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記住本站域名】」艾麗莎在王座上疊著腿,愉快地打了一個響指,「現在開始,我來給各位的試卷打一下分。
「首先,禿老鼠,咖喱味老鼠,零分。」她瞥了一眼已經沒了光頭的光頭掌權者,還有失去上半身的僧侶兩具不完整的屍體,撇撇嘴,「兩個沒腦子的打手,隨隨便便就被騙了,隨隨便便就被背叛了,被捨棄了。根本就沒有比獄卒們聰明多少啊?」
引路獄卒似乎想抗議些什麼,與夥伴們一同舉起四隻手,窸窸窣窣了一陣。
但艾麗莎完全沒理它們。
然後她望向亞瑟。
「然後,亞瑟。我給你60分,恭喜你通過,及格,pass,安全上壘,低空通過!萬歲!萬歲!」少女從王座上舉起雙手,作歡呼狀,「耶——你開心吧?」
「喂喂,藤原老師,你不能這樣。我剛才明明就什麼都沒做啊。」亞瑟本人卻反而一點都不開心。
他仰頭朝著王座上抗議道:「你不能給我那麼高的分,我可根本不想通過老師的『背叛考試』。」
「嗯,這次試卷你考了零分,但是我給你加了六十分讓你通過。」艾麗莎不知真假地磨了磨牙,恨恨道,「作為你之前背叛了艾麗莎·藤原的加分。」
亞瑟無奈地聳聳肩,沒有再反駁。
「母老鼠,長老鼠,短老鼠。」她視線掃過下面的另外三具屍體——被傑克與惠人殺掉的二男一女,斟酌下,「嗯,八十五分。」
她豎起三根手指,「這三隻老鼠,可是在短短的時間內謀劃並執行了眼花繚亂的三次背叛呢。」
「第一次,是為了親眼確認亞瑟的引爆指令的真假與威力。於是,他們用種種謊言誘導了咖喱味老鼠,令他對自己的血肉權能產生了虛假的自信,於是上前挑釁亞瑟。」
「第二次,則是再將虛假的信息傳遞給你們,想要欺騙你們……」
艾麗莎清了清嗓子,開始了仿佛帶著悲憤與決心,惟妙惟肖的表演:「——左雅塔犧牲了自己,發來了最後的信息。他告訴我們,押運官的引爆指令根本用的所謂的『念頭,而是是腕錶上發出來的一串音波編碼。」
「所以——動手吧!對亞瑟使用權能吧!」在分毫不差地複述了女性掌權者剛才對傳遞給惠人的信息之後,艾麗莎卻又開始裝腔作勢地握拳,粗聲粗氣地添油加醋道,「消滅集團暴政!世界屬於掌權者!」
從剛才開始,一直以一種事不關己的態度看著艾麗莎表演的的惠人,此時也不由得露出了驚訝的神色。
他不由自主地抬頭望向了艾麗莎:「你都知道——」
但話到一半,惠人就勐然感覺到了心臟劇痛,再次捏住胸口停了下來。
……因為他不自覺地抬起頭,與王座上那對金色童孔對視了一眼。
直接施加於靈魂上的壓力,通過視線傳遞了過來。
而王座上那個存在,則繼續用金色的童孔凝視著他,笑吟吟地道:「……這世上所有的陰謀與背叛,全都會經由背叛之主來見證哦?」
這句話後,壓力悄無聲息地煙消雲散,惠人終於呼吸得過來了。
然後艾麗莎扭頭向亞瑟求證道:「——但是這句話,本身就是謊言,對吧?關於引爆方式的事情。」
「啊,當然,什麼音波編碼什麼的,我根本不知道啊。」亞瑟也露出了詫異的神色道:「我不會在這種重要的事情上撒謊的,畢竟那關乎你我的性命安全的重要因素。」
「保持坦誠的,公開的,絕對的,無虛假的壓制力與威懾力,從結果上卻是對所有人都好的方式。」他又瞥了一眼惠人與傑克,「這是我認同的理念。光明正大,不會去賭。」
頓了頓,亞瑟不知道想起來了什麼,又低聲滴咕了一句:「你們的到底是怎麼看待我的啊……我又不是那個女人。」
「——所以才說那是謊言,是陰謀,是背叛啊。」艾麗莎笑吟吟地繼續道,「母老鼠先用這個謊言攛掇了咖喱小鼠,令他用生命證實了亞瑟所說的是真話。」
「既然確定了亞瑟所言為真,那麼他們也只好放棄對亞瑟動手的念頭。」她又望向惠人與傑克,「……於是,目標成了你們兩個。」
「……同一個謊言又再次被廢物利用,只為了消除你們的警惕,轉移你們的注意力……好對你們下手。」
