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讓你做人毛毛躁躁!」
「我讓你做事不計後果!」
「我讓你聽不進人說話!」
迷迷糊糊之間,躺在床上被薄被覆蓋全身的宮野志保感覺身旁有人在喝罵什麼,「噼噼啪啪」的拍打聲伴隨著小孩子的哭聲鑽入她的耳中。
「小蘭,我知道錯了,別打了!」
「小蘭別打了,屁股要變成四瓣了!」
「小蘭姐姐,小蘭姐姐!饒命啊!」
這本應該是讓人聽了會覺得不忍的聲音,但也不知道為什麼,在此時的宮野志保聽來卻非常悅耳動人。
「嗚……」
發出一聲呢喃,宮野志保翻了翻身,發出了響動。
「啊,宮野小姐,你醒了!」
聽到宮野志保醒來的聲音,毛利蘭忙將被按在膝蓋上打屁股的江戶川柯南丟開,飛速跑到了床前。
「你們……」
宮野志保發現自己現在正躺在床上,掙扎著想要起來,薄被從身上滑落,那種直接的觸感讓她意識到自己在被子下的身體不著片縷,她驚叫一聲,連忙抓起薄被嚴嚴實實地遮在身上。
「擔心什麼啊,你現在的樣子又沒人想看……」
屁股痛得像是要和自己分家的工藤新一撇嘴道。
「你還說!」
毛利蘭的臉冷了下來,怒氣沖沖地走到江戶川柯南身邊,將他拎起來,狠狠一巴掌打在了他屁股上。
「哎哎哎小蘭姐姐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
江戶川柯南忙不迭討饒。
他最近一直為小蘭老是把自己的叫錯成「柯南」而傷心,但事實上,他自己在私底下也沒少把毛利蘭錯叫成「小蘭姐姐」,尤其是在他惹毛利蘭生氣向她求饒的時候。
剛剛從昏迷中甦醒,宮野志保的腦子還有些不太清醒,但是她還是很快明白了一件事。
我沒死?
如果我沒死,那……
在反應過來自己沒有死的第一時間,宮野志保伸出自己的雙手。
這雙稚嫩的,白皙的,透著健康的粉紅色的雙手,很明顯不是自己原本那雙長期接觸化學藥劑,皮膚粗糙又遍布死皮的成年人的手。
我變小了?
她又掀開薄被的一角,朝著裡面看了看,更加確定了這個判斷。
吃下「aptx4869」的人截止目前只有兩種變化,一種是死亡,另一種就是身體幼小化,她沒死,那自然是身體變小了,這個在宮野志保發現自己沒死的時候就已經有預感,但有預感和接受現實是兩碼事,她心中始終存了那麼一份僥倖,萬一自己剛才實際上沒吃下那粒膠囊,那粒膠囊被顏開他們催吐出來了呢?
但是鐵一般的事實已經擺在眼前,宮野志保不能再自欺欺人了,她用殺人的眼神看向跪坐在地上,屁股卻有些懸起的江戶川柯南。
要不是這個小鬼,她怎麼會變成這樣!
「宮野小姐,你現在感覺怎麼樣?」
毛利蘭一臉緊張地問宮野志保。
剛才宮野志保全身通紅,體溫高得嚇人,整個人像是著火了一樣,毛利蘭真怕她燒壞了。
以毛利蘭的性格,就算宮野志保是個毫不相關,甚至是罪大惡極的人,她也是不忍心看著宮野志保死在自己面前的。
「糟透了,想殺人。」
宮野志保陰沉著臉,一副想殺人的樣子。
換作任何一個女生從d變成aa,都會想要殺人的。
「對不起對不起,都怪柯南他……啊不,是新一他太著急想要變回去了,所以才這麼毛躁,他現在已經知道錯了,求求你原諒他吧!」
毛利蘭非常真摯地向宮野志保求情原諒。
無論是工藤新一還是江戶川柯南,同一個人兩個時期,犯錯的時候首先出來道歉的人總是毛利蘭,當然,這可能也是東瀛的傳統吧。
看著善良得頭上隱隱有光環浮現的毛利蘭,宮野志保心中微動,從毛利蘭身上,她好似看到了自己姐姐的身影,本來恨不得將江戶川柯南切片的她心中一軟,故作淡然地道:「算了算了,他說到底也是被我研發的藥物變小的,我現在被他害得變小也算是還他了。」
怎麼可能算了,偵探小鬼,你別落在我手上,不然要你想死都難!
