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真瞳起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雪乃的床上，森夏不在。

  休息了一整夜的真瞳，整個人還有些迷迷糊糊，走路都飄飄然的。

  雖然對於自己能夠睡在姐姐大人的房間非常感動，但是少女此時此刻卻沒有那個多餘的體力去感動這個那個了。

  她昨天疲憊了一整天。

  嗯……

  為了整理衣服。

  雖然，整個房間裡面的衣服，還有九成需要整理就是了。

  走台階的時候，真瞳都感覺自己雙腿似乎在空中飄蕩，這樣微妙的感覺，讓真瞳不得不扶著牆，一步一步的走下來。

  到了樓下，她就看到了森夏。

  森夏穿著昨天出門用的那套衣服，但是他今天把髮型改變了一下，頓時就從少女變成了少年，萌妹變成了帥哥。

  不得不說，髮型對人的氣質影響還真是巨大。

  「你醒啦。」森夏似乎正準備出去，「抱歉，昨天晚上你睡得太沉了，就沒有叫你起來吃晚飯。」

  聽到森夏的話，真瞳恍惚的大腦才漸漸清醒了過來。

  「嗚哇啊啊啊！」她忽然驚叫了起來，滿臉通紅。

  「怎麼了？」同樣換好了大衣的千佳走了過來。

  「哦，真瞳醬剛剛睡醒，對現在的狀況好像有些懵。」森夏看了一眼真瞳，後者下意識的後退了兩步。

  「你還沒有恢復吧，沒關係，可以多躺一會兒，我和千佳要出去，小紫會負責來照顧你，你有事情叫她就好了，午飯和晚飯也都會準備。」森夏正在穿衣服。

  「抬頭。」千佳走到了森夏身邊，幫森夏整理好了衣領，「抱歉，我們還有工作的事情，沒辦法繼續留在合理了。白百合那邊上課還有兩天的時間吧，留在這裡也沒關係。」

  「啊……好……謝謝。」

  真瞳木然的點點頭。

  森夏和千佳準備了一陣之後，兩人就離開了，留下了真瞳一個人。

  「唔……」

  真瞳捂著臉坐在了階梯上。

  「我究竟在做什麼啊——明明姐姐大人——」

  「請問，您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嗎？」

  一個聲音響起。

  「唔？誒？！」

  她抬起了頭，就見到了一個穿著天海家女僕裝的女僕站在樓梯下面，對方似乎一直在這裡，人還是挺漂亮的，但存在感似乎有些弱，自己一不小心就把她給忽視了。

  「啊，不……沒什麼！」

  真瞳下意識後退了兩步，回到了樓上。

  可是，沒過多久，她又探出了腦袋：「那個——請問一下——我能用一下浴室嘛？」

  ……

  「哈～」

  另外一邊，心情不錯的森夏則坐在汽車后座打了個哈欠。

  開車的是另外一位女僕隊的女僕，她的代號同樣來自《源氏物語》空蟬。

  不過森夏覺得，空蟬小姐和那位源氏物語的空蟬差別挺大的，她做事認真仔細而且很少發表自己的意見。說是女僕，倒是更像一個忍者什麼的。

  「哈～」森夏打了個哈欠。

  「總感覺你這幾天好像過得過於愉快了。」旁邊的千佳翻著白眼。

  「沒那回事。」森夏說，「這幾天難得的假期，我只是在放鬆放鬆啦。」

  「是麼，我只是發現你好像在穿女裝而樂在其中。」

  「所以都一樣啦。但是要說和女孩子一起出門的話，果然穿裙子是挺有意思的，可以在大庭廣眾之下做一點有趣的事情還不用擔心被認為是變態……」森夏覺得還真挺有趣的。

  「其實你會這麼想，就是變態吧？」千佳忍不住吐槽了。

  「男孩子的事，怎麼能叫變態呢，這是紳士！學姐，我們可以同一個戰壕的戰友啊！」

  千佳也是紳士來著。

  「是啊，但是這幾天看著你，我就感覺一陣挺惱火的。」

  千佳也不否認。

  「我明明是在做好事來著。這段時間。」森夏覺得自己好像也沒有做什麼壞事，「而且穿裙子挺方便的，還很隱蔽。」

  「你是在說紳士的事情麼？」

  「當然啦。」森夏輕笑著，「而且特製的道具用來偽裝還挺好的，而且也不影響什麼……」

  畢竟是男生，想要偽裝的話，一點點偽裝還是需要的，畢竟緊身褲什麼的還是挺麻煩的。

  「是用雪乃進行倒模的人造皮膚吧。」千佳以前還給森夏試過，當年還挺有樂趣的。但說好的羞恥道具，怎麼就變成了現在的作弊金手指了呢？

  「改良款，是那種穿著去浴室也不會發現的那種，而且不影響生理的某些功能……不過那個時候就沒有偽裝的功能了。其實最方便的還是透氣和不影響清潔，雖然是人造皮膚，但一直穿在身上也沒問題。」