「這就是剛才發生的事。」艾麗莎伸了個懶腰,總結道,「嗯,我要說,這隻母老鼠真是我喜歡的好學生。說實話,手段不錯,構思也很漂亮。」
「但是——」她故作可惜地嘆了口氣,卻忍不住彎起嘴角,「但是,這三個人存在一個巨大的失分點,就是——」
賣了足夠了關子,艾麗莎雙手一攤:「——他們死了。」
「陰謀詭計再漂亮,主使者直接被物理抹殺掉了還有什麼意義?後面的所有樂子都不能親眼看到了啊!」背叛之主激動起來,痛心疾首一般地「砰砰砰」錘著王座,「所以——扣分扣分大扣分,扣個二十分先。」
「那麼,最終得分為六十五分,倒是也算及格了,恭喜恭喜。」最後,她嘆了口氣,敷衍地鼓了掌。
然後故意頓了頓,嗤嗤地笑了起來,「……哦,忘了,報考者都已經死了啊。那就算及格也沒用了呢,真是遺憾。」
獄卒們鼓起掌來。
微閉雙眼托著腦袋享受了一會兒,艾麗莎最後睜開眼睛,再次坐正,望向了惠人和傑克:「好了,到最後了……小貓和大狗,七十五分。」
「你們兩個的背叛……和前面的那些相比起來就非常的簡單了。沒有嵌套的計劃與布局,沒有漫長的等待與曲折。從開始到結束,竟然只花了幾個呼吸,只是一轉念就乾淨利落地了結了一切,什麼後患都沒有留下……」艾麗莎瞥了一眼地上剩下的三具屍體,剛才被傑克與惠人殺掉的兩男一女,滿意地點了點頭,「這是另一種簡單明了的完美,我對這種『背叛』的評價,也非常之高哦?」
「背叛,本就不該是深思熟慮的,而應該是一種不假思索的純粹本能才對啊……」她眯起眼睛,發出嘶聲。
「雖然我不清楚你們在收到了對方的聯手要求,是不是真的看清了這只是個陰謀……但至少,我看到了你們確實是在一瞬就做出了決定——」
「仿佛和對面心靈相通。」她頓了頓,微笑起來,齒間泄露出血腥味。「——欺騙對方,背叛對方,殺掉對方。」
「……嗯,對了,其實我還真的很好奇,你們當時到底是怎麼想的呢?」然後背叛之主托起下巴,對惠人與傑克露出了有興趣的神情。
——金色童孔,又帶著無形的壓力籠罩了過來。
雨生惠人不敢不回答了。
「我厭惡女人,任何。」他低聲咬牙道,「——而女人外形的掌權者,甚至比女人更糟糕,更噁心!殺了她!不管她說了些什麼,我只想殺了她!」
「我相信惠人。」而傑克的回答則更短。
王座上的存在「嗯」了一聲,點了點頭,悄無聲息地撤去了施加在惠人靈魂上的壓力。
「……可惜,所以我才只給了你們七十五分。」背叛之主用有些遺憾的口吻說道,然後似乎有些感嘆道:「……因為你們背叛的理由,終究不是背叛本身,卻是因為忠於自己。」
然後她不再說話,只是微閉雙眼翹起腿坐在王座上,哼起無名的歌謠來,仿佛在品嘗回味。
獄卒們也窸窸地鳴叫著涌了上來。它們分工合作,有的拖走屍體,有的開始在地面上開始滾動,好似把自己當做拖把一般……倒是也很快將地面上的血跡都清理乾淨了。
在獄卒們做完工作退下之後,亞瑟再次站了出來:「那麼,藤原老師,現在,您不會趕我們走了吧?」
艾麗莎閉著眼睛又哼了一聲,似乎很不情願:「……好吧好吧。看在剛才樂子的份上……」
「亞瑟,小貓,大狗。我允許你們三個待在這裡了。」頓了頓,她睜開眼睛,面容也嚴肅了些,「……那麼,歡迎來到我的監牢。」
「作為這個地方的主人,我給你們兩條忠告。只需要好好遵守這兩條規則,你們就不會有事。」
「第一條,在這個地方,平時我是典獄長,我掌握著你們的生殺大權。」幼態少女抖著翹起來的光腳丫子,懶洋洋地說道,「所以……討好我吧。就像下面那些沒腦子的獄卒那樣,圍在我的腳邊轉,來嗅我的腳吧。就像小貓小狗那樣,我允許。」
「然後是第二條——如果鈴聲響起來了……那麼,要去上課。」
一時之間,惠人有些茫然,然後本能地扭頭望向其他兩人。
傑克從一開始就沒聽。
而亞瑟卻像是聽到了什麼重要的信息,世界的真理,突然恍然大悟一般地揚了揚眉毛,然後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
……所以,自己聽錯了?
