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虛構推理

  第104章 虛構推理

  等伏見鹿訊問完所有人,時間已經到了凌晨4點多。

  稻川裕幼等人早就等得不耐煩了,著讓伏見鹿拿出結果。後者氣定神閒整理著筆錄,權當什麼都沒有聽見。

  直至光頭男耐心耗盡,用槍指著伏見鹿的腦門,他才不緊不慢地抬起頭,說道:「我已經找出兇手了。」

  加賀慶斗不著痕跡地警了一眼佐竹玄,後者閉上了眼睛,老神在在,不知道在想什麼。

  「是麼?我勸你想好再開口。」風間拓齋好心提醒道,

  「沒什麼可想的,這起案子簡單明了,沒必要搞那麼複雜。」伏見鹿將所有筆錄疊了起來,在桌面上碼整齊。

  對,就是這樣,揭穿我的陰謀·——佐竹玄睜開了眼晴。

  接下來,伏見鹿該用『虛構』的推理,讓所有人相信他就是真兇。

  而佐竹玄也做好了準備,打算在臨死前坦誠自己的目的:他暗殺稻川聖城,就是為了把髒水潑給石並隆匡一一他要踩著兩個人的戶體上位。

  只有他被拆穿,才能撇清石井隆匡的嫌疑,

  「兇手已經死了。」伏見鹿繼續說道。

  室內落針可聞,所有人都在等伏見鹿的下一句話。

  只見他站起身,伸腳碰了碰和服女人的屍體,重申道:「唔,沒錯,確實已經死透了。」

  開什麼玩笑!」稻川裕拍案而起:「姬乃怎麼可能是兇手?!她怎麼可能背叛父親!

  「那你覺得兇手該怎麼當著敬酒人的面下毒?」伏見鹿反問道:「室內人多眼雜,兇手只能提前在杯子裡塗毒。杯子是這女人準備的,酒也是她負責倒的,除了她還能是誰?」

  稻川裕幼一時語,這觸及到了他的知識盲區。

  佐竹玄睜開雙眼,看伏見鹿的目光多了幾分困惑。

  加賀慶斗冷眼旁觀半響,忽然開口質問道:「既然如此,那你的訊問有什麼意義?讓我們做筆錄不是在浪費時間麼?」

  伏見鹿有點想學源玉子,擺出『真相只有一個的姿勢」,這就跟動手時要喊出招式名一樣,簡直就是人類本能的衝動。但他轉念一想,覺得太過中二,想想還是作罷了。

  「因為我想查出是誰在幕後指使這個女人下毒,」伏見鹿隔空與佐竹玄對視,嘴角不斷上揚,

  後者心中湧出不好的預感:「想必在座諸位心裡都有答案了吧?」

  稻川裕一愜,忽然沉默下來;大內健一額頭冒汗,眼珠子轉來轉去;趙春樹依舊在角落發呆當透明人,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聽不懂日語·—」

  光頭男不明所以,讓伏見鹿說清楚。

  「聽說貴社會長是個風流浪子,搞女人很有一套。」

  伏見鹿一邊說,一邊將筆錄湊近了蠟燭,紙頁在眾人面前翻飛燃燒起來,灰燼在房間內瀰漫。

  佐竹玄太陽穴突突作響,他意識到自己玩砸了。

  眼前的這個男人肯定是故意的,這傢伙根本就不是在查案,而是在尋找他的自首動機!

  「前段時間,會長手底下的人捲走了一大筆錢。具體怎麼一回事,大家心知肚明,就不用我多說了,」伏見鹿目光流轉,所有人都下意識挪開目光,不想與之對視:「有人向我透露,佐竹先生幫石井隆匡查清了真相。」

  風間拓齋聽得雲裡霧裡:「石井隆匡是誰?」

  沒人搭理他,就連伏見鹿都懶得回答。

  大內健一擦了擦額頭上的汗,忍不住問道:「誰說的?」

  「諸君手上都有筆錄,可以自己看嘛!」伏見鹿笑道。

  眾人交換眼神,誰也沒有提出交換筆錄。他們後知後覺的意識到,伏見鹿把另一份內容燒掉之後,筆錄就沒有任何參考價值了一一因為每個人都刪改過筆錄內容,這就好比一本日記,寫出來就是讓人看的假話。

  「我事先聲明,以下內容純屬個人主觀臆斷,僅供個人參考,並無教唆、毀、構陷、造謠的意圖—

  伏見鹿像說貫口一樣語速極快地念完了法律免責聲明,隨後才公布了『真相」:「稻川先生懷疑現任會長石井隆匡是警方臥底——-當然,到底是不是我不知道,總之兩人之間發生衝突,石井隆匡起了殺心,指使這女人先下手為強—」

  「一派胡言!!」佐竹玄震喝道。

  眾人回頭望去,只見佐竹玄取下了眼鏡,面色赤紅,下巴咬肌隆起,顯然是在極力忍耐著憤怒。

  「哦?不是佐竹先生提議讓我調查的嗎?怎麼現在對調查結果不太滿意?」伏見鹿戲謔道。

  其餘人並未反駁,佐竹玄見狀,端翻了小桌,他沖眾人咆哮,說他才是兇手,是他下的毒,跟石並隆匡沒有任何關係。

  可所有人都沉默不語,用同情的眼神望著他,就連光頭男都沒有舉槍。

  「我知道,你和石並隆匡情同手足,」稻川裕站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但事已至此,絕不能再袒護那傢伙了。」他頓了頓,眼神陰冷道:「殺父之仇,不共戴天。我敬重你講義氣,想站哪邊,你自己選。」

  佐竹玄胸腔里的一口氣泄了,他逐漸委頓下來,血管里的血一寸一寸的變冷。

  伏見鹿身為局外人,他都能看得出來,在這場狼人殺遊戲中,不管狼人夜間有沒有刀人,石井隆匡都註定會被公投出局。

  光頭男帶著手下離開房間,打算去找石井隆匡血債血償。

  佐竹玄如夢初醒,他慌忙起身,想要去通知石井隆匡逃跑,卻被大內健一和趙春樹摁倒在地。

  兩人一左一右,都勸他清醒一點,不要再和那個叛徒扯上關係。

  佐竹玄大聲說我才是叛徒,他怒叱自己背叛了兄弟:

  在前半生,他一遍又一遍的告訴自己,不要學那些傻子,不要去追求名利,不要被自己的軟肋所擊敗,更不要追求那些虛無縹緲的情義一一現在,他終於向這狗日的世界認輸了。

  佐竹玄的腦袋被摁在榻榻米上,他的臉被擠了,身子被其餘兩人壓得動彈不得。伏見鹿走上前,蹲下身,他歪著頭,笑著說道:

  「多謝,我玩得很盡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