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五章 打敗鐵劍的方法

  緋村一心輕扣北山浩一的房間門,在得到允許後,他小心推開房門走了進去,卻詫異地發現房間內除了北山浩一外,居然還有一個人存在,而且是直接坐在一張收拾整潔的單人床上,顯得非常隨意。

  隨行校醫不算,北王高中的參賽選手住的都是雙人房,這並不是說北王高中的活動經費短缺,而是為了培養學生們的協同性,學校硬性規定必須兩人一間房,所以在整個酒店被包下來的情況下,所有參賽選手住的卻都是雙人間,單人間以及VIP套房甚至是總統套房,這些房間在北王高中付了錢的情況下也都是沒人住的。

  北王高中包下酒店只是為了減少打擾,並不是說他們打算讓學生享受多奢侈的生活,至於為什麼還要多餘地包下福岡最好的酒店,那也是因為北王高中的牌面在,若是不包最好的酒店,這很容易讓人覺得北王高中江河日下,由此產生很多不好的想像,尤其現在北王高中輸了「魁星旗」女子組的比賽,更加不能露出半點頹勢。

  哎,偶像包袱就是這麼麻煩。

  當然,因為北王高中參與這次比賽的學生總計十七人,是單數,所有必然有一個人需要住雙人房,那個人自然只會是北山浩一,畢竟沒人敢那麼沒大沒小地和北山浩一拼一個房。

  同樣的,其他人也基本不會去北山浩一的房間,就算去了,也絕對不會坐在床上,這樣顯得太不莊重了。

  緋村一心進房間後先是向北山浩一行禮問好,同時向那個坐在床上的人偷瞄了一眼,發現這人赫然便是之前幫忙救治自己妹妹神谷雪的那個少年,心裡微微放鬆。

  「一心,你來了。來,過來讓開弟看看你的傷。」

  北山浩一示意緋村一心捲起自己的袖子,讓顏開替他看傷。

  緋村一心心中感動,知道北山浩一是知道自己傷勢未好,特意請來了顏開為他治傷,他知道神谷雪的傷勢也是因為顏開的救治才能好那麼快的,醫術非常不凡,先沒有捲起袖子,而是很禮貌地向顏開鞠躬道謝:「這位同學,謝謝你救治舍妹,現在又要勞煩你醫治我,是在是太麻煩你了!」

  緋村一心和他那個不守規矩還喜歡胡來的妹妹完全是截然相反的性格,拘謹又守禮,是個非常懂事的少年,待人也很謙和,除了缺少幾分幹練果決使得他個人威望不足之外,儼然就是個小號的北山浩一。

  顏開坦然接受了緋村一心的鞠躬,他只是不喜歡熟人對他鞠躬來鞠躬去的,陌生人把腰鞠斷了他都無所謂。

  哦,田所惠是個例外,因為他感覺要是自己阻止田所惠鞠躬,她會死的,所以顏開也只能由著她一直鞠躬。

  這算是他被田所惠打敗了吧。

  向顏開道謝後,緋村一心這才慢慢捲起自己的袖子,將手臂上的淤傷露了出來,上面還貼著藥膏,緋村一心為了能讓顏開觀察清楚,心一橫將藥膏撕了下來。

  顏開先是觀察了一下傷處,然後用手指摁了幾下緋村一心的淤傷。

  傷處被顏開用特殊的手法擠按,緋村一心頓覺錐心般疼痛,但他只是性子軟,膽氣一點不弱,硬是忍了下來,不吭一聲。

  顏開像是沒有注意到這些,收回手點頭道:「骨頭沒事,很快能好。」

  北山浩一鬆口氣:「那就勞煩開弟了。」

  鐵劍的實力他也看到了,若是緋村一心不能恢復十成功力,想要戰勝他確實不易。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關西壓制了太久,這些年,關東武術界井噴式冒出了許多少年英才,尤其是這一兩年劍,毒島冴子、鐵劍、鬼丸猛等人都是可以媲美關西武術界新生代最強者的稀世逸才,只是他們所在的環境沒有關西武術界來得好,身邊少了可以時刻給予壓力共同進步的人,這才使得關東武術界新生代的實力總體來說稍遜於關西武術界。

  誠然,北山浩一需要藉助勢頭很猛的關東武術界新生代們敲打一下關西武術界的新生代們,但這敲打的力度又不能太猛,萬一一悶棍下去,直接把關西武術界新生代們的鬥志給打沒了,那北山浩一有該頭痛了,所以在緋村一心等人吃到教訓後,接下去要做的就是樹立他們的信心。

