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飯過後,工藤新一、毛利蘭、鈴木園子三人沒有多留,繼續去逛學園祭了,霞之丘詩羽是邀請人又是東道主,本應陪同,但是霞之丘母在,她當然還是要以霞之丘母為重,便留了下來。
霞之丘母動作輕柔地撫摸著伊芙的頭髮,越是看這個金髮小姑娘越是順眼。
和從小就有些「臭屁」的霞之丘詩羽不同,伊芙雖然看起來有些冷漠,但內心的柔軟與善良一望可知,在霞之丘母看來,冷漠不過是她保護自己的外殼而已,本質上還是一個可愛的好孩子。
伊芙本來是不喜歡被人摸頭的,這樣會讓她覺得自己被人當做小孩子,但霞之丘母是霞之丘學姐的母親,她也只能忍了。
看到母親光將注意力集中在伊芙身上,對自己這個親生女兒卻是不聞不問,霞之丘詩羽有些吃味,但因為感到母親對自己有莫名的怨念,霞之丘詩羽也不敢多說什麼,只能在一邊鬱悶。
「開弟,薛爺爺過來了。」
北山浩一小聲對顏開道。
「嗯,我知道,之前逛了會學園祭,路上看到他和北山爺爺吵架吵得很開心,就沒去打擾他們。」
顏開小聲回應道。
武學修為越高,心境也越是穩固,尋常人和親人久別重逢,必然會很激動很高興,顏開也高興,但卻不會太激烈,所以在看到外公薛定山的時候,他沒有迎上去而是選擇了走開。
怎麼想都是摻和進他和北山雄梧的吵架里比較虧。
「又吵架了?」北山浩一倒是不意外,而是笑著道,「你看到了都不知道去勸架麼?」
「何必呢……」顏開很無奈地道,「他們兩個,應該是天生八字相剋,就算成了親家,也總是吵吵吵的,就算我勸下他們,他們過不了三十分鐘就又得吵起來,我勸了有意義麼?」
「話雖如此,但是……」北山浩一苦笑,「萬一他們打起來怎麼辦啊……」
薛定山和北山雄梧兩人是棋逢對手的絕世大高手,吵著吵著就打起來,不是沒有過這樣的先例,不,應該說他們一旦開始爭吵,很容易就向著打鬥的方向發展。
「那不更好!」顏開無所謂地道,「他們打起來了不就不吵了麼!」
無論薛定山還是北山雄梧,都是那種在打架的時候不囉嗦的狠人,兩人一旦開打,確實不會再吵架了,也算是起到了終止他們吵架的作用。
不是,這不應該是更遭了麼……
饒是以北山浩一的心性,聽顏開這麼說也不由眼角直跳。
「浩一哥,你擔心什麼啊,他們打起來又怎麼樣,打不死人的!」
顏開可不像北山浩一那麼愛操心,反正那兩個主他一個也得罪不起,就任由他們自己鬧吧,反正他們也是知道分寸的。
「好吧,也只能這樣了……」
北山浩一嘆氣,畢竟那兩個人,他同樣哪個都得罪不起。
伊芙被霞之丘母的熱情搞得有點不適應,她對霞之丘母道:「阿姨,我去給你弄點甜點吧!」
「呃……好吧,謝謝伊芙醬!」
雖然霞之丘母覺得自己不能再吃甜點,卡路里會殺了她的,但是伊芙醬太可愛了,就算端著毒藥過來,她也只能笑著干下。
這是欺騙餐這是欺騙餐這是欺騙餐……
霞之丘母在心中不停默念。
得到霞之丘母的許可後,伊芙跳下沙發,快步向廚房跑去。
沒辦法,腿短,對其他人正好的沙發她坐上去腳是懸空的,從沙發上下來就是用跳的。
「真可愛呢……」
霞之丘母眼中泛著愛心。
「既然這麼喜歡,那你乾脆把伊芙抱回去養好了!」
霞之丘詩羽吃味道。
雖然她也知道自己母親對可愛的事物沒有抵抗力,但是一直盯著伊芙擼卻把自己這個親生女兒丟在一邊,這也太過分了吧!
「可以麼?」
霞之丘母像是沒有聽出霞之丘詩羽是在吃醋,反而雙眼發亮。
「當,當然不可以啦!」
霞之丘詩羽氣惱地道。
真是,自己媽媽怎麼就這麼沒常識呢!
「唉,果然不行麼……」霞之丘母非常遺憾地道。
你來學校是成心來氣我的吧?
