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7章 妙也一起
晚上十點，一如今早天氣預報所預告的那樣，東京都下起了小雨。
夜雨蕭索間，鬧市區的霓虹燈光仍舊閃爍，只是那往昔總是吵鬧的聲音卻兀的小了下來，在滴滴答答的雨聲的作用下，僅傳出了一些只能隱約聽到的音節。
城市的主幹道內，行駛著的車輛自覺地放緩了車速，車輪碾過濕漉漉地地面，帶起了陣陣『嘩啦』的聲音，街邊那頗具時代感的電話亭內，一位學生打扮的女孩正拿著電話卡，小聲的與家人通著話，似乎是剛下補習班卻又忘了帶雨傘。
整座城市在這一刻仿佛披上了一層薄紗，在夜色朦朧間，分秒必爭的快節奏都市似乎終於鬆懈了下來。
北川家，臥室內。
呼。
敲下新歌的最後一個字，北川澈如釋重負般的長舒了口氣。
結束了！
按照目前《一路向北》的上漲趨勢，不出意外的話，這首歌會比《loser》更火。
他現在需要做的，就是在這段時間裡，按部就班的去執行他的計劃——穩住每個月一首新歌的頻率。
「搞定了？」
靠在床背上，看著書的北苑凜音翻頁的動作微微一滯，聲音里多出了幾分驚嘆來。
明明作為枕邊人，她應該早就習慣了他的才華橫溢的程度的，可每次看他如有神助的寫完歌后，她還是不可避免的會感到驚嘆。
別的歌手寫歌，哪怕是拋開歌曲的質量不談，都時常是一卡一卡的，而且這樣卡頓還沒有一個具體的時間，或許會長，也或許會短。
唯獨自家未婚夫像個異類，完全不是這個路數，他寫歌從來都是先確定一個歌名，然後就是毫不講道理的思如泉湧。
不誇張的說，她就沒有見到過他因為寫歌而頭疼。
反倒是，常常因為選擇困難症而頭疼。
這樣想的話，某人確確實實是太離譜了。
假如，她是說假如，如果有一家雜誌社拿到了對『Jay』的文字採訪權，並且問到了寫歌方面的問題，但凡自家的笨木頭老實一點，實話實說的話，那麼不出意外的，他是要氣死一票詞曲家的。
「對。」
北川澈從椅子上站起了身來，活動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肩膀，然後伸了個大大的懶腰。
「這首歌是什麼類型的？」
見自家未婚夫這幅模樣，北苑凜音便也收起了今晚繼續看書的心思，拿起書籤，往書頁里一夾，接著便合上了書本。
「嗯，偏向於抒情？」北川澈斟酌了一下詞句，「但並不是傷感的那種，你可以理解為……感慨？」
就像妙說的那樣，人總不能每天都在傷感吧？
傷感過後，總該有開心的事情，和值得回想的感慨的事情。
「我還以為……」
北苑凜音並沒有把話說完，只是俏皮的眨了眨眼。
她的言下之意已經很清楚了。
「短時間內，《一路向北》已經足夠了。」
北川澈聳了聳肩，轉過椅子，順勢坐了下來。
他又不是什麼傷感情歌小王子，沒有必要在情歌領域死磕。
更何況，真要是一首比一首更傷心的話，都不說別人了，就單論他自己都受不了。
「這就對了嘛！」北苑凜音滿意的挺了挺小巧的鼻子，那張精緻的臉蛋上多出了幾分複雜的情緒，「要是你老唱那些歌，我會很心疼的。」
哪怕她清楚，歌曲里的故事並沒有發生在笨木頭的身上，但只要聽著他那娓娓道來般的嗓音，她就會不可避免的生出一些異樣的情緒來。
就好像是看著他在自己的面前受傷，自己卻束手無策。
「那又不是我的故事。」北川澈的聲音很溫和，他笑了笑，又寬慰了北苑凜音一句，「更何況，你一直在我身邊不是麼？」
「……嗯。」北苑凜音點了下頭，接著深吸了口氣，轉換了一下心情，語調高昂的提起了另外一個話題，「說起來，最近《頭文字D》在社交軟體上倒是收穫了一大票的關注度。」
「芥川導演做了什麼？」
條件反射的，北川澈一臉好奇地問出了這句話來。
在他的印象里，像是這種電影的宣發，肯定是得用到足夠的宣傳口的。
「他什麼都沒做。」
北苑凜音搖了搖頭，意味深長的看了北川澈一眼。
