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9章 那就好
出乎北川澈意料的，森島雪繪並沒有把吃飯的地點訂在過於豪華的日式料理店，譬如說懷石料理之類的，而是挑了一家相對平價，但用餐環境相當不錯的日式餐廳。
對這樣的日料店，他是向來是很中意的。
倘若這家店的味道還不錯的話，那這頓飯過後，這家店就能榮登他的Top榜單了。
「好久不見，阿澈。」
二樓，包間內。
從椅子上起身的森島雪繪在和推門進來的北川澈簡單握了一個手後，一臉笑容的道出了這句頗具經典意味的開場白。
「是有一段時間沒見了，森島阿姨。」
北川澈點了下頭，肯定了森島雪繪的說法。
儘管平日裡森島雪繪會時不時的通過Line和他聊一聊，順便旁側敲擊一下森島雪紗的近況，但那樣的『聊天』僅僅是文字而已，聊得也很簡單，而像是眼下這樣的面對面交流，那確實是時隔近半年的頭一次。
所以，說一句好久沒見，是完全不為過的。
「我不是說過了麼，別叫阿姨。」森島雪繪鬆開了北川澈的手，往後退了一步，故作生氣的瞪了他一眼，糾正了他對自己的稱呼，「要叫伯母！」
在Line上，她也是時不時就這樣同北川澈強調的。
她希望能通過這樣的方式來潛移默化的植入一個觀點——對於他和雪紗之間的事情，她這個做長輩的，持的是默許，甚至是支持的態度。
「森島伯母。」
北川澈並沒有猶豫，人森島雪繪都這樣說了，他也就這樣叫吧。
反正也只是一個稱呼而已。
至於他剛才為什麼要叫阿姨，是他覺得太久沒見了，上來就叫伯母多少會有些冒失，但眼下看來，反倒是他想的太多了。
「這就對了嘛！」
聞言，森島雪繪滿意的點了點頭，接著讓開了身子，示意北川澈和森島雪紗坐下。
待到兩人依次落座後，森島雪繪這才重新坐回了圓桌的主位之上。
這部分的禮儀，她自覺還是得講一講的。
「最近一段時間，怎麼樣？」
在斟酌了片刻後，森島雪繪最終還是決定以這句經典的發言作為話題的正式開始。
這句話聽上去是挺老套的，但好處就在於基本不會出錯，且很容易讓人找到聊天的節奏。
「還是和往常一樣吧，沒什麼顯著的變化。」北川澈想了想，又補上了一句，「該鍛鍊的時候鍛鍊，該學習的時候學習。」
穿越以後，他對自己最滿意的一點就是在生活上的規律。
他不再像是穿越前那樣天天熬夜，更沒有被工作影響到自己的正常生活，雖說作為兩手都要抓的代價，他每天的放鬆時間被壓縮的很緊，甚至論的上是緊湊無比，但他覺得和前兩者相比，這點代價他還是能夠承受的。
「恐怕沒有吧？」森島雪繪眨了眨眼，語調里多出了幾分玩味來，「據不願意透露姓名的雪紗的爆料，阿澈你在上國文課的時候就經常在完成英語課的作業，英語課的時候寫數學課的作業，這怎麼都談不上……對吧。」
是，她並沒有把話說完，但言下之意已經相當明顯了。
不過調侃歸調侃，當初她聽自家女兒提起這件事的時候，說句老實話，她是很驚訝的。
白川高中的學習抓的有多緊，她這個曾經的學姐是無比清楚的，當時的她兼顧鋼琴和學業就已經是精疲力盡了，上課的時候認真聽講就已經是極限了。
至於像北川澈那樣所謂的一心二用，一邊聽課，一邊完成作業，她是想都不敢想的。
更別說自己的寶貝女兒還專門提到了一點，北川澈的學習進度是遠超於學校的授課速度的。
這也就意味著這個年輕人的自學能力堪稱恐怖。
高中的課業知識可不比初中。
高一到高二知識的跨度和難度是肉眼可見的在提高的，包括不限於一些特有科目的特殊名詞、衍生公式，等等之類的。
說來她都不怕人笑，當初她沒少被這些東西折磨。
「這只能說我很會安排時間，合理分配。」
北川澈厚著臉皮應了這麼一句。
至於責怪森島雪紗，那是壓根不可能的，一來，這種本來就是小事，沒什麼可計較的，二來，森島雪繪之前也跟他透露過這方面的事情，大概意思是她和雪紗之間能聊的話題不多，所以時不時的就只能以他為話題來打開話匣子。
於情於理，他都不會太把這樣的調笑放在心上。
