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蘭,大叔呢?」
洗漱室里,一個人刷牙的柯南問在廚房裡準備早餐的毛利蘭道。
毛利偵探事務所就這麼大,無論在哪裡喊一聲,其他地方都能聽得見,有時候不方便,但有時候又很方便。
「爸爸啊,不知道呢,今天早上就沒看到過他……」
在煎雞蛋的毛利蘭一臉困惑。
往天毛利小五郎都需要她叫起床才能醒,結果今天毛利蘭去喊毛利小五郎的時候卻發現他的房間已經空了,不僅如此,找遍整個偵探事務所都找不到他。
昨天出於氣憤,毛利蘭對毛利小五郎說了些難聽的話,之後毛利小五郎就一個人躲在了自己房間裡,連晚飯也沒出來吃,如果不是看到自己放在毛利小五郎房間門口的飯菜後來空了,毛利蘭真要擔心毛利小五郎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不過毛利蘭不後悔昨天對毛利小五郎說那些話,重症當下猛藥,就毛利小五郎現在這個爛泥一樣的樣子,如果不說重話,根本不能指望他有任何改變。
但是,爸爸去哪了呢?
想到不見人影的父親,毛利蘭還是有些擔憂。
柯南洗漱完,用水沖洗洗手盆的時候,意外發現了什麼。
「這是……」
柯南在洗手盆的排水口上涌手指摳了摳,摳出一撮一指長的鬍鬚。
也不知道受了什麼影響,毛利小五郎最近對自己的那兩道小鬍子特別愛惜,每天要花不少時間在修理那兩道小鬍子上,所以排水口裡有鬍鬚很正常,但是修理的話,會修掉這麼多鬍鬚麼?
柯南心中有些疑惑。
………………………………
「哈啊~~~」忙了一夜案件的高木涉走出搜查一課的課室,在走廊上的自動售貨機里點了一罐咖啡,「噸噸噸」一口喝下,終於感覺自己的精神好了點。
警察,尤其是刑警可真是一份要命的工作,三餐不規律,作息不規律,休假也不規律,簡稱「三不規」,經常加班到深夜,好不容易能回家躺一會,剛在路邊的小推車前吃兩口關東煮暖暖胃就被催命一般的電話叫去案發現場執勤,也幸好高木涉還年輕,才二十六歲,這才禁得住這樣的摧殘。
正想再去食堂買點包子啃兩口墊肚子,高木涉看到迎面走過來一個人,西裝革履,眼神堅毅,身上散發著如同身經百戰的戰士一般的氣質。
高木涉看了幾眼,總覺得這人有點眼熟,但又好陌生。
難道是哪位前輩?
高木涉從來人身上嗅到了一股熟悉的氣味,警察的氣味。
「遇到你正好,高木警官,能打擾你一下麼?」
疑似警察前輩的男人開口,靠著聲音,高木涉終於認出來人是誰。
「啊,這不是毛利小姐的父親麼?你把鬍子剃掉了,我險些認不出你……這麼早來警視廳是有什麼事麼?」
高木涉憨笑著對毛利小五郎打招呼道。
同時高木涉心中也升起疑惑,只是剃掉了鬍子而已,就可以有這麼大的變化麼?
