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地區,一處豪宅中,一個腦滿腸肥的富豪端坐在王座一樣的座椅上,盡情看著眼前兩名衣著暴露的女性奮力廝殺。
兩個女人脖子上都被帶著項圈,項圈連著一兩指粗的鎖鏈,使她們只能在一個很小的範圍活動,既不能對富豪造成任何傷害,也逼得她們不能躲避對方,只能用盡一切手段進行攻擊,因為不攻擊的那個人就會死!
怕兩人太快殺死對手讓遊戲沒有趣味,富豪刻意沒有給她們任何武器,只允許她們徒手,兩個女人用著最野蠻的手段攻擊著對方,扯頭髮、指甲抓、牙齒撕咬……雖然是人,廝打起來卻和野獸無異。
「來啊,賤女人們,打啊,打啊!打死對面你們才有飯吃,哈哈哈!」
富豪蘿蔔般粗的手指上戴滿了戒指,手上夾著一根點燃的雪茄卻沒有去吃,任由這單根就價值上百美元的雪茄隨意消耗,注意力全部集中在廝打的兩個女人身上。
他愛死「中」這個地方了,在這裡,他可以真正地為所欲為,而不用像在外界一樣,進行一些「小樂趣」也要偷偷摸摸的,擔心自己的行為被警察和記者發現,在「中」地區,警察和記者這兩種生物進來只有死路一條,他可以最大限度地發揮金錢的力量,這讓他有一種自己是神靈,可以主宰一切的感覺。
正是因為「中」是這樣一個充滿魅力的地方,所以即便它在東瀛的心臟東京周邊,即便它收容了很多罪犯,即便它像是一個隨時會發生爆炸的炸彈,東京政界那些高層也從沒想過消滅它,因為無數政客同樣是這個地方的「客戶」,他們也時不時會來這裡緩解壓力,放縱自我。
這是個樂園,不是麼?
不過「中」也不是完全沒缺陷,沒有秩序是「中」最大的優點和特色,但「中」最大的問題也是沒有秩序。
「中」分為十個區域,每個區域之間充滿了爭鬥,自最有希望統一「中」地區的臥王鵡角下落不明後,「中」地區再也沒能誕生一個強勢的絕對的統治者,這使得各區域之間的秩序並不統一,唯一統一的,大概就只有「強者為王」這一點,也就是說,在「中」活動,沒有強大的力量是寸步難行的。
進入「中」後,「中」的原住民可不會管你在外界是多麼厲害的大人物,又或者說,是大人物才好呢,有更多的利益可以榨取,他們就像一群鬣狗,只要被他們抓到機會,阿邁瑞肯軍人在這裡落單了,也要被他們吃光血肉吸光骨髓。
好在富豪有著這個世界上最強大的力量——金錢,他僱傭了一隊訓練有素的僱傭兵保護自己,那些都是上過戰場,經歷過血和戰火考驗的老兵,裝備精良、訓練有素,只要錢到位,就沒有什麼是他們不能做的。
也正是有這樣一隊僱傭兵保護自己,富豪覺得高枕無憂,才會來「中」這樣混亂的地方享受自己最大的樂趣。
兩個女人廝打了已經有好一陣子了,她們都是普通的女性,體力實在有限,就算有生存的壓力在,此時廝打的動作也都放緩了下來。
不是她們不想吃飯,實在是她們上頓飯也沒吃飽,沒力氣再打下去了。
「繼續打!用力打!打打打!」
富豪見兩個女人廝打的力度開始變弱,立刻催促了起來,他拿出一個類似遙控的東西,在一顆紅色的按鈕上重重按了下去。
「啊啊啊啊!」
兩個女人立刻發出慘叫,黃色的液體自她們身上流下,空氣中立刻瀰漫開一陣騷臭的氣味。
這是項圈上的機關在富豪的操控下發出了強力電流,將兩個女人折磨得失禁了。
「賤女人,連尿的味道都那麼臭!」富豪輕掩口鼻,操縱遙控開啟了換氣模式,同時不忘催促,「不想再來一次,就給我繼續用力打!打,狠狠地打!」
電擊的威力讓兩個女人恐懼,她們立刻鼓起最後的力量廝打起來,因為實在是缺乏立刻殺死對手的手段,其中一個女人靈機一動,抓住對方的鎖鏈將其當做武器,繞到對方身後勒住其脖子,被勒住的女人頓時兩眼翻白,劇烈掙扎想要擺脫危險,卻都因為攻擊夠不著而無力反擊。
「好好好,勒死她,勒死她!勒死她你今天就可以吃大餐了!」
富豪激烈地道。
他並不在乎誰輸誰贏,他只是想要這種操縱生死的感覺,血腥還有暴力!
