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7章 誠意
翌日，上午十點，音樂網大樓，辦公室內。
嗡、嗡。
坐在皮質沙發上的川井昌吾看了一眼在茶几上震動著的手機，在確認了來電人後，他這才接起了電話。
「喂，信彥呀，怎麼突然想起給我打電話了？」
沒等那頭的岡山信彥開口，川井昌吾便主動岔開了話題。
作為岡山信彥的老師，他可太明白這人這時候打電話過來的目的了。
甚至於，他已經大致能猜到接下來岡山信彥要說些什麼了。
不出意外的話，自己的學生是為了Jay的新歌而來的。
「老師您這話說的，就好像我沒事兒不能打電話來關心您一下嗎？」
電話那頭的岡山信彥聽出了自家老師隱藏的那層揶揄之意，立刻開口解釋了起來。
仔細想想的話，川井昌吾對他的調侃倒也沒說錯，這段時間裡，他幾乎是有事才會給對方打電話，從某種意義上來講，他也變成了曾經自己最討厭的那類人。
只是嘛，作為學生，他也清楚自家老師的脾性，這種時候講出口，說到底，無非也就是調侃自己一下，並沒有說真的生氣。
「那……」川井昌吾頓了頓，「我現在很好，倒是不需要關心，所以就先掛電話咯。」
「別！」
岡山信彥一下子就急了。
要真讓川井昌吾把電話掛了的話，他還得再打過去一次，而且按照自家老師現在的繁忙程度，不出意外的話，再想打通電話，最快都得是晚上的時候了。
「所以嘛，就別和老師搞這些彎彎繞繞的了，你就直說，這次是為了什麼事情來的。」
聞言，川井昌吾就是一笑。
他治不了北川澈，還治不了這小子了？
不過嘛，說是這麼說，實際上，他倒是覺得由北川澈來當紐帶，把他和自己這個曾經對樂壇失望的學生聯繫在一起，是一件不錯的事情。
「澈的那首新歌，您聽過了嗎？」
見自己的老師都這麼說了，岡山信彥也就不再扭捏，坦誠的道出了自己的來意。
在單曲循環了好些天后，他才下定了這個決心。
《一路向北》這首歌不同於別的歌曲，就單論流行度來講，這首歌至少能排進北川澈所有歌里的前三
——哪怕到現在為止，北川澈也才發了不到十首歌。
但這傢伙的不到十首歌和別人的十首歌乃至於數十首歌就質量上來講可是天壤之別呀。
「聽過了。」
川井昌吾本來還想賣個關子的，但奈何眼下的時間並不寬裕，他也就只能打消掉自己的這個想法。
「感覺怎麼樣？」
岡山信彥一刻都沒有耽擱，甚至都沒有如往常那般講自己的感受，徑直便把話茬接了下去。
他相信自己老師的欣賞水平，更相信自己那一脈相承的眼光。
「你要聽真話，還是假話？」
猶豫了一下，川井昌吾問出了這個問題來。
假話的話，他就會如大多數人說的那樣，去吹噓一些不切實際的東西，真話的話，他就會講很實在的發言，可能沒有那麼的天花亂墜，但會實際很多。
「當然是真話了。」
岡山信彥毫不猶豫地便給出了回答。
從他入行開始到現在，他就沒有過想從自己老師那裡聽假話的想法。
是，有些句子委婉一下，就會讓人能接受，但是想要進步的話，尖銳的意見和刺耳的聲音也是必須要聽的，而且，這些聲音大都是來自於自己老師那裡。
川井昌吾是不會害他的。
「真話就是這首歌的質量和流行度，能和《Loser》，不，在我這裡，這首歌的得分要比《Loser》更高。」
這就是川井昌吾的真實想法。
這首歌屬實是有些誇張了，或者說，太貼合於那天芥川青木講起的那個故事了。
當他不自覺地聯繫起那個故事與這首歌的時候，畫面感徑直便撲面而來。
毫不誇張的講，如果說芥川青木的這部電影質量不差的話，那Jay的這首歌就一定能幫助這部電影更上一層樓。
同樣的，這部電影的名場面也會自然而然地與Jay的這首歌結合在一起。
屬於是雙贏了。
當然，算上音樂網作為中間人也能跟著出一波名，這就是三贏了。
「老師的想法和我的想法是一樣的。」
聽到川井昌吾評價的岡山信彥長舒了口氣，顯然，他們師生的想法是一致的。
既然一致了，那很多事情就會變得簡單起來。
「所以？」
川井昌吾已經大致能猜到自己這個學生的意思了，現在再這樣問，也就是當老師的惡趣味了，要揣著明白裝糊塗一下。
「……老師能否在這首歌上稍微給一些特殊關照。」
岡山信彥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講出了這句話來。
他是覺得這首歌是一定能行的，甚至於只要有機會，能比前面幾首歌更破圈。
「我能給的特殊關照，已經全給了。」川井昌吾有些頭疼的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自己的學生什麼都好，唯獨在Jay的問題上時缺乏一定程度的理智。
就好像……
嗯，好吧，仔細想想的話，他倒也不是不能理解信彥。
信彥是把澈看做了學生，就像當初的自己在面對那些老友時介紹信彥時一樣。
「那……」
岡山信彥還是有些不放心。
但奈何他退圈已經退太久了，唯一比較厲害的關係也就只有自己的老師這一部分。
「放心吧，是金子會發光，在Jay這個名諱的號召力下，你覺得還需要什麼特殊的關照麼？而且……」川井昌吾頓了頓，「在你問我這件事之前，你再看看網上，森島雪繪她都已經又一次的下場來站台了。
「這還不能說明問題嗎？
「這小子呀，已經是今非昔比了。」
眼下的Jay和當初初出茅廬時的Jay已經完全是兩個人了。
現在的他擁有粉絲，擁有支持他的人，站在他的立場上，音樂網能做的其實不多，僅僅只是按照合同上寫的那樣，規規矩矩地按照流程來走罷了。
咚、咚、咚。
敲門聲響起。
川井昌吾暫時放下了電話，向門外說了一聲「進」。
咔嚓。
伴隨著房門被打開的聲音，身著正裝的工作人員探了個腦袋進來。
「川井先生，芥川導演，已經在等您了。」
得。
說曹操，曹操就到。
在心底輕笑了一聲後，川井昌吾給了對方一個『我知道了』的眼神，接著站起了身來，「你剛才說的事情，著落已經來了，現在，我得去忙了。」
「好！那麼，就拜託您了。」
「……下次記得拿點酒來。」
「嗯。」
掛斷電話，川井昌吾收起了手機，那雙滿是歲月溝壑的眼眸里盪起了陣陣精芒。
《一路向北》的這個成績，以及上漲的這個勢頭，足夠他在接下來的談判里拿到很多優渥的條件了。
而這些所謂優渥的條件，肯定是不止錢這一種的。
芥川青木，希望你這次能有誠意一點吧。
這樣想著，川井昌吾走出了辦公室，朝著會議室那邊邁開了步子。
2/2
感謝燈光師啊、你喜歡海嗎我喜歡浪兩位老師的月票，你們的支持是我寫作的動力。
大伙兒明天見~
(本章完)