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七章 人在江湖

  最終第二回合的評判,自然是一色慧得到了全部三票,以毫無懸念的優勢拿下了第二城,又淘汰了一名「美食中樞機關」的選手。

  而緊接著,第三回合,原三席女木島冬輔和從「美食中樞機關」舉行的「十傑選拔賽」中脫引而出的現五席鏑木祥子的對決也分出了勝負。

  作為首輪選手中「十傑」席位最高的選手,鏑木祥子的實力不容小覷,雖然只是二年級,卻在選拔賽中擊敗多名三年級學生,剛躋身「十傑」就被排在了第五席,席位凌駕於紀之國寧寧和睿山枝津也這兩個「美食中樞機關」的「老人」之上,這正是對她實力最大的肯定。

  可就算如此,在原三席女木島冬輔面前,她依舊毫無還手之力,被沒有任何懸念地徹底擊潰,自此,第一輪「食戟」全部結束,「反抗者」小隊獲得了完全的勝利,「美食中樞機關」三戰皆負。

  「反抗者」小隊雖然一片欣喜,但是他們也知道,最強的一席、二席還沒有出場,不打敗他們,這場「聯合食戟」就不算結束,現在就開始盲目樂觀,還太早了呢。

  而在第一輪「食戟」結束,第二輪「食戟」開始前的一小時休息時間裡,評委席上,三個座位卻空了兩個,只有安妮一個人獨自坐在評委席上翻看書籍,順便將今天吃過的料理記筆記,其他兩名評委都不見了去向。

  會場外,顏開和北山杏衣來到一處偏僻無人的地方。

  確定周圍無人後,顏開二話不說,直接一記手刀劈在了北山杏衣頭上。

  「疼!」

  北山杏衣叫疼,但卻只是揉了揉頭,沒有說什麼,她知道這一記手刀該挨的。

  「做評委就好好做,你剛才那樣算什麼!」

  顏開嚴厲批評北山杏衣道。

  「唔,但是我真吃不那麼多門道啊……」

  北山杏衣委屈道。

  剛剛雖然和安妮吹噓了什麼「食三代」,而她本人的味覺也確實非常靈敏,但北山杏衣是那種只喜歡吃不喜歡深究的人。

  美食麼,好吃就好,我管它為什麼好吃做什麼!

  這就是北山杏衣的邏輯。

  很顯然,北山杏衣只能做一個業餘的美食愛好者,做不了一個專業的美食家,她可以比較出兩種料理哪種好吃,但要她說出每種料理的優缺點,她就兩眼抓瞎。

  草包一個!

  顏開捂臉,第一輪「食戟」算是勉強混過去了,但是第二輪呢?按照顏開的預計,整場「聯合食戟」,恐怕要在四輪以上,再這樣下去,北山杏衣是個笨蛋的事情早晚會穿幫的。

  「小開,你是不是在想什麼失禮的事情?」

  北山杏衣眯著眼道。

  「沒有,錯覺而已。」

  顏開否認。

  北山杏衣感覺顏開一定在想什麼失禮的事情,但又沒辦法強迫顏開承認,很快就把這件事情拋之腦後,她眼珠子轉了一下,露出一個詭秘的笑容:「小開,我想到個主意,可以解決這個問題!」

  「什麼主意?」

  顏開本能覺得北山杏衣的主意很不靠譜,但姑且還是先問一下吧,真要是太離譜了再斃掉也不遲。

  北山杏衣小聲把自己的主意說給了顏開聽。

  顏開聽完北山杏衣說的主意後,眼睛定定看著北山杏衣,主要是看著北山杏衣的腦子。

  這腦子裡到底是進了多少水,才會想出這樣的主意啊……要不要敲開來把裡面的水倒一倒呢?

  「小開,你是不是又在想什麼失禮的事情?」

  北山杏衣狐疑地看向顏開。

  「沒有,錯覺而已。」

  顏開再次否認,猶豫了一下後,他也想不出其他辦法,只能勉強點頭:「好吧,你剛才說的主意雖然餿,但現在也確實沒有其他更好的辦法了,就按你說的來吧。」

  「好耶!」

  北山杏衣高興地道,然後又想起了什麼,問顏開:「對了小開,你實際上可以用傳音入秘的方式將點評的話說給我聽,然後由我複述,這樣不行麼?」

  北山杏衣不會點評料理,但是顏開可以啊,她可以抄答卷麼!

