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8章 歷史會記住這一刻
北海道，陸上自衛隊北部方面總監部。
札幌駐屯地內。
矢崎雅人叼著一根狗尾巴草，悠閒躺在基地側面的草坪上，溫煦陽光從天空灑落。
他看著蔚藍的天空，心情感覺格外輕鬆。
自從世界去工業化污染後，對他這種經常找時間摸魚的人來說，更能直觀察覺到天空變得愈發美麗。
真好啊。
躺在這樣蔚藍的天空之下，任由輕柔的風拂過臉頰。
矢崎雅人感覺自己能夠躺在這裡，一動不動幾個小時。
如果身邊再有一杯香醇的咖啡，那就更美妙。
矢崎雅人打了一個哈欠，繼續看著藍天發呆。
「雅人，雅人！」
好友安井太郎的呼喚，讓他側頭，看著這位急匆匆跑過來。
那張微胖的臉頰滿是汗水，他氣喘吁吁道：「你還躺在這裡幹什麼，快點到作戰會議室去！」
「我沒聽說今天要搞什麼演習。」
矢崎雅人表情頗為意外。
安井太郎深深吸了幾口氣，結巴道：「戰、戰爭要來了！」
「是嘛，那你最好提前練習一下法國軍禮，免得投降動作不標準。
希望打來的是東邊大國，這樣的話，我們投降後，說不定還能夠轉為社會主義國家。」
矢崎雅人不緊不慢地回答。
在他看來，就現在陸上自衛隊的實力，和東方大國打，那還不如早點投降。
安井太郎忍不住吐槽道：「你這是一名參謀該說的話嗎？」
「現實不會因為你說什麼，熱情、努力、勝利，然後就能打贏戰爭。
決定戰爭勝負的是軍事裝備、兵員素質、後勤能力等等，我們一個都沒有，拿什麼打？」
矢崎雅人搖頭，吐出了狗尾巴草，起身拍了拍他肩膀道：「好啦，我們走吧，不要讓禿頂中將久等。」
「雅人，真不知道你是心大還是什麼，居然這樣無所謂。」
安井太郎撓了撓頭，低聲道：「我們這次戰鬥的目標不是國家，而是魔物。
聽中將說，異界的魔物蠢蠢欲動，與其坐以待斃，不如主動向異界進攻。
首相直接下達命令，說讓我們加緊訓練，並模擬應對魔物的辦法。」
「是嘛，希望真是這樣。」
矢崎雅人用手按了一下帽子，露出一絲無奈的表情。
安井太郎有些疑惑道：「你為什麼這樣說？」
「二戰時期，我們發動戰爭的時候，可沒有向民眾說是為到其他國家進行燒殺劫掠。
所有的一切都是披著正義外衣進行。
這次也很可能是上面找到通往異界的辦法，然後選擇主動入侵。」
「不會吧？」
「永遠不要低估上面的貪婪，尤其是那些老頭子，我不信他們對長生不死沒有任何欲望。」
矢崎雅人的話讓安井太郎陷入沉默。
他無法反駁這個觀點。
如果為了保護世界，安井太郎很願意獻上自己的生命。
可如果為上面的人獲得長生不死，那他感覺，自己的命還是可以留著，沒必要隨便獻上。
……
兩人進入基地的作戰大樓後，就沒有再說什麼敏感的話題，一路來到三樓的作戰指揮室。
從後門進入，在這個作戰室內，已經聚集整個北部方面總監部的參謀們。
年齡從白髮蒼蒼到他們這樣的年輕人都有，只是中年和老年的占比大一點，年輕人顯得有點少。
每次會議，通常都是由年輕人操控那些高科技。
中、老年的參謀們，包括中將，都是坐在那裡。
他們玩不來那些高科技，也沒有想要認真去鑽研。
反正有年輕人操作，何必要自己去學那些煩心的事情。
矢崎雅人對這樣的高層感到擔憂。
他認為，高層可以不動手，但不能不懂啊！
卻也沒有什麼辦法。
人一旦成年後，就會慢慢封閉自己學習的道路，變得開始拒絕新的知識入腦，變得頑固。
矢崎雅人落座，在牆壁的大屏幕上，出現有關至今為止，日本收集到的魔物資料圖像。
以及鳳凰院美姬口述的魔物形狀，大小，能力等等。
