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0章 最後一搏
能不能將MD-12以私人飛機的方式推銷出去？
對於這一點，小麥克唐納並不是很有把握，但在當前這個已經沒辦法的情況下，哪怕陳耕的這個辦法有那麼一絲絲的可能性，他也會毫不猶豫的抓住。只是現在有個問題，就是……
「如果能夠將MD-12推銷給那些中東狗大戶，那當然是好，」小麥克唐納皺著眉頭對陳耕說道：「可現在的問題是，咱們連原型機都沒錢造出來，連一個意向客戶都沒有，那些中東的狗大戶雖然有點傻，但也沒傻到這個份上，他們怎麼可能跟咱們簽合同？」
陳耕笑了：「這個簡單。」
「簡單？」
陳耕笑眯眯的說道「既然我們確定了一定會投產MD-12，找幾家客戶簽個意向合同不就行了？反正又不是真的要他們買，你在那些航空公司那裡不會連這點面子都沒有吧？」
「這樣也行？！」小麥克唐納瞪大了眼睛。
「為什麼不行？」陳耕聳聳肩，反問道：「咱們簽訂的意向訂單多了，總有航空公司願意跟我們簽訂真正的意向合同的，這就意味著市場看好，到時候股價不就起來了？股價起來之後，意味著市場看好我們，訂單不就來了？」
真的有這麼簡單嗎？
小麥克唐納對陳耕的話抱著十分的懷疑，可事情到了這個份上，他也沒有什麼好辦法了，而且他也覺得陳耕說的有道理：雖然現在的麥道不是前些年的那個麥道了，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 不過是讓那些跟麥道有常年合作關係的航空公司賣個人情而已, 又不是讓他們真的買，難道那些傢伙連這點面子都不給自己？
尼瑪的，幹了！
而且，就算不給老子面子, 拿不出那些傢伙還能不給陳耕面子？
說干就干, 隨著陳耕的第一筆1.5億資金陸續注入麥道的帳戶，小麥克唐納開始活動起來, 要說這傢伙也確實很有面子, 隨著他親自拜訪，那些航空公司的股東、董事長們在確定小麥克唐納只是希望自己給幫個忙壯壯聲勢、並不需要他們真的採購MD-12之後, 一個個確實很給他面子, 美國航空公司、聯合航空公司、達美航空公司、漢莎航空公司、西部航空公司以及法國航空公司等等那些與麥道有著多年合作關係的航空公司，先後都與麥道簽訂了採購MD-12的意向協議，短短不到三個月的時間，小麥克唐納就拿下了總計56架的訂單。
在小麥克唐納忙活個不停的時候, 陳耕也沒閒著，在他的推動和親自斡旋下，荷蘭皇家航空公司、東航、國航等航空公司也先後簽訂了一批意向採購合同, 其中東航和國航的採購意向尤其強烈, 而國航則暗地裡向陳耕提出了要求，表示如果麥道不出售MD-12給國內的航空公司的話，他們不但可以可以加大採購量, 甚至現在就可以簽訂正式的採購合同……
一番忙活之後, 到了年底, MD-12的總意向採購數量已經達到了驚人的82架！
與此同時，隨著麥道不斷的拿下的訂單，再加上陳耕的全部5個億的資金陸續注入, 洛克希德以及其他的投資機構終於再也坐不住了：麥道MD-12的項目，這是真的要成功啊。
不行, 不能再等下去了！
再也坐不住的馬科姆·休斯, 知道誰才是對這個項目最有影響力的人，所以他沒有直接去找小麥克唐納, 而是直接找上了陳耕。
「你們真的想好入股MD-12飛機了？」在馬科姆·休斯說明自己的來意之後，陳耕並沒有多麼詫異，但還是提醒他道：「休斯，我提醒你, 即便是到了現在，我和麥克也不敢保證MD-12能夠成功, 如果你們寄希望於能夠通過MD-12項目讓你們洛克希德在民機市場上翻身, 這其中的風險依舊很大，你們依舊有可能虧的厲害, 而且這很有可能與你們最初的意願背道而馳。」