「這可不是一句『很會安排時間』就能說得過去的。」森島雪繪擺了擺手，臉上多出了一抹由衷欽佩，「是天賦和努力缺一不可的成果，當然，我這樣說好像有點怪怪的？」說到這裡，她歪了歪頭，輕笑了一聲，雙手捧住了面前的茶杯，「總之，要是我念書的時候能有阿澈你這樣的天賦，做夢都能笑醒。」
這話算是一半的認真一半的玩笑。
那會兒的她是真的不想聽老師時不時的嘮叨，對她來講，最值得高興的事情不是在鋼琴上的進步，而是某一天她的擔任教師沒有在上課的時候念叨她。
現在想起來，那時候的她也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有一位真心對自己好的擔任教師天天念叨自己，為了自己的成績操碎了心，那真的是一件可遇而不可求的事情，非常非常難得。
「這句話也能適用於我，要是我有伯母的鋼琴天賦……」
北川澈沒有把話說完，只是流露出了一臉憧憬的表情。
解決這樣話題的最好辦法，那就是互相吹捧。
這一點，他可太懂了。
「得了吧，你小子的天賦，可比我要厲害的多。」
森島雪繪輕笑著搖了搖頭，調整了一下坐姿，以一個更放鬆的姿態坐在了椅子上。
她可太清楚北川澈的實際水平了。
就他所展現出的那種學習能力，不開玩笑的講，如果他未來願意投身於鋼琴事業，那他一定能走的很遠。
像是什麼國際知名鋼琴家之類的，完全就是探囊取物。
只可惜……
就像當初他自己說那樣，他志不在此。
「……」
北川澈打了個哈哈，沒有再搭腔。
他和森島雪繪也算是打過很久的交道了，無比清楚在這種時候該說些什麼，不該說些什麼。
眼下，沉默就是最好的回答。
「好了，聊聊別的。」森島雪繪輕輕咳嗽了一聲，轉移了話題，「芥川青木跟伱講了麼？《頭文字D》的具體上映時間。」
這件事情，她通過自己的消息渠道，已經得到了一個具體的時間。
「說了。」
北川澈愣了一下，隨即點了下頭。
芥川青木和他的交流其實不算多，但一旦《頭文字D》有什麼風吹草動，前者都會和他分享。
一周前，芥川青木就跟他聊起了《頭文字D》的正式上映時間，是這個月的十八日。
當然，這只是暫定的日期，如果出了些岔子的話，可能就要延期一周，或者十天左右。
「首映的票，他有所表示嗎？」
森島雪繪笑著看向了北川澈。
「有的。」北川澈點了下頭，給出了一個肯定的回答，芥川青木是專門跟他聊過這事兒的，「他說，在正式定檔的前一周，會把票給我寄過來。」
按照芥川青木的說法，作為劇本的修改者，亦是《頭文字D》的半個編劇，自己是理應參與電影的首映典禮的。
但基於一些原因，他毫不猶豫地就拒絕了，表示自己不想去。
最終，是作為導演的芥川青木選擇了妥協。
芥川青木表示不會勉強他，但請他去看一看首映，還是能賞臉的吧。
對於這樣的善意，北川澈並沒有拒絕，非常痛快的接受了。
畢竟，就算芥川青木不主動提這件事，他也是會主動問前者要票的。
就像芥川青木說的那樣，這再怎麼說，也是他這隻蝴蝶第一次參與的電影，於情於理，都應該去看看首映，紀念一下。
「到時候能把雪紗也帶上嗎？」
森島雪繪笑了一下，替自己的笨蛋女兒爭取了起來。
這種事情要是不把握住機會，那就真的是腦子有問題了。
「沒問題呀，只要雪紗有時……」
「我有時間。」
森島雪紗罕有的打斷了北川澈的發言，道出了他那未說完的話。
母親都把助攻送到這種份上兒了，作為女兒的自己沒道理不接受。
她已經不是以前的那個她了，會倔脾氣的想著自己的感情要自己把握，而完全不要他人的插手。
「那到時候記得接我電話喲。」
北川澈爽快的答應了下來。
看個電影首映而已，又不是什麼多機密的事情，他也沒什麼機密的事情好隱瞞的。
更何況像是這樣的活動，素來就是人越多，越熱鬧。
總之，挺好的。
「嗯。」
森島雪紗分外認真的點了點頭。
他的來電她是設置了特殊鈴聲的，只要一響起，她就會以最快的速度接起來。
「好啦。」森島雪繪拍了拍手，示意兩個人不要再對視了，她覺得好肉麻，接著，話鋒一轉，聊起了另外一件事情，「說起來，之前我還在想，阿澈會不會因為這部電影而產生加入演藝圈的想法，譬如說半途出道當個演員、偶像、明星之類的。」