「中將，參謀們都到齊了。」
「好，將筆記本下發，我們開始會議。」
中將一身軍裝，今年剛滿五十六歲，前面的頭髮已經禿得差不多，只有稀薄的黑髮遮掩在那裡，似乎再過一、兩年，就會徹底進入禿頂狀態。
「這次根據首相的命令，不光是我們，其他國家都要進行聯合作戰，組建一支人類歷史上，規模最龐大的軍隊進入異界征戰。
目標就是魔物的首領，恐帝和奈落，四十八名寶具使將配合我們行動。」
中將語氣激昂，雙手按住桌面道：「首相下達的考題就是如何讓陸上自衛隊和九名寶具使進行配合作戰。
以及如何調度這個世界所有的軍隊和四十八名寶具使進行配合。
這是兩道考題。
答出見面考題的人將會獲得首相接見，並有機會晉升為特殊作戰指揮部的參謀。
答出後面一題的人，那就有可能代表日本出席聯合國的最高作戰會議。」
中將說到這裡，右臂揮動道：「這是一次揚名立萬的機會！
諸君！你們能不能青史留名，就要看你們能不能把握住這個好機會！
我們北部方面總監部絕不能遜色於其他的人！」
「請中將放心。」
在場的人紛紛表態。
矢崎雅人也跟著附和幾句，只是聲音變得有氣無力。
中將很滿意，然後開口道：「相關的資料都已經發到筆記本上，伱們好好看一看。
在這裡想，制定的作戰計劃，不要私自提交，先交給我閱覽。」
首相下達的命令就是，所有的參謀都可以通過網絡，將自己的作戰計劃直接發到首相郵箱內，供她閱覽。
但中將不想下面的人將什麼亂七八糟的作戰方案都發上去，損害他北部方面總監部的名聲。
所有的方案，他都要檢查一遍，沒什麼問題才能上發。
矢崎雅人看著筆記本電腦裡面的內容，撓了撓頭，陷入沉思。
全球各國進行聯合作戰，到底是哪個大聰明提出的天才設想？
先不說國與國之間的語言障礙。
現代化戰爭，已經不再是那種堆數量就能取勝，拼的是戰術、戰略、兵員的意志，軍事裝備等等。
無限的暴兵在現代化戰爭只會輸的更快。
矢崎雅人敢說，哪怕讓陸上自衛隊進行配合，不同的師團都會產生矛盾。
更不用說，國與國之間，更是不可能完美配合在一起。
所以，想要讓各國的遠征軍一起融合，不現實，最好採取那種各打各的方式。
哪個國家攻擊哪個方向，達成什麼目標。
當然，想要做到這點，最重要的就是情報偵查。
偵查不到異界情報的話，又怎麼可能制定相關的作戰計劃。
矢崎雅人撓頭，開始敲打自己的作戰計劃。
……
時間一點點流逝。
中將背著雙手，像是考官，在會議室內走動，時不時看一眼別的參謀正在寫什麼計劃。
到黃昏時分，只有六名參謀將他們寫的計劃遞上來。
中將催著他們當天寫，自然有原因。
誰能夠最快寫出計劃發送到首相那裡，就能讓首相更快看到。
和外面不同，待在自衛隊的內部，中將深刻感覺到現任首相的野心。
恐怕不會和以往的首相那樣出現頻繁變動，很可能一直擔任下去。
畢竟首相有一位女兒就是寶具使。
而那八名寶具使，在中將看來，並沒有分什麼派系，全部是鳳凰院美姬一派的人。
所以中將認為首相的位置絕對不會動搖。
如果他這邊的計劃能夠獲得對方青睞，對自己的仕途自然有一定加持。
千里馬常有，而伯樂不常有。
他能夠培養一匹千里馬，首相怎麼都能高看他幾眼吧。
中將抱著這種態度，詳細觀看六份作戰計劃。
有狗屁不通的計劃，也有非常好的計劃，還有中規中矩的計劃。
中將直接將狗屁不通的作戰計劃否定，看著中規中矩和好的作戰計劃。
他略微想了想，雖然矢崎雅人的作戰計劃在他看來，沒有可圈可點的地方。
但也沒有什麼值得挑的毛病，發給首相也沒什麼問題。
不如說，這份計劃可以襯托中澤昭二的計劃高明之處。