「那,那個讓你們變小的藥,你那裡還有麼?」
毛利蘭小心翼翼地問道。
這是關係到江戶川柯南能不能變回工藤新一的關鍵,她自然萬分著緊。
「沒有了……」
宮野志保一臉哀莫大於心死的樣子。
那是她身上僅有的一顆膠囊,現在的她已經從組織叛逃,再沒可能接觸那些成品膠囊,而往日可以隨意調取的研究資料此刻也不在自己身邊,她就算想再造一批「aptx4869」也是不可能的事情,哪怕她是「aptx4869」的研發者也不可能。
要知道,「aptx4869」也是她基於自己父母的研究研發出來的,同時在許多組織內的科研人員的幫助下才研發到現在這種程度,這中間積累下的龐大數據,根本不是人腦可以完全記憶下來的,她平時也是在研究資料的輔助下才能製作「aptx4869」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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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此時她身上還有一顆「aptx4869」的成品膠囊在,她自信哪怕只有些簡陋的設備也可以很快還原出「aptx4869」的方程式,進而研究出解藥,但是她現在手上要資料資料沒有,要成品成品沒有,想要靠她自己的記憶還原出「aptx4869」,天知道要等到猴年馬月,搞不好她長回原來的樣子「aptx4869」也沒有重新研發出來。
「那,那你和柯南……」
毛利蘭忍不住捂住嘴。
「沒救了,等死吧。」
宮野志保朝床上一趟,生無可戀地道。
「咚咚咚!」
敲門聲響起,毛利蘭對宮野志保露出一個歉意的笑容,然後轉身去開門。
門外站著的人是顏開,他朝著躺在毛利蘭床上的宮野志保看了一眼:「人沒事了吧?」
「呃……身體應該是沒什麼大礙了……」
毛利蘭露出尷尬的笑容。
那意思就是說心靈上千瘡百孔了?
顏開看著變成豆丁了臉還是臭臭的宮野志保,同樣露出了尷尬的笑容。
剛才,宮野志保誤吞「aptx4869」膠囊後,江戶川柯南第一時間將宮野志保留下的死亡訊息保護好(這可悲的偵探本能),然後才跑去找顏開和毛利蘭,等到兩人回到房間的時候,宮野志保全身通紅,體溫高得可以燙傷人,身上冒出大量熱氣,像是被蒸熟了似的。
顏開上前查看,想用內力護住宮野志保,但萬能的內力在神秘的「aptx4869」面前也失去了作用,無論顏開在宮野志保體能灌入多少內力也無濟於事,「aptx4869」不是生物毒也不是化學毒,而是一種作用於細胞的奇妙化學物質,顏開的內力想要逼毒都不知道逼什麼。
所以顏開只能眼睜睜看著宮野志保的身體不斷縮小,最終穩定到七、八歲女童的模樣,宮野志保身上高溫才漸漸褪去。
在確定宮野志保的身體已經穩定後,顏開身為男子多有不便,就讓毛利蘭幫忙照看與喜愛宮野志保,自己則離開了房間。
而罪魁禍首的江戶川柯南則被留了下來,一方面他現在也是小屁孩,不用那麼多顧忌,另一方面也是毛利蘭覺得有必要對他進行一番「愛的教育」。
「顏開同學,現在我們該怎麼辦?」
毛利蘭六神無主道。
好不容易有了讓工藤新一恢復的希望,結果卻被他親手掐滅了,這讓毛利蘭有些不知所措。
「怎麼辦?涼拌啊!」顏開苦笑道,「我這邊還沒想好怎麼和人家姐姐解釋呢,你這邊就先等消息吧。」
他之前明明答應宮野明美會把她妹妹全須全尾地帶回去,結果宮野志保現在這個樣子……說是掐頭去尾都不過分吧?