財富積累到一定程度,單純的美食美酒美女已經很難讓他興奮,只有做那些世俗法律和道德不允許的事情才能帶給他打破禁忌的快感。
「篤篤篤!」
正當富豪興奮的時候,敲門聲突然響了起來,這使得富豪蹙起眉來。
他在「娛樂」的時候,從來不讓外人打擾,僱傭兵們也都很守規矩,沒事不會這種時候來打擾他的興致。
這是有什麼麻煩的事情發生了麼?
富豪心中疑惑,如果只是小麻煩的話,僱傭兵們自己就能解決,是不會驚擾他這個金主的,不然不是會顯得他們很無能很不專業麼?
富豪的疑惑沒有持續太久,因為疑惑很快升級為了驚恐。
特殊金屬打造的大門在被敲了幾次沒有得到回應後突然斷裂成了幾塊,這扇被保安主管吹噓為可以抵抗RPG轟擊的大門轉瞬成為了幾片廢鐵掉在地上。
一名白衣若仙的女子小心地跨過被切成幾片的鐵門,緩步走入室內。
就算心中已經感覺到了危險,也知道這個時候走進來的人一定不簡單,但富豪在看到白衣勝雪、冷艷絕倫的毒島冴子時還是不由地目為之炫、神為之奪,竟在一時間沉浸在了毒島冴子的艷色中。
美女他見得多了,也玩得多了,偶像也好,藝人也好,他玩過的美女數不勝數,竟沒有一個可以和此時出現自他眼前的白衣女子相比。
直到被毒島冴子手中出鞘的「無露」反射出的銳利刀光刺到眼睛,富豪才回過神來,連忙按動座位扶手上的警報器,登時,室內室外鈴聲大作,整間別墅陷入了最高級的警戒,按照理論來說,他花重金聘請的僱傭兵很快就會湧入這裡將他團團保護起來,同時將入侵者就地擊殺。
只是這樣一個特殊的美人,不能享用就殺死,未免太過可惜,只是富豪也不是色令智昏的人,無論再美的女人,都不可能有自己的安危重要,只要危及到了自己的生命,那就還是去死吧!
反正死了也可以趁熱麼!就是希望不要被破壞得太厲害……
「不用白費力氣了,整座別墅里,就只有這個房間裡還有活人。」
毒島冴子冰冷的聲音,直直刺入了富豪的靈魂和骨髓,也將他的妄想徹底撕碎。
「……多少錢,求求你不要殺……」
警報聲已經響起,他卻沒有聽到僱傭兵集結的聲音,他不是徹底相信毒島冴子的話,但是就算有一絲絲的可能性,他還是打算先求饒再說,為此付出多少錢都沒問題。
只要能活下去,那就還是有希望的。
但是,富豪最後一個「我」字尚沒有說出口,一道紅色的噴泉就已經自他的喉嚨飆射而出。
「……我……我……」
這一刀很快也很狠,氣管和動脈被整齊劃開,富豪抱著自己的脖子倒在了地上,臨死前,他一隻手捂著幾乎沒多少的脖子,一隻手伸出指向不知什麼時候已經站在了他身前的毒島冴子。
條件都沒談你就殺我,這麼沒有談判精神的麼!