霞之丘詩羽滿是怨念地道。
這時伊芙捧著一碗紅糖水慢步走了過來:「阿姨,請!」
「謝謝伊芙!」
霞之丘母在面對伊芙時很快換上了笑臉,接過紅糖水用湯勺小小舀了一勺送入口中。
「唔……真好喝!謝謝伊芙!」
霞之丘母再次向伊芙道謝。
看到霞之丘母高興的笑容,伊芙心裡也是有些高興的,她從小就沒有母親,是幾乎沒有生活自理能力的提亞悠磕磕絆絆養大了她——能被提亞悠養活的,除了多肉植物也就只有伊芙了,由此可見,伊芙這孩子打小就命硬,也難怪她能經歷這麼多磨難後倖存。
提亞悠能養育伊芙,卻不能給她母親的溫暖,現在「母親」這個職位暫且是由御門涼子擔任的,但御門涼子到底沒有過孩子,身上的母性光輝怎麼及得上已經育有一女的霞之丘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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僅這一刻,伊芙不由自主地將霞之丘母帶入了自己母親的角色。
幾乎沒有多想,伊芙帶著點想要孝順母親的思想道:「好喝就多喝點,這個對月經不調有好處。」
「?!」
霞之丘母沒有出聲,但是她的表情卻又像是說了很多。
是誰在跟這個孩子亂說話?!
非常私密的事情被人知曉,對象還是個懵懂的小孩,霞之丘母的淡定維持不下去了,有種社死的感覺。
上次有這種感覺,還是七歲大的霞之丘詩羽當著一堆客人的面拽著一袋衛生棉問她那是什麼東西,該怎麼用。
好想死……不,是好想掐死那個亂說話的人啊!
霞之丘母沒有任何遲疑地將殺人的目光投向了霞之丘詩羽。
除了這個自家人,誰還會知道她的身體狀況?
死丫頭,老娘月經不調,那還不是每天擔心你擔心出來的,你卻把這種事情告訴別人……連伊芙這種小女孩都知道了,那其他人肯定也知道了,難道其他人看自己的時候,都是把自己當做一個更年期歐巴桑?
這個女兒果然還是丟掉吧!
霞之丘母的拳頭硬了!
「……」
對上母親恨不得把她摁回去的目光,霞之丘詩羽像是被蛇盯上的青蛙,渾身發涼,四肢堅硬,有口難言,心中升起一股「我死定了」的感覺。
伊芙你背刺我!
霞之丘詩羽滿臉絕望地看向伊芙。
伊芙注意到了霞之丘詩羽的目光,卻不明白為什麼她的表情這麼難看。
從來沒有人告訴過伊芙她剛才說的話對於很多女人,尤其是上了點年紀的女人來說是多麼羞於啟齒的私密事情。
月經不調的原因有很多,其中就有X事不協和Y求不滿,上了年紀的還能多一條——更年期發作,總之負面的信息太多,很多女人都不想自己月經不調被人知道,怕人多想,覺得丟臉。
但是伊芙可不知道這些,她連月經都沒來過,而且因為身體虧空,伊芙直到現在都還沒開始重新發育,對她來說,月經不調甚至是一件值得羨慕的事情,畢竟,她得先有,才能不調麼——熟讀中原醫書的伊芙是知道的,女子天葵,是女子二次發育的重要標誌,而她現在正是巴望著自己能快點長大的時候。
看到伊芙這無辜的眼神,霞之丘詩羽也知道自己不能怪伊芙,是她先賣了自己母親的,在問伊芙月經不調的事情時,將鍋丟給了霞之丘母,現在報應來了,她還真不能怪伊芙。
但是她也絕對不會認為這是自己的錯,所以……
混蛋中原人,都是你的錯,好端端煮什麼紅糖水!
霞之丘詩羽很順理成章地將所有的過錯一股腦兒地推到了顏開身上。
正和北山浩一聊天聊得好好的顏開突然轉頭,莫名其妙地看向霞之丘詩羽。
我又怎麼招惹你了麼?沒有吧?沒有吧?
