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乞伏司繁

  第178章 乞伏司繁

  乞伏吐雷聽說麥田無孤山來了使者,不知家中究竟發生了何事,特地來找乞伏司繁。🍩💋 ➅➈SħǗЖ.𝓬𝓞ϻ 🐟☠

  由於有外人在場,乞伏司繁笑道:

  「不過是父親詢問我,是否要調集其餘三部兵馬前來增援。」

  乞伏吐雷搖頭道:

  「不可,如今城中的兵馬已經足夠,若是斯引、出連、吐盧三部南下,一旦桓熙襲擊麥田無孤山,我等家眷都將為其所獲。」

  此番出兵,之所以只有乞伏部三萬騎兵南下,就是要留其餘三部隨時救援。

  乞伏司繁聞言,心中苦笑:

  叔父呀!桓熙早已悄無聲息摸近了營地,其餘三部只怕是來不及救援了。

  但他不敢讓消息外泄,以免引發騷亂。

  就在乞伏吐雷向乞伏司繁告辭,準備離開的時候,卻聽乞伏司繁阻止道:

  「叔父且慢!侄兒還有些事情要與叔父商議。」

  其餘人見叔侄二人有話要說,紛紛告退,涼王宮的這間廂房內,只剩了他們叔侄二人。

  乞伏吐雷望見乞伏司繁臉色鐵青,終於察覺到了事情不對,他忐忑不安的問道:

  「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乞伏司繁深呼吸一口氣,才道:

  「我們都被騙了,桓熙根本就沒想過進攻姑臧,而是直奔麥田無孤山去了。」

  乞伏吐雷大驚失色,但他很快冷靜下來,說道:

  「三部尚有兩萬騎卒,相信能夠抵擋桓熙,司繁,我們現在就回軍救援,將桓熙包圍在麥田無孤山下。

  「若能擒殺桓熙,關隴必將大亂,即使我們不去圖謀關隴,也能趁機坐穩涼州。」

  乞伏吐雷越說越興奮,然而乞伏司繁一句話打破了他所有的幻想:

  「桓熙來得突然,父親毫無防備,直到相距十餘里才發現了晉人騎兵的蹤跡,只怕三部援軍趕到的時候,桓熙早已擄了人畜離去。」

  乞伏司繁不曾親自與桓熙麾下的精銳騎兵交手,但也知道,部落中剩餘的一萬餘青壯,實在不堪一擊。

  否則也不會被留在後方,而是跟隨他來到了姑臧。

  乞伏吐雷如遭雷擊,整個人都顯得渾渾噩噩,他也清楚,光憑那一萬多的青壯,怎麼去保護眾人的家小,抗擊桓熙的精銳騎兵。

  「有具體消息了嗎?」

  乞伏吐雷苦澀道。

  乞伏司繁搖搖頭:

  「暫時還沒有,不過也快了。」

  翌日,一隊乞伏哨騎在城外與張石生等人狹路相逢,若非張石生懂得鮮卑語,大聲解釋,只怕是要先打上一場。

  當然了,如果張石生不懂鮮卑語,桓熙也不會派他來。

  得知對方是來送信,哨騎之中分出一人,回城通報,其餘人則留下繼續監視他們。

  乞伏司繁聞訊,立即讓親隨駕著馬車出城,秘密將人帶進來,又派另一名親隨去將叔父請來。

  張石生任由來人搜身,當那名親隨想要拿信的時候,卻被張石生收了起來:

  「我主有過交待,這封信必須由我親手交給你家主人。」

  親隨無奈,只得作罷。

  張石生將隨他而來的十餘名騎卒盡數留在了城外,隻身一人與親隨坐上了入城的馬車。

  車廂內,由於乞伏司繁的叮囑,親隨不敢多問,而張石生也不會主動與他談起,二人在沉默中來到了涼王宮前。

  張石生對涼王宮可太熟悉了,他曾在此為梁公宿衛。

  來到廂房,乞伏司繁、乞伏吐雷叔侄二人都已經在此等候。

  乞伏司繁對親隨道:

  「你先退下吧。」

  等親隨離開,乞伏司繁強裝鎮定的用漢話問道:

  「梁公差你前來送信,信件何在?」

  張石生反問道:

  「敢問可是乞伏世子當面?」

  乞伏司繁點頭道:

  「正是。」

  張石生沒有懷疑,畢竟能夠以涼王宮為家的,也只能是乞伏司繁了,他將傉大寒的勸降信遞上。

  乞伏司繁只是看到信封上父親的字跡,就已經清楚,自己昨日的猜測不假,乞伏部果然是被桓熙攻破了。

  否則怎麼會有桓熙的騎卒來替自己父親送信。

  乞伏司繁顫抖著手拆開信封,乞伏吐雷不知道信紙上的內容,可看著乞伏司繁如今的模樣,一顆心也在不斷地跟著往下沉。

  許久,乞伏司繁長嘆一聲,將信交給了叔父乞伏吐雷,讓他過目。

  勸降信並沒有新意,乞伏傉大寒只是告訴乞伏司繁,桓熙並沒有折辱他們一家人,部落中的婦孺們都將被帶走,將士們知道消息,早晚會軍心渙散等等。

  當然,最重要的內容是告知乞伏司繁、乞伏吐雷,如果他們能夠獻出姑臧,搜捕城中亂黨,將功補過,桓熙定能寬赦二人。

  趁著乞伏吐雷看信的空當,乞伏司繁問張石生道:

  「梁公可還有言語?」

  <center>

  </center>

  張石生點頭道:

  「梁公讓我問一句話:涼州刺史府長史趙俱可還活著?」

  乞伏司繁聞言鬆了一口氣,他當初愛惜趙俱的節氣,並沒有殺死這名文士,只是關在監牢而已,左右也不在乎多提供一份牢飯養著趙俱。

  「趙先生忠貞可嘉,我又怎會忍心殺害。」

  說著,乞伏司繁將在門外侍奉的親隨喚了進來,讓他前去將趙俱接來,順便將張石生帶下去歇息。

  安排人的空當,乞伏吐雷也將這封勸降信給看完了,他的心中滿是懊惱。

  當廂房內只剩他們叔侄,乞伏司繁問道:

  「不知叔父能否為我指路?」

  乞伏吐雷嘆息道:

  「今日聞此噩耗,我已是六神無主,既然兄長以伱為主將,究竟是戰是降,當由你來決定。」

  乞伏司繁權衡利弊,考慮了良久,這才道:

  「後方遇襲的消息瞞不住,早晚會被傳開,而我實在沒有能力,在這樣的情況下還能夠撫慰三軍。

  「論才智,桓熙遠勝於我,他不過是略施小計,就將我拖在了姑臧,這一仗,我輸得心服口服。

  「如果我們投奔其餘鮮卑部落,且不說有多少將士願意跟隨,只怕也沒有人真心接納我們,遲早還是要將我們叔侄殺死,吞併我們的部眾。

  「一旦我們拒絕,桓熙盛怒之下,我們的家眷也將遭受厄難。

  「事已至此,我願效仿呼韓邪單于的故事,臣服於桓熙,藉助桓熙的力量保全自己。」

  說著,乞伏司繁看向乞伏吐雷,問道:

  「叔父以為如何?」

  乞伏吐雷心中一松,點頭道:

  「這是老成謀身之法。」

  同樣是寄人籬下,他當然也希望乞伏司繁能夠歸附桓熙,哪怕今後被遷往長安,也可以作一富家翁,還能與妻妾兒孫團聚。

  就在叔侄二人商量抓捕城中叛黨的空當,涼州城的監牢中,蓬頭垢面的趙俱還不知道自己即將離開牢籠。

  趙俱近來憔悴了許多,倒不是乞伏司繁虐待、折磨他,而是趙俱認為是自己無能,這才丟了姑臧,以致涼州局勢糜爛,有愧桓熙的信任。

  因此,趙俱這些時日一直深陷悔恨與焦慮的情緒之中。

  原時空中,分明是同族兄弟戕害忠良,反倒是趙俱為此憂憤而亡,責任心實在太強了。

  趙俱被關在牢房中,除了每日有人送上牢飯,確保他不會被餓死之外,就再也沒有關注過他。

  今日見一名鮮卑人突然出現在牢房前,趙俱以為是來殺他,倒也不畏懼,只感覺到了解脫,他對來人道:

  「我主在東,請容我面東而死。」

  說著,趙俱起身,面東跪坐,他閉上了雙眼,靜待死亡。

  乞伏司繁派來的親隨自然是懂漢話的,他知道趙俱誤解了自己的來意,解釋道:

  「我此來並非是取先生性命,而是我主想見先生。」

  趙俱卻一動不動,只是睜開眼道:

  「我與你主無話可說,趙某有死而已,還請莫要用那些勸降的言語,玷污了我的耳朵。」

  親隨無奈,只得透露道:

  「梁公遣使送信,我家主公是在接見了使者之後,才命我來接先生出獄,想來,可能是梁公想要將先生贖回去。」

  然而,趙俱卻是犟脾氣:

  「我有負梁公重託,本就無顏再見梁公,如今又怎能讓他費盡心機將我贖走。」

  那親隨倍感無奈,只得找人堵上了趙俱的嘴,不顧他奮力掙扎,將趙俱架上了馬車。

  趙俱被人強行帶到了乞伏司繁的廂房,乞伏吐雷已經離開,他已經在著手安排城內的士兵抓捕叛黨。

  見趙俱進門,乞伏司繁起身相迎,滿含歉意道:

  「此前多有得罪,還請趙先生見諒。」

  趙俱聞言一怔,不知乞伏司繁葫蘆里究竟在賣什麼藥。

  但他很快有了答案,乞伏司繁繼續道:

  「我已決定,歸順於梁公,今後還請趙先生在桓公面前為我多多美言。」

  趙俱愕然,他不知道在自己被關押期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請,竟能讓乞伏司繁這般卑謙。

  「可是我主兵臨城下?」

  趙俱試探著問道。

  乞伏司繁搖頭道:

  「梁公不在姑臧,如今已經從麥田無孤山班師,趙先生只怕還要再過一段時間才能與梁公重逢,還請安心等待。」

  趙俱恍然大悟,他當然知道,麥田無孤山可不就是乞伏鮮卑的老巢麼,一切的疑惑,都有了解釋。

  本來以為能一萬,結果還是只有八千,感冒已經基本好了,謝謝大家的關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