富豪死了,室內除了毒島冴子,就只剩下那兩個女人還在呼吸,勒住對手脖子的那個女人在毒島冴子出現的那一刻就放鬆了力氣,被勒住的那個女人也得以喘息。
殺死富豪的毒島冴子一下子成為了兩人心中的救世主,她們跪在毒島冴子面前想要向她求救。
但是話還沒說出口,毒島冴子一揮「無露」,困住兩人的項圈一下斷裂了開來,掉在地上發出脆響。
「謝謝,謝謝恩人!」
兩個女人大喜過望,對著毒島冴子就想鞠躬道謝。
「不用客氣,因為我並沒有打算救你們。」
毒島冴子手中的「無露」再次揮動,兩個女人的喉間同樣飆射出一道血色的噴泉。
「森下久留米,女,三十一歲,為騙保,先後製造意外殺死三任丈夫,殺害第三任丈夫後,終於引起了警方的驚覺,卻在警方立案調查前先一步潛逃,最終下落不明。」
「橋本知里子,女,二十九歲,丈夫死後,嫌三歲大的兒子拖累自己,故意在外出時沒有熄滅煤氣,使自己在家的孩子一氧化碳中毒而死。事後婆婆上門詢問孫子的情況,你露出破綻後竟又將婆婆殺死,藏屍家中,碎屍烹煮後分批遺棄,最後是因為頭顱處理不好,才事敗而逃,也是下落不明。」
「說起來,前幾年我還看到過你們的新聞呢,也幸虧如此,不然我可能就將你們當做無辜的女人放了。」
「『中』這個地方還真是神奇啊,什麼人渣都可以往這裡跑呢……」
毒島冴子看著捂住喉嚨滿臉痛苦的兩個女人,眼中生寒,不僅不覺得她們可憐,反而覺得只是這樣殺了她們是便宜了她們。
出門劍術名門的毒島冴子自小接受的就是大和撫子式的教育,是個非常傳統的女性,在她心中,女生就該賢良淑德,謙遜溫柔,對婆婆孝敬,對丈夫恭順,對孩子關愛,所以,相比於富豪這個作賤女性的惡棍,她更加痛恨這兩個敗壞女人品德的惡女。
連殺三人,毒島冴子心中無比冷靜,這三人每一個都該殺,每一個活著世上都只會給這個世界帶去負面的能量。
將「無露」對準刀鞘,毒島冴子在收刀時意外發現刀尖上沾染著一滴閃動著生命光澤的血珠。
「無露」殺人不沾血,這是什麼時候沾染上的?
這是割開三個人喉嚨時沾上的?還是被三人噴射出的血泉濺到的?不過這都不重要。
毒島冴子對著刀尖上的血珠輕輕一吹,血珠輕輕地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嗒」,血珠滴落在了地上,毒島冴子露出了微笑。
走進門時,毒島冴子白衣勝雪,片塵不染。
走出門時,毒島冴子依舊白衣勝雪,片塵不染。
幸好,沒有弄髒開君給我準備的衣服。
走出門後,毒島冴子又仔細檢查了一遍穿著的白色漢服,確定沒有被血或者其他什麼沾染上後,終於鬆了口氣。
這衣服要是弄髒了,她可是會很心痛的!
外面的走廊上,許多穿著作戰服的保鏢躺了一地,顏開靠在門外走廊的牆壁上靜靜等待,見毒島冴子從門內走出,微微一笑道:「感想如何?」
「我感覺你漫畫裡的那句話很對?」
毒島冴子笑著道。
「哪句話?」
顏開知道毒島冴子指的是那句話,但他卻偏偏要聽毒島冴子親口說一遍。
「這世上永遠都有殺不盡的背信無義之人,當你一劍刺入他們的咽喉,眼看著血花在你劍下綻開,你總能看得見那瞬間的燦爛輝煌,就會知道那種美是絕沒有任何事能比得上的。」
毒島冴子複述著從顏開漫畫上看到的那段話,那段出自一名白衣如雪的劍客的話。
這段話毒島冴子用的是漢語,顏開給她看的漫畫尚沒有經過霞之丘詩羽「日化」,上面的人物對白全是漢字,所以毒島冴子複述的時候自然是用漢語,而且她覺得用日語的話,沒把握將這段話的所有精髓體現出來。
「今天還要繼續麼?」
顏開問毒島冴子。
毒島冴子看了看手中黑鞘的「無露」,露出微笑道:「當然,趁著我現在心境還在,自然是想要多看幾多血花在我劍下綻放,罪惡覆滅的美麗花朵,確實極盡燦爛輝煌呢!」
這遠比單純的殺戮要讓人著迷,毒島冴子覺得自己已經愛上了這種感覺,打斷骨骼、撕裂肌體,這種低級的事情已經再也不能給她帶來快感了。
「那,我們走吧!」
顏開帶路,越過滿地的屍體,帶著白衣勝雪的毒島冴子慢慢向外走去。
今天,註定是不平凡的一天,因為東瀛未來最嫉惡如仇的女劍聖迎來了她人生中最重要的蛻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