  「不行。」

  顏開搖頭。

  「為什麼?」

  北山杏衣疑惑。

  顏開臉上浮現幾分尷尬:「點評實際上主要是比較雙方的優點,但是我……」

  「了解,那些學生的料理對你來說都太糟糕了是吧?」北山杏衣聳聳肩,然後拍胸脯道,「所以,還是由我來吧!」

  顏開用懷疑的眼神看向北山杏衣:「你是不是挺高興那樣來的?」

  「哈哈哈!怎麼會,我這不也是沒辦法麼!」

  北山杏衣尷尬地笑道,笑聲中充滿了心虛。

  ………………………………

  在用於布置作戰的休息時間,薙切薊沒有多花時間在排兵布陣上,直接決定了下一輪「食戟」的出戰人員後就離開了特設會場,他現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驅車來到招待貴賓用的大別墅,薙切薊直接進入別墅,找上了還在養傷的來濠征太郎等人。

  「你們,聽說過一個叫橫山杏衣的人麼?」

  薙切薊開門見山道。

  在北山杏衣剛出現的時候,他便已經著人去調查北山杏衣的信息。

  這可是「聯合食戟」的總評委,之前薙切薊礙於形勢只能暫且答應下來由北山杏衣擔任總評委,但他實際上並不希望這個立場曖昧的人占據主評委這麼重要的位置。

  得到的結果卻是讓薙切薊大失所望,自己的手下一無所獲,根本沒有查到關於「橫山杏衣」的一丁點情報。

  這其中當然有一部分時間太簡訊息收集不全面的原因在,但也足可以說明,「橫山杏衣」這個人的存在非常隱秘。

  後來薙切薊想起薙切仙左衛門在介紹「橫山杏衣」時提過一句,她是三極派的代師範,那就說明「橫山杏衣」是武術界的人,這樣的話,同樣是在武術界混的來濠征太郎他們或許知道這個女人的情報,這才急急忙忙過來找他們。

  不然的話,薙切薊實際上並不多想和這群妖魔鬼怪接觸。

  腳上打著石膏,靠在沙發上休息的來濠征太郎聽薙切薊提起那個讓他討厭的名字,忍不住蹙眉道:「你問起那個女人做什麼?」

  一聽來濠征太郎的反應,薙切薊就知道來濠征太郎果然知道「橫山杏衣」的情報。

  「這次『聯合食戟』,她作為北山家的代表強勢擔任了主評委,我想問問,她到底是什麼人?能代表北山家到什麼程度?」

  薙切薊一臉嚴肅地問來濠征太郎道。

  「橫山杏衣,那不就是……」

  保科乃羅姬也聽過這個名字,剛想開口就咳了口血,來濠征太郎就急忙搶先道:「那是北山家除主家之外,地位最高的人,雖然只是代師範,但其武術修為之高,二代師範中應該沒人可以能勝過她,只是她一直沒有申請『免許皆傳』的試煉,所以遲遲沒有升上師範,這次北山家派她過來,那就說明北山家對遠月的事情非常關注。而橫山杏衣本人,她有權代表北山家做出任何決定,如果你不想和北山家為敵的話,就還是不要開罪她為妙。」

  「居然是這麼棘手的人物?」

  薙切薊蹙眉,他本來還通過各種理由取消北山杏衣和顏開的評委資格,但如果北山杏衣在北山家的地位那麼高,取消她的評委資格可就把北山家得罪慘了,他暫時沒有做好被三極派追殺到死的準備。

  微微橫了一眼斷腿、咳血、下不了床、躲起來不見人的「暗武」四人組,壓根不覺得他們有在三極派面前保護自己的能力。

  薙切薊匆匆而來匆匆而去,保科乃羅姬在薙切薊離開後才對來濠征太郎道:「來濠殿,你剛才為什麼不告訴薙切先生,那個『橫山杏衣』就是北山杏衣,也是那個和他作對的中原少年的舅母?」

  今天早上,被保科乃羅姬纏得沒辦法的濠征太郎已經告訴了她顏開的身份。

  說實話,能和傳說中的靖雲山莊的人交手,而且還是四度,雖然每次都是慘敗,但能從其手上活命,這已經讓保科乃羅姬頗有種與有榮焉的感覺。

  此前的不服氣已經消失,但雙方既然已經生出嫌隙,如果能壞他的事情,保科乃羅姬還是挺樂意的。

  來濠征太郎推了推墨鏡,一臉嚴肅地對保科乃羅姬道:「保科乃,你要明白,雖然薙切先生是我們的僱主,但我們的工作只是保護他,可沒說我們必須對他有求必應。」

  「而且,雖然我們和顏家那小子有嫌隙,但歸根結底,我們都是武術界的人,怎麼可以幫著其他人去害武術界的同道呢?武術家的恩怨,只能用武術來解決,以其他手段構陷對方,這樣的手法太下作了,哪怕我們被那些正統武術流派稱之為『邪道』,這樣的事情我們一樣不屑為之!」

