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七章 世上最強記錄

  鐵劍十郎抱著自己的貼心小棉襖緩緩道:「薛文海你們已經見過了,我就先說他吧。阿劍,我先問問你,你覺得自己距離大劍豪還有多遠?」

  「大劍豪麼?」

  鐵劍擦了擦鼻子,一臉自得地道:「最多五年,我一定能成為大劍豪,老爸你就看著吧!」

  鐵劍十郎直接一拳敲在了鐵劍頭上:「拉倒吧,你個混小子,還最多五年?我看是最少五年!你要是不好好練,搞不好七八年十來年都是可能,不要小看大劍豪啊混小子!」

  鐵劍頭上挨了揍,委屈跑到鐵美智子懷裡尋求安慰,在鐵美智子哄小孩一樣哄鐵劍的時候,鐵劍用很微小的幅度轉向鐵劍十郎,向他發出挑釁的賤笑。

  「你老婆真棒!」

  「你個混小子!」

  自己老婆被占了便宜,就算對象是自己兒子也不能容忍,鐵劍十郎氣得放下鐵諸羽,將鐵劍從鐵美智子懷裡拉出,丟給峰雷莉亞後自己抱住了鐵美智子,鐵美智子臉上羞惱行為上卻一點也不反抗,就這麼老老實實被鐵劍十郎抱著。

  「要吃豆腐吃自己的去,別動老子的!」

  鐵劍十郎神色不善地對鐵劍道。

  鐵劍沒皮沒臉笑嘻嘻的,而接住鐵劍的峰雷莉亞則羞紅了臉,放開鐵劍任由鐵劍掉在了地上,鐵劍成功樂極生悲。

  「老爸,讓你說說『三大怪物』,你問老哥多少年能成大劍豪是什麼意思啊!」

  鐵諸羽沒了老爸的懷抱也不失落,父母和睦對她來說也是大事,但她也非常好奇鐵劍十郎說的「三大怪物」,便催促鐵劍十郎繼續之前的話題。

  「我只是給你們一個對比而已。」鐵劍十郎嬉笑過後很嚴肅地說道,「阿劍的天賦我不誇張地說,絕對是頂尖的,就算比我也是不差,但以我過來人的經驗,我敢說,阿九想要成為大劍豪,起碼需要五到七年的時間,而這還是建立在阿劍刻苦努力的基礎上,畢竟從劍豪到晉升大劍豪這一階段,是最需要苦練的階段,當然,最後還需要一點點的天賦和機遇,但是苦練的過程絕對是必不可少的,要是阿劍中途偷懶,這個時間會無限延長。」

  「嗯嗯嗯,我知道,我知道,你都說八百遍了,我連上學都沒去上,整天就在苦練呢,比鬼丸都要刻苦!」鐵劍不停點頭道。

  「混小子,翹課你還得意了!」

  鐵劍十郎氣得彈出幾道指力敲在鐵劍腦門,又教訓了鐵劍一番。

  這種彈指之間射出指力的功夫並非顏開獨有,只要境界到了,稍一琢磨就能自信領悟,當然,如何讓這種強度更高,力量更集中,射得更准更遠,這就是各家秘訣,所有人都自己藏著,不會拿出來分享,鐵劍十郎這一手和顏開相似,但內里卻有很大差別,遠不及顏開精妙,可以進行各種操作甚至是點穴,不過拿來教訓兒子還很足夠的,甚至效果還有點溢出。

  兒子這東西,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為人父者當牢記「棒頭底下出孝子」這一至理名言,否則兒子以後非要翻天不可。

  「老爸,那什麼『三大怪物』你還什麼都沒說,就先打了我兩頓,你要是繼續說下去,我還不被你打死?我不聽,我不聽了!」

  鐵劍感覺自己今天真是多災多難,比賽輸了不說,還碰上個莫名其妙的女人被她揍了一頓,現在又是連著挨了老爸兩次打,真是流年不利!

  「臭小子……」鐵劍十郎走到鐵劍面前,揉了揉他的額頭,最後語重心長地道,「你小子這幾年進步太快,有些心浮氣躁的,又總是一個人修行,缺乏與同齡人中頂尖高手的較量,之前和緋村一心戰鬥的時候我可是全程在看的,雖然沒付門票錢。緋村一心是比你強,但還沒有強到能穩贏你的地步,你明明有好幾次可以反敗為勝的機會,但卻都沒有抓住,這就是你經驗上的不足。山野里的野獸確實強大,但更強大的是人,不然它們也不會因為人類一次又一次地改變棲息地,你拿來對付野獸的方法用在人類身上未必一直有效,要多學學和人打交道,這才是我舍著老臉求雷藏讓人入學的原因,結果你居然給我逃學!」

  「是,老爸,我知道了。」

  說起和修行有關的事情,鐵劍也收起了嘻嘻哈哈,很認真地對鐵劍十郎道。

  「再說回薛文海吧,我之前實際上見過薛文海兩次,第一次是十八年前。」

  鐵劍十郎對鐵美智子道:「美智子你不是一直奇怪為什麼你的杏衣學姐後來一直沒有和你聯絡,像是消失了一樣?」

  「對啊,今天之前,杏衣學姐已經十五年沒有和我聯繫了,以前她每年過節的時候起碼會送我明信片的,但自十五年前起就再也沒有過了。」

  鐵美智子蹙眉。

  鐵劍十郎嘆氣:「因為十五年前,北山杏衣就脫離了北山家,她現在的名字是橫山杏衣。」

  「為什麼!」

  鐵美智子激動道,「北山」這個姓氏在關西有著至高無上的地位,說句大不敬的話,比天皇還受關西人的崇拜,為什麼北山杏衣要放棄這麼偉大的姓氏?