  說到這裡，森夏感嘆著。

  「現在也在？」

  「脫下反而太麻煩，我想著之後也會穿女裝吧，就沒脫了。其實也沒什麼，要說有不方便的話，可能就是不方便去男廁所或者男生浴池了吧，那個時候只能慢慢把人造皮膚取下，短時間可麼那麼簡單脫下。唉，如果現實世界之中，有那種讓人類的身體感受到人造物感覺的造物就好了。」

  「你在想啥呢？」

  很多幻想作品，甚至現實作品之中，都有義肢能夠被人的意念控制且有感覺的設定，但實際上那種事情還挺難實現的。

  不過千佳記得，森夏老家似乎有不少研究。

  「話說，你老家那邊應該有吧？」

  「沒有的啦，我家的女僕們又不是異世界來客，也不是外星人，怎麼可能有那種幻想系作品啦……嗚哇！」

  汽車顛簸了一下。

  「抱歉。」空蟬小姐難得開口了，「剛剛裡面有些損壞。」

  「嗯，沒事。」森夏擺擺手。

  「不過人造皮膚啊，如果真的能夠有那種有感覺的，我覺得肯定能夠有諾貝爾獎吧。」千佳覺得這樣的技術肯定超厲害。

  「不止。」森夏說，「如果那種裝置能夠製造出來的話，人造器官和人造肢體的技術也就不是問題了，到時候人類社會都要邁上新的階梯啦！」

  「現實和幻想作品裡面的差距，還真是大啊。明明在那些作品裡面都習以為常的事情，在現實世界卻做不到……」

  在各類作品裡面，義肢經常是增加時髦值的東西，但是很可惜的是，在現實世界之中，義肢並沒有時髦值，想要依靠意念讓義肢動起來，恐怕都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更別說各種比人類還要厲害的黑科技了。

  在各類動畫、遊戲裡面幾乎是最基礎的技術，在現實世界卻難如登天。

  「所以這也是各類幻想作品的魅力嘛。」森夏笑道，「這樣浪漫的設定，正是幻想系作品的魅力啊。」

  各種外骨骼、義肢、超腦的黑客、外骨骼等等等等，這些奇妙的設計，不僅僅只是動畫之中的作品，而且這樣的幻想是基於現實世界的設定，這就使得這樣的設計，讓人非常期待能夠在現實世界之中顯現出來。

  「你覺得那些設計能夠實現麼？」千佳問。

  「唔……這麼說吧。」

  森夏取出了自己的手機。

  這是諾基亞的最新款。

  「在十五年之後，我們的手機正面將只有屏幕，完全依靠手指就能操作，可以運行畫質遠超現在3a大作的封面，擁有幾百gb的存儲空間，至少100mb的上網速度，我們甚至不需要帶上錢包，手機就是我們的身份證明和錢包，我們可以依靠手機支付和收費……學姐你覺得這是幻想還是現實？」

  聽到森夏的話，千佳仔細的思考了一會兒，然後才說：「幻想。」

  她想了想，繼續說：「我覺得義肢技術的突破，可能更快一點，至少看上去更加實際。」

  「如果我們能夠進行殘酷的人體實驗，我覺得學姐你說的挺有道理。」

  很多技術，其實並不僅僅只是技術本身的問題，而是道德問題。如果能夠對人體進行喪心病狂的研究，很多針對性的生物科技，其實技術本身是沒有太大的門檻的，關鍵是需要「指南針」。

