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總有人要當小丑的
心，為什麼會忽然之間好痛好痛。
如果非要給出一個理由的話。
那麼高柳城，會將痛苦的源頭指向星野純。
明明星野純什麼都沒做。
因為星野純什麼都沒做。
他只是站在那裡，甚至都不用招手，就能看到山田熏從未對高柳城展露過的甜美笑容。
憑什麼？
「抱歉，這朵花的顏色，我不喜歡。」
星野純表情淡然，並沒有伸手去接山田熏給他的花。
「那純喜歡的花，是什麼顏色的呢，讓我猜猜看。」
山田熏隨手將沒用的花丟在一邊，湊近星野純，仰著頭，踮起腳尖眨了眨眼。
少女的青春在這一刻得到綻放。
真的很迷人。
也是真的很痛苦。
高柳城吸了吸鼻子，酸酸的。
「傻乎乎的熏，星野純哪裡是不喜歡花的顏色，他分明是不喜歡你啊，你為什麼就是看不明白呢？」
傷害熏的話，高柳城始終是說不出口的。
他的怒火槍口，再一次的對準了於他有恩的星野純。
「熏，別理會這個人渣，他就是一個善於玩弄女性感情的垃圾，別再被他矇騙了。」
【叮！】
【檢測到來自高柳城的語言侮辱與挑撥離間！】
【選擇不追究，將獲取B級情誼債務。】
有什麼可追究的呢？
星野純看向天空。
湛藍，澄澈。
嘴角微微揚起。
「下次，關於高柳城，就不用問追究不追究了。」
「父子哪來的隔夜仇。」
【經判定，高柳城無力償還本次情誼債務，已自動將該負債轉移給母親「高柳優希」。】
【提示：請儘快催收此人的情誼負債，催收成功後，將獲得報酬。】
「熏，你就看看這張臉底下的虛偽吧，他和伱不合適的。」
高柳城還在說。
一邊說，一邊快速走近。
妄圖伸手，去抓住山田熏的手腕，然後拉走他心愛的熏小姐。
他不想再看到，熏在星野純面前，卑微的模樣了，
可是
手才剛剛抬起來。
長刀的刀背已經架在了高柳城的脖子上。
「我記得我有說過，不允許你再說純的任何一句壞話吧！」
山田熏的話，比刀身還讓高柳城覺得冷。
「我不介意，讓刀背，轉向正面的。」
少女不僅出刀的速度很快。
說話的速度也很快。
就像是，多和高柳城多說幾秒鐘，都是在浪費時間一樣。
和對待星野純時的溫和，完全是不相同的兩個樣。
「熏，別這樣，城君他也不是有意的。」
星野純又又又一次，決定出手拯救不爭氣的好大兒。
沒辦法。
誰讓高柳城是最穩定的印鈔機呢，要是他被山田熏發火砍了，星野純還得費力氣去重新找幾個優秀的代替者。
而且要是他在大街上被砍，不僅優希阿姨會難過，就連星野純也會受到影響。
畢竟當街砍人這種事情始終是太過猖狂了，哪怕對方是山田熏，也不一定能壓的下去。
「純，可是.」
「沒有可是，聽我的，好嗎？」
星野純抓住山田熏的手腕，語氣中帶著懇求。
剛剛還憤怒的山田熏，瞬間氣就消了大半。
「好的吧。」
不情不願的把刀放下來收好，然後看著手臂上被少年大手抓著的位置，臉上浮現一抹粉紅，心中暗自竊喜。
只是這份歡喜僅僅只維持了不到三秒鐘，視線再一次對上說星野純「壞話」的高柳城的時候，再度變為冰冷。
「這次就饒了你，記住我說的，如果再讓我聽到你說純的壞話，我就對你不客氣了。」
從前從前。
在山田熏被山田司帶著人嘲笑是沒媽的野種的時候，星野純也是這樣，義無反顧的站到了她的面前。
那時候的他們都才十二三歲。
是夏天，七月份。
被揍的灰溜溜的小男孩在公園裡面將身上的污漬清洗乾淨，對她說別哭，下次換你保護我，最後樂呵呵的離開了。
像是被揍的不是他一樣。
這麼多年過去了，或許星野純早就忘了。
但山田熏一直記得。
後來，她沒有再因為被欺負而哭過，而是讓所有欺負她的人都哭了。
同時也鼓起勇氣，向那個被揍了還會笑的傻子表白了。
可惜被拒絕了。
不過沒關係。
時間還很長。
一切都可以慢慢來。
山田熏歪頭凝望星野純的臉，她想說，她等得起。
「夠了！」
高柳城看著山田熏那一副對星野純痴心不改的樣子，他真的再也克制不住了那名為「嫉妒」的火焰了。