至於現在拿到的意向訂單基本上都是假訂單這件事，陳耕是打死也不會告訴馬科姆·休斯的, 另外不得不說，陳耕和小麥克唐納在保密這件事上做的不錯，面對麥道宣傳的MD-12已經取得了8架真實訂單以及74架意向訂單這件事，不管是媒體還是投資機構竟然沒有一個懷疑的, 大家都認為這些訂單是真的。
至於洛克希德最初的願望，當然是以高價將洛克希德的民機業務賣給波音。
「費爾南德斯先生, 我很明白, 」馬科姆·休斯點點頭, 誠懇的道：「我們最初的想法確實是將民機業務賣個好價錢, 但既然現在有重振洛克希德民機業務的希望, 我們當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既然馬科姆·休斯已經這麼說了，陳耕還能說什麼？他終於答應下來：「好吧，我回頭就把這件事告訴麥克，如果你認為有必要，我也可以和你一起去和麥克說這件事……另外，你們的合作模式還是以資金、技術以及生產入股，對嗎？」
「沒錯。」馬科姆·休斯點頭：「我認為這樣可以加快MD-12項目的儘快投產。」
……………………
聽陳耕說洛克希德決定要入股，小麥克唐納自然是喜不自勝，連忙請陳耕和馬科姆·休斯一起來——MD-12眼睛開始了最重要的中央翼盒的焊接工作，而作為一架飛機上最主要的承力部件，某種程度上, 中央翼盒就相當於是人的脊椎，屬於最核心的硬體之一, 小麥克唐納是一點都不敢大意, 他現在整天都泡在工廠里，實在是走不開。
陳耕和馬科姆·休斯都不是外行，自然知道中央翼盒對於一架飛機的重要性，也沒有覺得自己受到了慢待，兩人一起搭乘陳耕的私人飛機直飛麥道的工廠。
去到工廠之後，馬科姆·休斯急不可耐的要求參觀正在焊接當中的中央翼盒。
知道馬科姆·休斯的這個要求有考校麥道技術實力的意思，小麥克唐納自然不會反對，痛快的帶著馬科姆·休斯去了加工車間，看著那個巨大的中央翼盒，馬科姆·休斯終於徹底放下了心：沒問題了，麥道確實是在製造他們的第一架MD-12。
馬科姆·休斯考察完畢之後，接下來的日子，洛克希德先後數次派出考察團隊對麥道的MD-12項目進行考察，在再三確定這個項目沒有問題，麥道與各家航空公司簽訂的意向訂單也沒有問題之後，洛克希德終於放心了。
接下來的事情，自然是雙方反覆的、拉鋸式的談判。
但這一次的談判和此前不同了，隨著陳耕的五億美元的投資全部到位、MD-12首架原型機開始投建的消息被公布出來，再加上這幾個月來麥道又陸續拿到了一些新的訂單的消息，越來越多的投資商們開始看好MD-12，麥道已經了相當的底氣，留給洛克希德討價還價的空間已經不多了。
在經過最初的幾次試探之後，洛克希德就知道，想要讓麥道和陳耕大幅度讓利是不可能了，在這種情況下，洛克希德內部經過多次溝通、討論，終於確定了己方的底線。
確定了底線就好辦了，在雙方的談判團隊經過數次談判之後，雙方終於就合作達成了一致：洛克希德以5億美元的現金，外加人員和技術支持的方式入股麥道MD-12項目，獲得整個項目18%的股份，與此同時，洛克希德還獲得了MD-12在洛克希德工廠的生產權，並且按照股份享受售後利潤。
有了合作的框架，在雙方都有著強烈意願的情況下，只用了三個月的時間，雙方就完成了全部的談判工作，於1994年的5月1日正式簽訂了合作協議。
在簽完合作協議、為了慶祝而舉行的酒宴上，陳耕和小麥克唐納對視了一眼：反正這丫已經上了賊船了，有些東西是不是可以告訴這個倒霉蛋了？
小麥克唐納點點頭：說吧，說了，這傢伙還能更配合我們一點——反正已經簽合同了，這傢伙也沒有了反悔的機會。
陳耕：你說。