「那？」
北川澈還是沒能get到北苑凜音的意思。
「他吃到了《一路向北》的熱度紅利。」
北苑凜音沒有再賣關子，徑直便道出了緣由。
如果她是那個導演的話，能撿到這樣一位歌手來給自己的電影唱主題曲，她做夢都能笑醒。
這份兒熱度完全就屬於是白撿的。
「噢。」
聞言，北川澈一下子就轉過了彎來，恍然大悟的輕笑了一聲。
自家未婚妻不說，他還以為是對方買了宣發呢。
「我是感覺等到《頭文字D》，呃，是叫這個名字吧？」
北苑凜音不太確定的問了一句。
她最近的心思都集中到《一路向北》的漲幅上去了，所以對自家未婚夫提供劇本的那部電影是沒多餘的精力去愛屋及烏的。
「是。」
北川澈點了下頭，給出了一個肯定的回答。
「看樣子我沒有記錯。」北苑凜音俏皮的眨了眨眼，櫻唇微啟，「等到這部電影上映後，《一路向北》應該又會迎來一輪熱度狂潮。」
之前，出於好奇，她是問過北川澈《頭文字D》的大概劇情的。
儘管沒有相關經驗，但在她聽完了整個故事之後，她對這部電影所能達到的效果，是相當有信心的。
一來，《頭文字D》的故事架構是年輕人喜歡的架構；二來，《頭文字D》是出自家未婚夫的劇本，以她對澈的了解來講，出自他之手的東西，質量都是有保障的。
「這種事情就到時候再說吧。」
北川澈擺了擺手，對於這方面的事情，他的想法一直沒有變過，得失我命，大抵如是。
「然後就是……」北苑凜音頓了頓，那張笑顏如花的臉上多出了幾分促狹來，「澈能透露一下嗎？」
「透露什麼？」
北川澈有些茫然的看向了自己的未婚妻。
「澈和詩織聊了些什麼？」北苑凜音頓了頓，解釋了自己好奇的原因，「因為詩織從書房裡出來的時候，臉上的笑容實在是太耀眼了。
「說個不那麼恰當的對比，她的那時的笑容，和她下午時那副心事重重的模樣相比，簡直就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說成判若兩人都不過分。」
她就想知道，自家未婚夫是用了什麼靈丹妙藥，能夠這樣的『藥到病除』。
「凜音還記得前些天詩織提到過的簽售會的事情麼？」
北川澈稍微整理了一下思緒，提起了這件事來。
「有印象。」
北苑凜音回憶了一下，給出了一個肯定的回答。
「她煩惱的就是這件事。」北川澈的身體微微後仰，靠在了椅子上，「拿她的話來講，她拿不定主意。」
「可問題是詩織不是一向反感這樣的麼？」北苑凜音歪了歪頭，「我的意思是，對於簽售會，她並不感冒。」
她記得很清楚。
在一次晚飯的席間，他們不知道怎麼聊的，總之，等他們回過神來後，話題就已經扯到了簽售會上。
那時候，笨木頭給出的答覆是他對簽售會不感興趣，而柏源詩織則表示簽售會是作者用來提升自己知名度，拉近和讀者之間關係的宣傳手段，她沒那個必要，也不打算去做這種事情，她希望她的讀者只關注她的作品本身就好。
當時，這個回答還引起了相當的反響，她是頗為認可詩織這樣的說法的。
可就眼下來看，只能說每個人每個時期遇到的情況並不相似。
「她有自己的難處。」
北川澈閉上了眼睛，找了個不是藉口的藉口。
他總不能說柏源詩織之所以會猶豫簽售會的事情是源自於某些不該有的壓力吧。
如果他這麼說了，以凜音的性子，這姑娘肯定就又會問，那些壓力又是從何而來呢？
到時候，他可就怎麼都解釋不清楚了。
「好吧。」
聽出了自家未婚夫言外之意的北苑凜音癟了癟嘴，放下了刨根問底的心思。
「然後呢？」她挑了挑眉，順著一開始的話茬繼續了下去，「她做出判斷了嗎？」
「嗯，她決定遵循內心的想法，不逼迫自己去做自己不喜歡的事情。」北川澈睜開了眼睛，望向了頭頂那片並不陌生的天花板，「然後，她又拜託了我一件事。」
其實他是有些猶豫的，要不要把那件事情告訴自家未婚妻。
但在考慮過後，他還是決定坦白。
一來，這種事情越是隱瞞，反倒越像是有情況；二來，他也需要為新書積累一些素材。
