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限再生」與「十字中心」仿佛被什麼壓制住了,在此刻完全沒有產生應有的效果。【記住本站域名】
在刺穿自己心臟之後的幾分鐘內,灰原初久違地感受到了虛弱與生命力的流逝,並在寒冷的感覺中很快失去了意識。
在渾渾噩噩中,他又看到了來自於未知少女那隻纏滿導管電線的手。
然後,當灰原初再次恢復清醒的時候,他已經又來到那個像是電影院一樣的地方了。
沙發寬敞,舒適……而且,這一次是雙人卡座。
所以,懷裡還有一個溫暖柔軟的身體,正像小狗一樣緊貼著自己。
伊集院綾乃,正趴在他的大腿上沉睡著。
可愛的呼嚕聲被灰原初的動作打斷,綾乃一邊嘟噥著聽不懂的夢話,一邊仰起頭來,正與低頭的灰原初對上了視線。
她抹了抹眼睛,迷迷糊糊地叫了一聲:「……灰大人。」
綾乃的反應令灰原初有些意外。
他一開始就意識到:來到這個似乎處在靈魂領域的地方,他的偽裝全都已經失效了。
而從伊集院綾乃的瞳孔反射里,灰原初也確認了自己現在的樣子,正是最初那個高中男生「灰原初」,而非聖結的白薔薇「折原灰」。
所以,在綾乃對上視線的這個時刻,他本來已經做好了應對綾乃的過激反應的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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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伊集院綾乃……卻依然把他看作「折原灰」的樣子?
她看到的自己,到底是什麼?
「你醒了?」灰原初說道。
其實,只是為了確認了自己的聲音也在這裡卸去了偽裝。
但伊集院綾乃卻依然對這一變化無動於衷。
她支起身子,睡眼惺忪地環視著周圍:「我們這是在哪裡……」
灰原初也隨之抬起頭來,看著周圍幾步之外便抹不開的黑暗,前方閃亮的銀幕。
遠處那山嶽一般壯麗龐大的輪廓,這次又能多看清一些了,在山腳下顯出了一些明確的形狀,似乎是某種機械結構。
「電影院?」綾乃最後摸了摸身下的皮質雙人卡座,打了口哈欠,似乎仍然驅散不了睡意,眼皮又撐不住地垂落了下去,「原來如此,我是和灰大人在約會呢……」
「奇怪,我明明不記得什麼時候灰大人邀請過我……」
她一邊說著,一邊又閉上了眼睛,同時乾脆將腦袋擱在了灰原初的肩膀上,露出香甜的微笑蹭了蹭:「……算了,那不重要,有灰大人就行。」
「我應該是在做夢吧。
「就算是夢,反正是個我很喜歡的美夢。
「畢竟,我剛剛還做了一場噩夢呢……所以緊接著的這場美夢,一定是聖母大人補償我的。」
灰原初摸了摸她的頭髮,輕聲問道:「什麼樣的噩夢?」
「我夢到……」綾乃只說了三個字,就停了下來。
雖然閉著眼睛,但她還是本能地皺了皺眉,泄露出了些許痛苦的表情:「我夢到灰大人和葵,還有容子大人和許許多多的別的姐妹,都合夥起來欺負我……」
「很真實,很傷心。」
灰原初輕輕拍了拍她的頭:「都是假的。」
「嗯,是假的……」綾乃的眼神迷茫了片刻,但很快放棄。
她繼續面露滿足地伏在灰原初的膝頭,飛快地露出了安心下來的表情。
灰原初卻有些擔憂地瞥了一眼少女。
與班長和砂夜不同,綾乃的自我意識顯然有些不清晰。她分不清現實與夢境。
這是意味著,她的狀況比那兩人更深入?
此時,音樂聲響起,屏幕徐徐點亮,電影開場。
【有一位少女,正深陷在被背叛的悲痛之中,不可自拔。】
「咦——?」望著屏幕加上出現的那張臉,綾乃發出了新奇的聲音,「那,那是我嗎?原來這個電影,就是我的事情嗎?真是有意思的夢。」
但很快,綾乃又從那無數閃現過的蒙太奇鏡頭中,看到了折露葵。
——以前那個溫柔膽小的折露葵。
伊集院綾乃沉默下來。
很快,她仿佛灑脫一般地笑了起來道:「要讓灰大人看到丟臉的部分了呢。。」
但同時,卻不自覺地緊緊抓住了灰原初的手。
電影繼續進行。
【少女被她喜歡的人「背叛」了。】
【所謂的「背叛」具體是何種情形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少女絕望而狂怒,覺得自己此生頭一次被如此嚴重地傷到了。
於是,在那種完全無法自控的情緒的驅使之下,她用能想得到的最惡毒的方式懲罰了對方。
在那場舞會中,在原本她將於對方契約的舞會上,她主動撕毀了一切,並在大庭廣眾之下,讓對方聲名掃地,徹底跌落。
那並非任何肉體上的傷害,但看著對方的表情,想到今後她在這個地方被所有人唾棄著苟延殘喘下去的樣子……】
【她終於感覺到了滿足。】
電影鏡頭快速晃動,在不同旁觀者視角之間反覆切換,表現著舞會當時的混亂。
在鏡頭中,少女表現得狂亂而扭曲。而她想要懲罰的人,則眼神如死,只是木然地站在那裡,面對各種羞辱與攻擊,最多只有略略側過身子的本能反應。
伊集院綾一開始沉默著著,攥著灰原初的手不自覺地用力,再用力。
到最後,綾乃突然就把臉完全埋進了灰原初的懷裡,不敢抬起來。
「灰大人不要相信,也不要看!那個上躥下跳的小惡魔一樣醜陋的人根本不是我!!」她把臉悶在灰原初的胸前不願抬起,大聲尖叫道,「而且,而且……是葵不好!」
「啊對對對,不是不是,都是假的,我們看電影,就是只是看電影嘛。」灰原初撫著她的後背安慰道。
【但在然後的幾天裡,少女並未如她所以為的那樣,如以前那樣,迅速地從不愉快之中解脫,反而陷入了某種奇怪的虛無情緒之中。】
【——感覺心中的而某個空洞,反而擴大了。
什麼事情都不想做,朋友的聯絡根本不去理睬,父母的問話也沒有心思去應。
她漫無目的地從家中的這個房間走到那個房間,只覺得心裡的空洞越來越大,在自己不知道的時候,就已經流下淚來。
幾天之後,她終於還是安分下來了……卻在不知不覺間,形成了一個新的奇怪習慣。
她開始捧著自己的胸針,幾個小時,幾個小時地長久地凝視。
那枚胸針象徵著她的身份,證明著她的高貴,原本是她最心愛的東西,與她形影不離。
但同時,這枚胸針所代表著的東西,也是她與對方發生衝突的起源……是她們之間最大的鴻溝。
看的越久,她就越覺得心裡的空洞仿佛轉移到了腦子裡。】
【終於,少女開始懷疑自己做錯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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