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1章 何處惹塵埃
「以實體進入鏡中天……你……你到底是……何方神聖……」
「無所謂了,她的靈魂,已不在這裡……」
「哪怕滅掉我……原本的明日一華……也回不來了……」
那重重迭迭鏡片中,破碎到無法看清的身影,話語聲越來越微弱。
「什麼……快,告訴我,明日一華的靈魂,去哪裡了?!」
夏凡整個人沖入鏡面內側的空間,想要抓住對方質問,卻看著滿地「碎片「不知該從何下手……
「她的靈魂……鏡中天……連通常世……誰又知道,遊蕩去哪裡了……」
「嘻、嘻嘻嘻……人界的封印已然鬆動……吾鏡之一族……終會悄無聲息地……回歸人世……」
身形破碎之後,那鏡中存在,連冷笑聲也碎成了無數道……
「說清楚,要怎麼才能找回她的身體?!」
「人界的封印、鏡之一族,又是怎麼回事?」
夏凡俯身看向那堆碎鏡,急切地問道。
「吾輩只想……脫離囹圄……擁有身體……感受真實的世界……」
「奈何……鏡中……本無物……何處……惹塵埃……」
但那破碎的鏡面,已如冰塊般消融,散作晶瑩的顆粒消失無蹤。
「夏凡閣下,你沒事吧?」
審訊室內,神宮寺葵正焦急地湊在鏡子面前……
自夏凡消失其中之後,整個鏡面變得霧蒙一片,難以視物。
「我沒事……就是鏡子裡那東西……沒把事情說清楚,就沒了……」
下一秒,夏凡高挑的身影,忽然自鏡中走出……
「啊!」
「唔……」
猝不及防之下,二人只覺唇間多出一抹柔軟觸覺,就這麼撞了個滿懷。
「抱、抱歉……」
「無妨……這鏡面難以視物……非夏凡閣下之過……」
對於這似曾相識的「誤打誤撞」,二人眼神交觸,動作呆滯了一瞬,臉紅著分了開來。
「對了,那東西消散了,那明日一華本人……」
忽然想起什麼,夏凡看向了房間中央……
固定在長椅上的明日一華,不知何時,兩眼翻白暈了過去。
……
十分鐘後,人事不省的明日一華,已經躺在了病床上,掛上了點滴。
「初步體檢數據來看,她身體機能完好,除了一些婦科疾病外沒有其他問題,但現在的狀態卻和植物人沒什麼區別……」
「我們會送她去東京都最好的醫院,進一步檢查失去意識的原因。」
第九課常駐的醫務人員,向日暮通報著情況。
「鏡子裡的那東西說,明日一華的靈魂遊蕩去了某處,這應該才是導致她無法甦醒的原因……」
「而且,聽起來,似乎在某處空間,還有更多類似的東西存在,趁著某種『封印』鬆動,開始入侵人世?」
「這封印,和「百物語」提到的封印石,會不會有關聯呢?」
「鏡子裡,自稱『鏡之一族』的,又到底是什麼?」
病房外,坐在長椅上的夏凡,正嚴肅地盯著手裡的紙條,大腦告訴思考著。
為防有遺漏,他自審訊室出來後,找探員幫忙錄了份「絕密口供」,第一時間記錄了那鏡中存在消逝前,零碎的話語。
「十一區傳說中,和『鏡子』有關的超自然存在,並不是太多……」
「古籍有述,所謂雲外鏡者,映照諸怪形體之物也,以為其影為怪之姿,竟隨其活動,此鏡之妖怪也。」
「如果我猜測不錯的話,我們剛才遇上的,正是名為『雲外鏡』的妖怪。」
神宮寺葵緊貼著他身旁坐下,柔聲說道。
「妖……怪……」
「可是,按照你們通靈者協會的說法,妖怪不是徹底滅絕,就連彌生這種血脈微弱的半妖,都少之又少了?」
念叨了一下這個詞,夏凡面露疑惑。
事出反常必有妖,遠古人們出於對自然、動物的敬畏之心,把看不見、摸不著、無法控制的力量統統稱為「妖怪」。
從古至今,在十一區民間有著大量關於「妖怪」的傳說,很多和妖怪有關的俗語甚至已經融入了生活,甚至「妖怪學」在幾年前已作為十一區文化人類學分支正式在高校授課,還建立了足足1.6萬條科目的「妖怪資料庫」。
而在通靈者協會的記載里,「妖怪」這種「人類以上、神明之下」的超自然存在,自「百鬼夜行」的平安京時代到江戶時代,一直橫行民間……
甚至,皇室專門設立「陰陽寮」這個機構,由通靈者出任「陰陽師」負責治理妖怪,某種意義上算是第九課的前身。
詭異的是,在十一區戰敗喪國、皇室放棄「現人神」的身份時期,「妖怪」這一存在突然就銷聲匿跡,只剩下極少數血脈稀薄的「半妖」存續於世。
「沒錯,雖然妖怪消失背後的真相是個迷,但這個物種已不存於人世,是不爭的事實……」
神宮寺葵顯然也沒想到,明日一華這起看似普通的暴力案件,背後竟然牽扯出一連串錯綜複雜的情況。
從「妖怪文化」在大量影視動漫遊戲作品裡盛行了幾十年,卻沒有任何妖怪藉此晉級為「神」就可以確認,妖怪一族確確實實是滅絕了。
「但是,雲外鏡的重新現世,以及提到的'同類'和『封印』,背後的真相不容樂觀。」
「事關重大,我回去立刻上報皇室,全力調查此案。」
一想到如「雲外鏡」這樣的妖怪,正在某種封印之下蠢蠢欲動,悄無聲息地「替換」掉正常民眾的身份,她就有些坐立不安。
「能被那個「百物語」提到的『怪談』,果然沒一個簡單的呢……」
「這件案子這麼複雜,不如我也來幫忙調查吧?」
感受到巫女情緒里的不安,夏凡也舉手要求加入。
「夏凡閣下這位強援願意幫忙,小女子自然是倒屣相迎,但篩查案件、翻閱古籍這種枯燥的工作,還是不浪費你的時間了……」
「你明天,不是有更重要的事嗎?」
神宮寺葵搖頭婉拒,俏皮地沖夏凡一笑。
「明天?」
「喔,差點忘了……」
夏凡愣了一下,隨即拍了拍後腦勺。
「東野叔,好像往我郵箱裡發了好多份找槍手精心撰寫的《出道感言》,還沒來得及看呢。」
明天,是「偶像誕生祭」順位發表,暨正式成團出道的日子。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