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夜夜笙歌是你親耳聽到的?」虞舜臣淡淡地問。
「啊?」江彥成不明所以,「我那會兒還沒進京,怎麼可能聽到?」
虞舜臣面無表情地說:「你身為大理寺的官員,不知眼見為實,卻信道聽途說,難道平日裡為官斷案,你也是如此?」
江彥成不由得有些訕訕,乾笑道:「怎麼會!我就是私底下與你玩笑幾句。」
心裡卻不由得有些嘀咕,他平日裡再虞舜臣面前口無遮攔習慣了,更加不著邊際的話都說過,也沒見虞大人板起臉來教訓人啊!今日這是怎麼了?
「這裡是宮門之類,你再如此口無遮攔,小心禍從口出。」
江彥成反應過來,原來好友是擔心自己說的話被人聽到,惹上麻煩。
「誒,知道了,我以後不胡說八道了。」江彥成又笑起來,「我來找你,其實是想跟你說說承平公主的那樁案子,不過你的擔心有道理,宮裡頭確實不是說話的好地方,那我之後再……」
江彥成的話還沒說完,虞舜臣卻道:「現在說。」
誒?江彥成看了看虞舜臣,又看了看左右,剛剛不是還說宮門內要小心說話嗎?
不過江彥成向來對虞舜臣很是信服,讓他說他便說了。只是注意將聲音放得更低了些。
「你知道太后前日裡在宮裡發作了好些侍從嗎?那些侍從都是在陛下身邊伺候的,一個個都被打得血肉模糊,讓人抬出去的都廢了。」江彥成忍不住打了個冷顫,聲音不由得更低了些。「太后突然發作的原因是,有人在陛下面前惡意教唆,要陛下在早朝上駁回太皇太后為承平公主討封的懿旨。」
江彥成說的這些,虞舜臣有所聽聞,不過他只靜靜聽著,並未打斷江彥成的話。江彥成雖然官職不高,但因為他妻族那邊的關係,對內宮的消息十分靈通,往往能打聽到一些隱秘。
江彥成:「太后可能是懷疑,這些都是壽仙宮的太皇太后在背後所為。先是故意為承平公主討封,然後又暗地裡派人教唆皇帝,讓陛下在早朝的時候失態。可是太皇太后畢竟是長輩,太后心裡再生氣,一時也拿太皇太后沒辦法,只能將這股火發在承平公主身上了。」
江彥成看向虞舜臣的目光有些擔憂。
「我剛剛之所以問你,承平公主這事兒你是不是插了手,就是擔心你在不知情的情況下被人利用,最後捲入了兩宮之爭。」
「我知道了,多謝你。」虞舜臣聽完之後,溫聲對江彥成說。
江彥成咧嘴一笑,不在意地說:「這話就見外了!咱兩這麼多年的好友,這些年你也沒少幫我。就說去年那事兒,若不是你提點了我一句,我差點就掉坑裡了,這會兒說不定在御史台獄裡待著呢。我夫人總提醒我別忘了還你這份恩情,我說我跟你是十幾年的過命交情了,讓她別瞎操心。」
虞舜臣微笑頷首。
「所以承平公主的案子你最好是別插手,大理寺那邊有我幫你盯著,案子有什麼進展我立即來告訴你。」江彥成拍著胸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