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八章 赤山瞳?

  顏開現在突然挺想給自己也泡一杯茶,輕輕呷上一口,然後說一句,神特麼的因緣際會!

  反抗軍的暗殺小隊,這特麼是「因緣際會」能加入的?

  雖然在很多文創作品中,這種暗殺小隊的存在都非常搶眼,非常酷炫,逼格非常高,給人以「黑暗英雄」的感覺,但是在現實中,加入這種暗殺小隊的人往往不會有什麼好下場,在任務中犧牲那還算好的,有朝一日反抗軍成功推翻舊政府,改朝換代之後,留給那些不光彩的暗殺小隊的,往往是兔死狗烹、卸磨殺驢,那種信仰和身體的雙重崩潰,這才是最要命的。

  顏開很不看好什麼反抗軍暗殺小隊,總感覺北山雄梧叔祖的後人算是被坑了。

  「本來,最初的時候,我收到的消息並不是說找到了叔祖的後人,而是懷疑三極派劍術外傳。小開你也是知道的,無論是我們東瀛,還是你們中原,對於『傳武』一事向來都非常嚴格,最忌武功外傳,對武功方面的保密工作尤其重視。比如我三極派,三千餘名弟子,每名弟子被傳授了什麼武功,什麼時間傳授,由誰傳授,這些都是要有明文記錄的,未經許可私傳武功等同背叛門派!突然在異國他鄉出現一個會使用三極派劍術的殺手,和殺手交過手的那名弟子首先懷疑的當然是我三極派的劍術外傳了,這可是無比嚴重的事情,遠比那名外交官員的生命安全更重要。只是殺手暗殺失敗後就逃走了,那名弟子也沒辦法對其進行審問,只能就將這件事傳回國內,層層上報於無二,最後無二決定讓我的六弟子前去調查這件事情。」

  「小開,我的親傳弟子你也都是知道的,小六的武功雖然沒有達到化境,但在『出神』之中,已經是少有的高手,他出馬,自然很快就抓住了那個殺手。」

  「哎,也是那個丫頭不怕死,在一次暗殺失敗之後,居然還敢來第二次,這不就被剛剛趕到了解情況的小六抓了個正著麼!」

  「結果小六一審問,殺手說她的劍術是家傳的,而小六的眼光也不差,認出殺手的劍術雖然和三極派劍術相似,可以稱得上同根同源,但和現在的三極派劍術比起來,又不盡相同,便將這個情況匯報於我,我查了家史和族譜後,才想起我有那麼個叔祖下落不明,便起了疑心,讓小六將殺手帶回國內,DNA一檢驗,那殺手身上留著的果然是我北山家的血,她正是我叔祖的後人!」

  許是說了這麼多話,北山雄梧也渴了,又輕輕呷了一口茶,然後繼續道:「說起那我叔祖的後人,她也真是命途多舛。我叔祖怕自己的身份暴露,隱姓埋名之後就再沒動用過武功,後人中也沒有人被他傳授武功,他們一家就安安靜靜在東歐生活了很多年。直到十來年前,叔祖後人生活的那個國家,也就是我之前提到過的那個君主專制的國家,因為國王暴政引發了民間武裝起義,雖然最終起義被鎮壓,卻波及了我叔祖後人一家,家裡大人全部慘死,只留下一對未足十歲的姐妹淪為孤兒,後來姑且是被王國的福利院收養,卻又因為資質突出,被王國的秘密部門帶走,姐妹兩人被分開進行訓練,各自培養成了為王國效力的殺人機器,服務於王國不同的秘密部門,為腐敗的王國暗殺了很多反抗軍的重要人士,後來姐妹中的姐姐在一次追殺王國叛將的任務中,被叛將感化,和她一起加入了反抗軍,成為了反抗軍暗殺小隊中的一員,將手中的屠刀對向了那個腐朽的王國。」

  「呃,還真是一個跌宕起伏的故事啊,感覺潤色一下都可以出漫畫了……」

  這是顏開聽完後最直觀的感覺。

  「嘛,這是我根據我知道的事情拼湊起來的,不一定準確,所以我一早就說了麼,你當個故事聽就好。」

  北山雄梧苦笑道。

  顏開在北山雄梧說完後提出了一個疑問:「那,她的劍術是怎麼回事?您不是說您叔祖並沒有將武功傳授給他的後人麼?他後人姐妹中的姐姐接受的也是王國的暗殺訓練,按理說她是不應該會你三極派的劍術的吧?」

