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決鬥完成

  午休時間,還是在天台屋頂,顏開依舊是坐在檐上,雙手後撐,身體四十五度仰靠著,曬著溫暖的太陽,吹著舒服的風,眼睛微眯,很是享受。

  五月的東京不冷不熱,正是最舒服的時節,曬太陽吹風,真是莫大的享受。

  正享受的時候,一道陰影伴隨著一陣香風遮擋住了顏開頭頂的陽光。

  「冴子,你妨礙我曬太陽了。」顏開懶洋洋地道。

  他一天難得一點偷閒的時間,可不想被破壞了。

  毒島冴子抿嘴笑道:「看開君這麼享受的樣子,我忍不住就想要捉弄下呢!」

  顏開直起身子,翻身站起,鬆了松筋骨道:「冴子最近狀態好麼?我這邊已經發了兩話了,決鬥的內容是在第七話,我是每天發一話,畫一話大概需要五六個小時,完了還要送去給霞之丘學姐修改下,所以要一天,也就是說,算上今天,你也只有三天時間嘍!」

  「我倒是覺得不用三天……」毒島冴子眼睛微眯,眼中殺機閃動,如刀的殺氣刺激著顏開的皮膚,讓顏開在本能之下收縮了毛孔,也就是俗稱的起了雞皮疙瘩。

  顏開問毒島冴子狀態如何,毒島冴子就用實際行動回答顏開,她,毒島冴子,狀態大好!

  切實感受到了毒島冴子的殺氣,顏開很滿意地點了點頭:「閒話放著以後說,先練幾下吧。」

  和毒島冴子這樣的美人說話,這本該是所有男性求之不得的事情,但是顏開卻半點不在意,只想著自己的事情。

  「好的,開君。」毒島冴子對此也不在意,反而很喜歡這樣簡單明確的說話方式。

  有事說事,沒事就絕不會故意找事,沒有這種幹練利索,還練什麼武!

  一番交手下來,顏開發現毒島冴子的劍術又精進了,聽毒島冴子說,她昨日收到了家傳的奧義,之前一些劍術上的迷惘之處茅塞頓開,在輔上顏開之前送予的武學筆記,這才一夜之間就進步如神。

  按這樣來算,確實用不著三天,毒島冴子回去再打磨一下劍術,明天就可以模擬柳生一劍和燕北飛的決鬥了,若是不行,也還有一天時間兜底。

  顏開心中雀躍,而毒島冴子也確實沒有讓顏開失望,第二天,當毒島冴子沒有在午休的時候去找顏開,而是讓顏開在午飯後去劍道館找她。

  等顏開來到劍道館時,靜靜等在劍道館中的毒島冴子佇劍而立,一身殺氣濃郁到都快要實質化了。

  普通劍客,哪怕是大劍豪,若是散發這般濃郁的殺意,也會影響到精神,帶上點瘋狂。

  但是毒島冴子不,此時的她不僅沒有在殺意的影響下陷入瘋狂,反而變得冷漠無比,眼中有的是無比決絕。

  顏開大喜,他知道,毒島冴子這是完美將自己代入了柳生一劍。

  而顏開也確實沒有猜錯,毒島冴子上午就沒去上課,而是在劍道館裡一遍又一遍翻看柳生一劍殺死千惠子那段內容,將柳生一劍當時的心境和決意刻入自己心裡,這才有了現在的模樣。

  現在,就連毒島冴子都認為自己是剛剛殺死妻子的柳生一劍,等著和燕北飛一決高下!

  毒島冴子這般敬業,顏開當然不會辜負她,他很快就收起了他的自我情緒,開始將自己代入燕北飛。

  脆弱的樹枝被他握在手上,像是一把無堅不摧的寶劍,在和毒島冴子眼神對上的一剎那,如同裁判高喊開始,兩人同時出劍,跨越了十來米的距離,激烈碰撞了起來。

  毒島冴子劍法招招奪命,每一次出劍都是衝著死亡去的,而顏開的劍法飄逸隨性,靈動自由,蘊含著勃勃生機,這是兩種截然相反的劍法。

  這次不是切磋,起碼毒島冴子已經將這當做了生死相搏,出劍之狠辣,讓顏開都是一驚。

  但若是做不到這種程度,那顏開反而要失望了,挺劍迎戰,顏開和毒島冴子鬥了個激烈。

  戰不多時,顏開窺見一個機會,打退毒島冴子的同時,對著毒島冴子迎頭劈下,用的居然是毒島冴子的劍法。

  毒島冴子被顏開擊退,一身勁力還沒能凝聚起來,面對顏開的迎頭痛擊根本沒辦法阻擋,下意識閉上眼睛,準備承認痛擊。

  卻不想顏開手中的樹枝在順劈中途突地偏移軌跡,避開了毒島冴子,重重擊打在了毒島冴子身側榻榻米上,樹枝斷裂,斷頭蹦得老遠。

  「冴子,多謝了,我很滿意!」

  顏開臉上綻放出興奮的笑容,手中樹枝隨意丟開,轉過身拿起書包,從裡面拿出作畫的工具,還有畫稿畫板,飛快地在上面繪畫起來。

  他早有預想,今天的毒島冴子會給自己帶來驚喜,所以特意帶齊了工具,想著若是有必要,可以趁興繪畫,現在看來,他的準備一點沒有白費,剛才激鬥中的畫面一幕幕在他腦中輪轉,被他以極高,不,是超越原版的完成度畫了出來。

  一次大戰下來,毒島冴子也是累得不行,她劇烈喘息了幾下,走到顏開左側,跪坐下來休息,同時身子向顏開微微歪斜,目光投向顏開的畫稿。

  好厲害啊!