  本來北山浩一還苦惱毒島冴子若是選擇參加個人賽該怎麼辦,畢竟,北王高中女子組在神谷雪重傷後,根本沒有人可以抵抗風聲正盛的毒島冴子,誰知毒島冴子卻選擇報名團體賽,他一方面敬佩毒島冴子的勇氣,另一方面也算是鬆了口氣。

  和其他懂行的人一樣,北山浩一也篤定毒島冴子不可能在決賽以一敵五,一個人殺穿北王高中的女隊。

  但這邊剛放鬆一點,個人賽的半決賽,沖田總司敗北,緋村一心負傷,一連兩個壞消息壓過來,饒是北山浩一面上沉穩,心中也不由有些緊張。

  鐵劍是個浪蕩兒,自入學之後就沒上過一天課,這一屆「玉龍旗」是他第一次參加正規比賽,關於他的記錄幾乎為零,但這並不能難倒北山家的情報網,鐵劍的所有情報早以及巨細無遺地呈現在北山浩一面前,而通過那些收集而來的情報,北山浩一也深切地知道,這個鐵劍恐怕才是關東武術界新生代中實力最強勁的那個人,早在幾年前,鬼丸猛就曾經輸給過鐵劍,和鐵劍可以說是宿敵,這也是為什麼之前鬼丸猛看到和鐵劍長相相似的工藤新一時反應會那麼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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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緋村一心雖然也是關西武術界新生代中除他之外最具天賦和實力的天才劍士,但在負傷的情況下,他對上鐵劍依舊勝率極低,不得已之下,北山浩一隻能找來顏開,讓顏開幫助緋村一心恢復最強的狀態。

  「沒事,不客氣。」

  顏開隨口道。

  自己住的還是北山家的房子呢,人求自己辦點小事怎麼可能拒絕?

  顏開手掌按在緋村一心右邊肩膀上,雄渾的《補天經》真氣自其輸入,為緋村一心疏通淤血,同時修復損傷的肌肉和破損的毛細血管,緋村一心手臂上的淤傷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快速消退,讓緋村一心看了大呼神奇。

  這種常人需要兩三個禮拜甚至更久才會恢復的淤傷居然在短短几分鐘內就恢復正常,就算緋村一心之前已經進行了最正確的處理,而且他的恢復能力也遠超常人,但這也太讓人驚訝了。

  「試試看使力。」

  顏開對緋村一心道。

  緋村一心不用做多餘的動作,僅僅只是一握拳,他就知道自己的這條手臂已經恢復了十成的狀態。

  「這位同學,實在是太感謝你了!」

  感受著手臂上傳來的力量,緋村一心又是對著顏開一通猛力鞠躬。

  鞠躬過後,緋村一心心中遲疑,然後鼓起勇氣對顏開道:「這位同學,謝謝你治好了我的手臂,能不能請你再幫我治一下我的妹妹?她的傷在被你救治過後好多了,但上場比賽還是很勉強,今天是決賽的日子,她一直非常希望能和私立神間學校的毒島冴子選手再戰一場,但因為身上的傷勢不能如願,所以……」

  顏開不等緋村一心說完就直接打斷道:「不行。」

  「你們兄妹情深我是有些感動,但是不行。」

  顏開拒絕得很果決。

  「啊?為什麼?」緋村一心疑惑道。

  「因為開弟是私立神間學校的學生,小雪想再戰的毒島冴子,正是他的朋友。」

  北山浩一替顏開回答道。

  「啊?」

  緋村一心驚呼出來。

  「不是,你是私立神間學校的學生?」

  就算這話是北山浩一說的,緋村一心也不能立刻說服自己,因為這若真是事實,那有些事情就顯得很蹊蹺了。

  比如顏開為什麼會在「魁星旗」決賽的時候守在比賽場邊上第一時間等待救治神谷雪,又為什麼他和北山浩一的關係很親密,那個被北山浩一叫「姑姑」的女人又在整件事情中扮演怎樣的角色……

  緋村一心細思恐極,不敢再想。

  「沒錯,我是私立神間學校的一年級生,我先走了,以後有緣再見。」

  顏開揮手告別。

  「哦,對了!」

  顏開突然停下離開的腳步,在緋村一心愣神間一指點在了緋村一心的心口處。

  「決賽的時候,可記得要贏啊,可別讓我的一番功夫白費啊!」

  顏開收手,再次轉身,而這一次卻是真的離開了。

  緋村一心若有所思地撫上心口,顏開剛才那一指只是輕輕點在了緋村一心的心口,根本沒有用力,但緋村一心卻能感覺到,剛才顏開那一指不僅是快,而且無跡可尋,根本沒有先兆,這在武學常識中根本就是說不通的!