惠人產生了懷疑。
上課……他聽到的真的是「上課」那兩個字嗎?但這兩個字和這個異界的監獄到底有什麼關係……
王座上的少女看著他這幅樣子,似乎很不爽,直接開口罵道:「白痴,這都聽不懂嗎?我說的就是人類的語言吧?
「算了,我在重複一遍……『鈴聲響了,就去上課』,這麼清楚都聽不懂嗎?」不知為何,背叛之主露出了多少有些憋屈的表情。
不不不,關鍵是,到底「鈴聲」和「上課」到底是——惠人想要爭辯。
但他還沒開口,卻聽到一陣……
——『叮鈴鈴鈴……』
真的有一道鈴聲,突然在監獄上空響了起來。
很尋常的鈴聲,惠人完全沒感覺到這鈴聲有什麼奇怪之處。他距離學生時代也並不遙遠,所以對這樣熟悉而日常的聲音,他完全——
雨生惠人勐然回過神來。
上課鈴聲?怎麼會在這監獄裡響起??
而且在他眼前,整個監獄突然便「炸」了。
突然之間,獄卒們便不聽艾麗莎的指令了。
「呼」地一聲,它們如同一窩炸鍋的蟑螂,尖嘯著一鬨而散,紛紛帶著拼命逃走一般的氣勢,爭先恐後地離開平台,鑽入遠處的監牢的黑暗之中去了。
這異狀,令雨生惠人心中再生惶恐。
他立刻扭頭往王座上望去,卻剛好見到抬著玉輿的獄卒也正丟下玉輿開始四散逃跑。
玉輿「轟」地一聲重重落到地上,站在上面的艾麗莎也頓時站立不穩,跌倒在地。
明明到剛才為止都囂張到不行,這位神秘少女此時也正表現出某種異樣的反應——她渾身繃直地維持著半跪的姿勢,仿佛根本不敢多一個動作。
幼態少女緊繃著稚嫩的臉龐,卻抿緊嘴唇露出僵硬的微笑,像是逐漸將「我不能慌」這四個字,快速寫滿了自己表情的所有角落。
然後,她的身體開始微不可查地顫抖。
……她在害怕。
從艾麗莎的整個體態上,雨生惠人讀出了這樣明確無誤的信息。
同時,他聽到從平台四周的溝渠下面,正在逐漸響起某種怪異的沙沙響聲。
「啊——」
在鈴聲響起不知幾息之後,幼態少女才出了聲,而且僅僅一個字。
下一刻,雨生惠人便以親眼目睹的方式理解了艾麗莎的那個聲音中所蘊含的心情。
——血肉。
血肉正如同湧起的潮水,從平台周圍的溝渠下面的升起來。它們一邊如海面一般上浮,一邊從中扭結成各種各樣的觸鬚狀突出,緩慢地攀爬,纏繞上所觸碰到的一切立柱,圍牆,地面,欄杆,朝向平台中央的眾人涌過來——
雨生惠人突然也從自己腳下感到了異樣。
他低下頭去,眼睜睜地看著腳下原本堅硬的地面如噩夢一般,完全違反常理地變成了表面是柔軟的皮肉,內部又明顯帶著硬質骨架支撐的肋狀組織。
