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0章 成就感
時間過得飛快。
在修學旅行圓滿落下帷幕後，白川高中的教學節奏便又回到了往昔時的快節奏。
對高三的學生們來講，第一學期的期末考試會影響到很多東西，譬如說接下來已然迫在眉睫，且必須要儘快考慮的升學抉擇，再譬如說，最直觀的，也是最影響人狀態的，對於往後考試的信心。
而對高二的學生們來說，期末考試則被賦予了另外一層意義，雖然考試仍舊讓人緊張，但更多的卻是期待，不少人已然卯足了勁，要證明自己在分科上的選擇沒有錯。
至於高一的大多數學生，則是潛移默化的被帶入進了白川高中整體的學習氛圍之中，緊張感有，但相較於高二、高三，那就是少了太多了。
於是，在這樣的學習氛圍的影響下，不論是老師，還是學生，似乎都變成了上好了發條的時鐘，在時針與分針的轉動間，開始拼命的爭取起了這一學期剩下的學習時間。
叮鈴鈴。
空曠的校園內，短促的提示鈴聲循著設定好的程序如期響起，早已檢查過兩次卷子的北川澈抬起頭來，看向了講台前的監考老師。
這是每門科目結束前的提示鈴聲。
當這道鈴聲響起的時候，也就意味著距離考試結束僅剩下二十五分鐘。
『要交卷嗎？』
講台前，覺察到了北川澈視線的監考老師抬起眉來，向後者遞去了一個詢問的眼神。
『是』
北川澈點了點頭，舉手示意自己要提前交卷，接著，他拿起了筆袋，走出了教室。
這次的期末考試相較於高一時候的期末考試是要難上不少的，不少科目因為分了文理科的關係而變得更難了一些，或者說專業性更強了一些。
部分科目在專有名詞的拗口程度上更是肉眼可見的更上了一層樓。
但就整體難度上而言，屬於是尚可接受的範圍。
顯而易見的，那幾位負責出題的老教師並沒有魔怔，沒有為了難倒學生而去難倒學生。
只是，考完試後，整體下來的分數，就又是另外一碼事了。
但他估計，整體的情況應該不會很差。
至於這次年級前百的爭奪戰，不出意外的話，要比上一次的月考激烈許多的。
不過，這也只是他個人的推測而已。
從教學樓的樓梯間出來，北川澈遠遠便看到了坐在花台旁的長椅上等著他的北苑凜音。
下一瞬，像是心有靈犀的，她也抬起頭來望向了他。
兩人的視線在空氣中交匯。
四目相對之下，北川澈衝著自家未婚妻微微一笑，接著，便加快了腳步，迅速來到了她的身邊。
「等了有一會兒了麼？」
他的聲音里多出了幾分歉意。
平日裡，他自詡做題速度已經很快了，但和家裡的北苑凜音、繪島妙相比，只能說人和人之間亦有差距。
「也就幾分鐘而已。」
北苑凜音甜甜一笑，搖了搖頭，隨即站起了身來。
她其實已經等了快十五分鐘了。
但，那又如何呢？
等他，她心甘情願。
「那，我們，回家？」
北川澈指了指前面的道路。
「嗯。」
北苑凜音微微頷首，走到了北川澈的身旁，率先邁開了步子。
此時的校園空蕩蕩地，出校的道路內只有那規律的蟬鳴聲，以及那透過綠樹的葉片，灑向地面的道道光斑。
提前交卷的好處也就在於此，可以避開放學時洶湧的人潮。
「妙這會兒應該已經到家了。」
北苑凜音的聲音輕輕的。
「她比你出來的還要早嗎？」
北川澈稍微放緩了些步調，臉上也多出了幾分驚訝來。
在他的印象里，就做題的速度來講，妙比凜音也就只快一點點而已。
「是的。」北苑凜音一邊回答著北川澈的問題，一邊不動聲色地悄悄地打量起了四周，在確認了沒有人注意他倆後，她這才放心地牽住了自家未婚夫的手，接著道出了下文，「妙說，今天考試結束，按理來講，應該慶祝一下。
「所以，她就加快了一些答題的速度，更早的交卷回家了。」
言罷，她垂下了眼眉，眼底掠過了一抹淡淡的失落。
說起這個，她其實是有些挫敗感的。
