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2章 為爾等之神籌宴
「接下來，閣下打算怎麼玩？」
夏凡「聽話」地停下了腳步。
即便他有神明加護，但用兩根伸縮棍擊倒足足一百人，全身上下也是汗流如注，呼吸難免有些急促。
被汗水濕透的劉海垂在額前，將漂亮的雙眸遮蔽……
但帶著淡漠殺意的視線，卻無可阻擋地，死死鎖定著忌子的一舉一動。
「玩……誰和你玩了……」
「想要她活下來，就乖乖打斷自己的手腳，履行身為『活祭品』的職責……」
忌子面色冷峻，黑色指甲狠狠嵌入彌生月白膩的肌膚，內心卻已是如墜冰窟。
夏凡這一番出手狠辣、情緒淡漠的表現，與網絡上和舞台上的表現判若兩人，讓人有一種「反派露出真面目」的詫異。
現在，她沒有絲毫把握，對方會為了自己手裡的「人質」而放棄抵抗。
「不……不……要……」
挾持在忌子懷中的彌生月，吃力地從喉頭，擠出幾個虛弱的音節。
被阿瑪比埃之鱗引發腦梗阻後，她就處于思緒混沌、身體和舌頭都不聽使喚的狀態，但對於外界發生的事仍然有著大概的認知。
聽見這古怪的女人，要用自己脅迫夏凡自殘，她急得眼角淌出淚珠，卻根本無法支配身體。
「打斷手腳而已嘛？」
「那麼，就先從左手開始吧……」
夏凡緩緩伸出左手，右手抬起黑色伸縮棍，在聚光燈下熠熠生輝……
「喔？看來，這個女人對你來說，比我想的更加有分量。」
急迫地注視著夏凡的動作，喜悅的笑容又回到了忌子臉上。
朝自己斬下的瞬間，夏凡靈活地抽手，小臂與鐵棍以差之毫厘的距離交錯而過。
他的右腳，悄然踢向身旁一盞口徑巨大的聚光燈……
聚光燈筆直朝向忌子，原本作為舞台側面補光的強烈白光，將她的視線吞沒！
「呃啊！！！」
如同中了閃光彈，忌子視野中只剩下一片蒼茫的白，雙眼酸中帶淚、無可控制地閉上。
「臭小子，你會後悔的！」
她怨毒地尖叫著，手指狠厲地掐入彌生月的雪脖……
「咔嚓……」
某種金屬棍狀物，精準絲滑地插入她的指縫，恰到好處地擋在指甲與彌生月的脖子之間。
「抱歉，本少主，若是接受伱的威脅，才會後悔。」
夏凡冷酷的聲音，伴隨狂暴的破風聲，近在咫尺地響起。
「……」
視線尚未恢復，一股強烈的死亡恐懼將忌子籠罩……
「嘩啦……」
她的身體，毫不猶豫地向地面坍塌下去……
舞台中央，夏凡手中伸縮棍，狠狠斬中一團半透明人形液體，水花四濺開來！
「差了一點嗎，反應真快。」
「彌生……沒事吧……再堅持一下……」
他不爽地咬著後槽牙，伸手接住即將倒地的彌生月，無奈地看著那些液體如活物般匯聚，消失在舞台下方……
「可惡的異端。」
忌子未著片縷、黑鱗白膚的豐腴嬌軀，再度出現在觀眾席，眼神狼狽地與舞台上的夏凡對視。
阿瑪比埃之鱗無效，她加上這群狂信徒，正面戰鬥也根本不是夏凡的對手……
而夏凡帶著彌生月，一時間拿身體能隨時液化、豁免物理攻擊的忌子，也沒有任何辦法。
局面僵持下來，兩人都沒有動，也沒有說話，腦中都在高速思考著取勝之道。
演播廳內，一時間只剩下那些信徒們的哀嚎。
「什麼……這樣嗎……謹遵神諭！」
似乎聽見了什麼，忌子眼神恍惚了一瞬，然後帶著毅然決然的神情，伸手探向身下……
「居然……還能這麼放嗎……」
在夏凡瞳孔震盪的目光中，對方從兩腿之間，取出了一枚捲軸。
「信仰阿瑪比埃的子民們，我最親愛的家人們，無論再強的異端，也休想阻止神明大人的現世……」
「因為，這是預言書早已註定會發生的事！」
莊嚴肅穆地說著，忌子將那枚捲軸舒展開來……
「神明降下了新的神諭，賜予你們無上的榮光，以血脈相融、靈魂超凡之姿，投入阿瑪比埃大人的懷抱！」
「k'yarnak uh'e'……」
銀牙咬破紅唇，鮮血伴隨不似人類語言的音節，自她口中湧出。
「k'yarnak uh'e'……」
聽見忌子的話，那些倒在地上的信徒們，無論骨折還是流血，但凡還有意識的，表情從痛苦化作虔誠與寧靜……
數十人層層迭迭的誦咒聲，迴蕩在黑雨如霧的演播廳內，逐漸化作夏凡能聽懂的語言……
「匿兮疫病之主也，升於睡眼惺忪，凡人之潰逃……」
「光海之疫祖，限期終末之人魚，散爾等之病霜，令此與彼處俱淨。「
「阿瑪比埃之徒，來為爾等之神籌宴！「
他本能地感應到，某種超自然的力量，開始在空氣中沸騰。
「這似乎，是某種很不妙的咒語？」
「要阻止嗎，可是……」
夏凡冷漠的目光，在虔誠祈禱的忌子和狂信徒，以及場間倒地不起的受害者們身上掃過……
「來不及了，儀式，已經只差這最後一步……」
「以此殘軀，恭迎，神明，現世！」
與此同時，禱告到末尾，忌子抬起頭，深深看了夏凡一眼。
「以此殘軀，恭迎阿瑪比埃！」
「以此殘軀，恭迎阿瑪比埃！」
「以此殘軀，恭迎阿瑪比埃！」
那些信徒們，口中發出狂熱的呼喊，抓起之前對付夏凡的武器，如自殺一般，朝著自己身上招呼……
甚至，手邊沒有趁手武器的，直接朝著桌椅、牆面、地面瘋狂撞擊起來……
生命的氣息飛速消逝，泊泊鮮血自他們體內湧出，仿佛被某種詭異的力量牽引，在地面匯聚流動，快速組成了某種殷紅的巨大圖案。
「這是，陣法？」
這狂信徒自殺、鮮血成陣的一幕，即便是戴著「風間萬葉」面具的夏凡，一時間也看得呆了。
「此乃，血祭明神陣……」
身旁，響起一道音色稚嫩，語調古樸的聲音。
「這『阿瑪比埃』，本就是以真身形象面對信眾的『大明神』。只要信仰足夠，以信徒血肉活祭，鑄現世肉身，乃輕而易舉之事。」
一襲黑色和服的天御神，悄然站在夏凡身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