  「這個說起來就真的讓人不得不相信命運這個東西了。」北山雄梧喝了口茶後道,「我叔祖的後人,姐妹中的姐姐,她在加入反抗軍之前,特意去了家人的墓地拜祭,她們家因為黑色的頭髮和偏亞洲人的長相,而且信仰也和當地人不同,一直以來都被當地人排擠,所以墓地並不和當地人的在一起,而是單獨存在於郊外一處山丘上,而且是全家人的墓都在那裡。」

  「我叔祖的後人在拜祭完家人後,天上突然下起一陣暴雨,一道雷電劈在了我叔祖的墳墓上,將叔祖的墳墓劈炸了,暴露出了墳墓里,我叔祖用於陪葬的名刀『村雨』以及我記載有我三極派劍術的秘卷,我叔祖的後人因而得到了我叔祖生前的佩刀和武功秘籍。」

  北山雄梧說完後目光炯炯地看著顏開。

  顏開同樣目光炯炯地看著北山雄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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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您老不是在扯淡吧?你說的這些根本就是漫畫劇情好麼!

  顏開的眼神是這個意思。

  我能拿這種事情扯淡麼?現實就是這樣,我有什麼辦法!親家公不也是在祖宅挖出了本已經斷代的家傳秘籍麼!

  北山雄梧的眼神則是這個意思。

  兩人大眼瞪小眼一會之後,還是顏開先打破了僵局:「那麼,北山爺爺,您要麻煩我的事情是?」

  北山雄梧又喝了口茶:「那個,我那叔祖的後人,現在的身份有些麻煩,在她出生的那個王國里,她現在還掛著通緝犯的身份,而且因為她曾經是王國秘密部門的人,所以無論長相還是指紋還是DNA,一應俱全,想要將她的身份洗乾淨會很麻煩,我還不如等那個王國被反抗軍推翻比較省事一點。那個王國現在權臣當政,幼君被權臣當做傀儡操控著,挖王國的根基而肥權臣一人,王國的忠良在權臣的迫害下不是死無葬身之地就是加入了反抗軍,現在反抗軍的聲勢已經越來越大,亡國已經是早晚的事情,但是在那個王國滅亡之前,叔祖的後人是不能以『北山家人』的身份存在的。小開你也是知道的,關東那些人,一直都在盯著我的把柄,這件事情一旦處理不好,會成為他們向三極派發難的藉口,而我又不可能放棄叔祖的後人,不管叔祖是怎麼想的,他的事情一直是我祖父和曾祖父一個巨大的遺憾,所以我還是準備讓叔祖的後人認祖歸宗,並打算將叔祖一家的棺木移入我北山家的墓地。」

  「不計較血統問題了?」

  顏開眼神玩味地道。

  北山雄梧翻了個白眼:「我現在有資格計較這個麼?」

  女兒和中原人跑了,雖然兩人還沒生出孩子,但是「東瀛純血」的傳統已經破在了他手上,北山雄梧又哪裡有資格去叱責叔祖敗壞北山家的血統。

  況且北山家分家興盛,本家卻是人丁稀少,北山雄梧和北山信都是單傳,而北山無二又是只有北山浩一一個兒子,北山家人都少到這個地步了,哪怕不是純血,多出一個本家人來北山雄梧也是樂得不行。

  人越老,對於血親就越是渴望,對於代表著家族未來的小輩也越是寬容,北山雄梧現在是真沒心思去管叔祖的後人血統純不純正了,能看著她認祖歸宗就已經很滿足了。

  「所以,您這是打算把您叔祖的後人先藏一陣,等那個什麼王國滅亡之後再恢復她北山家人的身份?」

  雖然顏開之前吐槽那些不光彩的暗殺小隊的成員最後會被兔死狗烹,但那是在暗殺小隊成員沒有背景的情況下。

  若是北山雄梧叔祖的後人有北山家作為倚靠,反抗軍哪怕真的推翻舊王國成立新政府,也一定會以最真摯的情感去擁抱那個為他們捨生忘死,為他們立下汗馬功勞的殺手,將她塑造成新政府的英雄,對她極盡尊榮。