  「因為她在中原和一個中原人相愛了,而那個中原人就是薛文海,滬都薛家的次子。放棄『北山』這個顯赫的姓氏,和自己心愛的男人在一起,並割捨作為『北山杏衣』存在時所有的人際關係,這就是北山杏衣嫁給薛文海的代價!」

  鐵劍十郎的話讓鐵美智子眼中泛起了淚光,原來,現在看來也一直元氣開朗的杏衣學姐多年前居然經歷了那樣的事情,只恨她當時沒有陪在北山杏衣身邊,幫助面對那一切。

  給了鐵美智子一些穩定情緒的時間,等她擦拭完眼中盈著的淚水後鐵劍十郎才繼續道:

  「十八年前,大宗師和『風雷掌』薛定山大戰,你就算沒有親自去觀戰,但也應該聽說過那一戰吧?起因就是北山杏衣和薛文海相戀,而大宗師堅決不應允,所以遠去中原,想要強行帶北山杏衣回家,結果被薛定山攔下,衝突之下,最終演變成了兩人的生死決戰,當時我作為關西武術界最年輕的大劍豪前去觀戰,也就是在那個時候,我見到了事件的引起人薛文海,那一年他二十二歲,武功還只是『登堂入室』。」

  「哇,好弱,連現在的我都不如!」

  鐵劍吐了吐舌頭道。

  他自小跟在鐵劍十郎身邊修行,人情世故不通,外面的花花世界也不了解,但是對和武術有關的事情卻非常熟悉,也知道中原對於武功境界的劃分,「登堂入室」,這不就是劍士級別麼,連劍豪都不如,而且還是在二十二歲的時候,要不是鐵劍十郎一直強調薛文海是什麼「三大怪物」,他一定會認為這個人這輩子成就也就這樣了,沒什麼出息。

  果然,只見鐵劍十郎接著道:「哼哼,先別下定言!大宗師和薛定山一戰最終平手收場,大宗師沒能以武力帶回北山杏衣,便藉口薛文海武功低微,配不上北山杏衣,那時候北山杏衣已經是上達人了,真要是和薛文海成親,唯一的好處是不用害怕薛文海家暴,而她則可以隨意家暴,哈哈哈!」

  想到有趣的地方,鐵劍十郎忍不住哈哈笑了起來。

  「你說什麼呢,杏衣學姐還是很講道理的,才不會家暴呢!」

  鐵美智子不滿地用手肘頂了一下將自己抱在懷裡的老公。

  北山杏衣可是自學生時代其就一直很照顧她的大姐大,就算對象是她老公,也絕不允許說她壞話!

  「好嘛,老婆,我不亂說話了。」

  鐵劍十郎立刻服軟,柔聲哄鐵美智子,哄完之後繼續剛才的話:「薛家和北山家都是武術世家,大宗師這話可以說是殺傷性極高,侮辱性極強,讓薛定山面子非常下不來,最後和大宗師立下三年之約,三年之後,由小宗師親自考究薛文海的武功,若是薛文海能接下他三十招,就同意將北山杏衣許配給薛文海。」

  鐵劍十郎口中的「小宗師」自然便是指北山無二,「小宗師」從很早以前就是外人對北山無二的稱呼,即便現在北山無二現在已經是正兒八經的宗師高手,但關西武術界依舊習慣將其稱呼為「小宗師」,而且這個稱呼完全沒有任何不尊重北山無二的意思,並不是說他低其他宗師低一頭,只是用於區分他和大宗師北山雄梧而已,甚至很多人都將北山無二視作大宗師之外的東瀛第一,對北山無二極為崇敬。

  「當時所有人都覺得這是天方夜譚,三年時間,一個武功只到『登堂入室』境界的人想要接小宗師三十招,誰都以為大宗師根本沒有打算將北山杏衣嫁給薛文海。畢竟撇開大宗師對北山杏衣的溺愛,當時中原和東瀛關係很緊張,薛家和北山家又各自在中原、東瀛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兩家聯姻必定會引起很多人不滿和反對。美智子,這個,你應該是明白的吧?」