  來濠征太郎大義凜然地道。

  「不愧是來濠殿!」

  保科乃羅姬眼中閃動著星星。

  哼哼,你以為北山杏衣那死女人是好招惹的麼?壞她的好事,你等著被她打個半死吧!

  來濠征太郎心中冷笑,人在江湖,想要活得久,從心是必修技能。

  「好!說得好!來濠,之前還以為你是基佬,做事也一定非常猥瑣,想不到居然是個這麼有骨氣的人!」

  羅萊絲從二樓走了下來,聽到了來濠征太郎的話後忍不住為其叫好。

  來濠征太郎臉上不動聲色,心裡卻在開罵了。

  馬蛋,這事情過不去了是吧!

  之前「魁星旗」大賽上,來濠征太郎被誤會對黑鐵王馬意圖不軌,因此就取向的問題被「八煌斷罪刃」中其他幾人取笑了很久,他表面裝作對這件事情一點都不在乎,但心裡實際上超級在意的。

  他知道,那群賤人根本不在乎他的取向到底是什麼,他們只是單純想看笑話而已,自己一定有什麼過激的表現,就是正中了他們的下懷,所以來濠征太郎在面對這些話的時候一直都表現地風輕雲淡,不給他們進一步取笑自己的機會。

  「布拉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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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來濠征太郎當沒有聽到羅萊絲後面那句話,向她問起另外一個人的情況。

  「人沒大礙,但是備用的盔鎧甲要明天才能到,她現在躲在房間裡不願意見人。」

  羅萊絲回答道。

  淦!組織里就不能有幾個正常點的人麼!

  來濠征太郎嘴角抽動了幾下。

  保科乃羅姬沒禮貌沒常識,現在雖然開始學習禮貌了,但也沒好太多。

  羅萊絲說好聽了叫自由奔放,難聽點就是超級自我、非常任性,和顏開的戰鬥本來可以避免,就是她先動了手,顏開反擊,戰鬥才打響的。

  而布拉萬是三人中最古怪的一概,她有著非常嚴重的交流障礙,幾乎到了和人面對面說都很難的地步,只有將自己包裹在全覆式的鎧甲之中,她才能坦然面對其他人,但也還是很少和其他人說話。

  來濠征太郎感覺自己帶了一堆問題兒童,心好累啊!

  「啊,對了,來濠殿!」保科乃羅姬突然道,「之前你說不收我錢了,連定金也要退還給我,我知道和前輩你提錢是在侮辱你,尾款我就不給了,但定金還是請來濠殿千萬不要退我!」

  來濠征太郎隱藏在墨鏡下的眼角跳了下,豪氣干雲地道:「這怎麼行,我身為前輩,說過的話怎麼能不算話!虧得你提醒,你不說我都忘了,我這就把定金退回給你!」

  「來濠殿,不用的!」

  保科乃羅姬勸阻道。

  「笨蛋,你這是要我蒙羞麼!」

  來濠征太郎大聲道。

  「好吧,那我就不再堅持了!」

  保科乃羅姬感動地點頭。

  「……」

  混蛋,你倒是再堅持堅持啊!

  來濠征太郎吞了吞口水,他的心裡在滴血,但還是拿出手機開始操作銀行轉帳,向保科乃羅姬轉去了兩千萬日元。

  兩千萬日元對來濠征太郎來說完全不算什麼,他名下的資產有數十億,而且還是美元,兩千萬日元,九牛一毛,他根本看不上的。

  也只有保科乃羅姬這種剛剛晉升為「八煌斷罪刃」的新人,底子淺,才會去接那種佣金總額不過十億日元的長期委託任務,換了來濠征太郎,單次出手的要價就在千萬美元以上。

  所以錢對來濠征太郎根本不算什麼,但是千里迢迢跑來幫忙,被打成重傷結果一分錢沒撈著還倒貼醫藥費,這件事還是讓來濠征太郎有種被狗嗶了的感覺,心情超級糟糕。

  果然,遇上和北山杏衣有關係的人就沒好事!

  來濠征太郎咬牙切齒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