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綾乃的驚聲尖叫只維持了很短的時間,便突然像是被人扼住了喉嚨一般強行停止了。【Google搜索】
然後,她便沉默了下來,只是繼續著不由自主的大聲的呼吸——仿佛因為缺氧而竭力鼓風的破風箱。
「……咕唔????」
突然之間,綾乃更是突然發出了一聲只是代表驚愕卻意味不明的聲音。
這時候,佑美子臉上的錯覺也已經逐漸消失。她逐漸可以肯定,自己並沒有被潑到什麼東西。
再加上綾乃的奇怪狀況,「想要知道發生了什麼」的念頭終於徹底占了上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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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佑美子咬著牙鼓起勇氣,睜開了眼睛——
「咕——」
眼前的情景,令她也不自覺地發出了一聲巨大的吞咽聲。
無法理解。
如同舞台聚光燈一般的光帶中,雪之下砂夜確實躺在地上。
環境卻出人意料地乾淨整潔,沒有任何飛濺血跡,沒有滿地的血泊。砂夜的無頭的屍體只是靜靜地躺那裡,脖子前面的地上插著那把天外飛來的武士刀。
但是——
無法理解的是……在同一個位置,卻出現了另一個「雪之下砂夜」!
一個完好的,站在在那裡的雪之下砂夜。
站立著的砂夜,躺在地上的砂夜,兩者重疊在同一個空間位置。前者的足與後者身軀,如兩道交疊的幻影一般嵌合在一起。
玉置佑美子迷惑地望著那個站立著的雪之下砂夜。
……她應該是「新出現」的,對吧?畢竟佑美子記得清清楚楚,那武士刀突然從天外飛來的那一幕,「原來的」砂夜被斬去頭顱,倒在在地上。
但是,「新出現」的砂夜確實也是砂夜。
她的表情一如既往的虛無,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但這種表情,也正是佑美子熟悉的,屬於雪之下砂夜的表情。
而地上的「原來的」砂夜,卻已經不再擁有這個表情了……因為她已經連頭顱都不知去向。
所以,「新出現的」砂夜站立在這裡,自然而然,仿佛在用自身的存在宣布——就該是她。就該是她,繼承一切,並將這個舞台上的「演出」,繼續下去。
……無法理解。
佑美子心緒混沌。
此時,場景中突然響起了一個詭異的聲響。
「——??,?????????????????????????????????????????????????????」
像是獅子的咆孝與蛇的嘶聲的混合,某種非人的異樣存在的低語在場景上空響起。
……那是什麼?
那是什麼東西在說話?說了什麼?
玉置佑美子本能地戰慄了起來。
但令她驚愕的是。場景中的人物卻平靜如常地接話了。
「切——」領頭辣妹不屑地切了一聲,卻一副毫不意外的神情,皺起眉頭道:「那個老男人,怕被投訴就不敢自己來了嗎……」
然後她不耐煩地道:「你要什麼?拿了快走吧。」
佑美子本能地意識到,她明顯正是與那個低語聲進行的對話。
因為接下來,有佑美子又聽到了那道迴響在場景上空,由獅子的咆孝與蛇的低嘶混合起來的混沌之語。
「——????,?????????????????,????????????????????」
然後,聽到這句話,四名辣妹都是臉色一變,紛紛抬起手臂來遮住臉。
領頭的那名,乾脆拿起書包擋著臉,準備開熘。
她一邊朝著門口竄去,一邊大聲道:「沒意思,今天就回家了。」
但是在走過雪之下砂夜身邊的時候,她卻還是回頭冷笑了一聲,留下一句威脅:「……明天再一起玩啊,雪之下。」
然後,其他幾人也紛紛擋著臉跟了上來。
四名辣妹似乎繞過什麼,分別緊貼著大門兩邊,朝著門外的綾乃與佑美子走來。但她們卻並沒有來到這一邊,而是跨過門檻的那一刻,瞬間變得透明而消失了。
只有她們故意相互之間嬉笑的聲音,還在從不知何處傳來。
而「新」,「舊」兩個雪之下砂夜則依然留在原地。
舊的依然靜靜地躺在那裡,如同一塊破布。而新的則繼續靜靜地凝視著門外。
望著這一幕,綾乃依然癱坐在地上,但呼吸聲總算和緩了一些。
佑美子則更快地擺脫了恐懼驚悚,腦子正在激烈地轉動著。
即使情緒仍為平緩,但她至少已經恢復了理性,再一次接受了「這一切都只是幻境」這一重點。
——這個場景,是雪之下砂夜的「舞台」。但眼前這「雪之下砂夜被殺死,又生出一個新的砂夜」的一幕,卻絕對不是真正在現實世界裡發生過的事情。
那麼,這一幕幻境到底意味著什麼?
佑美子凝視著插在地上的那把刀。
她沒忘記,砂夜與「刀」的關係。而且天外……從天外注視著這裡的,難道不是身為魔女的砂夜自己嗎?
