸了：自家的高級教練機都已經製造出了原型機，只要接下來過了軍事工業裝備委員會以及國防部的雙重評審，就可以進入技術凍結階段了，現在你們告訴我此前給出的設計要求不夠，要開發速度至少1.4馬赫的、可以超音速飛行的艦載版高級教練/輕型戰鬥機？
馬列啊！
雅科夫列夫設計局的奧列格·傑姆琴科使勁揉了揉臉，一臉無奈和糾結的對尼古拉·馬林科夫說道：「尊敬的馬林科夫同志，蘇維埃在高級教練機項目立項的時候，提出的要求是亞音速、機體承受的速度極限是1.2馬赫，現在忽然該到飛機速度提升至至少1.4馬赫，機體的速度承受極限就要達到至少1.6馬赫，這……工作量太大了。」
「是的，我知道這很難，我並不諱言這一點，」尼古拉·馬林科夫點點頭：「但我要告訴諸位同志的是，這並不是最難的，最難的是，大家必須要在4個月內，製造出一架可以滑躍起飛、攔阻降落的試驗型號，哪怕它只能飛，其他的什麼都不能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