砂夜的消息很短,灰原初沒看出事情急不急。【,無錯章節閱讀】
所以只片刻,他就做了決定——先不聲張,自己一個人去看看情況再說。
灰原初默默決定,從此以後,他與雪之下砂夜的接觸過程,不能第一時間全都告訴零里與亞瑟了。
倒並不是對他們個人有什麼意見,而是防備集團。
殲滅指令……
灰原初不喜歡集團的這個原則。而且,與他的原則衝突。
「有些無聊,我回去上課了。」他若無其事地說道,然後轉身離開了學生會辦公室。
那兩人並沒有起疑,零裡頭也不抬地繼續工作,亞瑟則只是向他擺了擺手:「拜拜。」
但為了不驚他們,灰原初還是在走廊上特意控制了腳步聲。
等無聲地閃到了盡頭的窗口前,他一躍從二樓跳下落到了地面,然後才徹底撒開步子,向著一號教學樓狂奔而去。
十秒後,他已經衝進了一號教學樓的入口。
右側l迴廊的拐角處,雪之下砂夜正攥著自己的手臂,跪坐在地上搖搖欲墜,似乎隨時可能昏倒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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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她的身邊卻還站著一人:那個曾經帶頭欺負雪之下的相澤,正手足無措,神情慌張。
而更讓灰原初後腦發毛的是——通過魂之蟬,他能看到在相則身後,l形迴廊的另一條支臂的盡頭,出現了一個身影。
和服,佩刀,妝容艷麗,臉色蒼白。這一次,松本節子也仍然在微笑著,緩步接近。
一步,左手握住鯉口。
二步,右手手心頂住刀柄末端。
三步,左手拇指抵住刀鐔。
相澤依然對背後所正在發生的事一無所知。
雪之下砂夜卻抬起滿頭冷汗的臉,勉強睜開眼睛,向灰原初投來一眼。
——求助,收到。
灰原初毫不猶豫地開始了衝刺。
不是沿著走廊向前,而是將雙臂護在面前,然後直接撞向了迴廊的側牆。
「l」型的兩條迴廊,如何最快從上方端點到達右側端點?
答案是斜邊。
」轟「地一聲,碎磚滾落,灰原初破牆而出,然後直接碾過中間精心打理的花圃,在被揚起的漫天碎瓣之中,徑直衝向另一側的牆壁。
又是一聲悶響,再次破牆而出衝到了走廊上,灰原初已經攔在了松本節子面前。
緊接著,他毫不停頓,直接順勢轉身一個迴旋踢,朝著松本節子踹去。
——這一次與在元雪會樓下的狀況不同,雙方距離足夠接近,他要搶攻!
松本節子急步後撤,平穩的上本身如同平移,令灰原初的腳跟幾乎從鼻尖前掠過。
但同時,她的拇指也推了刀。
」咔嚓「聲中,刀光短暫閃過,又被她立刻推回了刀鞘內。
半空之中,灰原初的左臂被連根斬斷,鮮血潑灑。
——灰原初的注意力卻不在這裡。
他正在魂之蟬的視野中,意外於他身後所發生的事情。
隨著他強攻的動作,雪之下砂夜突然停止了痛苦的顫抖,站起身來。
然後,雪之下砂夜伸出手臂,從不知所措的相澤肋下穿了過去,抱住了她。
——一手挽住相澤的腰,另一隻手則按住了她的後腦,鐵一般地,死死按住,令相澤半分都動彈不得。
雪之下砂夜面色淡然,一點都看不出幾秒之前痛苦的痕跡,只是就那樣一邊遠遠地望過來,與灰原初對視著,一邊在相澤的耳邊輕聲道:「……不要回頭看。不管聽到什麼,不要回頭去看。」
……不管怎麼說,她是在幫他。灰原初瞬間就決定,先放下雪之下砂夜的異常,先全力對付松本節子。
【權能複合效果產生:極限再生。】
【權能-極限再生,持續時間2分59秒。】
灰原初瞬間將權能切換到到了極限再生,本想直接將手臂再生出來……但有瞬間,他突然感覺到:在魂之蟬的領域中,那條與軀體斷開的手臂似乎還與自己保持著某種聯繫……
魂之蟬再次掃描而過,灰原初瞬間明了,是血!極限再生洶湧而出的血液連綿不絕,在這一個瞬間,血液是連續的,血液兩端所連接著兩截軀體,在物理上自然也是連續的!
灰原初心念急轉:也許,他可以——
【權能-極限血肉-魂之蟬,設定目標,權能-極限再生。】
【權能複合效果產生:血之蟬。】
【權能-血之蟬,持續時間2分58秒。】
精神觸鬚的範圍瞬間縮小到他身周兩米內,並且融入了他渾身的血液之中,抓緊了每一個血細胞。
於是,憑藉著精神觸鬚自身相互之間的強力連接,它們成為了血液當中的無形的骨架。
灰原初感覺到,自己全身的血液仿佛都由此具備了半固定的形體。
在每一個瞬間,它們都在兩種狀態之間變幻著,即是流動的,又是凝固的。
連接在斷腿兩側的血液,也成為了這種橋,結實又靈活。
灰原初瞬間感覺到,在這道鮮血——不,現在應該叫做「血之蟬」的橋樑的作用之下,他又可以控制他那條斷腿了!
