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前夕
日子就這樣一天一天的過去,北川澈也漸漸習慣了每天排練的生活。
森島雪紗亦履行了她的承諾,放學後的時間被她充分的利用了起來,排練一小時,上課一小時。
在學習面板和森島雪紗的耐心教授下,北川澈的音樂技能開始突飛猛進,經驗值上漲的速度甚至一度讓他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開了個經驗值獲取效率xN的外掛。
隨著北川澈音樂等級的提升,也讓他和森島雪紗每天的排練配合愈發默契,哪怕是偶爾雙方興致來了的即興演奏,他們都能很快跟上對方的步調,排練出更好的,無法復刻的表演來。
這也讓兩人對每天的排練多出了幾分期待來,畢竟每天都有新鮮感。
而出乎北川澈意料的,高一A班的同學們對鶇誠理奈點名讓他和森島雪紗代表班級參加音樂會的事情並沒有太多的想法,甚至還表現出了隱隱地期待。
這份期待也被他們反應在了具體行動上——放學後,偶爾也會有那麼幾個高一A班的學生,偷摸著溜到音樂教室外,聽一聽兩人的排練。
他們的反應和當初的那位音樂老師一致,盡都被歌聲牽引進了那個流淌著殘紅夕陽的黃昏。
好的東西總是有口皆碑的,很快的,一傳十十傳百,高一A班不參加社團活動的歸家部的學生們開始自發的在音樂教室外逗留,欣賞每天版本都不一樣的《初戀》。
後來,這件事情被鶇誠理奈知道了,這位擔任教師也只能黑著臉,扮起壞人,把自己班上的學生們都驅離開。
學生們也大都自覺,在鶇誠理奈提到了別去圍觀後,便也就老實了下來,可一碼歸一碼,不准去音樂教室外看,那大家就在line群里討論,一時間,森島雪紗倒是成了不少同學討論的熱點。
畢竟那道在鋼琴前挺直腰背的背影實在是太過讓人記憶深刻了,特別是在平日裡的她上課總是趴著睡覺的這一前提下,這樣的對比感就更加強烈了。
而拋開這部分對森島雪紗的新認知外,不少學生更感興趣的是另外一件事情。
——北川澈和森島雪紗之間的關係,他倆那份排練的默契他們是看在眼裡的,別說是臨時組成的搭檔了,怕是多年的青梅竹馬都不一定有那樣的默契。
是以不少男生、女生都在暗搓搓地討論著,這一次的排練過後,班級里是不是就又要多出一對情侶了。
只是對北苑凜音來講,這樣的傳聞她越是聽著,眉頭也就越是不受控制的緊蹙。
她知道這是假的,畢竟傳言再吹的厲害、確有其事,那也始終只是傳言,可她的心情還是不免微妙了起來,就像夏日裡的汽水加了檸檬汁,咕嘟咕嘟酸的冒泡兒。
轉眼間,時間來到了六月十六日,音樂會正式開始的前一天。
傍晚時分,初夏的東京飄起了細雨,淅淅瀝瀝的雨滴構成了綿密的雨幕,把白晝時分升溫的暑氣壓下,留下了一片微涼。
在滴滴答答的雨聲中,六月中旬的第一場雨就此灑落。
大田區,羽田機場外。
一位身著風衣,戴著墨鏡,有著一雙驚人長腿的女人在一眾警察的護送下,登上了早已在機場外候車區等候多時的賓利車上。
伴隨著車門關上,坐在後排的森島雪繪取下了墨鏡,放鬆似得長舒了一口氣。
「行李呢?」
坐在駕駛位上的鶇誠達哉轉過眉去,打開了車內的照明燈,望向了森島雪繪。
「託運,明天到。」
森島雪繪揉了揉有些疲憊的眼睛,美眸底掠過了一抹隱隱地期待。
她和女兒已經有半年沒見了。
雖說她和女兒之間的關係並不好,甚至因為過往而談得上有那麼些劍拔弩張,但作為母親,她還是打心底里想要見到自己的女兒的。
這也是為什麼整個六月她都沒有休息好的原因,她搶在今天上飛機前,把這個月的所有預定都完成了。
「明天就是白川高中的音樂會了。」
回過視線,鶇誠達哉抬手關掉了車內的照明燈,繫上安全帶,發動了車子。
他很清楚森島雪繪這個時間點回來是為了什麼。
但是,他也同樣清楚,倘若這次森島雪繪還是以先前的那種態度去和森島雪紗交涉,無一例外地,母女倆還是會鬧得不歡而散。
「我知道。」
森島雪繪深吸了口氣,側過眉,視線落在了被雨液攀附上的車窗玻璃上,車子的隔音效果很好,除去鶇誠達哉關的很小聲的電台聲外,車內安靜的甚至能聽到她自己的呼吸聲。
她想了想,把車窗稍稍隙開了一條縫,任由微涼的冷風灌進來,打在她的臉上。
合著雨絲的冷風掃走了她的疲憊,也讓她的精神為之一振。
在差不多調整好了狀態後,她關上了車窗,抬起視線,借著車內的反光鏡,望向了開著車的鶇誠達哉,「達哉,這段時間,雪紗的情況怎麼樣?」
「還是會在周六周末來三色堇彈琴。」鶇誠達哉頓了頓,「至於在學校里,她隻言片語的大致意思就是在忙排練的事情。」
「看上去累麼?」
森島雪繪更關心的是這個。
「你該問在你的要求下,她有什麼時候是不累的。」鶇誠達哉嘆了口氣,抱怨了一句,「相較於之前,她眉眼間的疲憊要更多一些。」他話鋒一轉,「但提及排練的時候,她的語調倒是挺高昂的,聽上去是樂在其中、興致勃勃的樣子。」
這一點倒是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
不過,他倒是覺得挺好的,至少在提及校園生活的時候,這位小姑娘不會再以冷冰冰的『沒什麼好說的』來回應,多少算是有了一些這個年紀該有的朝氣。
森島雪繪沉默了一下,從嘴裡吐出了一句話來,「想要得到什麼,就得付出什麼,世界上沒有那麼好的事情。」
「更何況。」她停頓了片刻,「我當年也是這麼過來的。」
「可你始終是伱,雪紗始終是雪紗。」
鶇誠達哉委婉的提了一句。
他的意思是,你不能總拿你的要求和標準去強求森島雪紗,這太過分,也太過嚴苛。
「或許吧……」
森島雪繪安靜了下來,那張風韻猶存的臉龐上多出了幾分複雜。
她沒有再搭腔,轉過頭,望向了車窗外。
這場城市的夜雨似乎越下越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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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