  鐵劍十郎對懷裡的鐵美智子道,鐵美智子輕輕點頭,雖然現在已經知道北山杏衣最終和薛文海走到了一起,但大家族出身的她很明白當時阻攔在兩人面前的是什麼。

  是國家之間的對立,是家族之間的矛盾,說兩人一句「當代羅密歐與朱麗葉」也不為過,只是比羅密歐與朱麗葉幸運的是,兩人最終還是走到了一起,這又讓鐵美智子一陣欣慰。

  「當時所有人都以為薛文海會放棄和北山杏衣在一起,誰知三年後,他居然真的來了東瀛,而那個時候,他的武功已經到達了『出神』的境界!」

  「老爸你等等!」

  鐵劍突然伸手叫止鐵劍十郎說話,用難以置信的眼神看著鐵劍十郎:「三年時間,『出神』?你確定你當時不是腦子失了智?」

  「出神」對任何一個練武之人來說都是一道難以逾越的天塹,鐵劍多自信多不要臉的一個人啊,他也只敢說自己再過五年時間就可以成為大劍豪,而他離成為劍豪差不多已經有一年時間,也就是說鐵劍預計花費六年時間成為大劍豪,這已經是鐵劍給自己臉上貼金外加自戀得出的最快時間了,但薛文海居然只用了三年?三年能幹啥?讀完中學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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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三年。」

  鐵劍十郎搖頭,鐵劍頓時鬆了口氣。

  「準確點說是兩年半。」鐵劍十郎大喘氣道,鐵劍當場整個人都不好了。

  兩年半?居然只用了兩年半?這是開掛還是做火箭了?

  鐵劍十郎能明白鐵劍受到的衝擊,他當年第二次見到薛文海的時候,也覺得自己以前一定是吃屎長大的。

  「只用了兩年半?老爸,你沒開玩笑吧?」

  鐵劍從石化狀態中恢復過來,但還是難以置信。

  鐵劍十郎嘆氣:「我沒開玩笑,如果說有誰在玩笑的話,那也該是老天爺在向我們所有練武之人開玩笑,短短兩年半的時間,薛文海就從武功平平成長為了頂尖高手,講點邏輯的漫畫小說都不敢這麼來的!但我在事後專門去調查了薛文海那三年裡的軌跡,發現他在那三年裡的成長都是有跡可循的!」

  「在和大宗師立下約定後,薛文海先是在家裡足不出戶待了七天,七天之後,他的武功就已經突破到了『爐火純青』的境界,之後他開始出門遊歷,向中原武術界各門各派挑戰,每戰皆敗,但每一戰都從打敗他的高手身上學到了一點,中途他在武當山滯留半年,得武當太上長老『武當峰』白眉真人指點,習得太極精義,之後重新繼續他挑戰各大門派的旅程,還是每戰皆敗,但當時就有人看出來了,有些比試他並非不能勝,而是他挑戰各門各派汲取了他們武功的精華,已經是占了人家便宜,又怎麼好敗壞人家的名聲?如此兩年多的時間,等到他遊歷大半個中原回到滬都後,他的武功已經進入了『出神入化』的境界,之後又閉關苦練半年,終於將所有武功融會貫通,創出了他獨一無二武功的『陰陽訣』,並以『陰陽訣』在小宗師手上接下三十招,完成了三年前的賭約,娶到了北山杏衣那惡婆娘!」

  說到這裡的時候,鐵劍十郎又因為說北山杏衣壞話挨了自己老婆一記肘擊。

  「要知道,那個時候的小宗師雖然才三十五歲,還沒到宗師境界,但也已經是化境頂峰的超級高手,他的三十招,換作是現在的我來接也非常勉強。就算小宗師在面對薛文海的時候放了水,但當時那場決鬥有很多武術界的名流作為見證人,能讓那些見證人說不出話來,小宗師絕對是用上了真功夫的,所以當時的薛文海雖然剛『出神』不久,但他的功力絕對已經不是一般大劍豪所能比擬的啦!」

  鐵劍十郎說到這裡的時候非常嚴肅,十五年前的薛文海確實給了他巨大的壓力,也正是因為受到了薛文海的刺激,他才堅定了放下俗務一心修行的信念,算是他拋棄妻女的一部分誘因吧。

  「三年時間從武功平平成長為世間一流的高手,這是我所知曉的最了不得的記錄,阿劍,這就是我以前從不和你說起『三大怪物』的原因,那幾個怪物,他們的存在,就是在摧毀其他練武之人的自信心!」

  鐵劍十郎目光炯炯地看著鐵劍:「阿劍,你已經長大了,可不要被打倒啊!」

  在剛聽到薛文海的事情的時候,鐵劍確實懵了一下,感覺自己多年的修行好像是餵了狗,但是他很快冷靜下來,用非常自信的眼神回應鐵劍十郎:「老爸,我只知道,有人可以在兩年半的時間裡修煉到和大劍豪同等的境界,那我也可以,我鐵劍絕對不輸任何人!」

  「好小子,有志氣!」

  鐵劍十郎在這次父子重逢後第一次誇獎了鐵劍。

  果然年輕人就是要有自信大膽一點,就和他當年一樣,連大劍豪都不是就敢去挑戰關東武術界,雖然後來被揍了回來,但輸人不輸陣,也把關東武術界噁心了個夠嗆,四捨五入他才是贏的那個人,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