這些不知從何而來的血肉觸手不是在覆蓋包裹建築物而已。它們是在融合與吞噬這棟建築物。
——雨生惠人稍稍明白了現狀。
雖然他無法理解。
眨眼之間,這座一座古老的石制建築物便完全轉化為了血肉組織。
整個監獄,現在變成了一整片連綿的「腔體」。
不知來源的柔和光芒透過半透明的組織,從高處照射下來,又在腔體內部各種透明不透明的組織的遮擋與折射下,映出光怪陸離又帶著神聖感的光影。
一時之間,籠罩在惠人的整個視野上的主色調,便成了一種可稱之為妖艷的粉紅色。他看著這血肉所形成的仿佛聖殿一般的怪異場景,腦子一片空白。
「啊,啊——」身旁又傳來少女可憐巴巴的仿佛在求助一般的聲音。
惠人機械地扭頭望去,只見艾麗莎還半跪在那裡。
有幾條觸鬚正在她的身邊盤起,探索。
……最後,溫柔地輕輕纏繞上了她的腳踝。
「嗚嗚~~」艾麗莎快要哭出來了,再次發出了輕微的嗚咽聲。
但就算哭,也不敢聲音過大,仿佛像是害怕更進一步刺激到那些觸鬚似的。
但惠人卻意識到,艾麗莎正望向某個方向。
——他聽到了腳步聲。
有人正在從這片光影變幻的血肉森林之中,朝這邊走過來。
「藤原老師,上課鈴都已經響了。」從組織背後,隱約顯出了一個像是少女一般的身影。
那個聲音正在發出的,也是屬於少女的聲音。悅耳動聽,但語氣冷澹:「……您怎麼不去教室,還在這裡?」
幾步之間,那個身影終於從立柱一般巨大的搏動組織的後面,走到了眾人面前。
那是……一位穿著校服的少女?
……jk?上課?教師?在這個……血肉的殿堂里?不可能……雨生惠人看著這荒誕的一幕,愈加無法正常思考。
少女有著精緻的容貌,黑色順滑的齊腰長發,氣質高雅如同藝術品一般的瓷娃娃。
而最具魅力的,還是她嘴角處那抹不經意的冷漠。竟然給惠人一種錯覺:仿佛是從另一個極致的方向,生出了艷麗的感覺。
「灰——不,折——」旁邊瑟瑟發抖的艾麗莎,似乎發出了幾個奇怪的音節。
惠人卻沒有注意。
他只是不由自主地凝視著那名冷漠到生出艷麗感的少女,心中突然一陣涌動——
——少女。
殺了她!
惠人驟然被這個念頭支配。
無法抑制的厭惡感如同痙攣一般在體內抽搐著,惠人幾乎就要被本能地控制著喧囂狂叫出來。
他意識到了——眼前的,竟然是他此生所見過的,最有魅力的女性!
所以,與至高的魅力相對應,如同前所未有厭惡感也如同巨浪那般產生了。厭惡的浪潮席捲著,推動著,控制著他那渺小的自我,產生了「絕對不能錯過」的決心!
一定!要!殺了她!就現在!
一定——啊?