而且,那個混沌的低語又是誰?
從那個低語對話的對象來看……難道,就是打開了門,雪之下砂夜正在看著的那個人?
但為什麼在砂夜的舞台里,那個人的聲音會變成現在這樣……
問題如雪片一般在佑美子的腦海中飛舞著。
——就在這時,雪之下砂夜動起來了。
地上那個無頭的「舊的」雪之下砂夜,依然躺在原地不動,像是真的死了。
而「新的」雪之下砂夜,則終於離開了舊有的自己的屍體。
她走到一邊,沉默著從體育倉庫的角落裡撿起了自己的書包,然後重新朝著大門這邊走過來了。
「舊的」屍體,則繼續駐留在原地,仿佛已經成為了背景的一部分。
眼見雪之下砂夜將要跨過門檻,玉置佑美子緊張起來。一旁的綾乃,也似乎屏住了呼吸。
然後——她真的跨過來了。
就在雪之下砂夜跨過門檻的這一刻,門檻這邊的空間瞬間被「侵染」了。
隨著雪之下砂夜一步步邁進,在她身周,「寂丘學院體育倉庫周圍」的風景,也開始一步步地將「雪之下家道場」這一空間緩緩侵吞覆蓋。
身後引領著黃昏中的操場,雪之下砂夜只走了幾步,便來到了玉置佑美子面前。
然後,她突然停了下來。
「……火燒雲。」她輕輕地說道。
只用了一剎那,玉置佑美子就意識到砂夜這句話並不是對任何人說的。
因為她並沒有在看著任何人。
「新的」雪之下砂夜的眼睛,又是那種一潭死水一般的平靜了。
她的眼中,其實曾經擦亮過讓玉置佑美子覺得那樣漂亮的火花,就在剛剛那一瞬間。
——但「那一個」雪之下砂夜,然後就被斬殺了。然後,那具火花與頭顱一同被斬滅的軀體,便被「新的」雪之下砂夜拋棄在了身後的體育倉庫的黑暗中,現在還蜷縮在地板上,仿佛一團垃圾。
「明天,會是個好天氣。」雪之下喃喃自語著。
然後她繼續向前,在佑美子與綾乃的注視下,從兩人中間穿了過去。
緊隨在她身後,「黃昏操場」也緊跟而來,終於蔓延到了佑美子與綾乃的周圍,將這兩人囊括在內。
玉置佑美子原本正將視線緊隨著砂夜離去,腦中繼續翻來覆去地想著那幾個疑問,卻突然又聽到了綾乃「啊——」的一聲驚叫。
她回過頭,卻見綾乃捂著嘴,正一臉震驚地望著她。
玉置佑美子急忙低頭,頓時自己也嚇了一跳,本能地向著綾乃那邊跳了過去,然後才驚魂未定地回頭望向她剛才站立的地方。
——緊隨著吞噬過來的場景,其實只有「一半」是玉置佑美子熟悉的黃昏操場。
而在玉置佑美子剛才站立的位置,整個空間卻出現了一個足以吞下幾個人的巨大窟窿。
窟窿的邊緣鋒利而凌亂,周圍還布滿細密筆直的劃痕,像是被一刀刀地剮出來。而在空間窟窿的後面,露出的是令人驚心的不詳虛空。
雪之下砂夜也對旁邊的那一被「挖走」的空間視而不見。
她只是繼續往前走去。
「???????——???????——」
獅子與蛇的低語聲再次響起,繼續呼喚著她。
但雪之下砂夜頭也不回,恍然不覺。
很快,她的身影便如泡影一般快速澹去消失了。
玉置佑美子愣了愣,立刻飛快地扭回頭去,望向體育倉庫。
——倉庫地上,原本躺在那裡的「舊的」雪之下砂夜也不見了。
不,應該說,體育倉庫內的空間已經整個都不見了。
現在那道門的門檻之內,所映出的,竟然是新宿摩肩接踵的街道。
顯然,是一段新的場景飛快地切換了過來。
玉置佑美子在倉庫內的新場景,以及對面的「黑洞」之間來回掃視著,在震驚之中,各種念頭雜亂地碰撞著。
那個「黑洞」,顯然是這個場景的一部分。場景被「挖去」一塊,自然露出了背後的空洞。
但佑美子並非這個場景的一部分,而是「觀眾」,因此她能看到,卻不受影響。
但到底是誰,為什麼挖走了這個空間?這塊空間,隱藏著什麼?
——而且,玉置佑美子越來越強烈地產生了一種感覺:有人在引導著她們。
念頭紛亂之中,玉置佑美子突然感覺到綾乃扯了扯她。
「佑美子,我們……」
玉置佑美子嘆了口氣,雜亂的念頭倒是清晰起來了。
「當然要走到底。」她堅決地說道,同時抬頭望向天空。
——比天空更高遠的地方,雪之下砂夜的「魔女」,還在無情地凝視著這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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