「對不起對不起,都是我沒看好柯南……」
都到了這個時候,毛利蘭還不忘把責任往自己身上攬。
「算了,這可能就是命吧。」
顏開搖頭,同時有時候不解,東瀛人對於責任的認知這麼混亂的麼?明明和毛利蘭一點關係都沒有,她卻死命把責任往身上攬,而應該出來認錯承擔責任的人卻在那邊撅屁股。
不過這是毛利蘭和工藤新一之間的事情,他也懶得管。
「對了,毛利同學,你家裡有適合宮野小姐穿的衣服麼?她現在這個樣子……」
顏開想了想問毛利蘭道。
「有的有的!」毛利蘭非常積極地點頭,「我小時候的衣服都還在,我去拿來給宮野小姐穿!」
「謝謝,那就麻煩毛利同學了。」
顏開衝著毛利蘭點頭致謝。
不然他用白大褂裹著宮野志保回去就有礙觀瞻了,而讓他去童裝店裡買衣服他也不知道該怎麼買,還不如現做呢。
給宮野志保換上童裝後,毛利蘭看著變小的宮野志保發出衷心地讚美:「啊,好可愛呢宮野小姐!」
聽到毛利蘭讚美,宮野志保的臉變得更臭了。
相比於可愛,她更想聽人說自己美麗。
「哪有,這衣服穿在她身上都穿丑了。」
江戶川柯南撇嘴道。
這衣服是毛利蘭小學時候穿的衣服,是承載了他美好記憶的存在,現在卻被穿在一個犯罪組織的莫名其妙的女人身上,他心裡當然不舒服。
「柯南君你真是,覺得可愛就要說出來,男孩子不要說些讓女孩子討厭的話來吸引人家注意力啊!這樣很容易讓女孩子反感的!」
毛利蘭擠出笑容,同時一把掐住江戶川柯南的臉,扯著他的嘴,聲音發寒地道。
「痛痛痛!小蘭姐姐我錯了……」
江戶川柯南瓮聲瓮氣地道。
「謝謝你的衣服,我會洗好還給你的。」
宮野志保先是瞪了江戶川柯南一眼,然後對毛利蘭和顏悅色地道。
「不用不用,這身衣服就當送給你了!哦,對了,還有鞋子,我去給你拿!」
毛利蘭興沖沖地跑去找可以讓宮野志保穿的鞋子和襪子。
不得不說毛利蘭的心理承受能力確實強大,剛剛經歷一番大起大落,她很快就能調解好情緒,精神面貌依舊積極向上。
反觀江戶川柯南小朋友就不太行了,依舊在用幽怨的眼神看著宮野志保,像是在埋怨她為什麼要研發那種害人的藥,研發了那種害人的藥又為什麼不多帶幾顆在身上……
搖了搖頭,顏開拉著宮野志保的手道:「我們走吧,去找你姐姐。」
「不用你拉手,我自己會走!」
宮野志保不滿地甩開顏開的手。
雖然我現在變成這樣樣子,但是不許把我當小孩!
「行行行,你自己走。」
顏開連連點頭。
離開毛利偵探事務所,走了沒多久,宮野志保趴在顏開的背上呼呼睡了過去。
今天一天之內,她經歷了太多事情,先是在組織的實驗室里進行了大半天實驗,然後又被告知姐姐被公安帶走,精神一直處於擔驚受怕的狀態,被顏開帶出組織據點心裡也沒有停止過但又,現在又誤食「aptx4869」變成了小孩,精神可以說疲憊到了極點,沒走幾步路就開始打瞌睡,顏開見她走不動路了只能將其抱起背在背上,而宮野志保勉強反抗了幾下後還是抵不住困意,在顏開背上睡著了。
宮野志保睡著後,顏開扭頭看著背上宮野志保的睡臉,忍不住笑了出來。
雖然大人的時候一臉冰冷,變成小孩子後臉也是臭臭的,但是睡著的時候果然還是還一般小孩一樣呢!
睡夢中,宮野志保嘴巴動了動,然後喃喃道:「姐姐,姐姐……」
嗯,還是個姐控呢!
顏開更樂了。
背著宮野志保回到名山公寓,門衛森大爺抬頭挺胸地站著,但是顏開還是從他身上聞到了一股煙味,好吧,他肯定是又偷偷抽菸了。
本來在公共場所,抽菸一般是禁止的,不過人老大爺每天守在門衛室也不容易,這點小毛病顏開當然不會去告發他,而事實上除了顏面,名山公寓的住客大都知道森大爺經常在門衛室偷偷抽菸,只是都沒在意而已。
退休後能來名山公寓當門衛,誰知道森大爺以前在三極派里是幹什麼的,又有多少人脈,有資格住進名山公寓(十三層那幾個不算)的哪個不是人精,怎麼可能因為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去得罪人?
顏開進門,森大爺先是應付式地點了點頭,不經意間瞥見了顏開背上的宮野志保,心裡話頓時忍不住脫口而出:「你小子終於忍不住對小學生小手了?」
「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