胸中的不滿和委屈，通通在這一刻爆發。
「熏，你就醒醒吧，你知道星野純做了什麼嗎？」
「我們學校三年A班的加藤奈奈，高木可知子，通通都和這個混蛋有關係啊！」
「結果你呢，他根本就沒拿過正眼瞧你，他一直都只是在吊著你玩。」
「你難道真的沒有看出來嗎？」
「你難道真的感受不到了嗎？」
「星野純他根本就不喜歡你，就像你根本就不喜歡我一樣，一切都只是虛無的痴心妄想。」
悲憤的吼聲振聾發聵，高柳城宛如被徹底引爆的炸藥桶，將心中的不滿和鬱結全都傾泄出來。
只是。
他所心愛的少女，沒有任何的動容，甚至一絲一毫的情緒反饋都沒有。
表情，依舊冷冰冰的。
看著這樣的山田熏，高柳城雙拳緊握，身體微微顫抖。
最終。
他低下頭，像是勸說，更像是懇求。
「熏。」
「你清醒一點吧。」
「星野純，他不喜歡你，你就回過頭，看看一直在你身後站著的我吧。」
求求你了。
熏。
就看我一眼吧。
就一眼。
「呼~！」
轉身，先看了星野純一眼，耀眼的陽光傾灑於山田熏身上，她仿佛變成了一道光，閃耀著迷人的光芒。
回過頭，背對著光線，少女身上的神光消散。
「我也正面回答你吧。」
「就像你自己說的一樣，難道你真的沒有感覺出來嗎，我根本就不喜歡你。」
「甚至可以說是討厭。」
「每天每天都像一個跟屁蟲一樣，煩的要死。」
「你就清醒一點會怎樣，離我遠遠的最好。」
高柳城渾身顫抖著，張了張嘴，正當他想要說些什麼的時候，又被山田熏搶答打斷。
「你是不是要問我為什麼對你沒感覺還一直留你在劍道部，拜託，那是因為你對我根本就無關緊要，所以你在與不在又跟我有什麼關係。」
「我根本就懶得去管你。」
山田熏的聲音明明很輕，但卻像是一柄大鐵錘一樣，一擊又一擊的敲打著高柳城的心。
為什麼會這樣。
高柳城嘴唇都在發抖，但他還想要最後掙扎一下，他仰頭注視著山田熏的眼睛：
「我知道我樣樣都不如星野純，沒有他長得高，沒有他長得帥，也沒有他聰明，更沒有他懂得討女孩子喜歡。」
「可是就算是這樣的我，也應該是有屬於我的優點的才對。」
「不然的話，你明明是那麼冷漠的人，當初為什麼要幫我出頭？」
他的話說完，山田熏很明顯的呆愣了一下。
「幫你？」
語氣中夾雜著疑惑。
聽到這個口吻，高柳城的心頭咯噔一聲，他終於想要祈求山田熏不要再說下去了。
他已經不想知道答案了。
但是山田熏比他要快得多，事情的起因結果，輕飄飄的就從少女的口中說了出來。
「我想你是誤會了，你被人欺負的時候不是我要幫你，正如你所說我是一個冷漠的人，從來不喜歡管別人的閒事。」
「之所以會特意關照你一下，只是因為純有說過，你是他最好的朋友。」
「僅此而已。」
啊？
我還有說過高柳城是我最好的朋友？
有這回事嗎？
哦，應該不是我說的，是以前的『星野純』講的。
那時候，他們確實算得上是最要好的朋友吧。
『沒想到啊，昔日的好友會因為女人反目成仇。』
『他幫助了她，所以她喜歡他，後來她幫助了她，於是它為了心愛的她，而選擇背棄他。』
『真是一場酣暢淋漓的三角戀，建議拿去排成電視劇，高崎玉子肯定愛看。』
星野純像一個吃瓜群眾一樣，站在兩個年輕男女身邊看著一場感情糾紛的大戲。
一副完全沒有參與到其中，只是在看狗血電視劇的樣子。
畢竟確實和現在的他沒什麼關係。
如果不是怕影響到兩位年輕藝人的發揮的話，星野純現在就拿出自己的攝像機，給他們拍一部日本版的豬頭和燕子。
「僅此而已？」
高柳城，像是一條敗狗，癱倒在地。
「僅此而已！」
山田熏不再看他，或者說，自始至終，山田熏的眼裡，都沒有過高柳城這個人。
「純，我們一起去學校吧，我還有一些話想和你單獨說。」
「關於，你和我之間，也該好好談談了。」
或許是因為被高柳城影響了心情的緣故，這一刻的山田熏連和星野純說話都有些冷，讓星野純有些不安的感覺。
大事不妙啊。
「那就一起走吧。」
總是逃避，也不是個事。