血之蟬以凝固狀態連接在斷肢兩側,外形仿佛一條紅色的長索。
但與長索不同,它又是活著的,灰原初完全地操控著它做出各種彎曲,並能控制著它所連接那端的腳趾。
……這種感覺,就像是肢體變成橡膠一樣,被隨意拉長……灰原不自覺地產生了這樣的念頭。
不,比那還方便!
因為斷開的手臂,與自身並非剛性連接。也就是說,不論怎樣匪夷所思的動作,兩邊都不會相互牽制。
他一邊調整著軀體落地的姿態,同時卻操控著斷開的手臂作出手刀的姿勢,在半空中朝著已經退後到兩米之外的松本節子遠遠地飛刺了過去。
松本節子一個側步閃過如飛鳥一般射來的斷臂,同時「咔嚓」一聲快速拔刀。
閃爍的刀光瞬間包圍了連接在斷臂後方的血之蟬紅索,從上到下閃過七處……
然而下一刻,紅索卻未受半點影響,牽引著斷臂在空中一個急轉彎,回頭又朝著松本節子的腦後飛去。
在那瞬間,灰原初感覺到了血之蟬分離又合併的過程。但是……
即使抽刀斷水,水也會複流。
血也是一樣。
松本節子或許也感應到了腦後的襲擊。
她頭也不回,只是「咔咔咔」連續高速拔刀三次。
這一次,她的攻擊目標不再是血索,而是血索所連接的斷臂。
每聲拔刀聲響起的同時,就會有數道耀眼的刀光咬在斷臂上。連續三聲過後,灰原初的斷臂幾乎已經完全變成了一團飛行的光。
刀光消散之後,斷臂上出現了數十道密密麻麻網狀的割痕。看似下一刻,無數鮮血就會這些割痕中噴射出來,然後將這隻斷臂分離為漫天的碎塊……
不,並沒有。
甚至沒有一滴血噴射出來。
不只是連接斷臂的血索,而是斷臂之內的血,甚至灰原初體內的其他血液,一樣都是血之蟬。
不可切斷的血液維持著軀體的聚合,被切開的皮肉高速進行著癒合。
下一刻,斷臂復原如初,再無一絲傷痕,並且即將狠狠地搗入松本節子的後腦。
接觸的那一刻,松本節子整個人突然消失。
斷臂穿過空氣,然後懸停在了空中。
灰原初盯著之前還站著松本節子,現在卻空無一物的位置。
……感受不到靈視。
——看來,松本節子是徹底離開了。灰原初徹底鬆了口氣。
於是他控制著血之蟬的長索收縮,將斷肢收了回來,重新落到了自己的軀體上。
斷肢兩邊的切口重新接合,悄無聲息地在瞬間再生完成,看不出一絲曾經分離過的痕跡。
灰原初一邊活動著久違的胳膊,確認功能正常,一邊若有所思。
他很在意剛才松本節子消失的方式以及時機。
方式很奇妙。如果上一次在大樓下,松本節子也是以這種方式消失的話,那麼零里他們找不到松本節子的痕跡也就很正常了。
時機也很奇怪。不是在贏的時候,不是在輸的時候,不是在死的時候,而是……在被他觸碰到之前。
而且回想起來,兩次生死交鋒,他卻沒與松本節子產生過哪怕一次物理接觸,甚至連刀刃相擊這種間接接觸也沒有。
灰原初想起來了一段相似的經歷。
他回頭看了一眼雪之下砂夜,深吸了一口氣,無比慶幸自己出來前沒告訴亞瑟與零里。
雪之下砂夜已經放開了相澤。
相澤回頭看到兩堵被撞破的牆壁,一時愣在了那裡。
「想死嗎?」灰原初沖了過去,對她狠狠罵道,「你剛才對雪之下做了什麼?」
站在那裡的就兩個人,不是她還能是誰刺激了雪之下?
「我,我真的沒做什麼啊!」相澤快哭出來了,「我只是想向雪之下道歉啊!」
灰原初沒想到會得到這種回答。
而且看這樣子,相澤還真沒撒謊。
他又看了一眼雪之下,心頭也閃過一絲迷惑。
……算了,先收拾殘局。
灰原初深吸一口氣,暫時按下心頭的困惑,彎腰從地上撿起相澤掉在地上的手機。
站在相澤面前,他掂著手中的手機,面色認真嚴肅地盯著相澤看著,一直看到她止住假哭。
「不,已經決定了。這件事情就是我看到你在欺負雪之下,所以一時激動沖了過來……不想節外生枝的話,等下,對所有人都這麼說,懂了嗎?」灰原初對著相澤說道。
相澤忙不迭地點頭,視線卻離不開他手中的手機。
「不,你不知道。」灰原初搖了搖頭,將掌中的手機用力一握。
電池「砰」地一聲爆發出一陣火花,手機屏幕與主板的碎塊一起從框架上炸了出來。
相澤嚇得發出一聲尖叫,然後噤然。
「現在,你知道了。」灰原初淡淡道,將手中剩下的扭曲成麻花的金屬框架丟到了相澤的腳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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