  莫非這就是傳說中的……

  「無拍子。」

  北山浩一說出了緋村一心心中所想。

  「習武之人,長期修行之下會形成一種自我本能的習慣和節奏,武者較技,說白了,就是兩種節奏之間的碰撞,如何將對手帶入之間的節奏,這是大部分習武之人一直在研究的打法,也可以說是傳統打法。」

  「你應該已經看過了鐵劍和阿司的戰鬥錄像,我問你,你對鐵劍劍術有什麼感覺?」

  北山浩一問緋村一心道。

  緋村一心稍一思索後便順著北山浩一剛才說的話道:「他的劍法沒有明顯的劍路,完全是順著對手的劍法而施展出來的……對了,就像是專門等對手展開自己的節奏後再去打亂別人的節奏,或者是從對方的節奏中預測對方的下一個動作。那個鐵劍,他的戰鬥直覺非常可怕!」

  這種戰法非常克制他們這些循規蹈矩的武人,這也沖田總司的五段刺拿鐵劍完全沒辦法的緣故。

  沖田總司的五段刺是他的看家本領,連緋村一心也只能硬接,而鐵劍卻能完全閃避,現在想來,他並非是靠自己的反應閃避開的五段刺,而是預先感知到了五段刺的發動而提前閃避,這才使得沖田總司的五段盡數落空。

  「你說的很對。」

  北山浩一微笑道,為緋村一心有認真做過功課而感到滿意,然後他接著道:「鐵劍的這種戰法很克制你們的戰法,但是,鐵劍的戰法同樣也有克星的存在。當武學修為高到一定境界的時候,武術家就可以對自己身上的每一塊肌肉進行自由支配,超出本能,凌駕本能。而武術家在那個時候所做出來的動作將是無節奏、無預兆,完全自然而成的招數,而這個,就是『無拍子』,你應該也聽說過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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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的,少掌門,據傳『柔道宗師』三船舟老夫人『無拍子』的功夫已經登峰造極,她的招數無跡可尋,自然也就無人可破。」

  緋村一心緩緩道。

  東瀛武術界以「五宗師四劍客」為尊,這三船舟便是「五宗師」中的「柔道宗師」,是東瀛柔道家至高無上的人物,也唯有北山雄梧能與其媲美。

  她的大名,只要是學武功的人都不可能不知道,緋村一心就算是學劍道的,對於她的事跡也是耳熟能詳,所以在緋村一心說出「無拍子」後,第一時間就想到了三船舟。

  「想要打敗鐵劍,你就在這方面多費點功夫吧。」

  北山浩一對緋村一心道。

  「少掌門,您這是在為難我吧……『無拍子』根本不是能在短時間內練成的功夫,而且我也沒有練無拍子的前提基礎……」

  緋村一心苦笑。

  「無拍子」能成為三船舟標誌性的武功,這已經變相說明這種功夫有多難練,雖然不是說只有像三船舟這樣的宗師級高手才能練成,但最低的標準也是「出神」,唯有「出神」,精神才能凌駕於肉體,意志才能駕馭本能,這是練成「無拍子」的基礎,想要在「出神」之前練成「無拍子」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而「出神」,那可是大劍豪上達人的標誌啊!

  緋村一心自信早晚會達到大劍豪的境界,但絕不會是現在。

  「別說這麼絕對啊。」

  北山浩一拍了拍緋村一心的肩膀道。

  「『無拍子』一般情況下確實是『出神』後才能練成的功夫,但也不是絕對。我記得幾年前,新堂功太郎就曾經施展過一次『無拍子』,雖然有偶然的因素在內,而且完成度不能說很高,但確實用了出來,所以,『無拍子』並不是說只有『出神』後才能練成的,一心你努力下吧,不然,鐵劍若是有十分力,你起碼要出十二分力才能打敗他,這樣可就太吃力了!」

  「是,少掌門,我盡力試試。」

  緋村一心訥訥道,只感覺自己身上的壓力又重了好幾分,同時也在想,顏開能輕而易舉地施展出「無拍子」,莫非他……

  這個想法一冒出,緋村一心腦門不自禁滲出一層汗水。

  這個世界好可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