「嗯？」
北苑凜音雙手環抱在了胸前，豎起耳朵，擺出了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
「她希望我能陪她去取一次材。」
北川澈望向了自家未婚妻，如實的複述出了柏源詩織的請求。
「澈答應了嗎？」
北苑凜音眨巴眨巴了眼睛，那雙漂亮的眸子裡倒映出了他的臉龐。
「答應了。」
北川澈非常坦誠的點了點頭。
「……我還能說什麼呢？」北苑凜音裝出了一副委屈巴巴的模樣，低聲嘟囔了一句，「總不能讓你臨時反悔吧？」
北苑裡紗教給她的這一招，她是用的越來越熟練了。
什麼叫以退為進呀.jpg
「這個月，去約會嗎？」
和北苑凜音相處了也這麼久了，北川澈自然是能讀懂自家未婚妻的潛台詞的。
在這些事情上，她從來沒有為難過自己，向來尊重自己的決定。
但是！
拿凜音的話來講，就算是再寬宏大量的女孩子，在這種事情上也是會吃醋的，所以該有的補償還是得有的。
「去！」聞言，北苑凜音委屈巴巴地樣子消散了大半，對她來講，自家未婚夫是終於開竅了，「但是！」她話鋒一轉，「也得帶上妙才行。」
倘若是在妙搬進主臥前，她是不會提這句話的。
但生活里向來沒有如果，只有後果和結果。
事實就是妙已經搬進來了。
而且，她和妙之間的關係比起之前已然親近了許多。
她覺得在出去玩這種事情上，沒有必要瞞著妙，倒不如說，倘若妙參與進來，她可能會更開心一些。
瞞著妙和澈單獨出去玩，她反倒是會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負罪感。
就好像是辜負了妙對她的信任，和對她的好似得。
「具體的安排聽你的。」
北川澈相當灑脫的大手一揮，把決定權交給了北苑凜音。
「真聽我的？」
北苑凜音微眯起眼睛，意味深長的看了自家未婚夫一眼。
她打算好好地逗一逗他。
畢竟，在那方面她又不是他的對手，母親告訴她的那句話在澈的身上是不印驗的。
根本就不存在什麼牛啊，地之類的，只存在她單方面的被殺的丟盔棄甲。
現在多了一個妙，還稍微好一些，之前真的就是單方面的被碾壓。
天曉得他哪裡來的那麼足的精力。
「真聽你的。」北川澈想了想，又補上了一句，「當然，我相信人美心善的凜音大人不會做太誇張的計劃。」
要是凜音真做個離譜的計劃，他可就沒地兒哭了。
不過以她的性格來講，她做事向來有分寸。
「哼，你以為你說些漂亮話，我就不會為難你了嗎？」
北苑凜音沒好氣的哼哼了一聲，嘴角卻是不自覺地微微揚起。
她也不是沒有考慮過自己是不是太好哄了一些，但沒辦法的嘛，她就是抗拒不了嘛！
「總之。」北苑凜音捏起小拳頭，重重的空揮了一下，但最終，她還是沒狠下心來為難自己的未婚夫，「約會的計劃就這樣訂了，至於多久實施，咱們就再看時間，好嗎？」
在時間上，她並不著急。
畢竟眼下才五月初，他們還有很多時間。
再者，她也需要好好地和妙合計合計，去哪兒玩，最好是找個遠一些的地方，痛痛快快的玩個兩三天。
體驗一把正兒八經的快樂旅行的滋味。
至於遠一點的地方，大抵就只能等到寒暑假再做考慮了。
「沒問題。」
北川澈「嗯」了一聲，點頭答應了下來。
這樣的交換條件，可比被自家未婚妻刨根問底帶來的手足無措好太多了。
再者論，自己作為未婚夫，也理應抽出時間陪她約會。
二合一，四千字小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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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伙兒明天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