過熱的本能與惠人的思考一同宕機了片刻。
在他瞬間展開的統治域內,所感知的到卻唯有一片空曠盪。
沒有女人。
眼前,並沒有,任何,可以占據的女人。
所以這是……惠人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繼續凝視著對面那道美麗的身影,感應著權能與視覺無法匹配的錯位。
而與此同生,一陣狂笑卻與風一起從他的身後掀起,巨大的身影越過他,朝著面前的少女撲了過去。
惠人心中一驚,突然意識到,就在剛才,他在本能地啟動了權能的同時,也下意識地給傑克打出了他們慣常的那個暗號。
——和往常一樣,惠人控制住女人,而傑克則直接上前殺死對方。
「傑——」他驚呼出聲。
但就在那瞬間,米其林人那高大的身軀已經瞬間將少女籠罩住,鐵處女一般的擁抱也箍了下去。
「——克。」惠人不自覺地放輕了最後那個聲音。
他已經發現了——傑克的狀態,也不太正常。
米其林人背對著他,保持著箍住受害者的姿勢,卻一動不動。
「不對。」他傳來語氣迷惑的話語。
「這不是女人。」
「……不,這不是人。」傑克進一步發出了肯定的判斷。
然後,他轉過身來。
惠人望向傑克懷中的「東西」,瞬間屏住了呼吸。
那原本是惠人所見過最美麗少女。而他本以為,他會看到她和往常一樣,成為一具被傑克瞬間擠碎渾身骨骼,慘不忍睹的屍體。
但現在,傑克懷中抱著的,卻甚至不是一個人形。
那是一條奇異的肉芽。
根本沒有五官,容貌,形體,也沒有什麼衣物……那就是一條光禿禿的抱枕一般的肉芽。
傑克似乎感覺到了某種危機,瞬間鬆了手,讓肉芽滑落到了地上。
肉芽則在地面上蠕動起來……然後分裂成了兩束肉芽。
其中一束驟然生長起來,瞬間又化為了那名身著校服的美麗少女的樣貌,站在數米之外,神情不善地盯著傑克與惠人。
「葵,別為難艾麗莎醬……不,我是說藤原老師——總之,你這一看不就知道了嗎?藤原老師是和亞瑟一起去接這幾個轉校生了。」而另外那一束肉芽,則用另一個完全不同的聲音,清晰地發聲勸道。
一個年輕的男聲。
在發聲的同時,這束肉芽也化出了具體的形狀——那是一名符合這個聲線的,同樣身著校服,容貌平平凡凡的少年。
平凡的少年看了一眼仍然彎著腰的惠人,以及他身後鼓起肌肉不似人形的傑克,然後露出了平凡的微笑:「你們……是轉校生,對吧?」
「那個等下再說。」美麗的少女卻抱著肩膀,用不容分說的口吻打斷了他。
她繼續盯著惠人與傑克,道:「這兩個轉校生,剛才可是想殺人呢?」
「殺人……是違反校規的。」冷漠的美人歪著頭,輕蔑地望著惠人與傑克,「而違反校規,會被退學。」
……這是什麼奇怪的邏輯。惠人心想。殺人的關鍵是在校規上嗎?
但在產生怪異感覺的同一瞬間,惠人心中的危機感也升到了最高。
這時,旁邊卻突然傳來另一個聲音:「——道歉。」
亞瑟突然從背後攬住了惠人與傑克的肩膀,凝望著對面那兩名「少年」與「少女」,一本正經地說道:「抱歉,這是我帶來的人,我會讓他們道歉的。所以折小姐你這一次就原諒他們吧?」
然後他又壓了壓兩人的肩膀,在他們耳邊道:「……道歉,這是可利用的規則之一。」
惠人心思急轉,然後拽了把傑克,率先朝著對面的「少女」彎下九十度的腰:「十分抱歉!
!」
「吾友,你也幫忙說說話吧。」亞瑟似乎在對那名「少年」說道。
「哎,好吧。葵,這次就算了吧……亞瑟說了會教好他們的。」於是那個「少年」在對「少女」說道。
惠人低著頭,不敢抬起來。
但心中,卻在此刻,在恐懼的同時升起荒謬的念頭。
……從一束肉芽中分裂出的一部分,在勸說另一部分。
惠人立刻掐死了這個念頭。
他低頭死死凝視著腳下搏動的血肉地面,凝視視野中的妖冶粉紅色,聽著周圍那些『活著』的巨大血肉殿堂的立柱所發出的仿佛心跳一般的搏動聲,腦中一片空白。
在危機感之下,他已放棄一切念頭,只有不規則的幾何形狀在腦海中不停地變幻著。
終於,他聽到了對面的「少女」再一次出了聲。
「……校規,下次會遵守的吧?」一個帶著似乎漫不經心的語氣,略帶沙啞的磁性嗓音說道。
「當然。」亞瑟立刻搶答道。
「嗯……好吧。」她澹澹道,「……那麼,沒有下次了哦?違反校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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