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4章 劍玉的極境
「馬斯克到十一區，正式修行劍玉不過才一年……」
「能做到這樣，不愧是當代最有天賦的『混元劍玉聖體』。」
看見這一幕，秋田悟懸著的心也落了下來。
這一招為他早年時獨創的成名絕技，門下眾多弟子中，也只有這個為了學習劍玉自美國追尋而來的馬斯克領悟了……
夏凡哪怕模仿能力再強，沒有經過長時間的訓練，也必不可能完成！
「用這一招，對付新人，未免勝之不武……」
平時練習都沒有把握一次性完成的奧義，卻在關鍵時刻超常發揮，馬斯克也是無比興奮。
「你若在三次之內能完成，吾當即認輸！」
他將那「十重刃」遞到夏凡手上，豪邁地放寬了比試條件。
「好重……光是拿著，就比預想的更有分量呢。」
接過那豎著十個劍玉的木架，夏凡認真地感受起了這東西的分量和平衡……
「仔細回憶一下……馬斯克剛才，除了手部的穩定……」
「雙腿的站姿，蹲起時小腿、大腿到腰部的力量傳導……」
他閉上雙眼，竭盡所能回憶著馬斯克剛才的動作，腦海中以「第三人稱」控制著自己的身體，反覆模擬發力動作的結果，同步調整著姿勢……
「嗯，差不多就是這個感覺……能做到的……嘿！」
隔了十多秒之後，夏凡低呼一聲，收緊腹部核心、雙腿往下一蹲一起，順勢把手中木架往上一抖……
「來了！」
「能中多少個？」
「總之，不可能完成三十個的……」
在無數複雜的目光匯聚之下，那十枚五顏六色的「玉」，整齊劃一地躍起，在棉繩牽引下垂直落向木架……
「嘩啦啦啦……」
然後，一個不差、穩穩噹噹地，插在了劍柄上！
「……」
沒有歡呼，沒有喧譁，沒有驚訝……
節目組的工作人員早已石化，攝影師連鏡頭都忘了調整。
「十……十個……」
「一、一個都沒失誤……」
「夏凡，復刻了「奧義·熾天履十重刃」……」
而夢元無雙流的弟子們，也只是嘴唇開合，無聲地發出恐懼的呢喃。
「我……我敗了……」
不久前才胯下海口的大師兄馬斯克，無力地跪倒在地。
「將劍玉當做夢想和生命，拋下學業、父母和愛人，遠渡重洋修行……」
頭顱低垂，他失去焦點的雙眼，迷茫地注視著地板。
「到底，到底是為了什麼？」
不知是淚水還是汗水，又或者兩者皆有的液體，如雨般落在地板上。
兩年前，他在大洋彼岸的美國，偶然接觸到了「競技劍玉」這項運動，一上手就十分喜歡……
或許是很有天賦，胡亂練習的他，竟然就奪得了當年的全美大賽冠軍。
在那之後，他將劍玉視為此生唯一的夢想，為了百尺竿頭更進一步，不顧父母的勸阻，拋棄原本的學業、和未婚妻分手，來到十一區拜入夢元無雙流，一路過關斬將成為當代最強大師兄……
卻沒想到，在一場原本只是商業宣傳的節目裡，被一名從未接觸過劍玉的新人偶像所擊敗！
「或許，我從一開始……就錯了……這只不過是，奇淫巧技的街頭遊戲罷了……」
夢想、努力、汗水和熱血，這些支撐他走到現在的事物，隨著對決敗北而破碎，匯聚成恐怖的黑洞，吞噬起了他的信念。
「怎麼會，連最有天賦的大師兄都輸了……」
「大……大魔王……」
「天、天龍人……」
此刻，在夢元無雙流弟子們眼中，夏凡已經變成了全身燃燒著漆黑烈焰，面無表情砸碎大師兄道心的魔王劍客。
「馬斯克喲……抬起頭來……」
秋田悟的聲音，在馬斯克身前響起。
「大師範……」
馬斯克抬起頭，映入視線的，是筋肉如山巒般起伏的寬闊背脊……
「在你拜入門下時，為師曾經教導你，勝負，就是劍玉的一切。」
「但現在，吾要再給你上一課……」
赤著精壯上身的秋田悟，不知何時已經擋在了他和夏凡之間。
「不知敗之遺憾，無法流下勝利歡欣之淚……不正視死亡，亦不知生存的意義……」
「你現在，不是敗北，而是邁向勝利的途中。」
「今日，就讓為師，為你指明劍玉的極境！」
他肌肉鼓脹的雙臂，赫然托著一柄長約三米、比馬斯克的「十重刃」更加巨大的木架。
這常人難以托舉的木架之上，以極為密集的間隔，擺著足足三十柄朝天而立的劍玉！
「夢元無雙流，秋田悟，以這柄「極義·熾天履三十重刃」，向夏君討教！」
秋田悟淡然地朝夏凡點了點頭，閉上了雙眼。
一股如千年礁石般紋絲不動的氣勢，自這位「劍玉仙人」身上散發出來……
「大師範……都怪弟子無能……」
馬斯克用力捂嘴，淚珠自碧眼中湧出，無聲地沿著高挺的鼻樑淌落。
「極義……熾天履三十重刃……」
「大師範，最近幾年封劍不再出手，原來已經在這條路上，走了這麼遠了……」
整個道場的弟子們，更是緊張地連呼吸都屏住……
他們仿佛看見，「劍玉仙人」在生命的最後幾年，獨自一人，佝僂卻堅定地，一步步攀登著看不見峰頂的高山。
「快，這是台本外的內容……『劍玉仙人』要出手了，四台機器一起給特寫……」
「還有嘉賓的反應表情，必須抓住！」
「仙人在節目裡，被嘉賓逼到這種地步，這可是第一次！」
綜藝嗅覺敏銳的小津安三郎，已經意識到這場錄製內容脫軌，迎來了全新的看點，拍攝重心也隨之轉變。
「咳咳……我還以為，已經贏下三十萬了呢，還要加賽嗎？」
沒被人問過對決意願，也毫無反駁機會的夏凡，只能繼續站在場中央小聲嘀咕著。
「……」
化身雕塑的秋田悟，身上如山嶽般的氣勢不斷凝聚，越發磅礴……
場中的時間似乎為之凝固，卻又在不知不覺間流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