小麥克唐納：不，還是你說。
陳耕：你說！你說不說？
面對陳耕的眼神威脅，小麥克唐納慫了，他輕咳了一聲，對馬科姆·休斯道：「休斯先生，有些話，我要必須對您說明白。」
「您說。」馬科姆·休斯點點頭，不知道為什麼，看著小麥克唐納的表情，一種種極度不妙的感覺忽然從馬科姆·休斯心底里升起。
小麥克唐納的表情越發的尷尬了：「我們的訂單情況，和我們公布的情況稍有出入……」
當聽到小麥克唐納說到迄今為止，MD-12現在真正的訂單只有4架，真正的意向訂單只有12架的時候，馬科姆·休斯感覺自己從頭頂到腳底板一片冰涼，臉色煞白，整個人都不好了：「怎麼會這樣？」
如果這件事被董事會知道了，哪怕自己的家族是洛克希德的股東，可也扛不住啊。
「咳咳……」陳耕順勢把話接了過來：「休斯，你要這麼想，這些意向訂單當然都是真的，只是這些意向訂單一直都是『意向』訂單，不會轉化為實際的訂單而已……」
馬科姆·休斯在心裡已經問候了陳耕和小麥克唐納的直系女性親屬十七八遍：特麼的有你們這麼坑人的麼？
馬科姆·休斯又不是第一天才出來上班的菜鳥和小白，已經明白了這其中的彎彎繞繞，也明白了陳耕和小麥克唐納為什麼要這麼做，可問題是，被坑的那個倒霉蛋是自己啊，這擱在誰身上能夠淡然處之？
「是的，」迎著馬科姆·休斯想要殺人的目光，陳耕直接的說道：「我告訴你實情，就是想要告訴你，只要我們齊心協力，MD-12其實還有機會，但如果您憤怒的認為自己受了騙，然後將這些公諸與眾，到了那個時候，MD-12項目就真的一點機會都沒有了，如果您將MD-12其實根本就沒有拿到幾架訂單的消息告訴了公眾，引發了信任危機，MD-12就一點機會都沒有了，您也一點機會都沒有了，用我們華夏人的話來說，現在的我們就是一條繩上的螞蚱，只有同心協力才會有機會。」
費爾南德斯·陳認為現在MD-12還有機會？
雖然心中極度的惱火，可馬科姆·休斯還是敏銳的抓住了這一點，他趕忙問道：「您說的是真的？」
相比於被騙的惱火，如果真的有機會通過MD-12這個項目賺到錢，被騙了……那就被騙了吧。
意識到這一層的馬科姆·休斯，臉色倒是好看了不少。
陳耕點頭：「是的。」
看著無比欠揍的陳耕，馬科姆·休斯的腦中忽然靈光一閃，急忙問道：「您不要告訴我，這這一切都是您策劃的？」
陳耕摸了摸鼻子，似乎有點不好意思：「也可以這麼說吧。」
馬科姆·休斯：敢情老子之所以上當，還要多謝你這個混蛋？！
可再惱火也沒用，馬科姆·休斯很清楚，當自己在合作協議上籤上了自己的名字的那一刻，一切就已經註定了。他深吸了一口氣努力調整著自己的心情：「那你們的計劃是什麼樣的？」
如果計劃確實可行，自己還有挽回的機會……那同流合污一回也不是不可以。
陳耕和小麥克唐納對視了一眼，兩人同時一喜：問題不大了。
小麥克唐納輕咳了一聲，說道：「我們的計劃是這樣的……」
聽小麥克唐納說完他們的計劃，馬科姆·休斯臉上陰晴不定。
他終於知道了陳耕和小麥克唐納的計劃是怎麼樣的，毫不客氣的說，陳耕和小麥克唐納就是在弄險，如果他們最終的計劃沒有成功，不管是他陳耕還是麥克唐納都會損失一大筆前，這筆錢對於陳耕過來說或許還不算多麼嚴重，但對於麥道來說這就是再也沒有打翻身仗的機會了。
可以說，風險極大！
可同樣的，在知道MD-12此前面臨著什麼樣的危機的情況下，馬科姆·休斯也不得不承認，這個辦法是唯一一個死中求活、將麥道和小麥克唐納從泥潭中挽救出來的辦法，否則小麥克唐納就真的只能坐視麥道被波音吞併而沒有任何辦法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