以北川澈的外在條件，以及內在條件，不論是成為演員還是偶像，亦或者是明星，那都是完全沒有問題的。
只是……
演藝圈的水相當之深就是了。
「這個的話，就是伯母您多想了。」
北川澈想也沒想的就道出了這麼一句話來。
天曉得森島雪繪是怎麼聯想到這方面的，就和錄音棚的岡山信彥一樣，都開始擔憂起了自己會不會突然躋身演藝圈。
以他的性格，他在演藝圈裡是混不下去的。
「是我多想了麼？」
森島雪繪眨了眨眼，意有所指地問了一句。
「是的。」北川澈點了下頭，給出了一個肯定的回答，「想要當演員，亦或者說明星，是需要付出很大的代價的。」他頓了頓，意味深長的又補出了五個字，「譬如說自由。」
在那樣一個圈子裡，想要清者自清，濁者自濁，那可太難了。
「是。」森島雪繪點了點頭，「就拿偶像來舉例吧，越是光鮮亮麗，就越是像是貨架上的商品。」她頓了頓，「商品不能有感情，但是可以有價格，可以被租賃、買賣。」
這話是有些難聽，但事實就是如此。
一旦涉足了那個圈子，想要再明哲保身，是很難，或者說幾乎不可能做到的。
要麼你就和他們同流合污，要麼就黯然退出，不會有第三個選擇項。
「媽媽！」
聽到這裡，剛才還保持著沉默，一直側耳聽著的森島雪紗終於忍不住了，出言提醒了自己的母親一句。
倒不是說這講的話不太合適，而是以她的立場來講，這話講的有些過了。
「噢，抱歉。」森島雪繪搖了搖頭，「我只是下意識地就講了這麼大一堆，總之，你沒有那方面的想法就好了。」
要是北川澈有那方面的想法的話，那她說什麼都是要好好勸一勸他的。
以他的才華和實力，就算未來不涉及鋼琴界，是絕對能在音樂圈裡闖出一片天地的。
就算那幫子人用上了商業上的手段，去刻意的去抹黑、污化也沒用。
因為太耀眼的東西，你是遮不住的。
音樂界的那些潛規則是束縛不住北川澈的。
只要他還在和音樂網合作，只要他還能以眼下的狀態持續往外輸出，那任何人都無法攔住他往前的腳步。
「沒有的。」
為了讓森島雪繪放心，北川澈又重申了一遍。
對他來講，對於演藝圈這三個字，他素來就是不感冒的。
不論是穿越前，還是穿越後，他一直都是如此。
是，他不否認有那麼一部分好演員、好偶像、好明星，在那個圈子裡，但那個比例實在是太低了，他也不樂意去摻和進那一大堆破事事裡。
自始至終，他的想法都很明確。
一邊從事音樂，一邊從事文學。
就是後者的發書頻率會相對低一些。
而以日常的時間分配來講的話，他還是會如之前告訴雪紗的那樣，把更多的時間放在音樂上。
也就是所謂的重心不會變化。
可……
他心裡很清楚，為了以後的那些事情能夠順利，在文學上，他需要花費的心思也是不能少的。
那幾個文學獎項，他是勢在必得的。
不出意外的話，今年的那本《情書》是能拿下一個獎項的。
至於《挪威的森林》，他已經不奢求更多的，畢竟這本書已經拿下了一個獎項了。
在這邊，似乎是有類似的潛規則的，在某本書拿到了比較知名的獎項後，別的獎項會選擇項的降低相應書籍的權重。
「那我就放心了。」
森島雪繪滿意的點了下頭，眨了眨眼，剛想說什麼，門外便響起了敲門聲。
咚、咚、咚
「客人您好，您點的料理已經做好，現在，可以上了嗎。」
得。
在向北川澈遞去了一個『只能等會兒再說咯』的眼神後，森島雪繪無奈地搖了搖頭。
下一秒，微冷的聲音再次於室內響起，算是對那句話的回應。
「請進。」
二合一，4K4小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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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伙兒明……後天見，明天會請個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