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龍川老師整頓職場-上
「你,你敢罵我?」
女人臉上的表情先是疑惑,然後轉變為不可置信的震驚。
她是一個傳統的女人。
傳統也可以說成講規矩,老古板。
在島國這個前後輩文化盛行的地方,自己既是龍川徹的長輩,也是他的上級。
「你看來真是沒受過日本職場的拷打。」
武田真妃眯了眯眼,她倒是沒有氣急敗壞,冷若寒霜的臉上綻放出一抹笑容,看的人頭皮發麻。
「我只是友好的問問,怎麼能算罵人?」
龍川徹撇了撇嘴,絕口不承認更年期是罵人的話。
女人穿著黑色的西裝,背部挺的筆直,將桌面上的文件合上沒說話,就那麼輕輕拍了拍龍川徹的肩膀走了。
「她這什麼意思?」
龍川徹愣了愣,對方有一種寬撫下屬的脾睨氣質。
「大概...」
在那裡好好工作的今村大小姐捏捏下巴。
「是說你死定了?」
疑問句用肯定的語氣說出來,龍川徹對那邊離開的女人翻了個白眼。
「走吧,一起回去吧。」
龍川徹沒想到還沒踏入社會就要受到惡毒前輩的拷打,現在是晚上八點,他收收桌面上的東西準備回去了。
「現在就回去?」大小姐捏捏秀氣的下巴,
,「可是我們才看了兩份稿子。」
兩人下午四點來,去樓上待了一趟。
浩如書海的投遞稿件兩人只看了一點點,龍川徹擺了擺手。
「評委是可以找編輯部協助的。」
龍川徹不知道武田主編是故意不說還是忘了,作為評審的兩人是可以找編輯部的人一起評稿看稿的。
五萬份的稿件平攤到十位編輯每人就是五千份,平均到入圍期每天需要看兩百多份。
這麼巨大的閱讀量一個人很難完成,評委可以找講談社的編輯,有看得上的稿子給出自己的名額就好。
「是武田貴子小姐跟你說的?」
「你怎麼知道樓上的是貴子?」
「猜的。」
有了龍川徹的解釋女孩點點頭,今天她們來太晚編輯部都下班了所以沒法找人幫忙。
「好吧,那就麻煩紳士先生送我一趟。」
今村夏子笑著伸了伸懶腰,在日光燈底下露出一截光潔的小腹,龍川徹好奇的多看了兩眼。
「變態。」
大小姐快速放下舉起的手,紅著臉瞪了龍川徹一眼。
「東京紳士是這樣的。」龍川徹聳聳肩。
講談社裡在玩職場霸凌,視線往講談社對過的居酒屋偏離一點。
不同於大小姐只能吃便利店的便當,龍川徹吃太太帶來的家庭料理。
華燈初上,大街小巷被霓虹燈彩照耀的時候。
「來來來,齋藤主編,喝酒啊。
一,
居酒屋的燈光被調的昏暗,三四名中年人各自摟著女人,其中一位禿頂的男人推杯換盞,對著過來招待他們的齋藤編輯頻頻舉杯。
「不用了,小尾先生。」
雖然是陪客人,但是齋藤主編沒有舉杯的意思。
日本的文人其實明顯的階級劃分的。
以弘平和尚明智進等人為首的自然是頂格文人。
他們資歷老,貢獻大,有突出作品的同時又有著極大的社會號召力,他們能做到的大概是文人的極限了,鎮國護命,理想崇高,到哪都受人尊敬。
他們再往下的就是面前的這幫人了。
小尾一郎,早年靠著群像賞出道,寫出過《蒼蠅》《太陽》等優秀作品,中間獲得過一次芥川賞提名。
白川隆平,文學世家出身,本身沒太多優秀作品,但是有一個德高望重的父親,導致在圈子內的地位不低。
聽起來都不錯,有才華的,地位高的,但是...
「想我當初!」
看齋藤飛鳥不願意喝酒,小尾一郎一拍桌子。
濃重的酒氣撲面而來,齋藤飛鳥就知道對方又要說早年跟某個大員吃過飯,
某某誇讚過他文章這樣。
對方此時看起來與其說是文人,不如說更像職場前輩。
「齋藤你的老師是加賀先生吧,我們早年間還一起聊過你呢。」
小尾一郎搭著講談社主編的肩膀,語氣滿是前輩姿態。
齋藤飛鳥嘆了口氣,這幾位看起來還不錯的文人,其實近幾年都沒什麼優秀作品,他們失去了創作的內心,靠著資歷與過往的履歷在文學界中混跡。
他們現在估計只占一個年紀大,但是對方把自己老師都搬出來了。
齋藤飛鳥無奈的拿起啤酒喝了一口。
「好,好!」
小尾一郎豪氣的拍拍對方的肩膀,他就喜歡這樣,他的資歷大,出道時間早,雖然齋藤飛鳥近些年寫的東西比他多,知名度比他高。
「不管到哪都要尊敬前輩啊。
小尾一郎語重心長訓誡道。
島國就是這樣,前後輩觀念濃重,有時候即使有能力也要被這些所謂的老人壓上一頭,齋藤飛鳥面容有些無奈。
「話說今天沒有看到那位小作家啊。「
小尾一郎,就是那位前段時間評價過龍川徹的文章評論家,他現在寫不出作品,已經靠寫文章評論度日了。
龍川徹前段時間出名,自然也被他瞄上了。
說他文章不錯,但年齡太小資歷太淺擔不起重任。
他其實有種害怕身後年輕人追趕的心態,對於龍川徹這種新秀他總是喜歡從年紀資歷去說事。
「是沒看到。」
白川隆平打了個酒,他是自己的父親安排進來的,比起龍川徹兩人他真是來鍍金的,但是因為年齡大,圈內資歷高導致沒人說他。
「龍川桑還在上學。」
齋藤飛鳥用三兩分鐘消化酒意,笑著說道。
他其實也有些好奇那個年輕人長什麼樣,他的朋友小野太郎可是對他推崇至極。
「一點體統都沒有。」
小尾一郎了眉,今天是審稿的第一天,大家往後一個月抬頭不見低頭見的,他覺得龍川徹應該過來給他敬酒。
「這次的群像獎..:」
小尾一郎咳嗽了一聲,頗有領導的意味說道,
「可不能讓那個小作家的選出來的文章獲獎啊。」
「為什麼?」一個有些年輕的聲音問向醉酒的中年人。
「他一個小輩,能跟我們坐在一個評委桌上就是榮幸,怎麼能,」
小尾一郎說到一半愣了愣,轉頭看向那個唇紅齒白的年輕人。
「你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