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同事先生
在柏源詩織的邀請下，北川澈被高一A班的同學集體目送著，和她一同繞過了教學樓，沿著長長的石階，往操場走去。
教室里，待到兩人的背影漸行漸遠，逐漸消失在視野中，班級里的氛圍再次被炒熱。
英雄救美事件終於迎來了大家喜聞樂見的發展，收回目送的視線，桐山拓頗為激動的和幾個男生開始討論了起來，一些女生也竊竊私語的八卦起了北川和柏源之間的關係。
乘著教室內的熱火朝天，繪島妙輕輕拉了拉北苑凜音的手，等後者轉過頭來望向了她後，她這才小聲的解釋了一句，「柏源學姐和少爺之間沒有太多關係。」
她很清楚自家少爺對柏源詩織的態度，他並沒有那麼的感興趣。
話音落下，北苑凜音的臉色好看了些，可依舊繃著臉。
對此，繪島妙也只能選擇閉上嘴，不再去講多餘的話。
站在近侍的立場，她尊重自家少爺的決定，站在她個人的立場，她還是希望北苑凜音和自家少爺成的。
一是兩家人畢竟認識那麼多年了，哪怕自家少爺和凜音小姐一直不冷不熱，甚至一度跌至谷底，但認識的時間擺在那裡，兩家人也算是知根知底，就算關係沒那麼好吧，那也是貨真價實的青梅竹馬。
二則是基於北苑伯父、伯母對少爺的善意，他們是很喜歡少爺的，也很欣賞少爺，在這樣的前提下，婚約繼續的話，那就是winwin，贏兩次，說的直白自私一些，倘若婚約維繫下來了的話，少爺在往後的人生里能輕鬆許多。
且至關重要的一點，如果凜音小姐和少爺成了的話，她也能繼續以近侍的身份，名正言順的待在他的身邊。
教室外，通往外操場的石階上。
「那天你沒有給我自我介紹的機會，現在，總該可以給我了吧？」
走了幾級台階後，柏源詩織側過頭，主動打開了話茬。
少女的聲音微冷，但相較於往昔的那種淡漠，現在已然柔和了許多。
「柏源同學。」北川澈迎上了柏源詩織的視線，這樣並肩前行的距離下，他甚至能嗅到對方身上傳來幽蘭般的淡淡香味，「自我介紹的話，就免了吧，還有三分鐘就要打鈴了，我是否可以……」
他都已經能夠猜出來了，待會兒回到教室，等到下課後，他會迎來怎樣的狂風暴雨。
「我已經幫你請了假咯。」柏源詩織眨了眨眼，解釋了一句，「更準確點來講，是理奈姐要求的，我們現在得去校長辦公室那邊，和桐野涼子以及她的擔任教師當面對峙。」
聽到這樣的解釋，北川澈的表情才放鬆了下來。
「你是知道我的名字，我也知道伱的名字，但這並不能算是互相認識。」
柏源詩織這樣說著，腳下的速度稍稍加快了一些，連續爬上好幾級石階後，在一塊兒相對平整的地方，她停了下來，轉過身，向他伸出了右手，「很高興認識你，北川。」
「很高興認識你，柏源同學。」
北川澈伸出了自己左手，和她輕握了一下，然後收回。
「不是柏源同學，是柏芷。」柏源詩織頓了頓，糾正了北川澈的稱呼，「我也是柏源川文庫的作者，這是我的筆名，同事先生。」
她倒是沒有把自己替他去找業內老人寫書腰推薦語的事情講出來。
一是她覺得沒這個必要，二則是這件事情由自己說出來，總給人一種怪怪地感覺，就好像是在刻意的邀功似得。
「那，柏芷，你好。」
對稱呼的問題，北川澈向來不糾結。
至於柏源詩織的身份問題，神野熏和鶇誠理奈都給她透過底了，他倒是並不詫異。
至於對方為什麼會認識自己，那她的渠道可就太多了，這方面，他不打算深究。
「嗯哼~」柏源詩織滿意的點點頭，背過身去，左手輕巧地握住了右手的手腕，重新邁開了步子，百褶裙下，骨肉勻停的長腿微微交錯，款款前進著，「校長辦公室在室外操場對面的那幢辦公樓里，我們還得走一會兒。」
「嗯。」
北川澈默默地跟上了柏源詩織。
他的確不清楚校長辦公室在哪個方向，更惶提該往哪邊走了。
「關於答謝……」
柏源詩織說到這裡時，停下了腳步，等到北川澈走到她身邊後，她這才跟著邁開了步子。
兩人重新並肩前行。
是以她開口繼續說道，「你幫我了一次，光說謝謝的話，就太空泛了。
「我不喜歡這樣太空泛的東西，往後你如果有需要我幫忙的地方，就儘管開口跟我講。
「在柏源川文庫，我應該還是能夠幫你些忙的。」
「另外，有關於桐野涼子的事情，我已經搞定了，你不需要擔心。」柏源詩織停頓了一下，側過眉偷偷瞥了一眼老神在在地北川澈，心底有些詫異於他的淡然，又補上了一句，「包括校外的部分，也告一段落了。」
在這些事情上，她父親的辦事兒效率一向很高。
唯獨讓她覺得有些微妙的點，大致也就只有在她那通電話過後，她租的公寓樓內，多出了幾位她熟悉的光頭保鏢了。
*
這場對峙遠比北川澈想像中的要快得多，甚至都談不上對峙，僅僅只持續了三分鐘，現場便迎來了死一般的寂靜。
事實勝於雄辯，真相才是快刀。
當柏源詩織拿出了那些證據，一五一十的講述起來後，最先沉默的是先前聲音大的不行的高村熏，再跟著沉默下來的是臉色慘白的桐野涼子。
最終，在校長的發言下，這件事情被蓋棺論定。
高村熏喜提了一份辭退大禮包，至於她做過的那些事情，校方會酌情把她做過的一些事情留存到檔案內，在聽到這個結果的當兒，她當場就軟倒在了地面上。
桐野涼子，則會被移交給警局處理，由柏源詩織提供的那些證據將會一併送過去，警局那邊，會按照正常的規章流程走，校長還專門提了一句——倘若桐野涼子想用家裡的關係，看能不能有斡旋的餘地的話，是可以試試的，但他個人認為，警局那邊還是會遵循公理與正義的。
言下之意就是，他已經專門打過招呼了，一切絕對會按照規矩來辦事兒，掙扎也沒用。
在桐野涼子第一次霸凌同學時，校長就已經做好了打算，要給她一個令她這輩子都記憶猶新的懲罰。
但奈何被霸凌者選擇了沉默，哪怕有了他的支持，可也還是緘默再三，一副不願意再惹上是非的模樣。而他們的父母也大都是普通人，面對桐野涼子背後的關係，無一例外的都只能選擇低頭。
威脅，賠錢，在這樣軟硬皆施下，那些父母也只能選擇息事寧人。
受害者不願意承認自己被霸凌，那這些事情最終也就只能不了了之。
可現在，一切總算到了可以劃下句點的時刻。
桐野涼子踢到了鐵板上。
拿時髦一點的講法，現在就是『清算』的時間了。
於是，這場事件也就此劃下了句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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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