以前的毛利小五郎看上去有些邋遢頹廢,是個沒有幹勁,只會騷擾警視廳里那些漂亮的女警,沒有一點用處的廢材大叔,也就是時下年輕人常說的「madao」。
但是現在的毛利小五郎,刮去鬍鬚後不僅面相上年輕了很多,頹廢的氣質一掃而空,整個人像是一團熊熊燃燒的火焰,有著比他這個二十多的年輕人更旺盛的火氣,精明幹練,看上去就像是個值得信賴的人。
「毛利小姐的父親」,對於這個稱呼,如果是往日,毛利小五郎會覺得心裡不舒服卻還是覥著臉傻笑,裝作不在意的模樣,但是現在,他心中古井無波,一臉平靜地對高木涉道:「對,是我,我是來找松本管理官的,高木警官,麻煩告訴我松本管理官現在在哪裡?這個時候,他應該已經來警視廳了吧?」
「松本管理官啊,他現在在辦公室里……」
高木涉剛說完,毛利小五郎就繞過高木涉向搜查一課的課室走去。
他在搜查一課當刑警的時候,高木涉還是個小鬼呢,對於松本管理官辦公室的位置,他比高木涉還熟。
走進搜查一課的課室,沒有出外勤的課員看到毛利小五郎走進來後愣了一下,但都沒多在意。
他們同樣將毛利小五郎當做了警察,以為是其他部門又或是分署的警員來找搜查一課的人協助工作。
走到松本管理官的辦公室,毛利小五郎敲響了辦公室的門。
「請進!」
在得到許可後,毛利小五郎推門而入。
此時松本管理官正穿著一身寬鬆的衣服在運動,他的年紀已經大了,又不是真正的武術家,雖然格鬥能力極強,可以和達人、劍豪之下的任何武術家扳手腕,但終究沒有修習過內力,如果落下訓練,他的身體很快就會衰落下去。
在毛利小五郎進門後,松本管理官停下了運動,看到模樣大變的毛利小五郎後也是微微一怔,感覺像是回到了十年前:「毛、毛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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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前,毛利小五郎曾經是他最得力的下屬之一,他自然能認出好像年輕了很多的毛利小五郎。
「是,松本管理官,好久不見!」
毛利小五郎恭恭敬敬地向松本管理官鞠躬。
「你來找我,有什麼事?」
松本管理官問道。
毛利小五郎聽到松本管理官問話,沒有回答,而是噗通一聲跪在了松本管理官面前,雙手呈內八字狀向前貼地,身體前傾,額頭離地一公分,正是東瀛最最經典的「土下座」。
「松本管理官,請您給我一次機會,讓我再次成為警察吧!」
毛利小五郎用最誠懇的聲音喊道。
「這……」松本管理官也被毛利小五郎的行為給弄懵了,他甚至不知道該怎麼回復毛利小五郎。
當年毛利小五郎因為妃英里被歹徒挾持,為了使歹徒放棄妃英里,故意射傷妃英里的大腿使妃英里喪失行動能力,逼得歹徒不得不放棄妃英里獨自逃生,雖然這樣做是為了拯救妃英里,但這樣的行為依舊是嚴重的違規,所以毛利小五郎受到了非常嚴重的處分,且受到了多方面的刁難和排擠,於是那次事件後沒久,毛利小五郎就「被辭職」了。
當時松本管理官是毛利小五郎的直系上司,本意是想保全毛利小五郎這個能幹的下屬的,但是授意這麼做的人卻是警視廳的最高長官白馬總監,松本管理官就算有這個心也沒這個能力,只能無奈看著毛利小五郎被逼走。
而白馬總監之所以要逼走毛利小五郎,原因自然也很簡單,因為毛利小五郎當年以第一名的成績從警校畢業後就受到了前總監室町總監的接見,本意是嘉獎毛利小五郎,卻也因此在毛利小五郎的身上刻下了「室町」的印記,而對於白馬總監來說,相比於其他,爭權奪利永遠是最重要的,所以哪怕毛利小五郎本意只是想好好當警察,不想理會那些複雜的派系鬥爭,對不起,一樣給我滾出警視廳!
警視廳這些年來人才凋敝,成為只能依靠偵探破案的笑柄,這位將權力鬥爭放在第一位的白馬總監不說居功至偉,起碼要擔上九成九的責任。
也就他已經到了要退休的年齡,為了給自己增加點功績好轉入政界繼續奮鬥,白馬總監才不得不啟用明智健悟對警視廳進行改革,到時候改革有了成效,那就是他領導有方,要是改革鬧出問題,那就是明智健悟倒行逆施,被拉出去祭天的也是明智健悟,關他白馬總監什麼事?
