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忘記戴了
彌生月導師專用休息室。
「原來，我自以為是的絕望，在別人那裡，根本只是微不足道的小事嗎……」
彌生月一手搭在鏡子上，注視著淚眼婆娑的自己。
「難道，真的和神宮寺巫女說的一樣，他身患絕症，一直在那種看不見明天的黑暗裡煎熬著？」
剛才，在夏凡歌聲里的感受到的黑暗，遠比她自己演唱的版本更加深邃。
男聲天然的力量感，將那種黑暗中的堅守與掙扎，演繹得更加猙獰狂野。
雖然沒有和夏凡「感官共享」，但彌生月第一次，從他歌聲里，細緻地感受到了「真正的絕望」。
只有真正身處過其中的人，才能完整地將這種感情唱入人心。
……
後台區域。
「好緊張……」
「深呼吸，深呼吸……」
尚未登場的數十名國際練習生，還在緊張地排隊候場。
而已經完成初舞台的練習生們，則已按規定將星星徽章別在了衣服上，三三兩兩地聚在一起討論著。
原本平等報名參賽的練習生們，從個人採訪視頻排名，到現在的星級評定，人為地被貼上了「三六九等」的標籤。
現在，就連在後台的閒聊，練習生們也開始下意識以「公司」、「星級」等為標準，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地散作了一個個「小團體」。
「按現在這個概率，一百零一個練習生里，連十個『五星練習生』都沒有呢。」
「都怪岸紫耀、高橋優、永瀨海人、平野勇太這幾個傢伙拉高了標準……」
「就是，明明實力比很多已經出道的小偶像還強，還來這種選秀綜藝，實在是有些降維打擊了。」
人數最多的三星、四星練習生的中間團體，默默關注著退場通道里歸來的練習生的評級，時不時向一臉優越、輕鬆閒聊的「五星練習生」群體投以嫉妒的目光。
完成初舞台表演的已經有七八十人，產生得最多的自然是平均水準的「三星」練習生，目前獲得五星評價的僅僅只有七個，占比還不到10%。
表面上看，獲得五星評級的練習生只不過在第一次公演淘汰多了五十萬票的人氣加成，但節目組既然規定每個人必須把星星別在衣服上，自然是有深意的。
足足一百零一個練習生，觀眾們自然不可能記住全部人的姓名和容貌，所以「官方評星」是最直觀的標籤。
在後續節目裡，高星級的練習生在觀眾那會更直接、更容易獲得關注和好感度，分配到的鏡頭也會更多，在人氣上不斷滾雪球，形成「頭部效應」，離出道的席位越來越近。
當然，不排除少數拿著「逆襲」、「養成」劇本的低星練習生，會在節目後期以亮眼表現反超……
但那畢竟只是少數。
「可惡，這些有眼無珠的導師，我這堀越學園精心打造的『熱血搖滾』曲目，居然說我是『虛假的ROCK』？！」
「不就是鄙視我的補位參賽身份嗎，等到淘汰賽階段，我會把對手一個個解決，踏上出道的寶座，讓你們看看什麼是『神明的意志』……」
十餘名二星練習生湊成的「敗者食塵」人群里，柴田誠默默蹲在角落，怨毒地掃視著每一個身上比自己星星多的練習生。
一開始，他還很注意「表情管理」，攝像機一有轉過來的跡象就連忙擺出瀟灑帥氣、寵辱不驚的姿態……
但發現，攝像師只顧著拍攝高星的練習生時，他就自暴自棄了。
「話說，這麼久了，怎麼還沒人出來？」
「上一哥進去的，好像是那個視頻播放量刷到第一的，叫『夏凡』的龍國練習生。」
離前一個練習生，已經過了足足十分鐘，還沒有人出來。
一直盯著退場通道，關注他人初舞台評星結果的練習生們，自然注意到了這異樣的時長。
「那個夏凡，也就比我多十秒舞台時間，早就該出來了吧，難道有什麼貓膩？」
聽見眾人議論，原本一副輕鬆模樣、胸口別著五顆星星的平野勇太，有些在意地看向了退場通道。
「放心，這傢伙可是燃燒系的國際練習生，節目組不可能偏袒他，應該是導師上廁所、喝水、補妝之類的原因耽擱了錄製時長。」
在他身旁的岸紫耀無所謂地擺了擺手，手臂上一串五星劈啪作響。
「嘎吱……」
就在這時，退場通道的門，被人從內側推開……
「出來了……」
「播放量第一的國際練習生，會拿到多少星呢，三星、四星？」
「要是連三顆星都拿不到，刷播放量的事，應該就石錘了吧。」
在期待、好奇、敵對、幸災樂禍等各種目光聚焦之下，一身黑衣的夏凡，樂呵呵地走了出來。
「等等……」
「這傢伙身上，沒星星？」
眾人看似各自忙著自己的事，若有若無的目光，卻已暗中在夏凡身上來回遊走了數遍……
確認沒有發現一顆星星。
「喂，你這傢伙，該不會是第一個零星練習生吧？」
平野勇太不知何時站到了夏凡面前，將所有人心底的疑惑，低聲問了出來。
「什麼臨幸？」
還在平復表演後的情緒，夏凡沒聽清他的話，一臉的茫然。
「這位練習生，請按節目組的規定，把獲得的星星徽章，在衣服上顯眼的地方，別在一起。」
「後續的錄製環節，也必須全程執行這項規定，否則將被扣減人氣。」
手持攝影機的執行導演，一邊給夏凡拍攝特寫，一邊提醒了一句。
「喔喔，抱歉，剛才慌著下台沒來得及，我馬上就別……」
夏凡摸著後腦勺，朝那位執行導演歉意點頭。
「嘖，原來，是緊張到忘記戴了嗎？」
眾人只覺虛驚一場，又有些啼笑皆非。
在一眾練習生在意的目光中，夏凡從褲兜里摸出金屬星星，開始往身上掛……
因為只穿了一件單薄的T恤，為了避免別針刺錯部位，釀成從徽章變成乳釘的悲劇，他動作緩慢而謹慎。
「一顆……兩顆……三顆了！」
「這小子的評分，居然能上平均水準，那張臉的功勞應該不小……」
陸續有三顆星星掛上夏凡胸口時，那些眼神中，已經有一半從不屑，變成了幽怨……
畢竟，三顆星的評級，已經超過了在場一小半的練習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