在藤原私立學院的時候，她不論是成績，還是做題速度和精度，都可以說是無人出其右。
可自從轉來了白川高中之後，她這個校內第一就被迫退到了校內第二。
屬於是被妙狠狠地上了一課。
所謂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不外如是。
「她一個人……家裡的食材夠嗎？」
北川澈本來想問『她一個人忙得過來麼』，但話到嘴邊，他又兀的想起了那道在廚房裡表演的身影，便臨時改了口。
北川家的冰箱一般會放兩到三天的食材，今天，剛好就卡在了採購的前一天。
所以理論上來講，倘若妙真要露一手，做一做大餐的話，家裡的食材大概率夠嗆。
「澈忘了嗎？昨天晚上妙是出門採購了一趟的喲。」
北苑凜音提醒了自家未婚夫一句。
昨天晚上妙是出去了一趟的，不過那會兒北川澈正在書房裡辦公，所以可能沒有留意到。
「而且，就算是妙不去採購。」北苑凜音頓了頓，意有所指地補上了一句，「以詩織和理奈姐最近往家裡帶食材的頻率，不論妙想怎麼做，食材都是夠的。」
天曉得柏源詩織最近一段時間是怎麼了，也開始學著理奈姐那樣，時不時的就往家裡帶頂級食材回來。
最關鍵的是，她每次拿食材，都會再帶一大包的零食。
今天早上妙做飯的時候專門跟她提了一嘴，北川家目前的零食儲備已經爆倉了。
「……我確實沒注意。」北川澈訕笑著打了個哈哈，坦誠的承認了自己沒留意，然後便自然地岔開了話題，「說起來，凜音覺得這次的考試難度如何？」
考試的難易程度其實是經典的小馬過河。
有人覺得合適，那就有人會覺得很難，同樣地，也會存在一小挫人會覺得特別簡單。
只是，就像那句話說的一樣，總有例外。
北苑凜音和繪島妙都不在這個『小馬過河』的範疇內。
這倆姑娘在這方面的敏銳程度，或者說客觀程度，遠比他這個穿越者要來的更強。
她們每次給出的評價都很中肯，也符合絕大多數人對考試的直觀感受。
「比上一學年的最後一次期末考試要難一些吧，但也不算是特別特別難的那種。」北苑凜音思索了片刻，又補上了一句更為貼切的形容，「舉個有些主觀的例子。
「就像是從原本的六十五分難度，提升到了七十五分難度這個樣子。」
直白點說，難了一小截。
「那這次就又要聽到理奈姐的哀嚎咯？」
聞言，北川澈笑著調侃了一句。
每每班上學生考得不好的時候，鶇誠理奈的表情就會肉眼可見的失落起來，就像是失去了夢想那樣，反之則是一臉興奮。
拿高二 A班大伙兒的調侃來講，在不知道成績之前，就去辦公室，偷偷瞄一眼理奈姐的表情就好了。
反正特別好辨認。
「這可不一定。」
北苑凜音搖了搖頭，並沒有附和北川澈的調侃。
在這點上，她還是比較有發言權的。
畢竟下課後的課間時間，女生圈子裡來找她請教問題的人實在是太多了。
不過也算是因禍得福吧，至少在教人的水平上，她比起去年可以說是進步太多了。
並且，被請教的頻率一高，她對班上大伙兒的成績就多少就有點數了。
以上一次月考大伙兒展現出的水準來講，這次的期末考試難度，屬於是 A班的大多數人都能正常發揮的區間。
「凜音很有信心嘛。」
北川澈也不介意，樂呵呵地接上了話茬。
兩人此刻已經走上了離校前的最後一處緩坡。
「這肯定呀！」北苑凜音有些小驕傲的挺了挺鼻子，「你也不看平時是誰在給同學們講題。」
在這點上，她是一直很驕傲的。
只是……
「所以當初為什麼不願意當學習指導委員呢？我要沒記錯的話，大家都投了你一票吧？」
北川澈側過頭來，打趣了自家未婚妻一句。
好巧不巧的，此刻她剛好站在了陽光之中。
經由樹梢、葉片遮蓋的陽光就這樣灑在了她的身上，在光線的作用下，那牛奶白的肌膚像是覆上了一層光似得，細膩的仿若質地絕佳的綢緞。