  相反，有些技術雖然很新穎，但因為對於人類的變革實在是太大，所以即便看上去匪夷所思，所以反而能夠發展得更快。

  在不涉及到一些比較道德層面，或者基礎層面的東西，人類的發展還是很迅速的。

  「說不定到了本世紀的中葉，什麼仿真義肢之類的就能夠實現了也說不定。」森夏對於科學的發展還是挺有信心的，「不過也有可能是人體再生技術。」

  「再生？克隆？」千佳倒是理解了後者。

  「分為兩種情況，一種就是強化人體的恢復力，讓人再生，對於部分肢體的克隆或許也可以，但這個方面對於道德的考量也很大，而且需要提前十幾年甚至二十年準備才行。」

  克隆現在是可以實現的。但是克隆的個體，也需要經歷和一般人一樣的正常，而且因為各種問題，它們的壽命都是有限的。

  「有道理。誒，我突然感覺現實世界似乎也挺好的。至少在那些幻想作品之中，各種各樣涉及到克隆題材的作品，都是黑暗系的作品。」

  類似的還有很多。

  例如烏托邦系列的作品，真正描寫烏托邦的反而是少數，描述反烏托邦的作品，那倒是不怎麼缺乏。

  「因為除了日常系的作品之外，其他的作品，需要的都是足夠的戲劇衝突。而那種極度違背人性的東西，自然就是用來激化矛盾最好的設計。」

  森夏倒是挺有經驗的。

  作品需要的是矛盾和戲劇衝突，而那種極度違背人類基本需求的東西，自然就是最方便的設計了。而且這樣的東西用來加深作品的深度，也是非常方便的設計。

  「那如果是和平的年代，你能不能做出熱血的作品？」千佳問。

  「現在就有啊。」

  「什麼？」

  「精靈寶可夢。」

  這個作品現在在某東方大國那邊，還俗稱為神奇寶貝和寵物小精靈什麼的。

  「這種全年齡的作品不算吧。而且如果仔細想想看的話，裡面也是有很多細思極恐的內容哦。」千佳覺得這種例子不算。

  「的確。」森夏說，「現在動畫製作的方向，基本都是朝著深夜番的方向在做。在可以預見的未來，我覺得這種『有深度』和『強行有深度』的作品一定會越來越多。不。是整個動畫番劇的數量，都會成倍成倍的增長。面對這種情況，我們需要積極擴展海外市場。」

  泥轟的動畫市場是有限的，在未來十年，動畫業界會瘋狂的擴張，但卻是對內的，庵野秀明等大佬就曾經說過業界已經要不行了的言論。可以說，如果不是因為有網飛等等海外公司的出現，說不定就真的是「業界藥丸」了。

  沒辦法，泥轟這邊的很多會社，雖說有很先進的技術，但在思維方面卻又很古板，跟不上時代的腳步。

  但是森夏覺得現在既然是機會的話，那完全可以上。

  「海外市場啊，這個挺有風險的。」千佳說，「不過也挺有趣的，我覺得可以試試看。說不定可以見到一些口味不錯的作品呢。」

  海外市場的話，因為審美等等原因的不同，一些日系作品不一定會受到歡迎，所以需要針對進行開發。

  就比如給歐美的作品，需要給女主畫個雀斑，而針對某東方大國的作品，女主最好是白毛的妹紙。畢竟，沖國人人均白毛控嘛。

  「不過我們是怎麼把話題歪到海外市場的？」千佳雖然挺感興趣，但是她記得，大家一開始似乎並不是在說這個問題吧？

  「呃，好像是因為我的偽裝吧。」森夏說，「不過不用在意，我這邊沒什麼問題。」

  森夏對於自己的偽裝，並沒有什麼感覺不妥的地方。

  然而，注視著千佳的面龐，森夏決定一轉攻勢。

  他露出了笑容：「我之前就說啦，這樣挺方便的，就算是去泳池之類的也沒有問題哦，是不會被發現的啦！」

  「泳池——那是公共場合吧——森夏，你莫非是——」千佳突然停了下來，「仔細想想看，還是挺有意思的。唔，不一定是泳池，不過最好是女生的專屬活動，如果有男生的話，周圍還是會有很多人看過來，如果都是女生，就算我們在實踐紳士理論，也不會有人發現……」

  「唔……」

  千佳二轉攻勢，森夏發現自己竟然有些心動了。

  然而這時候，徹底停了。

  「主人，千佳小姐，我們已經到了。」

  「誒，那先這樣吧，我們先去見見庵野秀明監督。」

  還是先做正事吧……

  ……

  現實中也有矽基的偽裝用人造皮膚，不過和森夏這個高科技可長期佩戴的不一樣。如果科技有什麼不對的話，那一定是世界線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