而對於這些,明智健悟也心中有數,但只要能改變現在陳腐的警視廳,他樂得成為被白馬總監利用的工具,也做好了相關的覺悟。
「毛利,你先起來。」
松本管理官對毛利小五郎道。
「我不起來,管理官要是不答應我,我就不起來!」
毛利小五郎非常堅決地道。
「你……哎!」
松本管理官也知道毛利小五郎「被辭職」有多冤,但有些事情,真不是他一個小小的管理官可以決定的。
「管理官,我也不是有意要來為難你的,只是我已經沒有辦法了!」
毛利小五郎的聲音中帶上了顫抖。
「這麼些年來,我一事無成,害小蘭跟著我過苦日子,我已經是個沒出息的父親了,我真的,我真的不能再讓小蘭看不起我了,我要做回那個讓小蘭自豪的父親,求求你了管理官!」
毛利小五郎仰起頭看向松本管理官,眼角溢出淚水,讓松本管理官也為之動容。
這還是他麾下最勇猛的部下毛利麼?以前的毛利小五郎無論是和歹徒火拼受槍傷,又或是追捕犯人摔斷腿,都面不改色,養好傷之後又是一條好漢,現在卻在自己面前落下了眼淚……
松本管理官自己也是個父親,一個疼愛女兒的父親,但是前不久,因為他早年犯下的過錯,女兒的婚禮現場變成了案件現場,身為音樂老師的女兒喉嚨燒傷不說,未婚夫也被送去監獄,婚事告吹,女兒受到了一輩子都不能治癒的傷,而這一切都是他造成的。
女兒不怪他,他卻愧疚得根本根本無法面對女兒,這段時間松本管理官一直以工作繁忙為由躲在警視廳里,哪怕擔心女兒的身體和精神狀況只能委託物證室的九條櫻子小姐代為探望。
如果可以,松本管理官恨不得用自己這條命換來女兒不受傷害,但是事實卻事與願違,他反而成為了讓女兒受傷的那個人。
這段時間他本就內疚得要死,看到同樣作為父親的毛利小五郎因為女兒的問題在自己面前落淚,松本管理官兇悍的臉孔同樣溢出眼淚鼻涕。
「毛利你起來!你現在這個樣子算什麼,你這樣才會被女兒看不起好麼!」松本管理官擦去淚水,拉起毛利小五郎道,「我這就帶你去想小田切部長求情,當年的事情本來就不能怪你,現在警視廳已經和當年不一樣了。」
松本管理官大聲道。
「謝謝你,松本管理官!」
毛利小五郎萬分感動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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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什麼,父親就應該幫助父親!」
松本管理官拍著毛利小五郎的肩膀道。
「說得好,父親就該幫助父親!」
啪啪的鼓掌聲響起,毛利小五郎和松本管理官都愣了下,然後向發出聲音的門口看去。
一個帶著黑色蛤蟆鏡,氣質懶散的中年大叔站在門口,雙手還在不停鼓掌。
「你是……」
毛利小五郎剛想發問,松本管理官已經立正敬禮,向那墨鏡大叔畢恭畢敬地道:「松平長官!」
「松本,這小子是怎麼回事?」
墨鏡大叔看了一眼毛利小五郎問道。
松本管理官不敢怠慢,將毛利小五郎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訴了墨鏡大叔,同時心中疑惑,這個男人為什麼會來警視廳?他和警視廳可是一直不對付的啊!
但是松本管理官轉念,又覺得他來警視廳也是合情合理的,畢竟真算起來,他可站在東瀛二十五萬警察頂點的男人,來警視廳視察工作簡直再正常不過了。
「原來如此。」墨鏡大叔聽完松本管理官的述說後點了點頭,然後看向毛利小五郎,「你,想繼續當警察?」
「是!我想重新做回刑警!」
毛利小五郎也看出眼前這個墨鏡大叔身份不簡單,說話的同時不忘敬禮。
「為了自己的女兒?」
墨鏡大叔問道。
「對,我不能再讓女兒看不起我,也不能再讓女兒傷心難過!」
毛利小五郎大聲道。
「好!」墨鏡大叔大聲道,「叔就喜歡你這樣的人,你回警視廳的事情,叔准了!」
「准了?」
毛利小五郎疑惑,這件事情,連搜查一課的管理官松本清長在一開始的時候都不敢答應毛利小五郎,就算被毛利小五郎的淚水打動,也只是準備帶著毛利小五郎去找刑事部部長小田切敏郎求情,眼前這個身份不明的墨鏡大叔居然就直接說准了,他到底是什麼來頭?
松本管理官聽到墨鏡大叔的話後非常激動,忙拉了毛利小五郎道:「毛利,還不快感謝松平長官!」
「是,謝謝松平長官!」
只要能重新做回刑警,毛利小五郎也顧不得許多,對著墨鏡大叔鞠躬道。
鞠躬完後,毛利小五郎小聲問松本管理官道:「管理官,這人到底是誰啊?」
「笨蛋!」松本管理官低吼道,「才十年不做警察,居然連東瀛警察地位最高的人,警察廳長官松平片栗虎長官也不認識了麼!」
「什麼,那個傳說中的『破壞神』——松平片栗虎!」毛利小五郎忍不住發出驚呼,看向墨鏡大叔的眼神也充滿了敬畏。
他,不單東瀛警察的王者,同樣也是東瀛警界的傳說。
「沒錯,就是叔,叔就是傳說!」
松平片栗虎推了推墨鏡,露出一個不羈的笑容。
毛利小五郎沉默,因為他知道,眼前這個外號「破壞神」的男人,除了是警界的傳說,同時也是歌舞伎町的傳說,比「破壞神」更響亮的外號,是「冬佩利(一種高級香檳)大帝」和「夜店之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