  雖然沒有看過其他漫畫作者畫漫畫,但是毒島冴子可以確定,顏開的畫功絕對是超一流的,畫畫的手很快很穩,更透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堅定。

  而作畫中的顏開似乎也進入了某種非常快樂的境界,嘴中噙著微笑,一張張精緻的畫稿在他手下誕生,就連只是旁觀者的毒島冴子都能從中感到一份喜悅。

  毒島冴子看得正覺有趣,偶然將視線從畫稿上轉移,看了下顏開的側臉,突然發現,顏開沒有那寬大眼鏡遮擋的側臉,居然出奇得清雋,眼睛更是透著逼人的銳氣,炯炯有神,神采飛揚,讓毒島冴子一時間都捨不得挪開眼睛了。

  唔……開君似乎,嗯,長得挺帥的啊……就是眼鏡礙眼了點。

  毒島冴子這般想著。

  而沉浸在作畫中的顏開卻沒有察覺到這些,狀態大好的他繪畫速度甚至超越了以往,完成一張畫稿需要的時間,居然用不到五分鐘,比往日的七八分鐘快了近一倍!

  這樣的狀態可遇不可求,顏開越畫越是高興,連第一節課的課時已經過去,第二節課都開始了也不知道,只是一味畫啊,畫啊。

  終於,直到燕北飛和柳生一劍的決鬥結束,顏開才長出一個口氣,放下了畫筆。

  「冴子,再次感謝了!」

  顏開吹了吹畫稿,混合這內息的強大吐氣一下子將上面的墨水吹乾,小心將它們收起,然後才對跪坐在身邊的毒島冴子道。

  毒島冴子連忙搖頭,對顏開道:「開君,你太客氣了,要說感謝的話,我也該感謝你啊,若是沒有你,我怎麼可能正視自己心中的殺性,並在這短短几日中進步神速呢?」

  毒島冴子說得真切,倒是讓顏開不好意思了,他直言道:「我就禮節性客氣一句,你不用太認真的。」

  毒島冴子頓時被噎住了,滿身熱情也被當頭潑了盆涼水。

  顏開知道人情往來,也懂怎麼做,但就是不喜歡搞複雜,商業互吹這種事情,他挺煩的,感謝的話說一句就好,多了他是不會說的。

  兩個人你感謝我,我感謝你,來來回回說個三五遍,煩不煩,有這時間幹什麼不好啊!

  「開君你還真是,一如既往的耿直啊……」毒島冴子勉力擠出一分笑容道。

  冴子,開君不是有意的,他只是「鋼直」而已,你要體諒他!

  毒島冴子默默對自己道。

  既然第二節課已經開始,顏開也懶得再回教室,仔細審查起剛完成的畫稿,看有沒有什麼不對的地方需要補救。

  等到了第二節課下課鈴也響了,顏開收拾東西站起身來和毒島冴子道別。

  畫稿已經整理完成,時間也正合適,可以拿去交給霞之丘詩羽了。

  「那個,開君,畫稿可以讓我先看看麼?」毒島冴子問顏開道。

  顏開想了想,直接拿出畫稿給毒島冴子:「當然沒問題,剛才你可是出了大力的,我怎麼可能拒絕這點要求。」

  「謝謝開君!」毒島冴子欣喜地接過畫稿。

  雖然剛才顏開作畫的時間她就在一邊看著,但是看正在畫的畫稿和已經完成的畫稿可是截然不同的兩種感覺,而且後面她光顧著看顏開了……

  柳生一劍和燕北飛同時出招,剛剛殺死愛妻千惠子的柳生一劍殺氣如虹,和燕北飛過不得幾招就占據了上風,並在燕北飛身上留下了點傷口。

  燕北飛受傷,楚心如立時擔心得上前一步,但她很快止住動作,轉而對燕北飛露出一個信任的笑容。

  夫妻之間心有靈犀,燕北飛感應到了楚心如對他的擔心,轉頭回望楚心如,妻子的愛意像是一針強心針注入了燕北飛的體內,使得燕北飛氣勢大振,悍然迎向了柳生一劍。

  兩人再次交手,這次輪到燕北飛愈戰愈勇,逼得柳生一劍左支右絀,被燕北飛幾次得手,在身上留下了幾道傷口,柳生一劍不甘心陷入被動,施展殺招想要畢其功於一役,卻被燕北飛施展奇招化解,並趁機使出柳生一劍的劍法,將柳生一劍擊敗!

  柳生一劍敗了……

  毒島冴子心中雖然早有預感,但還是一陣惋惜。

  對勝負的執念,柳生一劍絕對強過燕北飛太多,他的努力也是燕北飛望塵莫及的,但是他還是輸了,不過,這確實是精彩絕倫的一戰,毒島冴子能從中看到些剛才和顏開對戰的影子,但在畫稿上展現出來的卻遠遠超過了兩人的對戰,意境更是被升華了一大截,把毒島冴子鬧得一陣臉紅。

  嗯,這次不是生理方面的,而是心理上的,毒島冴子覺得自己愧對了這一段精彩的打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