  畢竟任何一個新政府在成立之初最先要做的就是安定國內的同時儘可能多地爭取國際上的支持,而三極派是跨國級的武者勢力,可以脫離國家獨立存在的綜合體巨頭,能和三極派拉上關係,對於一個東歐小國來說,這是求之不得的好事,他們傻了才會將這送上門的關係往外推。

  「是這樣沒錯。」北山雄梧揉了揉眼睛,一臉為難的樣子,「但這裡又有兩個問題,第一,就算是藏,我也不想將我叔祖的後人關起來,她自小就沒過過多少正常人的日子,現在好不容易脫離那種殺手的生活,我希望她能回歸正常社會,有一段和普通人一樣的青春回憶。」

  顏開點頭。

  這很對。

  對於北山雄梧那個詐死和家裡脫離關係的叔祖,顏開不知道怎麼評價,反正是老天都看不過眼劈了他的墳墓,想來是真混蛋一個,但是他的後人是無辜的。

  不僅無辜,還吃了很多苦,或許她在為王國秘密部門工作的時候做了很多錯事,殺了很多好人,但是顏開很難將那些過錯算到她頭上,畢竟那個時候的她更像是一件沒有感情的工具,顏開不能去怪罪一個沒有選擇的工具,這不合理。

  現在她既然已經脫離苦海,那麼給她一個青春少女正常的人生,這是很正確的決定。

  接著北山雄梧開始說他的難處:「我們給那個被刺殺的官員的說法是殺手已經被處決,但很顯然,這只能瞞得住一時,若是將她一直放置在我身邊,她一定會被很多人盯上,她的存在到現在都還是個秘密,只有少數幾人知道,但是時間久了,難免會被些蟲子發現她的真實身份,所以我只能將她放到遠一些的地方,比如說,那些蟲子的大本營……東京!」

  北山雄梧口中的蟲子指的是誰,顏開是清楚的,前身是那個臭名昭著的特高課的東瀛公安,在北山雄梧眼中,他們連老鼠都算不上,只能是些煩人的蟲子。

  聽到這裡,顏開也已經聽明白了,北山雄梧是想將他叔祖的後人安置到顏開身邊,讓顏開代為照顧。

  到目前為止,北山雄梧說的都很在理,身為東瀛的「武術之神」,東瀛權力最高的幾個人之一,北山雄梧即便半隱退了,身邊依舊有無數雙眼睛在盯著他,他是不能露出任何破綻的,所以即便心痛,他當年也只能將最寶貝的女兒逐出家門,而現在,叔祖的後人同樣會成為他的一處罩門,他必須將她安置在一個相對不那麼惹人注目的地方,比如說,顏開的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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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這裡還有個問題,顏開問北山雄梧道:「北山爺爺,我不是想要推辭,但是,我身邊的眼線同樣不少,將她放在我身邊,她同樣有暴露的可能性吧?將她安置在東京的其他地方,由您信任的人照顧,這應該也是可以的吧?」

  「確實可以,但這裡就涉及到第二個問題了。」北山雄梧面色凝重地道,「她,並不願意呆在東瀛,她想回去她出生的那個王國,她想繼續為反抗軍戰鬥,和她暗殺小隊的同伴們一起戰鬥!」

  顏開:「……」

  好吧,東瀛是發達國家,世界第三的經濟體,北山雄梧叔祖後人所在的那個國家是個什麼樣子,顏開暫時還不清楚,但是君主專制,還是在本來就不算富裕的東歐,權臣專政、起義不斷,一副民不聊生的人間地獄畫面已經鮮活地在顏開腦海中鋪陳開來,能放棄東瀛優渥和平的環境跑回那個倒灶王國,顏開開始欽佩起北山雄梧叔祖的後人了,北山雄梧的叔祖不是個東西,但是他的後人倒還是有那麼幾分骨氣的。

  「赤瞳,出來!」

  北山雄梧拍手道,書房的門應聲而開,裡面,一名穿著私立神間學校校服的妙齡少女抱著一把武士刀緩緩走了出來,赤紅色的眼瞳中半是冷漠,半是警戒。

  「這便是我叔祖的後人,原本的名字已經沒有了,有的只是她當王國殺手時的代號——『赤瞳』,她以這個作為自己的名字,現在麼,為了方便,我給她臨時安排的身份是東京千代田區劍極道館館主赤山弘的遠房親戚,名字叫做赤山瞳,但平時你也還是稱呼她為赤瞳吧!」

  北山雄梧向顏開介紹這個冷漠的黑髮赤瞳少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