「興趣是興趣，工作是工作。」北苑凜音搖了搖頭，「如果我真的當上學習指導委員了的話，那我可能就不樂意給大伙兒講題了，因為會有種在工作的感覺。」
她可不想在學生時代就開始扼殺自己的愛好。
「也是。」
北川澈收回了視線，若有所思地點了下頭。
當興趣變為工作的那一刻起，很多事情的性質就已經開始改變了。
「今天考完之後，明天就是暑假咯。」
輕輕咳嗽了一聲，這回是以北苑凜音主動打開了話匣子。
其實如果可以的話，她是不想在這個時候提起這件事的。
但奈何現在不提的話，再想等個合適的機會，恐怕就得等到猴年馬月去了。
「是，凜音想好去哪兒了嗎？」
呵。
北川澈在心底輕笑了一聲，心領神會的道出了這姑娘的潛台詞。
對自己的枕邊人，他還是相當了解的。
「哼哼~」
見北川澈難得開竅，沒有讓自己去提醒，北苑凜音的心情一下子就又晴朗了一個度。
她壞笑了一下，低聲說道，「大多數的文藝作品裡，像是這樣的決定，往往都是由當家的決定的喲。」
「而咱們家的當家的……」她俏皮的眨了眨眼，微冷的聲音里多出了些淡淡的撒嬌之意來，「是澈呢。」
這是玩笑話，也是她的真心話。
她希望自家未婚夫能再開竅一下，想出一個不錯的旅遊計劃。
這……
北川澈的喉結動了動，心跳不由得有些加速。
她也太會了！
但還沒決定下來的事情，心動也沒用呀。
「可是……」轉過頭去，北川澈輕輕咳嗽了一聲，委婉的道出了自己的想法，「旅行計劃是不能一拍腦袋就決定下來的呀。」
這倒不是他在刻意推諉，或是不想做旅行計劃，而是他對『旅行』這個詞語，素來就是沒有天賦可言。
讓他安排具體的行程，譬如說計劃訂下後的今天多久去哪兒，明天多久到哪兒，這樣的倒是可以，但要讓他一拍腦袋，馬上決定要去哪兒，那可就太上難度了。
畢竟，不管是穿越前，還是穿越後，他這個人似乎都和那句調侃無關『青春沒有售價，硬坐直抵LS』。
於他而言，他的邏輯方式一向是更偏向於穩妥方向的，也就是所謂的好好考慮，再做決定。
在這方面，他的的確確就如同桐山拓所吐槽的那樣，缺少年輕人的朝氣與活力。
「澈的意思是需要時間嗎？」
北苑凜音眨巴眨巴了眼睛。
「是。」北川澈點了下頭，給出了一個肯定的回答，「另外，可能還需要再徵詢一下伱和妙的意見。」
因為對於他來講，去哪兒其實都沒所謂。
反正在旅行上，他的心態素來擺的很正，主打的就是一個放鬆，以及『陪太子讀書』。
「……」
話音落下，北苑凜音風情萬種的瞪了這傢伙一眼。
合著這個笨木頭問標準答案已經問上癮了。
偏偏自己還沒辦法說他些什麼。
北川澈老老實實地接受了自家未婚妻的白眼，然後語調平和的解釋了起來，「坦誠的講，我自己決定的話，或許是可以給你和妙一個驚喜。
「但更多的概率或許是驚嚇。
「可旅行的意義不就是放鬆麼？倘若去的地方不合你們的心意的話，那旅行的目的不就達不到了麼？」
在這種事情上，他寧願當不解風情的鋼鐵俠，也不願意當自作主張最後搞得大伙兒都沒玩高興的那個人。
「……」
北苑凜音沒有接話，只是無奈地嘆了口氣，緊了緊和他握著的手，權當是表達自己小小地不滿了。
兩人就這樣安靜的跨過了學校的大門，正式踏上了回家的路。
「那就晚上的時候，我們仨再商量吧。」
在步行了一段距離後，北苑凜音終究還是又一次的選擇了主動，打破了兩人間的沉默。
「沒問題。」北川澈應了一聲，與北苑凜音握著的手不自覺地稍微用力了一些，把她往人行走道的內側帶了帶，「另外，這個暑假，找個時間，我們回去一趟？」
前些天，北苑夫婦打來了電話，大概意思就是既然都放暑假了，那就找個時間回去一趟，吃頓便飯什麼的。
他想了想，也就答應了下來。
「可以呀。」北苑凜音先是下意識地應了一句，下一秒，她像是意識到了什麼似得，開口問了一句，「是爸爸媽媽他們給你打電話了嗎？」