………………………………
私立神間學校中央區的巨大舞台上,一組學生穿著各式各樣的新潮服飾在舞台上如同職業模特一般走秀。
不,不是如同,無論模特也好,服裝也好,都已經隱隱有了職業的水準,讓台下圍觀的群眾是不是發出驚呼。
這是私立神間學校時裝社的走秀表演,這個社團的人,父母都是知名時裝設計師和名模,雖然還是學生,但已經開始接觸自己父輩的人脈,並有不下於職業級的出色實力。
在東瀛,政客的兒女會成為政客,資本家的兒女會成為資本家,同樣的,知名時裝設計師的名模的子女,他們自小接觸的都是父母圈子的事物,未來進入這個行業的門檻會比其他人低無數倍。
不,那可能都不叫門檻,而是自動梯,都不用他們走,只要站在上面,他們自然就會上升到常人難以企及的極高地位。
舞台幕後,已經換上那身深色長衫的霞之丘詩羽探頭出去看了眼專業氣息十足的走秀表演,巨大的壓力湧上心頭,深吸好幾口氣都不能平息。
「學弟,我可以的吧?」
霞之丘詩羽問身後的顏開道。
「事到臨頭,學姐你還糾結這個做什麼……」
顏開沒有看舞台,而是看向了舞台下的觀眾們,眼尖的他看見夏川真涼正站在舞台下輕輕鼓掌,身邊是一個口若懸河的少年,而夏川真涼也小聲應和著他。
從夏川真涼那不情不願的表情上顏開就可以看出,她並不願意陪那個少年一起看表演,眼中的失落也像是在述說著,我應該在台上,不應該在台下……
能讓表情管理能力卓著的夏川真涼露出這種不情不願的表情,看來她是真的很厭煩呢……
顏開心道,同時也確定了,夏川真涼是不可能過來演出的。
這一場表演過後就該輪到「中興社」上場了,顏開深吸一口氣,心說,看來只能用我最不想用的方案了……
「學弟,這邊表演都快結束了,夏川同學怎麼還沒來,她的事情還沒忙完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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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時裝社的表演快要進入尾聲,就快輪到「中興社」上場了,但舞蹈表演的核心主力夏川真涼卻還沒有到場,霞之丘詩羽不由急躁起來。
「原來學姐也會緊張呢!」顏開笑了起來,這個樣子的霞之丘詩羽他還真是第一次見呢,平時的霞之丘詩羽大部分時候都是如同開屏的孔雀一般驕傲的。
「要你管啊!快去找夏川同學來啊!」
霞之丘詩羽很暴躁地回嘴。
顏開不慌不忙地道:「不急,中間還有十分鐘的布景設置時間,來得及的。」
反正再著急,夏川真涼看樣子也不可能踹掉身邊那個少年跑來這邊,既然急了也沒用,那顏開索性不急。
「夏川同學也真是的,下次一定要好好說說她!」
霞之丘詩羽抱怨道。
實際上她倒也不是真的有多怨夏川真涼,只是表演的時間越發臨近,她也越來越緊張,抱怨夏川真涼只是在分散自己的注意力而已。
以前霞之丘詩羽都是在台下看人表演的,也寫過話劇劇本供人表演,那些時候她都非常淡定,但是現在要上台的人是她,她不可避免地緊張了起來。
「先不說這個了,我給你頭髮上抹點東西。」
顏開拿出一盒膏藥般的東西,也不管霞之丘詩羽是否同意就往的頭髮抹。
霞之丘詩羽的頭發現在已經被束成髻,打理成中原古代男性的常見髮型,僅有少許劉海垂在額頭,恍如奶油小生,模樣非常俊俏。
露出額頭是不可能露出的,這已經是霞之丘詩羽的底線了,要是連這點劉海都收走,霞之丘詩羽可要翻臉了!
「什麼東西啊?黏糊糊的……」
霞之丘詩羽倒是沒有閃躲,本質上她還是很信任顏開的,如果是其他人敢往她頭上抹東西……女子防身術最強殺招了解下謝謝!
顏開邊抹邊向霞之丘詩羽解釋道:「一種易清洗的顏料,現在是無色的,但是在見光一定時間後,它就會很快變成白色,我往你頭上摸,現在什麼變化也沒有,等到舞蹈的末尾,就會慢慢變白,算是象徵著操偶人在牽絲傀儡上消耗了他最好的年華。」
「還能這樣啊……」
霞之丘詩羽微微驚訝,不得不說,顏開用心做一件事情的時候,真是各方面都做的非常細緻,畫漫畫如此,對現在的表演也是如此,在顏開的字典里,沒有「將就」、「湊合」和「差不多」,哪怕他嘴上說著「將就」,呵呵,也千萬別去相信那就是所謂的「將就」。
「他們結束了,一會落幕後,伊芙和赤瞳會去準備布景,我去找來夏川同學,學姐你等在這裡調整下狀態就好。」
顏開對霞之丘詩羽道。
「好的,你快去快回啊!」
霞之丘詩羽揮手讓顏開快點去把夏川真涼帶來,同時自己不住深呼吸。
不管霞之丘詩羽平時多自傲,在第一次面對不擅長的領域時,緊張也是必不可免的,尤其她還是個非常要面子的人,要是表演的時候出包了,她會抓狂的!
拍了拍自己的臉頰,霞之丘詩羽對自己道:「來,詩羽,你行的,沒問題的,可不能讓學弟學妹們看扁了!」
作為社團中的最年長者……呃,赤瞳比她大來著……
作為社團中的高年級者,她必須給自己的學弟學妹們樹立起一個榜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