沒有對比，哪來的優秀啊。
中將心裡做出決定，開口道：「我念到名字的人，將作戰計劃發到首相的郵箱。
沒念到名字的人，就把你的作戰計劃改一改，不要發那種濫竽充數的作戰計劃。
省得讓首相對我們北部方面總監部有什麼不好看法！」
中將顧忌到被淘汰者的面子，沒有點名，只是讓他更改，然後將通過的人名字念出來。
「中澤昭二、矢崎雅人……」
聽到自己的名字被念出來，矢崎雅人鬆一口氣，看樣子，他可以回去睡大覺。
至於自己的計劃是否能夠被上面看重，他不怎麼在意。
在這麼一點情報面前，隨意定下有關陸上自衛隊，乃至於各國聯合作戰的計劃，那不是開玩笑嘛。
兵者，國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
上面連這一點都不懂，那矢崎雅人感覺自己可以提前準備後事。
……
東京，皇居。
表御座所北棟西邊的房間，原先門口的牌子已經換成特殊作戰臨時決策中心。
東京軍事院校的老師們集結在屋內。
每人都配備一台電腦，從自衛隊各處陸陸續續發到首相郵箱的作戰計劃，都會再次轉到這裡。
讓他們先看一遍，然後歸類總結到首相桌前。
他們沒有權力淘汰任何一份作戰計劃書，只能夠在旁邊寫上自己對這份計劃的相關看法。
鳳凰院美姬親自在旁邊監視他們工作，卻沒有做出翻看或者指導的行為。
她只要保證這些人公正進行篩選，沒有擅自將某份作戰計劃刪除，或者特意誇讚某份作戰計劃書，搞裙帶關係。
畢竟文字是一門藝術。
尤其是鳳凰院美姬和胡蝶對軍事方面都不怎麼擅長，更容易被這些專家用專業化的文字糊弄，從而做出他們想要讓兩人做出的決定。
為杜絕拉關係，從首相郵箱轉過來的郵件全部都是匿名，不會說是哪個師團，哪個參謀所寫，只有一份份計劃書。
最大程度保證這些人做出公平、公正的結論。
噠噠的鍵盤敲打聲迴蕩在室內，天色漸晚，鳳凰院美姬打開屋內的照明燈，一份份被列印的作戰計劃被人整理好。
鳳凰院美姬沒有過多翻閱，只是讓人呈遞到首相辦公室。
高橋冴子用托盤端著一杯咖啡道：「大小姐，要喝咖啡嗎？」
「嗯。」
鳳凰院美姬點頭，端起咖啡喝一口，繼續注視著面前忙碌的人群。
高橋冴子站在旁邊，輕聲道：「內閣打算什麼時候向公眾公布討伐魔物的消息？」
「不清楚，內閣還在討論中，我想時間不會持續太長，應該很快就會挑選一個合適的時間公布。」
鳳凰院美姬隨口回答。
像那種對異界出征的事情，肯定無法繼續對民眾進行隱瞞，也不需要隱瞞。
在這種時候，只要拿出人類存亡的大義名分，然後就是各國全力開啟軍工廠趕製各種彈藥。
當然，日本的軍工產業停歇太久了。
哪怕胡蝶一直為恢復軍工生產做努力，可短時間內，也很難做到那種事情。
聯合國正在討論全球合作，誰負責提供原材料，誰開足馬力生產彈藥、無人機等等。
在這種時候，作為世界第一的工業化強國。
日本隔壁的鄰居自然是避不開。
然而，生產問題容易解決，真正棘手的是，人類該生產什麼？
總不能開足馬力，生產一些派不上用場的武器。
國與國之間的算計也在緊鑼密鼓進行。
鳳凰院美姬想著那些複雜的事情，她不由嘆氣，扭頭道：「你要上戰場嗎？」
「這種時候，我也不能逃避。」
高橋冴子聳肩，她是謹慎，卻知道在什麼時候應該主動出擊。
現在不是讓她縮在後面的時候，她不想待在後方，然後在某天聽到秋月彩羽在前線陣亡的消息。
鳳凰院美姬遙敬一杯，「如果我們還有未來的話，歷史會記住這一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