以她對北川澈的了解，只有在她的父母打了電話的前提下，澈才會以這樣的句式來問她。
「……就這麼肯定？」
北川澈的臉上多出了幾分詫異。
從某種意義上來講，枕邊人太了解自己了也不好，像是在這種時候，壓根就沒辦法去撒謊。
「那不然呢？」
北苑凜音頗為自得的挑了挑眉，和北川澈相握的手不自覺地緊了緊。
「另外。」她輕輕咬了咬薄唇，聲音一下子小了許多，「如果澈覺得爸爸有些難以應付的話，咱們找個理由拒絕，不回去就好了，反正上個月咱們才回去了一次。」
她是看得出來的，每次回去，澈總會有種說不出的無奈感。
並非是討厭回去，亦或是他和自己的父母相處的不愉快，而只是因為自己的父親總是會提到一些事業上的事情，然後問東問西的。
以前的話倒是還好，畢竟被『拷問』的次數很少，今年的話，他們回去的次數多了不少，無言以對的時刻相對來講也就更多了。
「誒，別多想！」北川澈立馬打斷了自家未婚妻的話，「我又不反感這個，再說了，回去挺好的。」
北苑伯母的廚藝可是一等一的好，那道秘傳料理到現在為止，他也還是沒有學會。
現在，他每一次帶著凜音和妙回去，想法就只有一個，儘快的把這道『絕招』料理學會。
「好吧，我只是怕……」
北苑凜音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有把話說完。
「所以。」她笑著搖了搖頭，語調重新回到了剛才的自然，「回到正題，澈這兩天有什麼想吃的料理麼？」
「料理？」
北川澈呆了半秒，旋而有些疑惑地看向了北苑凜音。
他沒太 get到對方突然提起這事兒的原因。
「嗯哼。」北苑凜音給了他一個『這不是應該的麼？』的眼神，「畢竟考完試了，就像妙說的那樣，咱們得慶祝慶祝。
「那，明面上的慶祝要有，私底下的慶祝也不能少，像是這樣的小灶，說什麼，都是得悄悄開一開的。
「更別說暑假開始後，咱們家最忙的一個人還是你了。
「所以，該有的犒勞是一定不能少的。」
這也是她為數不多能夠替他做到的事情。
「那，平常做的那幾道料理？」
見著自家未婚妻的這幅模樣，北川澈想了想，便也不再推辭，徑直便講出了自己想吃的東西。
凜音會做的料理有很多，但最符合他心意的始終還是那幾道。
「你是說炸豬排？」北苑凜音遲疑了一下，有些不太確定。
畢竟平日裡她做的菜實在是太多了。
「是。」北川澈微微頷首，眼底多出了一抹肉眼可見的期待，「還有一些別的下飯小菜，譬如說那次你烤的牛舌，味道就非常不錯。」
說起炭烤牛舌，他已經饞的不行了。
天曉得凜音是從哪兒學的料理技術，做出來的炭烤牛舌那叫一絕。
唯獨可惜的一點就是那次做的稍微有些少了，他才夾了兩筷子，就已經空了。
「沒問題。」
北苑凜音爽快的答應了下來。
作為廚師，最開心的時候就是看著出自自己之手的料理能得到食客的承認。
而作為北川家的廚師，她最開心的時候，就是看到出自自己之手的料理能被自家未婚夫喜歡。
「還有別的料理嗎？」
北苑凜音順勢追問了一句。
她已經很久沒有和自家未婚夫聊起這方面的話題了。
眼下聊起來，她還挺感興趣的。
「有的。」
北川澈毫不猶豫地便點了點頭。
像是這種，那他能說的可就太多了。
「那就繼續說！」
北苑凜音眨了眨眼，擺出了一副『你說，我記』的模樣。
她已經想好了，趁著這次機會，她要好好地露一手！
二合一，5K5小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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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