星野純選擇迎難而上，跟上了山田熏的腳步。
在經過了完全呆滯了的高柳城的時候，星野純嘆息著搖了搖頭。
無知的少年喲。
你該清醒一點。
從來從來，都沒有任何感情，是可以通過祈求得到的。
「城君，別太難過，雖然沒有了愛情，但你還有我這個好朋友啊。」
星野純沒有出言打擊高柳城，反而是貼心的安撫著他受傷的心靈，他是真的擔心取款機會產生自殺傾向。
未來的美好生活，可都指望著這種穩定，又容易掌控在手中的工具人。
「回家吧好好休息吧，你媽媽很擔心你。」
說完這一句，星野純也就走了。
希望高柳城能想的通透些，不然未來抱弟弟妹妹的時候，還會更崩潰。
這個世界，總有人要當小丑的，不是嗎？
············
「純，你覺得我剛剛對高柳城說的話重嗎？」
天上的雲連結成片。
一團一團，像棉花糖。
少女的聲音和雲朵一樣軟，卻聽的星野純有些後背發涼。
該怎麼回答？
思來想去，星野純決定還是吧回答的權利，轉交給山田熏自己。
「你覺得呢？」
似乎是看出了星野純的小心思，山田熏緊緊的盯了他好一會兒，最後不滿的搖了搖頭選擇自行回答。
「按照我看高柳城的角度的話，我覺得並不重，因為我是真的很討厭他。」
「但是站在我和純的角度來看這個問題的話，我覺得話有些說的重了。」
「因為，我在他的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山田熏的腳步忽然頓了下來，轉身面相星野純，眸子微微的垂著，看起來有些委屈。
「純」
「你是不是，也像我想高柳城那麼想我？」
「一直以來，對你糾纏不休的我，你是不是也很反感？」
這個問題還真問住了星野純。
真的有人會反感一個對自己全心全意還乾乾淨淨的超級大美女對自己糾纏不休嗎？
恐怕沒有吧。
星野純自然也一樣，他曾經就有想過，如果沒有明日芽衣的存在的話，他說不定真的會選擇和山田熏在一起。
但是世界上沒有如果，感情這個東西是不講道理的，就是有一個讓星野純更喜歡的明日芽衣擺在前頭。
「是的。」
星野純的回答出來，但山田熏卻沒有表現的像高柳城一樣失落，反而是喜滋滋的笑了起來。
「純，你的回答遲疑了十七秒，太久了。」
「也許我是害怕你，才回答的慢了一些呢？」
「你不是會害怕我的人。」
山田熏果斷的說道。
無論是從前還是現在，山田熏都看的很明白，他喜歡的少年雖然很多地方都變了。
但是有一點是從來都沒有改變過的。
那就是不會怯懦。
所以，剛剛純就是在遲疑，他並非像自己對高柳城一樣，他對自己是有感覺的。
「如果我剛剛立刻就回答你呢，你還會繼續糾纏我嗎？」
「當然會，因為純你當初說過的，不和我談戀愛，是因為想要學習，所以我會等你。」
山田熏毫不遲疑的回答。
星野純的嘴角抽了抽，他是真的無語。
怎麼會有這麼聽不懂人話的人啊，他當初明明是婉拒，但山田熏非要理解成承諾。
算了。
曾經一直沒坦言，是因為實力不濟，害怕明日芽衣被山田熏針對。
但現在的星野純開掛了，他堅信，終有一天，他會超越山田熏，超越山田熏的父親。
他已經不再害怕了。
既然如此。
那就火力全開，直接打開天窗說亮話吧。
「好，那我會一直學習到大學畢業。」
「那我就等你到大學畢業。」
「學習到老，到死。」
「那就等你到老，到死。」
「為什麼，你剛剛不是還讓高柳城清醒一點嗎？為什麼你自己那麼不清醒？」
看著眉頭越皺越緊的星野純，山田熏莞爾而笑。
「誰說我不清醒了？」
「我很清楚的知道，我想要的是什麼，也比高柳城更能堅持。」
「無論純怎麼說，只要我還活著，我就不會放棄我想要得到的。」
糟糕啊。
這個女孩太倔了。
難道，真的只能當個老實人了嗎？
思來想去，星野純還是決定，說出真想。
「熏，其實.」
「高柳城剛剛沒有騙你，我是一個人渣，和很多女孩子都有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