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5章 死了
「喲，白川，聽說你提出的劇本修改意見里，要求把最後的吻戲改成了借位？」
被堀江翼拒之門外的赤楚，轉頭又看向了白川里香。
「怎麼……中野監督已經答應了，你有什麼意見嗎？」
雙手環胸，白川里香冷漠地質問道。
「身為一名專業的男演員，我認為唇唇到肉的舌吻戲，能更好地呈現男女主戰勝反派、在恐怖怪談中倖存後，綻放得更加熾熱的愛情……」
「而且，第一次出演電影，對手還是經驗豐富的我，不正是體驗一下熒幕初吻的大好機會嗎？」
從兜里拿出皺成一團的台本，赤楚衛三故作認真地和她討論了起來。
「抱歉，你在說些什麼亂七八糟的，我一句都聽不懂呢。」
「按照戲劇理論，電影的內核全都在高潮呈現了，結局只是用來安放觀眾情緒的而已，他們只要通過『接吻』這個概念知道男女主『活下來且相愛了』就行了。」
「還有，我問了導演，那個吻戲只是結尾的定格畫面，會加上模糊濾鏡，結尾還是真吻根本看不出來。」
但戲劇理論和實戰經驗豐富的白川里香，一套連綿不絕的輸出反擊，直接讓他啞了火。
「不就吻一下，有什麼的嘛……」
「該不會，演戲經驗豐富的你，線下還沒『實戰』過？」
無奈地聳了聳肩，赤楚向白川里香調侃道。
「赤楚君，我們是工作關係，私下打探女藝人的生活，可是不敬業的行為。」
「還有，給別人發惡作劇郵件也是……」
或許是之前那封「惡作劇郵件」的關係，又或許是因為距離接近後，對方的「體臭」更加濃烈，白川里香捏著鼻子，如同刺蝟一樣毫不留情、針鋒相對地反駁道。
「不就待機時間，隨便聊聊，開開玩笑嘛，別那麼嚴肅……」
赤楚故作帥氣地攤了攤手，拿起攝製組準備的罐裝咖啡，仰頭喝了一口。
袖口滑落間，露出她手臂上一團團大大小小的紫色斑塊……
「這是……淤青？」
「這傢伙，一身的味，還帶著傷，該不是昨晚跟人打架去了吧？」
注意到的白川里香和堀江翼，狐疑地對視了一眼。
「對了，白川，你剛剛，好像說了什麼惡作劇郵件來著……」
將咖啡一飲而盡，赤楚滿足地打了個嗝，待機區的酸臭味更加濃烈了。
「赤楚君，你怎麼還沒換戲服？妝也沒化吧？」
「導演說花種好以後，就讓男主角先去試拍呢，趕快跟我去換！」
「知道了……對了，我這兩天有點過敏，身上漲了點紫斑，順便幫我遮一下粉……」
與此同時，服裝師急匆匆地跑過來，把他往更衣室帶了過去。
「惡臭的傢伙，終於走了……」
「遇到這樣的男主角，白川小姐一定很辛苦呢。」
「沒事，這部片的本質是恐怖片，大部分對手戲都是在一起逃命，假想自己帶著一條狗在跑就好了……」
「好過分，但是很形象的比喻呢。」
休息室里，那腐爛的酸臭漸漸散去，二女又低聲嬉笑起來。
……
「《怪談新鼻袋：新宿篇》，主題曲場景，男主角第一次試拍，ACTION！」
二十分鐘後，在「臨時種植」後面積增大了不少的「地獄花海」里，中野監督帶著攝製組再次各就各位。
換上男高中生制服的赤楚，在場記打板之後，側對鏡頭，抬手撫額，擺出一副青春美少年做派……
「赤楚君是想做出迷離的那種感覺嗎，但眼神有點太渙散，像失焦了一樣？」
「感覺有點單調，對了，來點風看看……」
中野監督一臉嚴肅地審視著鏡頭，不太滿意地搖了搖頭。
「收到。」
強力鼓風機啟動，轟鳴著吹出一陣狂風，帶得花海里新種的假花，全都飛了起來……
「喂喂，怎麼開成最大擋了，快調一下！我的地獄花都白種了啊！」
「抱歉，這機器才租的，操作還不太熟練……」
在中野的呵斥中，工具人員手忙腳亂地調試著，但風量非但沒有減小，反而更加狂暴了……
「喂喂……」
位於狂風中心的赤楚，那身帥氣的白色襯衣被吹得凌亂不堪，露出了身上大大小小的紫色淤團……
「混蛋道具組，亂搞什麼啊！」
在風中凌亂的他，顧不得攝像機當前，一邊狼狽地整理衣服，一邊破口大罵。
或許是風力太足，又或許是身體太虛，他腳步一個不穩，「弱不禁風」地朝著地面狠狠摔去……
骨骼斷裂的「咔擦」聲，在花海中響起。
直到這時，工作人員才終於制服了暴走的鼓風機。
「混蛋，看著幹嘛，還不拉我起來……」
倒在地上的赤楚，皺著眉頭，瞪著鼓風機後方，那害自己出醜的工作人員。
卻發現，對方沒有如預料中一般道著歉上來扶自己，反而表情驚悚地後退了一步。
而周圍的人，也絲毫沒有噓寒問暖的意思，只是驚訝地看著自己。
「你們這表情什麼意思？」
「不過是沒站穩，摔了一下，大驚小怪什麼……」
總不能一直躺在地上，赤楚準備自己爬起來……
「這……是我的手？」
然後，他發現，自己的左手，與人體生理結構呈九十度反折姿態，根本就沒辦法撐地……
「還有我的腳……」
而他的雙腳，也自腳踝處橫向折斷，無力地聳拉在地面。
但直到現在，自己仍然沒有感受到任何疼痛。
「快……快幫我叫救護車！」
「已經在叫了！」
赤楚表情呆滯地，向工作人員發出了哀嚎。
「明明沒有任何痛覺……我究竟是怎麼了……」
躺在地上，試著想要翻動一個更舒適的姿勢等待醫療，赤楚的手卻在胸口停了下來……
「心跳……我的心跳，怎麼沒有了……」
「還有呼吸，也感覺不到了？」
「難道我……「
某個不安的揣測，在腦海中一閃而逝，赤楚整個人身體突然鬆弛下來……
「……」
當著所人的面，他身體一松，就這麼安靜地躺在地面不再動彈。
渙散的瞳孔深處，最後一縷光芒漸漸散去。
「赤楚君？你、你怎麼了……」
發現他的異樣，一名工作人員，壯著膽子上前察看……
「死……死了？」
試探了一下鼻息和脈搏後，他臉色大變，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救護車的警笛聲，自植物園外圍漸行漸近。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